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浪生抱着他离开,一句话也不说了。心里想着,回去了要给莫御订购一个轮椅,晚上拍摄时他可以坐在那里。

  傅浪生不说话,莫御就觉得他还在为调查这事生气,伸手主动环住他的脖子,脑袋小心翼翼靠在他肩膀上,又不敢太用力。

  “你这样脖子会酸,想靠就好好靠着。”傅浪生低着眼皮看了他一眼,好笑道。

  莫御这才放心地靠着他,“你还没回答我。”

  “嗯?”

  “你为什么能轻易地把我抱起来?”在某些方面,莫御还真是出奇的执着。

  傅浪生听着,恶趣味道:“我有在家里跑步。”

  调查的资料还说了傅浪生是一个考了驾照,却嫌弃开车麻烦,懒得开车的人,莫御打死都不相信他会跑步,“真的?为什么?”

  “对于性生活来说,力气和体力很重要。”傅浪生低头亲了亲他的耳垂,“不过看来是多余了。你可以坐上来,自己动。”

  为了性生活而跑步?表面一副性冷淡的样子,私底下却做足了准备!莫御终于明白,傅浪生是多么表里不一了。

  晚上八点。

  车子出了度假村,停在了野外的路边,路灯散发着微光,傅浪生把后备箱的轮椅放在地上,抱着莫御放了上去。

  野外有大片的树,天空的星似乎在为谁闪耀,莫御抬头看着,脸色突然就沉重了下来,“活着是为了什么?”

  对于傅浪生而言,活着当然是为了摄影,这是比他热爱自己还要热爱的事情,他没想过莫御会这么问,“你不知道?”

  莫御确实不知道,按部就班的长大,接手BW,以及一些别的。默认接受,平平淡淡。不过这些或许也可以成为活着的理由。

  “你喜欢什么?”傅浪生手里拿着摄影机,面对这些树和星,难得不着急记录它们的美,“超越一切的喜欢。哪怕失去一切,亲人朋友爱人,金钱名利地位,你还可以活着的理由。”

  莫御的生活都在计划中,毫无新意,毫无惊喜。唯一超出计划的大概就是在春风得意楼遇见了傅浪生,他盯了他半晌,迟疑道:“失去一切?”

  “嗯。那个失去一切,还可以让你活下去的理由。”傅浪生说。

  莫御沉默了半天,“我不知道。但或许是回忆,最重要的是和你的。”

  关注点终究在别人身上,傅浪生笑了笑,他想,人的感情总是不平衡的,就像莫御那么好,也构不成活下去的理由。更何况小小的回忆。这就是他和莫御的差别。

  莫御看傅浪生拿着摄影机拍摄,无比投入的样子,便双手环胸,认真地看着他。过了会儿,手机响了,为了不打扰傅浪生,就转着轮椅走远了一点。

  “莫总,您吩咐购买的书已经整理在别墅里了,书房也修好了和傅先生房间连接的通道。”

  书是血腥又变态的,和傅浪生上次在书房随手翻过的书是同类型,莫御简单的应了声,又和秘书说了些工作上的事情。

  傅浪生在摄影时很少分心,他换了一个地方,却很快发现,莫御没有跟来。何止没有跟来,放眼四周,根本没有他的身影。出乎意料之外,语气带上了少许急躁,“莫御!”

  莫御听到声音,就把电话挂了,转着轮椅闻着声音走,和傅浪生面对面时,满脸困惑。这是怎么了?他就是去接个电话。

  “你乱走什么?”傅浪生已经向他大步走来。

  莫御就近距离地看到了傅浪生沉下来的脸,听到他的质问,明明就是去接个电话,却有些忐忑了。与此同时,好像还有一丝丝的愉快。傅浪生在关心他。

  “回去了。”傅浪生完全没了摄影的心情,语气恢复了漫不经心。

  莫御没反应过来他的变化,愣了愣,才缓缓点头。在回去的途中,他看着傅浪生,正面柔和的轮廓,就在侧面中变得异常凌厉,低低出声,“对不起。”

  傅浪生的手指停止了敲打方向盘上,心里微微叹了气,“以后去哪一定要告诉我。”

  “嗯。”莫御听话的点头,生怕又做错什么惹他生气。

  到了别墅,傅浪生把莫御抱回了房间。

  莫御刚坐在床上,就嗅了嗅身上的味道,忍耐一天了,现在就忍耐不了,冷着脸道:“我要洗澡。”

  傅浪生看到他的动作,又从他的眼里看出了嫌弃。算下来也就一天没洗澡,能有什么味道?嫌弃自己起来也是毫无人性。瞥了他眼,果断拒绝,“不行。”

  “我可以躺在浴缸里,把腿搭在边缘上。”莫御知道他担心什么,一本正经的提议。

  总裁躺在浴缸里,伸出那条膝盖包成粽子的腿搭在边缘上,傅浪生脑补到这个画面就觉得好笑,看莫御坚持,就妥协了,拦腰抱起他,往浴室走去。

  莫御坐在了软塌上,看傅浪生在浴缸里放水,道:“里面倒点泡泡。”

  所谓泡泡就是他那个牌子的沐浴露,傅浪生闻言,就把沐浴露倒了进去,一股奶香立刻就飘散在了空气中。他闻着,想到了莫御身上的味道,再看着总裁,就有点心猿意马。但也只是一点,很快不放心嘱咐道:“不要把纱布弄湿了。”

