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玄幻奇幻>老祖每天作死撩病美人>第41章 招供

  他们刚刚出城, 城里就乱了起来。

  皇家军骑着马冲向城门,令守城军关闭城门。

  后来,小舅舅只说他父亲和母亲都被人害死了, 他遵守他母亲的遗言, 将他接回大梁。

  等他大些的时候,回想当年, 才知道小舅舅之所以能偷他出来, 是和皇家军打了个时间差的仗。

  小舅舅抢在皇家军进府以前一点时间进了府, 然后抢在皇家军以为他溜出内院在府中玩耍, 在府中找人的时候,把他带出了府。

  等皇家军在府中找人的时候, 他们正在出城的路上。

  而等皇家军在府中没找到人, 想到他可能逃出府, 立刻关闭城门的时候,他们已经出了城。

  司徒陌循从南国偷走钟灵, 要对抗南国的大军,分不了身送钟灵回京,就养身边。

  钟灵虽然是南国皇家子嗣, 从懂事起就受着皇家的各种教育,但到了司徒陌循的军营里, 大军压境,生死一线, 都忙着打仗,能分点神,保住这小孩的命就已经很不错, 哪还有人顾得上管教他的行为。

  他刚被救出来的那一阵,战事尤其紧张。

  那两年, 司徒陌循和他的属下都忙着打仗,只有一个小兵照顾他。

  而小舅舅手下的兵又不多,恨不得每个人都能多分几个身出来。

  人手不够的时候,照顾他的小兵还得兼其他活,比如跑退传递消息。

  遇上这种时候,迈着小短腿他饿了自己找食,困了自己找安全的地方睡觉。

  两年下来,他学会了在各种恶劣环境下,怎么保全自己,皇家仪态半点没学到,就连幼儿时学的那点礼仪也丢进了山旮旯喂野狗。

  等打完南国,钟灵回到京里已经六七岁,又正是皮的时候,宫里宫外打了个遍,连太子都被他打得鼻青脸肿,好些天不敢见人。

  钟灵在京里呆了几年,宫里宫外横行霸道,人见人怕,落下个混世魔王的称号。

  长到十二,便去边关找司徒陌循。

  后来跟着司徒陌循回京,身上就多了几道军功。

  对钟灵身上的军功,众人明里不敢非议,但私底下却都认为是司徒陌循徇私舞弊,给钟灵镀金身,提点身价,让他不至于被人看不起。

  张凤娇混迹在贵人圈中,自然也这么想。

  在她看来,钟灵就是一个纨绔,一身的皇子病。

  张凤娇这会儿见钟灵受不了她,便觉得有了可乘之机,不再拼命抵抗,任由自己的魂体更快地被拖拽出一些。

  只等钟灵受不了放手,她就能将魂体一下全收回来。

  她这一放松,大团的湿哒粘稠便到了钟灵手中,钟灵果然恶心得的不行。

  张凤娇紧盯着钟灵和无心,暗等时机。

  不想,钟灵对手上的玩意恶心得不行,但活却半点不马虎,不但没有放手的意思,反而把手攥紧,为了防着手中滑腻腻的玩意从手中滑脱,绕得也更快。

  张凤娇万万没想到,这一松,她整个魂体就不受控制地被拽了出去,生生剥离宿体的剧痛传来,张凤娇再忍受魂体撕扯带来的痛苦,惨叫出声。

  凄厉惨叫让钟灵心头一紧,抬头看向张凤娇,却看见一大团黑絮样的东西向他撞来。

  钟灵心里一咯噔,完全不加犹豫地一把把那团东西抓住,粘滑的触感在他指间滑动,钟灵脸上爬起一层鸡皮,手指却用力收紧,把那玩意抓牢。

  拽着玄铁链哗哗作响的张凤娇,突然没了声音,头耷一歪,耷拉下去,脸上皮肉快速地干瘪下去,成了一具没了生机的死物。

  钟灵手上的惨叫声越发凄厉,但那声音不再是张凤娇的声音,而是一种尖锐刺耳的鬼哭狼嚎。

