嗨特小说>穿越重生>渣攻重生宠夫记【完结】>第55章 生了

  “等等!”窈万书突然拉住若哥儿, 眼睛直勾勾的盯着门槛内暗褐色的痕迹。

  那是,血!

  门后映出的影子一动,电光火石间, 他拉着若哥儿转身就跑。

  但, 为时已晚。

  一群黑衣人从四面八方涌出, 转瞬就将他们团团包围。

  楚捈脸色阴沉的走出来,“柯褚在哪?”

  如果不是暗卫亲眼所见,他根本不相信柯褚敢背叛他!

  昨夜, 烛光下,妖汀依偎在楚捈怀里。

  “自你跟我说楚铭隽有可能来侗州后我就好怕, 我怕柯褚跟楚铭隽暗中勾搭, 偏巧这几日下人们又总在说府里闹鬼, 说是每到夜晚,柯褚住的院子里总能瞧见有黑影闪过, 我也不知是不是我太草木皆兵了,听着总觉得那不是鬼,反倒像是暗卫。”

  楚捈嗤笑,“你觉得就柯褚那种人会有胆识培养暗卫吗?”

  “我怕的是那不是他的暗卫。”妖汀似是下定什么决心般道,“楚捈, 你借给我两个暗卫吧?我想试试。”

  楚捈觉得妖汀是在胡闹,但在妖汀的软磨硬泡下,他还是答应了。

  他没想到妖汀会跟他带来这么大的惊喜,当暗卫满身恶臭的出现在他面前跟他说沐哥儿身边有楚铭隽的暗卫保护时,他先是震惊,才是狂怒。

  柯褚竟敢如此戏耍他!他恨不得将柯褚剥皮抽筋, 想让暗卫去抓人时,暗卫却说柯褚和沐哥儿躲到知府府邸去了。

  他不用脑子想都知道这是楚铭隽的授意。

  他这次带来的暗卫不多, 他身为二皇子,也不能光明正大的去知府府邸抢人。

  窈万书只能将若哥儿拉到身后,厉声反问,“沐哥儿呢?”

  楚捈讽刺的笑了,“他们逃走了竟然没知会你?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也不过如此。”

  “少在那挑拨离间。”尘勒策马而来,直接朝暗卫们撞去,暗卫们下意识躲开,正好让出一条道,尘勒朝窈万书大喊,“去找知府!快!”

  窈万书眼眶一酸,拉着若哥儿逃跑。

  若哥儿回头看了一眼尘勒,尘勒将马一横,拦在暗卫面前,但没一会,尘勒就被暗卫拉扯下马。

  若哥儿眼眶一红。

  “别看。”窈万书料到了,他也猜到尘勒同样料到了。

  尘勒早已料到这趟会有多危险,明知自己可能会死,尘勒还是来了。

  因为,尘勒若不来,来的就会是壮哥儿。

  若哥儿回过头,死死咬紧牙关。

  暗卫离他们越来越近,窈万书缓缓松开了若哥儿的手。

  他虽不会武,但凭他男儿的身躯,也能挡住暗卫片刻时间。

  若哥儿察觉到手心滑开的手,眼泪夺框而出。

  他摇头祈求窈万书不要,窈万书朝他笑得如初见般温柔。

  “差不多了,眼睛都要瞎了。”一道黑色人影从他们身侧闪过,嫌弃的声音清晰的传入耳中。

  若哥儿和窈万书惊愕的回头,一个眼生的黑衣暗卫替他们拦住了追上来的暗卫。

  若哥儿当机立断提起衣摆就跑,还不忘扔下一句,“记得去救尘勒。”

  左暗卫一个踉跄,差点被敌人砍中。

  他嘴角抽搐,“你当我是驴吗?”

  若哥儿没听见,若哥儿已经跟窈万书跑远了。

  窈万书拉着若哥儿停下,“别跑了,你肚子怎么样,会不会难受?”

  他的声音微微发颤,他怕的是胎儿出事。

  若哥儿摇头,“不疼,没什么感觉。”

  窈万书紧绷的身体一松,“好,不愧是我的种。”

  若哥儿黑着脸拍了窈万书一巴掌,“快走!”

  另一边,尘勒鼻青脸肿的趴在地面上,已是奄奄一息。

  “你个……狗杂种!”

