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生带着耳机走到客厅沙发上坐着，估摸了一下系统可能会碎碎念的时间，浅笑。
只是还没来得及摘下耳机，就被人蒙住了眼睛。
“猜猜我是谁？”
来人压低声音，低沉的嗓音轻附。
即使是刻意改变音色，“别闹。”除了苏特，没人会和他开这样的玩笑。
江生扒拉开苏特的手，有点不知所措。
在经过那番阴差阳错听见苏特说的话后，突然就心态转变有种异样的感觉，好像一个人在你面前装的太好了，即使没有恶意，也会想他会不会是想有所求。
至少也让江生明白，大家其实都藏得很好，没有人会真的傻在节目上做自己。
苏特垂下手自然地搭在江生的肩膀上，在感受到一瞬间的僵硬后又若无其事地收回来，“怎么样，哥有好好休息吗这几天，我可是很想……”他顿住，转眼摊手直挺挺躺在另一边的沙发上，移开话题诉苦道，“我好忙啊，这几天回去把之前约过的图给搞了，你看，手都抬不起来了。”
一下子就把沉闷的气氛盘活了，他很懂，虽然没有猜到江生听到他和方未艾的谈话，但是情绪把控这块，对着江生，有点无师自通了。
很难得有两个人能独处的机会，苏特刚刚想做点什么。
见到和江生从同一个方向走过来的方未艾，脸色突然冷了下来。
加上还没被通知已经开拍了，在方未艾走到中间整理袖口的时候出言不逊道：“你不会是要倒闭了吧方哥，来那么早？”
面上笑意难以掩盖敌意，“啊，我开玩笑的。”
“还好，一切正常。”方未艾轻飘飘地一句挡了回去。
苏特拿眼神睥睨过去，发现人虽然表现得不明显，但还是心情很好的样子，他偏坐得离江生近了一点，很不爽。
应该早回来，才不会让人捷足先登。
“感觉不自在了吗，那就应该更有眼色晚回来一点。”方未艾正对着苏特，没有声音，口型却相当清楚。原本不知道，但既然是情敌，给一点压力，直接劝退不打紧吧。
苏特第一反应是看向江生，却发现方未艾已经在江生视线回落在他身上的时候就恢复正常，哪还有和他对峙的疯劲。
倒是江生注意到苏特瞪大的双眼，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事。”比自己还能装，简直……有病。
“那么多年都追不上，你还是退位让贤，给年轻人一点机会比较好。”苏特摸了一下耳垂，走到方未艾面前用气声道。
然后没等回应，就转身笑意盎然化身阳光开朗男大，对着江生，“哥，给你带了礼物，我上楼一趟，等我。”
并步上了楼梯。
周围安静得像是江生不存在，他对两个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一点都没察觉。
沉迷捏捏乐。十指连心，说不定是触动了哪个比较敏感的部位才会心动飙升。
“我插件没坏，心动值没一点波澜，心率正常，别试了，没用。”系统泼冷水。
在它又开始长篇大论前，江生把耳机又重新带上了。
这个举动本身没有意义，落在方未艾的眼里则是变了一种意味，拒绝交流互动。
由此可见，乱想没意思，长嘴，就是要问的，方总学了那么多年，还是不懂这个道理。
——
经过这几天的休整，大体上也是亲身体验了一番。
整个节目组被迫体验了一把剧组作息，还是觉得录制综艺比较友好，终于回到小屋，连工作人员都觉得亲切。
“录制都过去大半了，感觉感情线还是乱乱的。”
“是啊，不过咱们节目还真是火了，都有人来向我打听最后谁和谁在一起了。”
“你说了？”
“怎么可能，别说就现在这样扑朔迷离的感情走向，就是为了节目那也是绝对不能透露的。”
“哎，我倒是情愿像是那些营销号写的一样，真有个剧本什么的，就不至于像现在抓心挠肝了。”
“咱们既不是天罗地网的感情线，也不是传统食物链式样狗血的他爱他、他爱他，反而有点万人迷环绕型，真是，看不清走向，你说，江老师最后会选谁？”
说这话的人被小裴敲了个脑瓜崩，“还闲聊，赶紧去帮忙。”
那人也不恼，笑嘻嘻对着小裴问：“裴姐，你说说，你站谁啊？”
那当然是初生态——姚楚、江生，竹马竹马什么的，最好品了。
入戏太深，一下子没出来谢谢，明明江老师最后就是有要推太子一把的想法。可惜了，现在片子还没剪好，没办法和别人细讲，深入体会。
