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扶晚浑身僵直,感受到身后夏之遥将双手放在她的肩膀上,动作无比轻柔,却是不容置喙的力道。

  夏之遥贴在她耳边,问:“晚晚,怎么抖得这样厉害?”

  温热的气息喷上耳廓,分明是如往常一般温柔的声音,却令苏扶晚感觉到莫名的毛骨悚然。

  夏之遥她不是书里的人物吗,为什么会和系统扯上关系?

  她们之间有什么秘密瞒着她?

  苏扶晚艰难将话语从牙关挤出来,一字一字问道:“这、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夏之遥:“就像你看到的这样。”

  她卷起苏扶晚颊边一绺发丝,好整以暇地笑了笑:“晚晚现在肯定有很多想问的事情,不用着急,我会一点一点,慢慢地告诉你。”

  苏扶晚下意识地往前躲了躲,离开她的怀抱。

  夏之遥凝视着她瑟缩的背影,眼眸深黑。她忽然拽住苏扶晚的头发,往后用力一扯。

  “……晚晚害怕我了?”

  头皮上传来一阵剧痛,苏扶晚双眼一红,哀鸣道:“阿遥,不要……”

  这段时间,她被夏之遥养得气色润泽,与从前粉雕玉琢的大小姐模样无异,那双漂亮的眸子里现在噙着泪,眼波潋滟,让人看上一眼就不禁心软。

  夏之遥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脸上的笑容渐渐消失,变成彻骨的冷意。

  红唇微张,冷冷地吐出两个字:“蠢货。”

  苏扶晚浑身一颤,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你说什么……”

  夏之遥忽然将她扯到身边,单手掴着她纤细的脖颈,眼里万千情绪翻覆。

  苏扶晚被按在地上,脖颈上的手臂如同铁钳,她无论如何也挣扎不开。窒息感铺天盖地压来,如在冰冷的海面上沉浮,让她渐渐模糊了意识。

  恍惚间,对上夏之遥的视线,那其中涌动的浓烈恨意使她心头一颤。

  救命,她、她绝对会被这个人掐死……

  夏之遥沉沉看着她,似乎想起什么,忽然松开了手。

  苏扶晚猝然倒在地上,脸颊涨红,捂着脖子止不住地干呕。

  夏之遥看着她狼狈不堪的模样,勾了勾唇,声音轻

  柔而古怪:“真弱啊。”

  苏扶晚泪眼朦胧地抬起头,小声地抽泣道:“你不是阿遥,把我的阿遥还给我……”

  她的阿遥那么温柔、对她那么好,才不会做出这种可怕的事情。阿遥知道了这件事,一定会来救她……

  “我从来就不是什么夏之遥。”

  夏之遥走到她身边,视线从她颈侧的红色勒痕一扫而过,“同桌,或许你应该更熟悉我的另一个名字。”

  “我更喜欢听你叫我盛夏。”

  苏扶晚如堕冰窟,大脑一片空白:“你、你在说什么?别开玩笑了……”

  她不由自主地往后缩,却被用力抓住脚踝,拖回了盛夏的身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盛夏细细打量着她,“真是又蠢又可怜。”

  脚踝被紧紧攥住,细长的指甲深深地扎进了皮肉,苏扶晚下意识地求饶:“阿遥,我好疼……”

  盛夏的目光冷了下去:“都跟你说了,我不是什么夏之遥。”

  苏扶晚呆呆地看着她,大脑中一片混乱。

  系统适时地出声道:“作者大大,我们要按照原来的计划继续走苏扶晚的剧情吗?”

  盛夏放开苏扶晚,仿佛甩开了什么脏东西一样,满脸冷淡:“不必。”

  系统:“那……要杀了她吗?”

  盛夏若有所思。

  她看向地上满脸泪水的苏扶晚,忽然蹲下身去,如往常一样温柔地摸了摸她的脸颊:“晚晚觉得我该怎么办呢?是要留着你,还是杀了你?”

  苏扶晚浑身发抖,惊惧万分地瞪大了双眼:“你、你是作者……”

  盛夏轻声道:“你猜猜看这本书的女主为什么和你同名同姓?”