  “嗯。”莫御性感的鼻音传出。

  “我就在外面,有事叫我。”傅浪生留下一句,就出了浴室,门也关上了。

  莫妈经常看着玛丽苏爱情电视剧,女主角洗澡总会脚滑,男主角冲进来,要么就是女主角大叫一声,男主角冲进来,反正就是要洗澡时被看光。

  不幸的是,莫御也偶尔瞄了几眼,而且每次都恰好是这种情节。他一边脱衣服,一边忍不住瞟了那门好几眼。这门最好不牢,方便傅浪生冲进来。

  其实只要门内没上锁,傅浪生从外面扭动一下门把,就可以打开。

  但莫御就拐着腿,走过去把门打开了一点,露出了一点点小缝隙。

  嗯。

  这门绝对不牢。

  傅浪生就靠在浴室外的墙上,门开了一个细小的缝隙,他哪里会察觉不到。别人洗澡不说把门从里面上锁,至少也会关着,莫御还是第一个把门露出缝的。这是明摆着让他偷窥,还是暗示他进去呢?可他既不是会偷窥的人,也不是会进去的人。除非听到莫御叫他。

  莫御坐在浴缸里,温热的水包裹着他,舒服的闭了眼,同时在想,等会儿洗完澡要不要装做脚滑,或者大叫一声。长久的思考过后,还是打消了这种念头。无论是出于何种目的,欺骗傅浪生的下场大概不会好过。

  转眼过了一个小时。

  浴室里没半点动静,已经十点了,傅浪生敲了敲浴室的门,“再不出来皮都皱了。”

  在洗澡的期间,莫御一直把包着纱布的那条腿搭在浴缸上,这会儿已经僵**。听到傅浪生的声音,撑着胳膊就站在浴缸里了。只是抬腿出浴缸时,就觉得包着纱布的腿抬着很费劲,还有些疼。等他裹了浴袍擦干了头发,坐在软塌上时,忍不住观察起了膝盖,就看见纱布上隐隐泛了血。

  这绝对是让傅浪生冲进来的最佳理由。

  他可以被看光了。

  莫御淡定地把浴袍脱掉,挂在衣架上,又坐回了软塌上,低沉着声音叫道:“傅浪生。”

  “好了?”傅浪生站在门外没进来。

  莫御道:“伤口裂开了。”

  傅浪生推开门就进来了,看到的就是莫御坐在软塌上,凌乱着黑发,只穿着内裤,春光乍泄的模样。上下扫了一眼,过去抱起他。手下细腻光滑的触感让他眯了眯眼,便大步走出浴室。

  莫御感觉到傅浪生的手指凉凉的,但被他接触的地方,就开始火热起来,坐在床上,看着傅浪生冷淡的表情,有些困惑了。忍了半晌,没忍住道:“你怎么不兴奋?”

  “兴奋?是应该不管你的伤,在浴室把你操.死吗?”傅浪生嗤笑一声,扯着白白的面皮。

  莫御哑口无言。

  傅浪生熟练的拆着莫御腿上的纱布,看到伤口果然裂开了,狠狠地捏住他的下颔,“明天你别想洗澡了。”

  莫御就觉得那点火热转移到了下颔,他看着傅浪生近在咫尺的脸,再看了看他偏红的唇瓣,喉结不禁滚动了几下,“说什么也不行?”

  “说什么也不行。”消毒,涂抹药膏,裹上层层纱布,傅浪生挑着眉毛道:“撒娇卖萌也不行。”

  撒娇卖萌?他有吗?莫御陷入了思考,思考结束,他说:“偶尔。”

  傅浪生摇了摇头,就把他按在了床上,并且给他只穿了内裤的身体盖上薄毯,“睡觉。”

  “我睡不着。”现在才十点多一点,莫御冷着声拒绝。

  傅浪生铁了心要把莫御的作息纠正,有为莫御的身体考虑的成分在,但可能更多的是,他可不想每晚都熬夜陪着莫御聊天,笑了笑,眉眼带着强硬,“也要睡。”

  “那你和我一起。”既然反抗不了,莫御想到了一种享受的方式,说着,往床的里边挪了挪,意思很明显。

  傅浪生看了他半天,揉了揉眉心,“我还没洗澡。”

  “我不嫌弃你。”似曾相识的话,莫御拍了拍床的空位。

  傅浪生就躺了上去,他还穿着衬衫长裤,把莫御用薄毯裹着,直到碰不到一点肉,这才把莫御抱在了怀里。

  莫御的头发扫到裸露的颈项,微微抬头,还能亲到傅浪生的下颔,他的心跳有些失常,只能闭着眼数着呼吸才能安静下来。安静没多久,他冷声问:“你刚才到底为什么不兴奋?现在也是。”

  至少他很兴奋,但傅浪生就像不起波澜的湖水,没半点兴奋,也不渴求他。

  面对浑身上下只穿着内裤的莫御,傅浪生当然有点感觉,特别从浴室抱着他来到床上时,手上传来的过分细腻的触感,让他有点流连忘返。只是有点,一切都在可控范围。听到莫御这么问,他的下颔抵在他的头顶上,“你现在摇着屁股求我操.你,我就兴奋给你看。”

  在浴室脱了浴袍等着傅浪生进来,已经是莫御做过,自认为最能勾引到傅浪生的事情了。事实证明,他还得努力。他把头埋在傅浪生的怀里,闷闷的说了声,“强人所难。”

  莫御现在做不到这种地步,傅浪生现在也没办法燃烧起来,他笑了笑,把在酒店吃饭时的事情旧事重提,“你还调查到了什么?”

  莫御当时确实有所保留,心里一个咯噔,果然没躲过吗!心脏蹦哒的速度瞬间变快,只能用装睡来掩饰内心的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