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期年话音落下, 就垂头吻住了他。

  玫瑰酒酿甜香的味道残留在唇齿间,连亲吻都带了丝酒香,客栈内不比在总督府, 虽燃了炭盆, 门窗也用厚厚的布帘遮挡,却依旧不时有寒风顺着窗缝灌入。

  顾期年将楚颐抱得紧紧的,整个人包裹在温暖的怀里,温柔缠绵, 直到两人都气喘吁吁, 才打横将他抱起, 走到床边小心放在了床上。

  楚颐下意识翻身,立刻被紧随其后躺下的顾期年拥入怀中。

  “楚颐, ”顾期年在耳旁低低道,“那只猫,你以前那么喜欢它,后来随手送给阿旭后就再也不记得了, 三年前的我也是一样。”

  “你那么狠心,真是让我又爱又恨。”

  他手臂微微收拢, 将楚颐抱得更紧,轻声道:“阿兄以后还会丢下我吗?”

  怎么会呢, 根本就舍不得。

  可是京中人人皆知他会死, 难道真的要带着他这个顾家人一起走?

  楚颐皱眉推开他,目光却不经意落在领口下那道细长伤口上,脸色微微变了变:“你受伤了?”

  “小伤而已。”顾期年轻描淡写道。

  楚颐却躺不住了, 起身一把将他的领口拽开, 见上面已上过了药, 才稍稍放心, 轻声问:“疼不疼?”

  顾期年安静躺着任他打量,闻言抬眸看了他一眼,声音立刻委屈下来,抿唇道:“疼。”

  看他这副可怜巴巴的样子,也不知道是真的还是装的,楚颐眉头微蹙道:“既然疼……这两日还是好好休息,等伤好了……”

  话才说了一半,顾期年修长的手已扣住他的后颈,微微一按,狠狠吻住了他。

  楚颐脑中一片纷乱,整个上半身半趴在他的身上,轻薄衣料下心脏跳个不停,心里却莫名升起一个念头。

  这种恨不得吃人的样子才像他嘛,方才那副温柔的样子装给谁看呢?

  顾期年凌乱的呼吸响在耳旁,修长的手沿着后颈一路向下,隔着柔软的衣料轻柔摩挲着,直至到了腰侧停住,轻轻将楚颐的肩膀推开些许,乌亮清冷的双眸中像是蕴着无数星子,目光灼灼看着他。

  “你还未说过喜不喜欢我。”顾期年静静道。

  明明都说了那么多次了,顾期年还真是会装,楚颐心知他想听什么,却依旧极有耐心道:“当然喜欢,很早就喜欢了,四年前在轩逸茶楼外的小巷初次见你,就莫名被你吸引,若我当初知道你就是幼年的‘江陵西’,一定会好好对你。”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莫名吸引,当初的陆文渊和司琴难道就不是吗?”

  “自然不是,”楚颐淡淡道,“当初的司琴是我初来衡州时,阿昱怕我一人无聊,特意照着陆文渊的标准找来给我的,我看他乖巧话少,干脆就留下了。”

  “陆文渊的确是我看上的,可那时的我根本就无心感情,只是觉得他好看性情又清冷,起初也不过是为安宫内人的心而已。”

  “我是挺喜欢他,”楚颐伸手捏了捏顾期年的脸,轻声道,“但是喜欢和喜欢之间的区别,你又不是不知道。”

  顾期年点点头,似是还算满意:“算了,既然你如今这样认为,那就当你那时真的喜欢我好了。”

  两人目光相对,顾期年撒娇一般轻蹭了下楚颐的指尖,而后手一点点下移,轻轻拉开了他的衣带。

  楚颐被顾期年揽住腰,双腿按在两侧跨坐在身上,虽说是在上面,却丝毫没有掌控一切的感觉,反而从头到尾被安排得明明白白!

  月影拂动,寒风乍起,冬日的夜寂静得连虫鸣声都不曾听到,只余下碳火噼啪轻响,在清冷的客栈中,似是能惊扰人的清梦一般。

  楚颐从未觉得这么累过,他腰痛腿痛浑身都痛,想要起身,却被禁锢得死死的,只能像秋日河边的落叶一般,随着水波毫无目的地晃动浮沉,尖利的齿间轻柔划过皮肤,野兽一般轻轻噬咬,誓要将他拆吃入腹。

  “你……你这是哪来的癖好……”楚颐忍着喉间溢出的轻吟,将顾期年的双手死死压在身体两侧,急促喘着,“这就是你说的……让我在上……嗯……”

  楚颐浑身一软,几乎瘫在顾期年身上。

  顾期年轻轻将他抱在怀里,轻咬过的地方一片鲜红血色,仿佛花瓣一般,酥酥麻麻印满了整个脖颈前胸,他似是宣泄一般,不依不饶又毫不留情,偏偏却又很懂得楚颐喜欢什么,从他的喘息和无意识发出的声响中,逐渐判断出可以刺激到他的地方,故意时不时停住动作,挑逗一般撩拨着人。

  “阿眠喜欢我叫你什么?”