  他还在骂,眼里浸着泪。

  楚捈将府里的下人全杀了,门口那滩血是管家的血。

  楚捈面容一扭,拔出身侧暗卫的刀直直朝尘勒砍下。

  光下,刀刃亮的有些刺眼,尘勒闭上眼睛,心里头却忍不住庆幸。

  幸亏来的人不是他的夫郎。

  他夫郎那么好的人,就该长命百岁。

  身体腾空而起,风吹的有些冷。

  他纳闷,怎么灵魂还会感受到冷意?老人不是常说死人都无知无觉的吗?

  “你没死就吭一声。”

  耳边传来的声音吓得尘勒睁开眼睛。

  他发现自己正被人像沙袋一样扛在肩头。

  他扯了扯嘴角,倒吸一口凉气后道,“我觉得我应该还活着。”

  左暗卫,“啧。”死了他还能把人给扔了,没死他就得把人扛回去。

  尘勒:“……你刚才是不是啧了一声?”

  “……没有。”

  “就有!”激动之下,尘勒扯到伤口,疼得哎哟出声。

  有什么温热的东西滴在他手背,他仔细一看,是血。

  他一怔,抬头往上看,只看到左暗卫左肩头一片暗红。

  是眼前这个人,替他挡下了楚捈那一刀。

  尘勒心口一酸,“放我下来,我能自己走。”

  左暗卫无奈的叹了口气,“我倒是想放你下来啊,可人还在后面追着呢。”

  他骂道,“真是跟狗皮膏药似的。”

  尘勒默默抱紧了左暗卫的腰,“侠士,辛苦你了。”

  左暗卫嘴角微抽,“你跟我家主子一样不要脸。”

  尘勒:“……你这么说你主子,你主子知道吗?”

  左暗卫,“……要不我还是把你放下吧?老话说的好,生死有命,富贵在天。”

  尘勒眼睛一闭,“其实我有很严重的失忆症,刚才你说的话我全忘了。”

  左暗卫:“病的挺好。”

  尘勒:“过奖。”

  ……

  侗州的知府鑫守年是个胖乎乎的老头子,他在朝中本是中立党。

  他并不是不想做出选择,而是他不敢做出选择。

  他心底清楚楚铭隽各方面都比楚捈适合坐上那个位置,若他是孤家寡人,他会毫不犹豫的选择楚铭隽。

  可是他有妻有子,他怕自己一旦选错,会害的自己家破人亡、妻离子散。

  他赌不起。

  他本以为楚铭隽会用荣华富贵拉拢他,但他没想到真正的拉拢竟如此朴实无华。

  楚铭隽只跟他说了一句,“楚捈刚找的金库被我撬来了,你跟我,我保证不克扣你的俸禄。”

  “……”

  他应了。

  不是因为那句俸禄,而是因为那句金库。

  楚捈最大的劣势就是没钱,如今连小金库都被楚铭隽撬了,楚捈的胜算太低,他也是时候该做出选择了。

  当听管家说有人拿着令牌上门时,他心里咯噔一声,便知是金库来了。

  他安排人手加强府里的防卫,收拾整齐去见‘金库’,便见‘金库’脸色煞白的站在太阳底下,不像金库,反倒像个活死人。

  “柯老板?”他小心翼翼的喊了句,生怕喊太大声,把眼前的活死人直接吓成死人。

  柯褚浑身一震,回头看他,眼神空洞,没有焦距。

  鑫守年觉得这个时候也没必要说那些客套话了,因为很明显眼前的人听不下去,他只能安慰道:“府里有经验的下人都进去了,令夫郎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这话说的违心,毕竟他来的路上就听说了。

  柯褚的夫郎怀的是双胎,还早产。

  府里有经验的嬷嬷和丫鬟小侍全进去了,但是郎中和产公还没请来。

  管家已经去请全侗州最有经验的产公和郎中了,听说柯褚身边的狗也去请了,就是不知道谁请的人先到。

  若是一起到更好,俗话说得好,三个臭皮匠,顶个诸葛亮,人来的多,里头那孕夫活下来的可能性或许还能更大些。

  柯褚的嘴唇抖了抖,“大人,府里可有人参等物?”