  那东西没了身躯的保护,完全暴露在众人眼皮底下,它知道自己跑不掉了,但就这么任人宰割,它又不甘心。

  它用力扭动,魂体在钟灵指间蠕动,制造出更多的湿腻感,试图令钟灵受不了松手。

  钟灵头发都要炸了,手指却更用力地攥紧,肉眼不可见的金色光芒,刺进不住扭动想要逃走的黑絮,将黑絮牢牢地钉在他掌心里。

  钟灵看不见刺进黑絮的金光,怕这玩意被自己捏成两断跑掉,急得一头汗,叫道:“现在要怎么办?”

  “让我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无心嘴里说看看,人却站得远远的,唯恐再沾上那玩意。

  “赶紧看。”钟灵只想早点把手里这东西处理掉,跑前两步,把手里的黑絮怼到无心面前,近得差点撞上无心的鼻尖。

  “……”无心头往后仰,碰到站在他身后的司徒陌循。

  诶,热气。

  他不管快要怼到鼻尖上的黑絮了。

  司徒陌循注意力放在钟灵手上,没注意到退过来的无心,被无心撞上,下意识地后退。

  袖子被扯住。

  低头见看见少年清秀的侧颜,鼻梁高挺笔直,微垂的睫毛长而密。

  无心嫌恶看着面前的黑絮,偏头,头就靠到了司徒陌循肩膀上,离凑到鼻尖上的玩意略远了一点。

  司徒陌循往后挪步,袖子再次被拉紧。

  他往下一看,见无心垂着的手抓着他的衣袖,他默了一下,没再动。

  无心微眯了眼。

  舒服。

  钟灵见无心没有说话,怕他看不清楚,手又往前送:“看清楚没有?”

  无心皱眉,嫌弃道:“太近了。”

  钟灵连忙退开一点,但也只是一点。

  “太近。”无心靠着司徒陌循不动。

  钟灵又退。

  “再退。”

  钟灵迷惑地看了看无心,又往后退了一步,无心才看向那东西。

  “现在怎么办?”钟灵烦死了手上湿腻的感觉。

  无心依稀感觉,自己向来不在杀人除魔上费心,以前遇上这东西,通常直接使一个魂坠,炸得灰渣都看不见一点。

  魂坠通杀,管它什么玩意,一招搞定,省心省事。

  不过……

  魂坠毁灭性极强,一旦使出周围数里,所有生灵灰飞烟灭,现在别说身体没有恢复,灵力不足,使不出魂坠,就算使得出来,也不能使。

  再说,还有话要问,现在还得留活口。

  不能弄死,又要困着它,不能让它跑掉。

  无心摸着下巴“啧”了一声。

  “钟灵问道:你到底有没有办法?”

  “有。”无心点头。

  “什么办法?”钟灵眼睛一亮。

  无心屈指挠了挠鼻尖:“你抓着就挺好。”

  司徒陌循扬眉。

  桑肇“噗”地笑出声。

  钟灵怒道:“你这是什么破办法?”

  无心:“这是我能想到的好办法。”

  要回答这问题,得先给这小子科普功德的问题,太费时间。

  钟灵噎了一下。

  桑肇盯着钟灵的手看了一阵,想到无心之前提过的“功德”二字,恍然大悟地“哦”了一声。

  钟灵没好气地道:“你哦什么?”

  桑肇:“你能克它。”

  钟灵:“……”

  挂在屋角的铜铃响起。

  司徒陌循拽出被无心抓着的衣袖,走向门口,打开石门。

  “王爷,灯找到了。”李密双手捧着盏荷花灯:“张凤娇闺房地板下有一个暗格。”

  没能在娘娘庙搜出少了一盏的荷花灯,司徒陌循便派人暗查相府。

  司徒陌循接过荷花灯,翻转荷花灯,看见底座烙着的宫里出品的专用烙印。

  李密又道:“圆慧招了。”