  顾期年干脆停下,在耳旁像是小动物一般轻轻磨蹭着,声音极其无辜问,“是楚颐,世子,还是阿兄?”

  楚颐整个人不上不下的,渐渐被他磨得没了耐心,轻轻咬着唇瞪他:“顾期年!你再这样……以后别想碰我……”

  顾期年忍不住轻笑,目光极其恶劣地自他脸上一寸寸扫过,轻声问:“不是阿眠说要在上面吗?”

  楚颐面色复杂地看着他,后知后觉才知道自己被他给耍了,难怪顾期年之前不肯,还口口声声说怕他生气,他跟赵思文有什么区别?

  他此时是真的有点生气了。

  “我累了,”楚颐躲开他的触碰,皱眉道,“要么你来,要么你走。”

  顾期年看着他乖乖道:“既然阿兄累了,那你休息下,我来。”

  他揽着楚颐慢慢起身,将他紧紧抱在怀里又轻柔放在床上,俯身亲了亲他的眉心道:“阿兄喜欢什么,你跟我讲讲,我都听你的好不好?”

  四年前的顾期年初次叫他“阿兄”时,他心里就已经乱成一团,更何况此时还是在床上。

  楚颐深深喘着气,微凉的身体与顾期年温热的体温相贴后,灼烫一般渗出细微的汗水。

  “那你快点,别磨磨蹭蹭的……”楚颐不满地看向他,“没吃饭吗?”

  顾期年忍不住低笑出声,终于不再故意吊着他,俯身将他压在了身下。

  天色渐渐由浓黑到墨蓝,再到渐渐看到了鱼肚白,楚颐双手揽住顾期年的脖子,浑身止不住地轻颤,他连动下手指的力气都没有,无意识地轻声哼哼,中间甚至累到昏死过几次,醒来时顾期年却依旧没有放开他,直到楚颐轻轻摇着胳膊瞪他,才终于得了一丝喘息。

  楚颐昏昏沉沉睡着,门外逐渐由寂静到嘈杂,再到寂静,等再次睁开眼睛时,已是第二日下午。

  顾期年早已衣衫整齐地坐在桌前喝茶,见他醒了,伸手取了个干净的杯子倒了杯茶水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喂他喝下。

  “还累吗?”顾期年问。

  楚颐一口茶水勉强咽下,忍不住剧烈咳了起来,他微微轻喘着,抬眸看向顾期年,皱眉道:“你……你还好意思说……”

  声音沙哑,还带着撕扯般的疼痛。

  “不是你说我磨磨蹭蹭的让我快点吗……”顾期年嘴唇微微抿起,放下茶水又去打开桌上的食盒,从里面取出几样小菜出来。

  “阿兄先吃些东西吧,”顾期年轻声笑道,“累了整夜,又睡了整个白日,想来应该饿了。”

  楚颐被他堵得说不上话来,目光落在紧闭的房门上,问:“阿宴和阿衡他们呢……我睡了这么久,耽误了出发,他们未发现什么端倪吧?”

  顾期年动作顿住,转头看向他问:“二皇子以为你身体虚弱,被江恕挡下后,便只说让你再好好多休息一日,唐知衡倒是脸色不对,阿兄要我替你向他解释吗?”

  看他这副得了便宜还卖乖的样子,楚颐皱了皱眉,道:“不用了。”

  顾期年点了点头,将小菜摆好后,随后合上食盒盖子放在了一旁。

  楚颐撑坐起身,累了整夜,还真的觉得有些饿了,翻身就欲下床,却未料浑身早已瘫软得没有一丝力气,剧烈的痛意自身体各处传来,脚才挨地,整个人就摔在了地上。

  顾期年脸色微变,放下碗上前将他轻柔揽住,声音轻缓道:“阿兄在床上躺着就好,逞什么强?”

  楚颐呼吸微微不稳,觉得离谱又好笑:“昨日是我们两个,为什么你就没事?”

  “那要问你自己了,”顾期年轻声在耳旁道,“当初在军营那几年,是如何历练的?”

  当初在军营练箭练枪,何时练过这个,顾期年还不是乱咬人,难道也是在军营中学的?

  楚颐脸色难看,伸手推开他的胳膊,却被顾期年紧紧抱在了怀中。

  “好了不逗你了,”他忍不住笑道,“昨晚是我不对,谁让阿兄这么好看,对我又好,放任我做那么多错事。”

  “我以后都听你的好不好?你让我走我就走,你让我停我就停,绝不会再让你不舒服,谁让我只喜欢阿兄。”

  他这么乖顺服软,楚颐反而不好再说什么,更何况,他也没有不舒服,只是有些累,有些痛罢了。

  楚颐忍不住问:“你都听我的?”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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