  鑫守年秒懂,他抬手道,“有!随便拿随便用,不够再去买。”

  柯褚可是楚铭隽的金库,未来不可限量,当然得讨好。

  “汪!”傻狗的叫声极有穿透力,柯褚空洞的眼神瞬间有了焦距,他直勾勾的看向门口,不多时,傻狗就带着郎中和产公来了。

  同时,一股一言难尽的臭味也跟着来了。

  鑫守年受不住,吩咐下人将涟哥儿带去洗漱。

  郎中和产公也是洗干净手,换了身干净的衣服才进去产房。

  壯哥儿想问柯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柯褚一副什么都听不进去的样子,明显不是可以回答问题的状态。

  壯哥儿只好去找涟哥儿,涟哥儿洗漱好后还没能回过神,看到壯哥儿,他哆哆嗦嗦的说:“有人要杀夫郎,傻狗拦住了一个人,没拦住两个人。”

  壯哥儿脸色惊变,“沐哥儿受伤了?”

  涟哥儿摇头,“有个很厉害的人出现救了我们,但是沐哥儿坐在地上,受到惊吓,羊水破了,那个人说尘府危险,我们才过来这里……”

  他断断续续的说着,脸色发白,明显还没能回过神。

  “尘府危险?”壯哥儿心口一震。

  “尘府危险,他还敢去?”他似是在喃喃自语,说着便起身往外走,速度越走越快。

  还没走出去,便见窈万书和若哥儿急匆匆走来。

  他们撞见彼此,霎时红了眼。

  “沐哥儿怎么样了?”

  “尘勒呢?”

  他们同时出声,壯哥儿忍着心里的焦灼道,“沐哥儿在产房里,我不知道。”

  窈万书把刚才发生的事说给壯哥儿听,壯哥儿听说有人会去救尘勒后,难看的脸色缓和了几分。

  “我去找他。”

  “不行。”

  壯哥儿要走,若哥儿不让。

  “那人或许已经把尘勒救下正要赶过来,你再出去不是给人添乱吗?”

  壯哥儿站在原地,神色紧绷。

  管家领着几个产公郎中从他们身边走过,“快快快!”

  壯哥儿闭了闭眼,“半个时辰,我只等他半个时辰。”

  煎熬的时间总是过的很慢,壯哥儿一会看向门口的方向,一会又看向产房的方向,双唇紧紧抿成一条直线。

  “爷!爷!爷爷!夭寿了!救人啊!”慌里慌张的童声从院门口走进来,一个长的跟福娃似的男孩慌里慌张的跑进来,身上的肉随着他的跑动颤动。

  鑫守年跑过去将小男孩捞起来,二话不说先往小男孩屁股上打了几下,“胡说八道什么,谁让你来的?”

  小男孩皮实的很,被打了也不哭,反而指着门说:“血!都是血!”

  众人抬头看去,只见鼻青脸肿的尘勒搀扶着已经晕过去的左暗卫走进来。

  看到满院子的熟人,尘勒笑了。

  他话都没能多说一句,就白眼一翻,晕过去了。

  壯哥儿颤抖着手将人接住,鑫守年忙让管家再去叫郎中。

  小男孩还在嚷嚷,“他们咻的一下从墙上跳下来,差点把我踩扁了,这个肿的比我还厉害的怪叔叔让我带路。”

  小男孩指着尘勒,仰起下巴,“我可厉害了。”

  鑫守年深知自己孙儿的脾性,问:“你刚才在哪被踩扁的?”

  小男孩往外一指,“在那!我就躲在那偷看。”

  鑫守年嘴角一抽,抬手敲了小男孩的脑门,“偷看还有理了。”

  那个身上有刀伤的黑衣人明显是太子留给柯褚的左暗卫,左暗卫来过这里,硬撑着最后一口气把人带过来了。

  怕是实在撑不住,左暗卫才会在临门一脚晕过去。

  柯褚看着尘勒和左暗卫身上的伤,指尖死死掐进手心,鲜血滴落在地上溅开,他仿若无觉。

  产房里传来沐哥儿微弱的痛呼声,柯褚就那般站着,一声不吭。

  天渐渐黑下来,一盆接一盆的血水从产房里端出来,无数吊命用的好东西送进去。

  众人的心一点点往下沉,柯褚在一个丫鬟端着血水出来时猛地拽住了丫鬟,“他怎么没声了?”

