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夜过后的第二个清早，五条悟被饭香叫醒了。
厨房那边传来细微的炉灶声，淡淡的鲜香味飘满了整间屋子。
五条悟刚动了动，厨房门就“哗啦”一声开了，夏油杰匆匆忙忙奔过来，身上的围裙未解，手里还举着锅铲，虽然竭力保持淡定，但铲子上滴落的油滴还是暴露了他的不平静：“悟，你感觉怎么样？”
五条悟见他这幅模样，坏心眼一下子就起来了，他从被子里缓缓伸出一只手，动作如弱柳扶风，夏油杰立马伸手接住他：“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五条悟有心给他看手腕上那晚上被夏油杰心狠手辣地勒出来的印子，正要借机“哭诉”，余光看见手腕上干干净净，那叫一个光洁如玉，刚张开的嘴一停，立马换了方向，有气无力地挤出几个字：“杰……我好疼~”
夏油杰呼吸错了一拍，锅铲掉在地上，他紧张地俯下身：“哪里疼？我现在就给硝……”
五条悟幽幽道：“屁股疼~”
夏油杰话音一顿，更加紧张了，上手就要去掀五条悟的被子，语气严肃：“让我看看！”
“别别别……”五条悟连忙往床里侧挪了挪，躲开他伸过来的手，一边还在装腔作态：“杰~好疼啊~你一点也不温柔……”
夏油杰眉头皱得很紧：“悟，你别躲，让我看看好不好？我知道我前晚太生疏，你要是真的受伤了……”
五条悟“哎呦哎呦”地叫了起来，指责中充满了真情实感：“你不会还硬上啊！说好了让我当1的，哪有你这么出尔反尔还技术稀烂的……”
夏油杰连连道歉，语气好到有些卑微：“我现在就给硝子打电话。”
“等等！”五条悟抬起眼：“你给她打电话干什么？”
“她是医生，对这方面一定有经……喂？硝子，是我，夏油……”
五条悟飞速窜了起来，夺走了夏油杰耳边的手机，一指头给按死了。
医疗室里，家入硝子歪在办公椅上，嘴里叼着根烟，看着被挂断的电话，恨恨地骂了句：“两个傻逼！”
五条悟坐在床上：“阿嚏！”
夏油杰叹了口气，把煮好的清粥端上桌：“过来吃饭吧。”
五条悟刚才夺他电话时那矫健的身姿，那灵活的反应，傻子都知道五条悟在忽悠人。
只是夏油杰也没心情跟他算账。
他看着五条悟歪歪斜斜地倚靠在床边，稍微扭扭腰就时不时龇牙咧嘴一下。夏油杰叹了口气，看来他多多少少还是没有彻底恢复好。
他端着碗过去，坐在五条悟旁边，见五条悟表情有些不自然，夏油杰顿了又顿，终于把心里憋着的问题说了出来：“悟……我的技术……真的有那么差吗？”
五条悟望过来，在夏油杰紧张的目光中，幽幽道：“我怎么知道？我又没对比过。”
这个答案听着也不是那么糟心，夏油杰略微松了口气，五条悟又道：“没事，今晚再试试。”
夏油杰眉峰一跳，委婉道：“悟，这种事太过火了你会吃不消吧？”
“？”五条悟莫名其妙：“我吃得消啊~”
“……”夏油杰又顿了顿：“悟……前晚……已经七次了……”
“那又怎么了？不都是前晚上的事了吗？”
“悟前晚哭得很惨，好像很抗拒的样子，我在想悟是不是需要时间去适应……”
五条悟随便摆了摆手，不甚在意道：“没关系没关系，那都是情趣嘛~我突然觉得好像挺爽的，今早起来浑身轻松呢~杰~我们晚上试一试别的姿势吧？”
面对爱人热情的勾.引，夏油杰无动于衷并且一脸菜色。
……
整整两天没露面，五条悟再走进教室的时候，一年级的学生对他表示了强烈的欢迎——只有虎杖悠仁一人。
“老师，好几天没看见你，我好想你啊！夏油老师说你请了病假，五条老师生病了吗？”
五条悟一身高专.制服，半高的领子挡着他的脖子，他正要打招呼，钉崎野蔷薇锐利的目光一闪，突然举手：“五条老师——你脖子上的红点是什么？”
五条悟欲盖弥彰地咳嗽了两声：“呃……蚊、蚊子咬的吧。”
“这样吗——”钉崎野蔷薇眯起眼。
五条悟默不作声地把领口往上提了提，扫了眼教室：“惠呢？怎么没看见人？”