  苏扶晚目光呆滞,眼泪接连不断地落下:“所以、所以这些事情都是你安排好的?包括我现在也是……”

  盛夏轻轻叹息:“你还不算太笨。”

  苏扶晚抿紧嘴唇,哑声道:“你到底想干什么……”

  盛夏勾了勾唇,眼里却没有笑意:“当然是为了让你体会一下……我曾受过的痛苦。”

  她的神色陷入了某种回忆中,表情愈发扭曲:“高三那年我被人带走的事情,你还记得很清楚,

  对么?”

  那年,她在苏扶晚的面前,被高利贷公司的面包车拉走,被逼迫着偿还父亲留下的巨额债务。

  但盛夏当时只是个学生,哪里来那么多钱还债?

  那些人就商量着,把她卖到某个地方去。

  盛夏依稀记得,她坐进火车,被送到了一个很偏僻的城市,又被一些人丢进了一家夜总会陪酒。

  说是陪酒,但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能喝什么酒,无非是被一群客人逼迫着,做些不堪入目的事情,以此还债。

  她在里面度过了地狱般的三年。

  这三年,盛夏一闭上眼,便是一双双腥臭污秽的手向她伸过来。

  她的精神开始衰弱,每天都如同行尸走肉,身上永远遍布青紫的瘀伤。

  盛夏一开始以为,苏扶晚会替她报警,她每天都等啊等啊,永远等不到警察过来。

  她每天唯一值得开心的事情,就是幻想妈妈能够发现她不见,然后她们一家人在这里团聚,她又能够回到家,继续上学,继续过平凡而幸福的日子。

  可惜这一切都是奢望。

  这三年里,盛夏想过要求救,有一个客人看她实在可怜,就把手机偷偷借给了她。

  她第一时间向家里打电话,可父母的手机早已变成了空号。

  等到想要报警的时候,却被负责人发现。

  那个人把她拖进了一间漆黑无光的屋子,皮鞋踩在她的手指上,恶狠狠地往下压。

  “妈的,不要脸的东西,你还想报警?”

  “你知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多年你的父母都没来找过你?你爸还不上钱,早就把你卖给我们了!”

  “以后老老实实地工作还债,还清了你就能走了,别再想动歪脑筋。”

  盛夏蜷缩在地上,发出撕心裂肺的悲鸣。

  她的右手手指硬生生被踩断了一根,再也没有办法握住铅笔,写出流畅而利落的文字了。

  她太弱小了,根本逃不出去,家人也不会再来找她了。

  没有人会来救她的。

  从那天开始,盛夏就再也没有一丝期待。

  她放弃了挣扎,按部就班地完成“工作”,将职业假笑挂在脸上,偷偷喝客人剩下

  的酒,试图麻痹被折磨到濒临的神经。

  心脏犹如陷进无底深渊,再难浮起。

  难以言喻的仇恨渐渐笼罩在她的脑海深处。

  她恨那个懦弱无能的父亲,恨那群冷言冷语的同学,也恨这里的所有事物。

  但她最恨自己与苏扶晚。

  如果那个时候苏扶晚没有践踏她的真心,没有袖手旁观,自己或许还坐在窗明几净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考上自己理想的学校。

  如果她没有喜欢上苏扶晚,或许未必现在会有所不同。

  可惜世界上没有那么多如果。

  一晃三年,噩梦般的生活迎来一丝转机。

  那一天,门口的保安难得睡着了,竟然没有发现她偷偷溜了出去。

  盛夏终于逃了出来,却在这个完全陌生的城市里迷失了方向。

  她彻底无处可去了,她早已经没有家了。

  后来,盛夏报警举报了这家夜总会,冷眼看着那个负责人垂头丧气地被带上了警车,树倒猢狲散。

  她在警察的帮助下返回了家乡,凭借着所剩无几的记忆,找到了那个曾经的家。

  可敲开门,门后却是一幅幅陌生的面孔。

  “你找谁呀?哦,你是原来住在这儿的人?我记得上一任住户好像是一对夫妻吧?”