  没有声音了,产房里一点沐哥儿的声音都没有了。

  丫鬟被柯褚的模样吓到了,“夫郎、夫郎晕过去了,胎儿太大,卡住了,产”

  话还没说完,柯褚猛地冲进产房里,谁都没来得及拦住他。

  血腥味溢满了鼻腔,床上的人儿呼吸微弱,平时灵动俏丽的脸此时却白的让人心慌。

  产公大喊着让他出去,他没有听到,只是跪坐在床边,握着沐哥儿的手同沐哥儿说话。

  “沐哥儿,我来了,你睁开眼睛看看我。”

  沐哥儿的睫毛颤动了一下,柯褚知道他能听见。

  柯褚又说:“沐哥儿,宝宝在你肚子里待的够久了,你得把他们放出来,你努努力好吗?”

  滚烫的泪水顺着沐哥儿眼角滑落,柯褚亲走他的眼泪,在他耳边落下一句,“沐哥儿,你死了,我也不想活了。”

  沐哥儿的眼睛睁开了,他看着柯褚,眼里带着怒火,张嘴却是痛苦的尖叫。

  产公惊喜的大喊,“出来了!出来了!是个小汉子!”

  “哇!”小汉子憋的脸色青紫,却依旧哭声响亮。

  产公大吼着,“夫郎,您在用点力,第二个孩子还没出来!”

  沐哥儿死死瞪着柯褚,再一用力后,第二个孩子出来了。

  产公脸色不是很好看,“是个哥儿。”

  哥儿小小的脸皱着,气息微弱,身体不如小汉子一半大。

  “好了,我准你睡一会。”柯褚的声音温柔极了,沐哥儿无力的闭上眼,柯褚跌坐在地上,只感觉身体的力气在瞬间消失殆尽。

  产公将哥儿抱到柯褚面前,“这孩子在夫郎腹中憋太久了,怕是……”不好养活。

  产公没敢把后面的话说出来。

  孩子没死,但在肚子里闷太久,怎么折腾都哭不出声。

  这种孩子生来体弱,能活下来也得靠好东西养着,偏偏他又是个哥儿。

  哥儿比不过汉子,若是普通人家生出这种哥儿,大多是要放弃的。

  柯褚定定的看着哥儿,眼泪汹涌,却是笑了。

  “真像……”

  像他家沐哥儿。

  “乖。”他抬着发软的手,小心翼翼的将小小的人儿抱进怀里,用额头轻轻蹭了蹭小哥儿,“我家的哥儿最坚强了,一定能好好活下去的。”

  产公见着柯褚这模样,也不敢说什么晦气的话。

  屋外的人听到孩子的哭声后神色皆是一松,但眼见着第一个孩子都抱出来了,屋内还迟迟没有动静,他们的心又提了起来。

  窈万书不安的来回走,时不时看一眼产房。

  鑫守年被他晃的头晕眼花都不敢吭声,门开了,柯褚抱着一个小人儿站在门里。

  众人的目光瞬间凝聚在他身上,柯褚煞白的脸笑了笑,“都活着。”

  众人提着的心齐齐一松,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饥饿。

  他们几乎一整天没吃东西了。

  鑫守年忙道,“晚食已经准备好了,各位先去吃点东西吧。”

  窈万书背过身擦掉眼角的泪,而后才走到柯褚面前,“沐哥儿怎么样了?”

  柯褚只道,“他会醒的。”

  沐哥儿的状态并不好,柯褚将小哥儿递给窈万书后又进了屋里。

  沐哥儿睡了多久,柯褚便陪了多久。

  当沐哥儿醒时,看到柯褚的刹那,沐哥儿又哭了。

  此时的柯褚胡子拉碴,眼底青黑,脸颊凹陷,瞧上去比他还不像个活人。

  他怕极了,他知道柯褚之前说的话是真的,他若是醒不过来,柯褚也不会独活。

  他没什么力气,哭着也没什么声音,柯褚擦掉他的泪,只说了一句,“醒了就好。”

  他紧紧握着沐哥儿的手,双方都被骨头咯的生疼,但谁都不想松开。

  ……

  傻狗压低身体,躲过下人,鬼鬼祟祟的抬起起双腿扒拉在窗口。

  窗子里放着一张小床,小床上睡着两个小人儿。

  小人儿皱着张小脸,小老头似的,实在称不上好看。

  但傻狗却觉得小哥儿比小汉子好看。

  小哥儿身体弱,大多时候都是睡着的,这会儿却是醒着。

  小哥儿醒了也不乱动,只是眼睛微微眯开一条缝,在缝中跟傻狗对视。

  傻狗一动都不敢动,小哥儿或许是觉得有趣,嘴角勾了勾,竟是笑了。

  傻狗惊的眼睛一睁,啪的一下没站稳摔在了地上。

  它四脚朝天的躺在地上,看着屋檐一角,眯起眼睛吐着舌头心满意足的笑了起来。

  弱两脚兽生的崽就是好看。

  眼前一暗,尘勒俯视着傻狗,“你又偷看!”