虎杖悠仁：“啊——刚才有人把他叫走了，说校门口那边有人来看他，好像是伏黑的爸爸什么的……”
“那个混蛋还好意思露面……”
“老师，你说什么？”
五条悟撇过脸去：“你们等我一会儿。”
校门口，伏黑甚尔拽着伏黑惠的袖子拉拉扯扯：“跟那几个混蛋老师有什么好学习的？不如这两天跟着你爹我去闯荡闯荡江湖……”
伏黑惠冷淡地看着他：“是你当初把我塞给他的吧？”
“哎呦，爹这不是……忙么？”
“忙着赌钱还是玩女人？”
“嘶……”伏黑甚尔当头给他来了一下：“怎么跟你爹我说话的？！你爹我洁身自好了这么多年，对你娘的感情天地可……”
伏黑惠面无表情：“哦，那就是赌钱。”
“……”伏黑甚尔好不容易撑起来的父亲架子被这一句话给戳漏了，他站在那里苦恼地挠了一会儿头：“惠啊，最近手头宽裕不？”
伏黑惠眼神一冷，正要说话，伏黑甚尔突然余光瞥见什么，激动地把他往旁边一丢：“冤大头来了！”
伏黑惠转过头，看见五条悟气势汹汹地走过来，身后还跟着跑来看热闹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活像是拖家带口来找场子的。
“喂喂喂！”五条悟一个健步冲上去，拽住了伏黑甚尔的领口：“想对我的学生干什么？！”
莫名其妙被拿来当枪使的伏黑惠：“？”
五条悟墨镜下的眼珠子狠狠地瞪着伏黑甚尔，锋利的目光仿佛要刮进伏黑甚尔的骨头里，然而伏黑甚尔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老师~我只是来探望一下我儿子。”
“封闭高中，不允许探望。”五条悟嫌弃地松开他，抬起眼皮看了他一眼：“又跟惠要什么了？”
“瞧您这说的……”伏黑甚尔扯着嘴角没脸没皮地笑了笑：“惠可是我将来的遗产继承人，我能跟惠要什么？”
一旁的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拉着伏黑惠窃窃私语：“遗产？什么遗产？伏黑，你该不会是那个……那个亿万家财的继承人？隐、隐形富豪？”
虎杖悠仁和钉崎野蔷薇两眼发光地看着他。
伏黑惠漠然地动了动眼珠子望向伏黑甚尔，缓缓道：“是亿万负债吧……”
“那个……老板，剩下五成的尾款什么时候结？”伏黑甚尔搓了搓手，一改刚才吊儿郎当的模样，眼缝里都透着精光。
“哈？”五条悟掏了掏耳朵：“你把事情办成这样，还问我要尾款？”
伏黑甚尔打量着他：“哪样啊？那家伙还没跟你分手？心理素质也太好了……这样，等我回去再给你想想别的办……”
话没说话，伏黑甚尔呆住了，他看着五条悟脖子上若有若无的几块红印子，揉了揉眼。
“你们……”他缓缓睁大了眼，惊叹道：“真是没想到啊，原来你……”
五条悟又拉了拉领子，眼神剧毒：“你、说、什、么？”
伏黑甚尔表情怪异地看着他：“那个怪刘海真是……超乎我的想象。”
“委屈你了。”伏黑甚尔哥俩好地拍了拍五条悟的肩，刚挨上去，五条悟逮着他手腕使劲一拧。
伏黑甚尔表情狰狞地收回手：“至于动这么大气吗？不就是把自己搭进去了么……这样，我这边向来诚信待客，我尾款不收了行了吧？”
五条悟脸上写着“你以为我会给你吗？”
“哎，讲讲，他怎么‘教训’你的？说实话我还挺好奇你俩是怎么搞到一起的……”
“……”
“讲讲啊，六眼？怎么不说话？”
“……”五条悟缓缓举起右手。
“哎哎哎好好说话别动手啊，孩子们可都看着呢，惠不是说你话挺多的吗？怎么这么不热衷分享……走了走了！”
伏黑甚尔赶在撕破脸前连忙闪人，走出校门了又突然想起来，回过头：“对了，你要找的那个东西的委托，我接了。”
五条悟抬起眼。
“放心吧，这次绝对不像上次一样，我伏黑甚尔除了赌，从来不会连续办砸两件事，回见——”他摆了摆手，转头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