“咳咳，别瞎说。私下看看可以，别让各位老师们听见。”
那人比了个“我懂”的姿势，和身边人蹦蹦跳跳地跑远了。
“你也一样，要混粉丝超话给我用小号，披好马甲。”许文文刚好走到这边，不算严厉地点了一下小裴。
“知道了。”小裴对着嘴巴做了个拉拉链的动作，“绝对守口如瓶。”
——
要不是有了几天的缓冲，姚楚见到江生的第一面就会直接冲上去抱住。戏太投入的后遗症。
不过在经历了一堆文件等着他拍板签字和开不完的会后，铁人的精力也会被消耗得七七八八。
午夜梦回，拿着手机老想点进群，点开那个头像。
却因为违背了签订的协议和个人准则而放弃。
谁能想到高高在上的姚总也会有天为情所困，这还不算新鲜，他也学着拿小号进入自己和人家的cp超话，潜水收图，当然，仅剩的理智还不容许他发帖磕糖。
只是暗戳戳地点赞那种看好他的评论。
cp名叫初生态，他很喜欢。
元素刚刚从化合物释放出来的瞬息状态，就好像他一遇见江生，难以形容的关注，老是想着，迷恋欲望，超脱情绪上的认知。
想念很容易，见面就太难了。
所以要整装待发，珍惜每一次的见面机会。
定了一枚平安扣的项链，朋友经手，知道他在录恋综，不用明说也会能意会什么意思，揶揄道：“怎么不干脆弄个情侣款的。”
“不好，以后有机会得了首肯，再补就是。”
“行行行，祝你下次再来，带着人啊。”
“一定。”
姚楚在去拿项链的路上出了点小意外，人没事，但是回小屋就迟了。
正好赶上苏特下楼。
苏特手里拿着的是一个玩偶，毛茸茸的，他抱着像飞下来一样塞进了江生手里。
“本来是想买更大的，但我试了试，这个手感最好。”
他把玩偶放进江生的怀里，还往头上拍了拍，冲着江生笑。
“今天是什么送礼物的日子吗？”姚楚走进来接话。
“你回来了，姚哥。”苏特接话迅速，一下子堵住江生的话口，江生都不知道怎么开口拒绝。
“是，赶巧了。”姚楚蹲下身子，从拉开的行李箱里面掏出一个盒子，普普通通的，也摆在了江生面前，“一点小东西，保平安的。”
江生头大，一个两个，PD也没跟他讲今天有送礼物这个环节啊。
手里的和面前的都像是烫手山芋。
“六位数的玻璃种，姚哥好大手笔。”苏特开了盒子。
你送的玩偶难道就没有什么“给重要的人”这样的寓意了吗，看破不说破。
送什么，对方收不收，各凭本事。
“是吗？”姚楚对苏特说出来的话，也装作很惊讶的样子。“朋友帮忙，我没问，说是护佑平安。随便戴没什么禁忌。”
昂贵的礼物，这就更加没办法收下了。
“姚……”
“别说不能收啊，咱们六个人就你总是出点意外，我年纪长些，就当是长辈送的。你顺顺当当的，也就不给大家添麻烦，嗯？”他看着江生，眼神清明，说得坦然，仿佛不带任何私心。
让人没法子反驳回去。
姚楚和苏特都借口要收拾行李，东西就都奇奇怪怪地被留在了江生这里。
江生烦得想抽烟。
可是他没有，而且不会，所以更烦。
只是在脑子里抽象的烦。
像是在夏天里蚊子咬里了一口，泛着点点痒意，不疼不痛，却存在感扎人。
表面上是收不收东西，实质上划下讲是没钱。
缺钱真是人痛苦的来源之一。
要是银行卡余额充足，江生就可以坦然地接受这份善意，等值等价回馈交换。
现在只能想想怎么礼貌地还回去。礼物不是完全不能收，反而是，没必要。
“还在想？”方未艾刚才沉默没莫名插话，只是眼神留不住往江生身上撞。一直跟着来了外面。
这人居然还有心情喷了香水，没开玩笑，淡淡的，江生确定之前没有。
很好闻，但并不能止痒。
“收下吧，总归是心意。而且是保平安的。”
虽然大概没什么用。
江生转过头看，对上了侧脸，他直直地看着，还得轻微用力仰头才能在人转过来时对上视线。
“我不是那个意思。”
“我手里有一副还算称心的文玩，姚叔叔，就是姚楚的爸爸，应该会喜欢。”
“欠你的，和欠别人的，没有什么不同。”江生没被绕进去，咬嘴唇的小动作越发频繁。
“有啊。”
方未艾伸手点了点江生的心口。
回来从上衣口袋捞出叮叮当当的薄荷糖。
“我想要的已经收到了，你不欠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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