  傻狗翻身而起,看着蹲在窗前的几个人影,左嘴角一扯,很是嘲讽。

  都是一样的货色,谁看不起谁呢?

  尘勒:“……”

  傻狗晃了晃尾巴,心满意足的走了。

  尘勒抽了抽嘴角,趴到窗边,“给我留个位置啊。”

  “小宝醒了!”

  “看舅舅!这!这儿!”

  “看叔叔!叔叔给你钱。”

  “别挤!”

  一群大人毫无形象的挤在小小的窗口,挤来挤去。

  小床轻动,大宝被吵醒了。

  大宝缓缓睁开眼睛,直勾勾的盯着他们。

  他们像是被定身般浑身一僵。

  完了。

  “哇!”下一秒,大宝嚎啕大哭,声音洪亮。

  小宝嘴一瘪,嘤嘤嘤的哭起来。

  下人们急匆匆的赶来,大人们惹祸后自觉心虚,如鸟兽般散去。

  柯褚洗漱后填饱肚子就将所有人都叫到了书房里,鑫守年不仅被占用了书房,人也被叫了过来。

  柯褚问,“楚捈这段时间都有什么动静?”

  鑫守年摸了摸鼻子,“楚捈走了,只留下妖汀和几个暗卫在这。”

  柯褚眉头一皱,鑫守年又道,“他走的很突然,但我不知道他为什么走。”

  柯褚垂眸沉思。

  楚捈会在这个时候走,极有可能是收到了楚铭隽特意放出的假消息。

  他这边出现变故,楚捈已经不可能如同原计划那般夺得他的家业,偏偏在这个时候楚捈得知远方有一大笔钱等着他去抢,他斟酌下选择先放弃他这边也正常。

  窈万书不解的问:“我们到底是哪里露馅了?”

  柯褚眼神阴鸷,“妖汀。”

  若哥儿眸光一闪,“挟持我的人醒了,他说是妖汀指使他的。”

  歹徒被他们抓住后就被工坊的人押送到衙门去了。

  歹徒一醒,若哥儿就让知府把歹徒抓过来审问。

  歹徒说是妖汀指使的,他不信,但他相信其中一定有妖汀的手笔。

  若哥儿问众人,“你们不觉得很邪门吗?我现在想想,妖汀好像十分了解我们。”

  “妖汀身上有某种东西,那东西知道我们大体的动向。”柯褚眼里闪过阴冷的寒芒,“鑫大人,麻烦你拟一张通缉令。”

  以前他不动妖汀,是因为当时他还未完全获得楚铭隽的庇护,若是杀了妖汀,楚捈怕是会毫不犹豫的对他动手。

  现在楚捈走了,他身后有楚铭隽,妖汀,必死!

  “妖汀身边有二皇子的暗卫,就算通缉她,我们也抓不到人啊。”鑫守年其实还有些怕。

  谁人不知道楚捈有多宠爱妖汀,若是他真动了妖汀,他怕楚捈那只疯狗记恨上他。

  “我没指望你们抓到他。”有系统在,他们也不可能靠一张通缉令抓到妖汀。

  他通缉妖汀,只是想限制妖汀的行动。

  柯褚看了鑫守年一眼,“楚捈走前,可有找过你?”

  鑫守年以为柯褚在试探他,忙道,“那自然是没有的!”

  柯褚颔首,鑫守年一怔,恍然大悟。

  柯褚是在提醒他,他如今已经加入太子的阵营,这贼船已上,便是已经将楚捈得罪了。

  罪多不压身,他道:“好,我马上让人通缉妖汀。”

  尘勒在纠结刚才柯褚口中说的某种东西,“你的意思是,我们做的任何事妖汀都知道?”

  柯褚只道,“大部分。”

  系统受天道限制,有些事就算知道,它也不能说。

  尘勒咒骂了一句,“我就觉得妖汀不对劲,她什么玩意啊?”

