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言在苍梧山安置了下来,这一个月过得风平浪静,竟无一人查至苍梧山。

  风弦得知她是大梁人也不奇怪,苍梧山本就在尧夏和大梁交界,偶有大梁人来访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

  只是柳言害怕风弦得知自己身份将自己绑到尧夏王面前,每次她靠近都装作无害惹人疼的样子。

  得知风弦年龄比自己年长一岁,还甜甜的一口一个姐姐。

  如意见状也加入如归反对的阵营,这货居然跟自己抢风头,待在风弦身边指定没安好心。

  “如安姐姐,她们是不是很讨厌我……”柳言无措地摸索到风弦身边,拽住她的衣角在她身边坐下。

  如意不屑:“呵,你也知道我们讨厌你啊,师姐今日本来是要回庆典上主持的,偏偏被你一通病给耽搁!”

  这庆典可是一年一度的尧夏盛典,尧夏人善乐,更崇乐。

  这样的庆典是为了纪念乐圣诞辰而作,本要作为尧夏王长女的风弦出场,一来表皇权,二来风弦的琴技确实为众人之首,能当大任。

  风弦虽然不能透过她的面纱窥见她的真容,但那酥麻柔媚的嗓音无论谁听了都欢喜。

  “好了,如意你和她一个病人计较什么?”风弦拉着柳言的手臂放在桌上,“你只要好好记得把功课做好。”

  “师姐!你就惯着她吧!”如意不高兴地扭头过去。

  唉,看来明日要从镇上带个糖葫芦和桂花糖糕回来哄哄才能好了——

  柳言心中冷笑,不过一群武力值为零的乌合之众,耍点心机就四分五裂。

  “如安姐姐你人真好,要不是遇见了你,我早就死在那晚了……”

  风弦一边拨弄着琴弦,头也不抬道,“嗯,你只管记得我的好,分钱别忘了我就行。”

  “如安姐姐很差钱?”

  “也不是,就是喜欢数钱的感觉。”

  “……”

  柳言的身体在苍梧山一天天好起来,风弦每日下山去镇上拿药她都知道。

  说一点感触都没有也不可能。

  再说风弦日日都在她身边弹琴袒护着她,一个月后,手下的女侍终于找到了她的下落时,她竟有种想要将她一起带走的冲动。

  女侍也不知为何往日心狠手辣的主子为何变得优柔寡断起来,但带个人走目标太大,柳珹很难不发现并赶尽杀绝。

  柳言不耐烦,“当初那镜月阁不是来跟本王谈条件吗?本王不要皇位了,本王要当镜月阁阁主。”

  女侍汗如雨下,“以您的实力当什么都成,只是七皇女的追兵已经赶到南疆边界了,咱们回去都难啊……”

  “派谁来的?”

  “内阁的暗卫。”

  “又不是莘澄,一些过家家的把戏怕什么?”柳言放下心来,小心翼翼地抚弄着手上系着的穗子,吩咐道,“把本王在苍梧山的消息放些风声出去,来个瓮中捉鳖。”

  “是。”

  遣走女侍后,柳言满心欢喜地捧着穗子,听那傻子说这穗子可以保她平安,没想到自己在她心里都这么重要了……

  拿着药包讨价还价的风弦打了个喷嚏。

  “嘿,你这姑娘长得这么漂亮怎么这样不讲理!这药都是上好的,一来就对半砍,哪有这样作生意的!”药店小二说着就要上手将药包夺回来。

  风弦自然不肯,她辛辛苦苦跑下山拿药,偏偏忘了带荷包,“我可没说对半砍价,我来时着急赶路,荷包忘在山上没取,这才先付一半的钱,明日一定补上!”

  “谁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这药,少一分都拿不了!”小二不客气地一把夺回药。

  风弦没办法,摸了摸腰侧发现腰封上有个小小的玉坠子,摸出来递给小二,“用这个抵总行了吧?”

  小二见玉色浓而清透,立刻见钱眼开,“哎呀,您早说您有东西换嘛!”

  风弦不在意玉坠子,有药就行,这药断了好不快,到时候耽误自己拿钱。

  “我用五色绳帮您包着,祝病人早日康复!”小二抽出一段五色绳,将药包扎得更严实了些。

  风弦想着几日前随手递给柳言的五色绳,希望能如小二所言,让她早日康复吧……

  ——

  柳言回来时还是晚了一步,苍梧山上只留了伯琴一人,昔日热闹的苍梧山只剩竹林啸声潇潇。

  “人呢?”已经成为镜月阁阁主的柳言声嘶力竭地摁住伯琴的双肩,“本王问你如安人呢!?”