  见司徒陌循看向他,便把圆慧说的事,复述了一遍。

  圆慧儿时,一队打了败仗的逃兵冲进村子,杀了村里所有老人和男子,留下女人和孩子。

  那些人把村子里能吃的全部搜刮一空,然后把女人和孩子绑成一串。

  她不知道这些人要带他们去哪里,只知道这一路上的经历,如同人间地狱。

  他们兴致来了,便会玩他们村里的女人,有时叫进他们帐篷玩,有时当着他们的面玩,每天都有女人死去。

  搜刮的猪羊和粮食吃完了,就开始煮孩子吃。

  从婴儿开始,从小吃到大。

  不管男童还是女童,都是被玩得快死,或者死了再吃。

  若嘴甜,会讨好,会干活,能多活一阵。

  她母亲漂亮,又特别会干活,那些人不舍得弄死母亲,于是她和弟弟跟着母亲,比其他人活得久一点。

  母亲说,活着,虽然逃不掉,但好歹不会成为他人的食物。

  但弟弟还是被吃了。

  因为这些人的头领喜欢玩女人,但更喜欢男童。

  他们一路往西,是打算去占山为王。

  他本想留着母亲,做压寨夫人,所以一直没有动她和弟弟。

  但有一晚,他去外头小解,看见正在喂马的弟弟,那天他喝多了酒,人不太清醒,再加上弟弟长得十分漂亮,他顿时理智全无。

  母亲和她干完活,发现弟弟不见了,最后在头领那里找到弟弟,而弟弟已经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尸体。

  母亲悲愤之下,拔了头领搁在一边的刀,砍向头领。

  头领恰好醒来看见,翻身躲开。

  母亲举刀接着砍,但她一个不会功夫的弱女子,换了先机,哪里还能砍得到打过仗的将领,被夺了刀,一脚踹翻在地上。

  结果可想而知。

  那人不爱吃死人,把她和母亲摧残得不成样子,却留了一口气。

  她奄奄一息,别说逃走,就连自杀都没有力气。

  他们先吃掉了母亲。

  第二天拔营,她被丢在了装粮食的马车上。

  到了日落,他们停了下来扎营。

  她被提下马车,送到小溪边刷洗,她知道这是要被锅了。

  然而就在这时,奇怪的事出现了。

  洗刷她的人,突然抽疯,拿刀捅向自己的心口,扑倒在溪水里,血在水中化开。

  她看见溪里坐起一个女人,女人身上穿着尼姑的衣服。

  女尼姑冲她微微一笑,拿出一个小瓶子,从瓶子里倒了一颗药丸,喂到她嘴里,她说:“这药能让你活下去。”

  弟弟被吃了,母亲也被吃了,而她又被糟蹋成了破败之身,她不想活,于是说:“能杀了我吗?我不想被吃掉。”

  女尼说:“你不会被吃掉,我还可以帮你杀了他们,为你母亲和弟弟报仇。”

  “报仇”两个字,像在她大脑里按开了一扇门。

  她不想活,却想那些人死。

  于是,她吃掉了那颗药丸。

  女尼在她脸上摸了一把,说了声:“乖。”便坐在小溪对面的石头上,摘下帽子,放下一头乌黑长发,慢慢梳洗。

  她怔怔地看着那女尼,心想原来尼姑也有留头发的。

  等下煮肉的人,见她一直没被洗刷回去,便过来察看,远远看见那人倒在水里,叫了两声,不见回应,跑过来见那人死在水里,忙一边抽刀,一边叫人。

  明明对面坐着一个正在洗头的尼姑,可他竟然跟没看见一样。

  那一瞬,她以为那尼姑是鬼,而她是将死之人,所以才能看见。

  就在这时,她闻到一股有些齁的甜香。

  提着刀的人吸着鼻子闻了闻,然后脸上所有表情都消失了,像个木头人一样站住,手里的刀掉到地上,也没有反应。

  被他喊过来的人,看见水里的尸体,又见那人一动不动地站着,感觉情况不对,正想退开,站着不动的人,突然发狂,向那些人扑了过去,抓住一人,用力一扯,那人竟被他生生撕开。