  他搓着胳膊往壯哥儿身后躲了躲,壯哥儿冷声道,“楚捈不在,正是我们杀她的好时机。”

  若哥儿皱眉,“敌暗我明,我们怎么找她?”

  “楚捈留她在这里,便是楚捈不想放过我这条大肥羊,她不可能什么都不做。”柯褚思索片刻,笃定道:“她会来这里。”

  窈万书拧眉,“她怎么可能会来这里自投罗网?”

  柯褚想到一句话,“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

  妖汀被通缉后,整个侗州不论是哪里对她而言都是不安全的。

  妖汀若是还想要柯家的家业,有绝大可能会铤而走险进府。

  府邸的守卫森严,为了不暴露自己,她只能让二皇子的暗卫在外面守着,只身潜进府。

  鑫守年品着这句话,只发出一个字,“妙!”

  “对了,工坊有个小管事失踪了。”窈万书是突然想到这件事,“那个小管事是当时去府里找你的小管事。”

  柯褚眼神一厉,“他是在街上找到我的。”

  壯哥儿一怔,“不可能,你来的那么快,他根本没有时间跑到尘府再跑去街上找你。”

  若哥儿道,“那便是有人直接跟他说柯褚在哪了。”

  众人一怔,齐齐想到同一个人——妖汀。

  ……

  沐哥儿虽醒了却没办法下床,柯褚将两个小孩抱给沐哥儿看,沐哥儿明显更喜欢大宝。

  “大宝像你,长大后定也能像夫君一样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汉子。”

  柯褚皱着眉,“他出生时比小宝大了将近一个个头。”

  这话是在怨大宝抢走了小宝的营养,否则两个孩子不会差别这么大。

  沐哥儿不高兴的看着柯褚,“他懂什么,你这都要怨他?”

  柯褚忙柔声道,“哥儿是要用来宠的。”

  沐哥儿问:“汉子呢?”

  柯褚避重就轻,“汉子自然得承担起汉子该承担的责任。”

  沐哥儿闻言嘴翘的老高,“偏心。”

  他抱着大宝,大宝笑得开心极了,嘴巴一张一合发出不成字的音,也不知在说些什么。

  小宝的眼睛还未能完全睁开,此时他瞅着沐哥儿,勾起嘴角,笑得腼腆又害羞。

  柯褚的心都被笑软了。

  转眼又是几天时间过去,左暗卫的伤已经养好了,他躲在屋檐上啃鸡腿。

  这鸡腿是狗哥赏给他的,虽然狗哥没说,但他能猜到狗哥在赏他救了沐哥儿。

  涟哥儿从屋檐下走过去,左暗卫瞧了一眼,是熟人,也就没在意。

  耳廓一痒,似是被什么东西扫过,他回头一看,正对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饶是左暗卫心理素质良好,也是被吓到了。

  傻狗高冷的给了他一个眼神暗示后沿着屋檐往前走,示意他跟上。

  他三两口吃完嘴里的鸡腿,跟着傻狗往前走。

  傻狗带着他绕了个弯后就停下了,它趴下去,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对面的屋子。

  左暗卫记得那屋子是涟哥儿如今住的地方,他不明所以,但心里却觉得他狗哥此举必有用意,便也跟着趴下。

  傻狗耳尖一动,无声的叹了口气。

  屋内,涟哥儿狠狠灌了口水,眼神阴鸷。

  “三天了!整整三天时间过去了,柯褚竟然还对沐哥儿寸步不离,这还让我怎么下手?我到底还要当小侍当到什么时候?”

  “柯褚不可能不露出丝毫破绽。”系统的声音有些虚弱,它警告道:“妖汀,这是我们最后的机会了,你不想任务失败就忍着。”

  妖汀看着镜子中涟哥儿那张脸,又气又懊悔,“我之前就说过我不该在楚捈面前暴露太多,现在好了,楚捈认定我以前都是装的,不顾我的安危将我扔在这里甚至还要求我必须夺得柯褚的家业!他以前哪里会对我这么严苛?”

  楚捈冷静下来后,第一件事便是让人去调查工坊的事,当得知是她让小管事去街上找柯褚后,楚捈便知这一切都是她安排的。

  想到这,她脸色一白。

  那天,楚捈死死掐着她的脖子,眼里满是杀气,“你到底是谁?接近我有什么目的?”