  “对啊,那男的好像进了监狱,女的生了重病没人照顾。听说他家孩子丢了,女的就天天都到处贴寻人启事找孩子,可惜找了两年都没找到,去年死在了医院里。”

  “蛮可怜的哦,大过年的一个人孤零零死在医院,也没个人守着……唉,临死前都没找到女儿,换成我我都死不瞑目。”

  盛夏浑浑噩噩地听着她们口中的话,浑身发抖。

  她不记得自己怎么离开那栋楼,又是怎么在熟悉的街道上如幽魂一般穿行,最后竟不知不觉地走到了原来的学校。

  时光荏苒,学校早已辞旧翻新,和她记忆中的样子全然不同。

  但她在校外的布告栏上熟悉的身影。

  照片中的少女一身昂贵的雪白西装裙,看着是精心打扮过,明媚的眉眼比从前更加成熟自信。

  她如同一只骄傲的白孔雀,昂首挺胸地站在领奖

  台上接受表彰,举手投足间,散发着普通人远远追赶不上的骄矜贵气。

  底下是成片仰望着她的人群,眼带憧憬。

  盛夏呆呆地看着那张照片,眼里忽然涌出一行清泪来。

  她看见照片下面的一行工整小字。

  ——“苏扶晚,某知名高校荣誉校友。”

  盛夏低头审视自己。

  一无所有、衣衫褴褛、遍体鳞伤,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

  再看看那崭新的照片。

  那沐浴在阳光下,万人追捧的天之骄子,仿佛与生俱来就被宠在手心,不用因为贫穷和饥寒而烦恼。

  盛夏渐渐握紧拳头,指甲深深地扎进了皮肉,渗出猩红血液。

  永无止境的怨恨在心中疯狂蔓延。

  凭什么……

  凭什么苏扶晚给她带来了那么多的伤害,还能拥有她想要的一切?

  凭什么她没有做错却要遭受这些事情,而苏扶晚做了坏事却一点惩罚也没有?

  那一天,盛夏下定了决心。

  她想要让苏扶晚受到她承受过的千百倍的痛苦。

  可苏扶晚的家世背景如同一座崇山峻岭,远远不是现在的她能抗衡的。

  她现在没有学历,也没有钱,甚至将原有的知识荒废得一干二净,只能从一些最普通的工作开始做起。

  她在面馆里做过服务员,做过牛奶运送工,送过快递和外卖,也做过清洁工……不管是多脏多累的活儿,只要能赚钱的工作她都干,咬着牙拼命向上爬,好不容易才攒下了一点点积蓄,买了第一台属于自己的手机。

  那天她很开心,打开手机屏幕,便看见自己最痛恨的那个人,光鲜亮丽地出现在了微博热搜里。

  #苏氏集团豪门晚宴#

  ——娱乐圈新晋小花苏扶晚现身豪门晚宴。

  觥筹交错间,她一身黑色晚礼服,正与苏氏集团总裁亲密的挽着手,四周来往的皆是上流社会的人士。

  那一刻,盛夏忽然感觉到了绝望。

  苏扶晚身上随便一条首饰,都是盛夏努力打工一辈子都买不起的。她们间的差距有如云泥之别,穷极一生都难以超越。

  努力了那么久,她却

  连她的裙角都碰不到。而苏扶晚只要随口一句话,就能拥有一切。

  她怎么可能让苏扶晚受到惩罚?