  血喷溅而出。

  那些人一怔之后,举刀砍向那人,刀没进那人身体,那人没有倒下,反而转身扑向另一个人。

  她被眼前的景象吓呆了,眼睁睁看着那人,撕烂了一个又一个的人。

  这边的混乱,惊动了头领。

  头领带人过来看见这场景,当场就变了脸色,但他终究是个狠人,没有逃走,而是一刀砍下那人的头。

  头骨碌碌地滚到一边,血从没有了头的脖子上喷出,泼了头领一脸。

  那人的身体扑倒在地上,不再动弹,所有人都松了口气。

  她以为这事这就这样结束了,她的仇终究是报不了,而她仍然逃不掉被煮熟吃掉的结局。

  叹了口气,正想转头去看溪对面的女尼姑,却见头领抹了把脸,叫道:“这是什么味道。”

  她的心脏砰砰狂跳起来。

  果然,下一刻,头领像之前那人一样,脸上的表情突然消失,手里握着的刀“哐当”一声掉到地上,只一瞬,便扑向上前叫他的一个兵。

  扑倒,撕裂,扑倒,撕裂……

  血流进小溪,溪水变成了血红色。

  女尼不再洗头,站了起来,淌过血色的溪水,穿过相互撕咬的人群,走向营地。

  所有人都疯了,见人就咬就撕,却没有人“看见”女尼。

  女尼在瓶子里倒出药丸,一颗颗喂给那些女人和孩子。

  她发现,吃过药丸的人,不会被攻击,没有吃药丸的人,都被撕成了碎片。

  等该死的人死光了。

  女尼又给她服下了另一颗药丸:“这药丸能治你身上的伤。”

  她问女尼:“你是鬼吗?”

  女尼说:“当然不是,我是娘娘庙的主持,出来化缘,看见这群畜生害人,便一路跟着,找机会救人。”

  “他们……”

  这些人是闻到甜味才发的狂。

  女尼冲她摇手:“嘘——是我们的秘密”

  活下来的女人和孩子吓坏了,但这一路受到的惊吓并不少,虽然目睹了一场可怕的景象,仍然很快有人缓过神来,走来向女尼道谢。

  女尼说这是上天对恶人的惩罚。

  她那时只有九岁,却也看得出,这些人的死,和女尼有关。

  对出家人的事知道不多,却也知道出家人是不杀生的。

  但这些人该死,女尼这么做,不但没有不对,反而太对了。

  活下来的这些女人和孩子,没有地方可去,女尼说愿意收留他们,但今日之事,不可外传。

  能看见仇人死在面前,所有人只觉心里痛快,而又承蒙救命恩人收留,他们对女尼打心里感激,自然一口答应。

  去到娘娘庙,女尼说,愿意出家的女子,便留在了娘娘庙,而不愿意出家的,她可以给他们安排去处。

  当然,他们的去处,便是苍山里的葬坑。

  不过,那时他们并不知道。

  她才九岁,就没了干净身子,又无亲无故,再加上被掳的这一路上,她看多了村里的女人们,为了活命,出卖姐妹,祸害同乡的事,在她眼中,世上除了救了她性命的主持,再无人可信,便留在了娘娘庙,拜了主持为师。

  主持对她很好。

  在她心里,主持便是她的天,为主持做什么都行,主持也越来越信任她。

  等她长大以后,主持告诉她,观音像是活的,只要好好“侍奉”观音,就能得到神力。

  那日,她便是使用了观音赐于的神力,才能救下她。

  所以,她后来便按着主持传授的方法“侍奉”观音。

  也就是杀人,摄魂供观音食用。

  这事对她们而言,并不难,只需挑好人,然后把人骗到妙净的厢房杀掉,然后通过暗道,将尸体送出埋掉便好。

  “侍奉”观音的事,整个娘娘庙的人都有参与,只是分工不同,有人负责物色目标,有人负责哄人留于娘娘庙,至于杀人埋尸看情况而定。

  至于墓穴的事,她们均不知情。

  另外,圆慧说主持圆寂之前,留下一个八字,此八字之人,是娘娘庙的贵人,可信。

  而这个人便是妙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