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悟，你听我解释……”被不知轻重的五条悟当胸锤了一下，夏油杰的脸色有些苍白，说话的声音都好似没了底气一样，但他实在是冤枉得很。
“不、听！”见他这幅“心虚”的模样，五条悟更肯定了他昨晚趁自己睡着偷偷摸摸干下的“龌龊事”，指不定对他上下其手甚至各种“下三滥”，五条悟抵着他的力道又重了几分，恶狠狠道：“快给老子老实交代！”
“……悟，快起来……我要被你压死了……”
“说不说？！不说我们就分手！”
夏油杰：“？？？”
“等下，悟。”夏油杰有些急切地抬起身，刚贴近了些，五条悟忽的放开了他，把被角往他身上撒气似的一丢，长腿一跨迈下床去，披上了浴衣往洗手间走去。
“咔嚓”一声，洗手间的门被从里面落了锁。
“……”夏油杰不知道他到底在提防什么。
过了一会儿，里面传来哗啦啦的水声。夏油杰穿上衣服，见他一时半会儿不出来，决定先把早餐准备一下。
烤至金黄的面包片从烤面包机里弹出，系着黑色围裙的夏油杰正站在灶前，单手举着平底锅，另一只手一起一落，锅里的煎蛋和火腿片就被翻了个面。
油在锅底上跳跃着，发出“滋滋”的响声，油烟机的轰鸣声掩盖了洗手间传来的水声，但夏油杰还是捕捉到了微弱的关门声，他转过头，以为五条悟洗完澡了，没想到看见的却是缓缓合上的房门。
“？”夏油杰关掉油烟机，一把拉开厨房的玻璃门：“悟？”
房间里静悄悄的，早已经没了五条悟的身影。
几分钟后，五条悟一身白色浴衣，穿着人字拖走在走廊上。
“喂，伊地知啊，是我。”五条悟单手举着手机：“给我送套衣服过来，我现在在教学楼上，啊，三楼，什么时候？当然是现在啊，快点哦——诶，等下，你说谁来了？？？啥——？！”
他一指头按掉电话，眉头紧紧蹙着，片刻后，他掉头往校门口走去，连换衣服也顾不得换了。
校门前，一个黑色的健壮身影站在高专无形的结界之外，那熟悉的身形，那令人生厌的声音，甚至自来熟的跟他打招呼：“呦，六眼，你今天怎么这幅打扮？”
五条悟走进了，看见那张熟悉的脸，火气“蹭”的一下就上来了，三步并作两步走过去，阴沉道：“你怎么还活着？”
“你这说的什么话？”伏黑甚尔单手插在兜里，姿势很是惬意：“我来看看我儿子。”
“哈？！”五条悟一脚踩扁了不知谁丢在地上的矿泉水瓶，仿佛那就是伏黑甚尔的头：“你再说一遍？！”
伏黑甚尔面上笑嘻嘻的，十分圆滑地把迈进结界内的半只脚又收了回去：“大清早上气性就这么大，六眼，我儿子那个烂脾气都跟你学的吧？”
五条悟斜眼看着他，怎么看这张欠打的脸怎么不爽：“谁是你儿子？那是我儿子！”
“好好好好你儿子你儿子……”伏黑甚尔能屈能伸，话音一转却成了：“孩儿他干爹，给两个钱花花呗~”
“哈——？!”任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曾经短暂地跟他打了个平手的家伙居然这么没下限，连腆着脸要钱这种事都干得出来。
五条悟的眼神逐渐充满鄙夷，他身量本来就高，这样抬着下巴打量人，很容易让他面前的人感觉无地自容。
然而在钱面前，伏黑甚尔的脸皮可一向是铁打的。
“最近手头有点紧嘛~你看，人活着处处得花钱，尤其是养孩子，惠现在正青春期呢，难对付着呢……”
“惠什么时候花过你一分钱了？”五条悟打断他，指着门外的大路：“我数三个数，你，给我赶紧……”
“滚”字还没说出口，伏黑甚尔打断了他，语气神神秘秘的：“我听说你……跟那黑刘海儿在一块了？”
五条悟表情一僵：“你怎么知道的？”
“噗……”见他承认，伏黑甚尔忽的扭开头，手背捂着的嘴里露出几分笑音，见五条悟眼中凶光大盛，他立马收住笑，重重咳嗽了两声，神神秘秘凑过来：“老板……”
五条悟：“？你叫我什么？”