  盛夏渐渐心灰意冷。

  兴许是上天看她可怜,又给了她另一条生路。

  高中那年,盛夏曾写了一本小说。

  那时她还爱极了苏扶晚,将对方当作了女主角的原型。她把女主角塑造得温柔善良,写得宛若皎皎明月,受尽千万宠爱。

  这本书才写了一半,便因为她被抓走,而永远搁置了下去。

  如今再次提笔,眼里只剩下了刻骨铭心的恨意。

  前半部分她只字未改,女主被所有人宠上了天,宛若现实里一呼百应的苏扶晚。

  但女主最后却被曾经守护她的天下人抛弃,面目全非,郁郁而终。

  盛夏又塑造了一个死而复生、以负面情绪为食的大反派盛西烛。

  盛西烛就好像现实中的她一般,身心都“死”过了一回,余生以怨恨与痛苦为动力,才能在万劫不复中活下去。

  她们连姓氏都一模一样。

  因为那个世界的盛西烛,承载着她所有复仇的希望与恨意。

  盛夏随手将这本小说丢在了网站上,令她万万没想到的是,这个故事竟然大受欢迎。

  人们喜欢看女主大开金手指,被周围人千疼百宠,却对盛西烛又爱又恨。

  ……真讽刺。

  某一天醒来,盛夏忽然发现自己穿进了正在写的书里。

  她第一时间就让天道将苏扶晚带进了这个世界,然后伪装成系统陪伴在苏扶晚身边,催促她往下走剧情。

  如果不能在现实里遇到,那就在她创造的世界里再算账吧。

  那些前尘孽债,她要一一算清。

  苏扶晚听完她的故事,只觉得浑身血液都凉透了。

  “……疯子。”她咬紧嘴唇,含泪道,“你这个疯子!”

  “我让系统假装给你分配任务,引导你走女主的结局。不过,后来我改变主意了。”

  盛夏强硬地捏住她下巴,“与其让其他人来,不如我自己亲自动手。”

  苏扶晚被她捏得双眸含泪,哀声道:“我、我当初不是故意不救你的,我也没有

  想过会变成那样……”

  “因为你根本不在乎我。”盛夏眼神骤冷,“你的眼里从来就没有我。”

  无数个午夜梦回,她时常会梦见苏扶晚。

  梦见她站在校门口,冷眼旁观的模样,那双漂亮的眼睛好似在看一个无关紧要的玩物。

  苏扶晚吃力地扯了扯她的衣袍,眼含希冀地仰望着她:“阿遥……不,盛夏,你之前对我那么好,说明你心里还是有我的,对不对?”

  盛夏不轻不重地摩挲着她白嫩的脸颊,叹息道:“真蠢,到现在还以为我会对你动心。”

  苏扶晚怔怔地看着她。

  “我就是要让你拥有一切,再变得一无所有。然后在你最失魂落魄的时候,出现在你的身边,不求回报地对你好……”

  盛夏顿了一下,嘲弄地轻笑道:“等你把我当做唯一的希望时,再狠狠地踩碎这一切。”

  苏扶晚双眼倏然睁大,胸口传来一丝钻心的痛楚,视线开始迷糊发黑。

  “很难受吧?日夜被灵脉吸收的感觉?”

  盛夏的手指慢悠悠地划过她的皮肤,带着一丝漫不经心:“这样的痛,我受了整整三年。”

  苏扶晚蜷缩在地上,手掌紧紧贴在胸口,她分不清此刻究竟是身体上的疼痛,还是心尖传来的痛楚。

  她小幅度地摇了摇头,乌发乱糟糟地贴在颊边:“你……全都是骗我的吗?”

  空气安静了一秒,盛夏拽住她的头发,眼神冰冷轻蔑:“没错。”

  “刚开始,我怕你和变得以前不一样,怕自己对你心软。还好,你的性格根本没有变,还是像以前一样目中无人,随意践踏别人的好意。”

  苏扶晚痴痴看着她,眼角淌下一缕泪水:“我只是为了完成任务,这也有错吗?”

  盛夏:“完成任务需要不择手段吗?”

  “你明知道曲棋是穿书者,却放任那龙族太子对她出手。若不是曲棋身边有盛西烛和朋友在,她不死也掉半条命。”

  “你发布消息,让仙盟围剿她,是因为你知道那仙盟根本不会对她善罢甘休。”

  苏扶晚脸色煞白,神色扭曲,狼狈不堪地倒在泥泞土地上:“我、我只是想为了活下去……”

  她攥紧了盛夏的衣角,震颤目光中带着一丝卑微和祈求,再也没有当年那副神采飞扬的骄傲姿态,仿佛一只被折断了脊背、跌入尘埃的雀鸟。

  盛夏一眨不眨地欣赏着她如今的姿态,勾唇道:“你不配。”