  她哭的梨花带雨,想解释却说不出成句的话。

  楚捈终究还是心软了,他放开她,她跌坐在地上,伤心欲绝,“没错,我骗了你,但你以为是为了谁?”

  她瞪着楚捈,“爱慕你的女子那么多,我若是不装出你最爱的样子,你如何会多看我一眼?我是骗你欺你,但我何曾对不起你?我若不是为了你,我又怎么可能让你发现?楚捈,你当真不知道我对你的情意吗?”

  楚捈眼里怒气消散,神情复杂。

  “你知道我最恨别人骗你。”

  “难道我就想骗你吗?”妖汀哭吼着,“除了骗你,难道我还有其他办法吗?楚捈,为了你我什么都愿意做,世上没有人比我更爱你。”

  楚捈沉默许久,道:“你既有这能耐,便留在这吧,我要你帮我夺到柯褚的家业,我会安排几个暗卫给你。”

  妖汀瞳孔一震,“你呢?”

  楚捈只道,“我有更重要的事要做。”

  妖汀嘴唇哆嗦着,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她知道楚捈对她的感情变质了,也知道她之前对楚捈的攻略全都功亏一篑了。

  如果她还想成为皇后,她必须得到柯褚的家业,用柯褚的家业为垫脚石,坐上皇后宝座。

  思绪回笼,系统道:“我给你的提议都是通过数据推算出的可行性最高的办法。”

  妖汀有些崩溃,“那为什么我们还会走到这种地步!”

  直到现在她还是没想明白,“柯褚到底为什么能跟楚铭隽勾搭上的!”

  系统沉默许久,道:“为了给你换颜,我已经耗费了太多力量,我不能再说了。”

  妖汀咄咄逼人道,“你说一两句怎么了?说句话你能丢多少力量?”

  “给你换颜的动作太大,天道已经盯上我了,接下来你得靠你自己。”系统虚弱的声音冷漠至极,“妖汀,你不能什么事都依靠我,有些问题,你得靠自己去找到答案。”

  妖汀气的一把将桌子上的东西都推倒在地。

  噼里啪啦的响动传出屋外,左暗卫眉头一挑,这小侍脾气有这么大吗?他在气什么?

  傻狗听完墙角,晃悠着耳朵站起来,嗅着味往回走。

  左暗卫跟着它,发现它左绕右绕,绕到了假山背面。

  傻狗抬起爪子往下一放,啪嗒一声响,一条暗道出现在左暗卫面前。

  左暗卫一惊,见着傻狗轻车熟路的溜达进去,他也赶紧跟进去。

  暗道里,尽是一间地牢。

  地牢的桌子上积着一层厚厚的灰尘,可见这里许久没有使用过,左暗卫想起京城的一个传闻。

  前侗州知府被抄家时抄出多个地牢密道,朝廷的人将那些密道都填上了,现在看来,竟还有漏网之鱼。

  傻狗走到牢笼前,面无表情的看着躺在角落里一动不动的人儿。

  左暗卫脸色微变,他点燃火折子,借着火折子的光,他看到了一张跟涟哥儿一模一样的脸。

  他瞳孔一缩,不敢置信的看向傻狗,傻狗高冷的打了个哈欠。

  它盯了坏两脚兽三天,终于盯到坏两脚兽把人扔哪里了。

  当狗太累了,当一只与众不同的狗更累。

  左暗卫想冲进去救人,傻狗阻止了他。

  傻狗看向地牢外,眼里透着难以理解的深沉。

  左暗卫当机立断扭头跑出去,傻狗用爪子劈开了地牢的铁锁,它走进去,用爪子有一下没一下的把涟哥儿推醒了。

  涟哥儿满脸惊恐,在看到它时往后一退,“傻狗?”

  他想到什么,煞白着脸左右张望,“妖汀不是人,她不是人,我亲眼看到她变成了我的模样,傻狗你去把老爷找来,我出不去,我跑不动,我没有力气了。”

  他害怕的哭了,“我可能要死了吧,我……”

  他余光中忽然看到放在角落里的馒头,他惊喜的看向傻狗,“是你带来给我吃的吗?”

  她醒来就在这里,当时她身边还有馒头和水。

  她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出去,什么时候能出去,所以她一直省着吃,可食物还是被她吃完了。

  吃完后不知过了多久她开始感到饥饿,但这里再也没有了食物,她觉得自己要饿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