“咳……”伏黑甚尔手卷成拳抵在嘴边，压低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撺掇之意：“看样子你对这段恋情不是很满意啊——”
五条悟掀起眼皮：“你想说什么？”
伏黑甚尔立马挺直了腰，抬手拍了拍自己健硕的胸脯：“有什么事需要我解决，尽管开口！”
五条悟皱着眉扫了他一眼，眼神鄙夷：“你能干什么？”
“上到杀人越货，下到买菜烧水，”伏黑甚尔咧嘴一笑：“当然，帮人和离我也是能做的。”
“和……离？”五条悟的眉头拧得快要打结，他状似思索地沉默了一会儿，抬头打量了几眼伏黑甚尔。
过了一会儿，他对伏黑甚尔勾勾手：“你过来。”
伏黑甚尔的脸上透着一股得逞的得意。
片刻后，高专围墙一角，一身浴衣的五条悟毫无形象地蹲在地上，跟同样蹲坐在墙角的伏黑甚尔窃窃私语。
五条悟：“接分手业务吗？”
伏黑甚尔一挑眉：“接，什么都接，只要——”他搓了搓手指头。
五条悟痛快道：“钱不是问题。”
“老板豪气啊！”伏黑甚尔一拍大腿：“就等您这句话了！”
“少废话。”五条悟瞥他一眼：“你能做到哪种地步？”
“轻则主动找你分手，重则……”伏黑甚尔站起来，懒散地抬起胳膊伸了伸懒腰，回头道：“实话实说，意外身亡这种，我把握不大。”
话音刚落，五条悟脸色骤变，一把捡起脚边的石头砸了过去：“你敢！”
伏黑甚尔偏了偏头，半个拳头大的石块带着凌厉的劲风从他脸颊飞了过去，是能将人开膛破肚的力道。
他用拇指抿了把脸上被劲风划破后渗出来的血珠，并不生气：“老板，开个玩笑嘛，怎么还上纲上线的？”
五条悟站起来，冷厉的眼神像是要将他刺穿，他扯了扯嘴角：“是么？我也是开个玩笑呢~”
“你这玩笑开得像是要人命啊……”
五条悟冷冷地看着他：“明年的今天我带着惠去给你上香，你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
“那还是算了吧……”伏黑甚尔摆摆手往外走去：“告诉惠我过几天再来看他，喂，别脸色那么难看好吗？准备好酬金等我电话，保证事情给你办得妥妥的。”
“你最好是。”
五条悟目送着他离开，稍松口气，甩了甩刚才蹲麻了的腿，甩到第二下，脚上松松垮垮的人字拖“嗖”地飞了出去。
五条悟：“……”他单脚蹦了好几步，踩住刚飞出去的人字拖，摸出手机给伊地知打电话。
“喂？我的衣服呢？怎么还不来？”
对面的伊地知连连鞠躬：“啊……对不起对不起，我现在已经在楼梯上了，马上就到了。”
“哈？楼梯？”五条悟理直气壮：“什么楼梯？我在校舍西南角的墙那里，快点来。”
“诶？”
对面急促的喘息停了一下：“您不是说您在……”
“快、点、来。”五条悟放软了声音：“这里风好大，我好冷哦~”
“……好的，我马上就……诶，夏油先生？”
“？！”虽然不知道那边发生什么，五条悟听到这两个字的同时，一把掐断了电话。
等了快十分钟，太阳光逐渐强烈起来，晒得五条悟后背发烫，给他送衣服伊地知还是没有来。
五条悟盯着手机，心想是继续催伊地知还是溜回宿舍自己拿呢？
杰这个时间应该已经出去了，听伊地知刚才那一声，大概率是在校舍里碰上杰了，这个点了还没过来，一定是商议起工作来了。
那还是他自己回去拿吧。
五条悟认命地往回走，没走两步就被叫住了。
“悟，你怎么制服不穿就跑出来了？”迎面走而来的夏油杰胳膊上搭着一套衣服，目露责怪。
“……”不知道为什么，五条悟现在看见他就想拔腿就跑。
他生生克制住自己转身的欲望，勉强道：“啊……出来得急，忘换了。”
“悟……你出来干什么？”夏油杰疑惑地往他身后的校门口望了一眼：“刚才谁来过吗？”
“哦，送报纸的。”五条悟随口扯了一句，编得毫不用心，然后推着他往回走：“走吧走吧，让我找个地方换衣服去。”
夏油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