  苏扶晚张了张嘴,明亮的双眸渐渐暗淡,最后变得空洞无神,那只抓着她袖袍的手也滑落了下去。

  盛夏将她丢在地上,干脆地直起身来:“你就永远待在这里,享受地狱吧。”

  然而苏扶晚却不知哪来的力气,忽然又抱紧了她的小腿,颤声道:“不,我不信……你在骗我!阿遥心里有我的,你明明说过最喜欢晚晚了……”

  盛夏垂下头,面无表情地与她对视。

  苏扶晚拼命扬起嘴角,一簇簇泪水却接连不断地掉了下来:“阿遥,你刚刚说的都是假的,你在开玩笑的,对不对?”

  没错,她的阿遥明明从来不会这么对她的,肯定是骗她,逗她开心。她一直都最喜欢她了……

  “苏扶晚,其实你不喜欢我。”

  盛夏的目光长久地落在她因疼痛而扭曲的脸上,说道,“若不是陷入绝境,你会爱上夏之遥吗?”

  苏扶晚张开嘴,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我……”

  “你只是因为我对你好,才动了心。”盛夏冷冷道,“若把我换成别人,你也照样会动心。”

  苏扶晚胡乱地摇头,抽泣道:“不,我只喜欢阿遥,我最喜欢阿遥。”

  盛夏的目光中带着一丝怜悯:“……别自欺欺人了。”

  她站在那里一身素白,披着金色长河脉脉的流光,恍若月下清远的松竹,又如同遥不可及的神明。

  苏扶晚迟缓地眨了眨眼,泪水随着伤口处涌出的鲜血一起滑落,一滴滴渗进泥土里。

  她宛若一只抱着伤口舔舐的小兽,小声地重复着呢喃:“我没有骗人,没有。”

  她确实是动了心的,可惜这份心动不合时宜,也爱错了人。

  恍惚间,眼前又闪过学生时代的回忆。

  盛夏站在她面前,将那条手织围巾递给她,亮晶晶的眼眸中皆是爱慕与温柔。

  而现在她看她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污秽不

  堪的废弃品。

  铺天盖地的悔意和痛楚一点一点漫上她的心头。

  “对不起。”苏扶晚按住胸口,忽然颠三倒四地说,“对不起……”

  盛夏眸光莫名闪烁。

  她等这句话等了好多年。

  可惜再听到的时候,早已经回不到过去。

  “你又在撒谎。”她蹲下身,掐住苏扶晚的后颈,冷冷道,“你为了能回去真是不择手段。”

  “我没有骗你。”苏扶晚向她伸出双臂,啜泣道,“对不起,盛夏……”

  盛夏冷漠地审视着她的神色:“演得真像那么一回事。”

  苏扶晚迎上她冰冷的视线,本能地颤了颤,哀求道:“盛夏,求求你别丢下我,好不好?我现在只有你了……求求你了。”

  “只、只要你原谅我,我什么都能做……”

  盛夏闻言,竟古怪的一笑:“真的吗?苏大小姐什么都愿意做?”

  苏扶晚眼眶通红,一眨不眨地望着她:“我、我什么都愿意做的。”

  盛夏缓缓眯起眼,眸光晦暗不明。

  许久之前,她也曾对苏扶晚说过这些话,如今位置调换,倒变成了苏扶晚苦苦哀求她。

  心头涌起一丝莫名的愉悦,她勾了勾唇,说道:“跪在我面前。”

  苏扶晚微微一僵。

  盛夏见状起身:“不愿意就算了。”

  “我、我愿意,我愿意的。”

  苏扶晚紧咬嘴唇,缓缓地支撑起身子。她深吸一口气,双膝跪了下去,脊背不停地发抖,眼含泪光,一副被人欺负了一番的模样。

  盛夏看了她一会儿,伸手按在她的脑袋上,逗弄似的揉了几下,在苏扶晚期待的目光中漫不经心地开口:“大小姐,你现在真像一只可怜的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