  伯琴眼眸通红,血丝遍布,“如安已经不在了。”

  “本王不信!她还与本王有书信往来!”柳言将书信挥到伯琴面前。

  伯琴因为如意如归的死,身形都削瘦了许多,那无妄之灾她不知从何而来,此刻也无心回答柳言的话。

  风弦已回尧夏王室,冕冠后就是太女册封大典。

  此刻尧夏与大梁的关系紧张,册封太女也不知是好是坏。

  但她不能让柳言毁了这么重要的时刻。

  伯琴拿出早就准备好的羌笛,“这是如安给你的东西,她早已不在此地,去留随意。”

  若是风弦的身份一朝败露,以她的聪慧,也能在其中窥得一线生机。

  柳言拿走羌笛,将保存完好的五色绳记在上面,还挂着一颗小小的玉坠子。

  风弦给药店小二买药的玉坠子被她偷偷赎了回来。

  她暗下决心,定要找到如安。

  ——

  柳言回忆完后,伸手接过万里倾递来的烟杆。

  她静静看着嘴里的烟圈不断上升,并消失在一片虚无中。

  心头忽然传来一阵不好的预感,柳言若有所思地看向皇宫的方向。

  良久,她敲了敲松散的烟丝,起身向皇宫走去。

  ——

  风弦刚刚准备和衣睡下,映月又站在了她的床前。

  大半夜站在别人床前很吓人的!到底让不让人睡觉!

  “何事?”她坐起身,清醒地问道。

  “怜谷又找殿下来了。”映月拉起帷帐,“奴不敢不报,听她所言是陛下来与您商议镇南大将军的事宜。”

  “镇南大将军?”莘澄?她不一直都是安分守己吗……而且自己是尧夏人,跟自己商量?

  或者是,莘澄出什么事了?

  风弦虽然疑惑,但映月已经捧来了熏好竹香的外衣站在一边等候。

  风弦挂念莘澄,这次倒是利索地穿上外衣别好发髻,没再多言跟上怜谷。

  漆黑的夜,惨昏昏的灯,耳边是尖锐的虫鸣鼻尖是夏雨腐朽的草泥,风弦感觉自己好像在走上一条不归路。

  这一次的危机感比上一次更重。

  总不至于柳珹吃了自己吧……又不是什么猛兽恶鬼。

  风弦只能按常理安慰自己。

  怜谷这次都变得小心翼翼像是隐瞒着什么。

  索性两人一路无言,怜谷站在养心殿前,看着殿内暧昧的昏黄花烛光停下脚步。

  风弦皱眉看向周围,怎么一个人都没有?

  “人去哪里了?”风弦还想问问怜谷,却见怜谷已经站出几丈远。

  “陛下和曲统领都等着您呢,说是大将军被围困丘泽地带,不知尧夏可还有奇招……”怜谷说着就将外殿闭门锁死。

  风弦听了她的话,不疑有他,心中想着泽长就是丘泽地带,之前刚刚听到大胜的消息,怎么又会被围困其中?

  她推开门,正欲踏过门栏却控制不住地身子无力一软,将要跌倒之时被一红衣身影拥入怀中。

  什么……

  风弦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的门就被一股劲风关上,随风而来的还有一阵莫名的香气。

  闻了之后浑身酥软难耐,饶是迟钝之人也知当下情形。

  风弦用尽力气咬破舌尖,保持一丝清醒,“柳珹!你卑鄙!这下三滥的手段你也用!”

  柳珹头冠半散着,一袭红衣更显妖冶,将她抱在怀里往床榻走,不着急,现在还有点力气蹦跶,一会指不定多惹人疼爱呢……

  风弦推开她,但这力道更像是爱抚。

  “你想下去吗?”柳珹停住脚步,问道。

  废话!

  风弦点头。

  柳珹勾起唇角,松手,风弦没有任何防备地摔在地上。

  汉白玉的石砖坚硬美观,磕在身上痛得她呼吸一窒,骨头传来碰撞的声响,脑海中有一瞬的空白失真。

  再然后,巨大的痛苦席卷整个神经,全身上下都疼得痉挛起来。

  咬破的舌尖流出的血色藏不住,顺着嘴角留下。

  柳珹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过是想让她学学规矩,怎么还摔出毛病来了?

  她蹲下身掰正风弦的脸,看清了血从何而来。

  疼痛过后,药性从小腹涌上来,忽冷忽热的催得风弦头脑开始迟钝起来。

  “在这里,你只有取悦朕才有活下去的机会。”柳珹掐住她的下唇,撬开她的牙关,伸手搅弄出一手带血的水渍。

  “你逃不掉了,风弦。”

  风弦舌尖传来刺痛感,回神狠狠咬下。

  柳珹的葱白指腹竟被咬破了皮,流出的血与风弦舌尖的融为一体。

  “呵,有趣。”柳珹收回手,用拇指拈着血水融合的地方,冷冷地看着风弦挣扎向外跑的身影。

  果然,风弦站起来还没走上两步,又歪斜着要摔倒。

  但大门就在眼前,她强撑直起上身着去够门阀。

  却被柳珹微凉的手抓住脚踝,一把扯了回来,她要没有耐心了。

  翻身将风弦压在身下,粗暴地扯开她的衣领,大片白皙的肌肤暴露在空气中,风弦眼角溢出生理性的泪来。

  柳珹擦去她眼角的眼泪,欣赏地看着她些许迷离的眼。

  “别哭,第一次朕也会让你舒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