喜妃终究还是被送回了储秀宫,明面上也并没对她有任何的处罚,只是说她染上了恶疾,闭宫养病。

  这结果是在昭宁的意料之中的。

  巫蛊之事事关重大,就算再证据确凿,只要顺治还不想动科尔沁,就不能拿到明面上来惩处。

  但这件事也不会真的不了了之,一句恶疾,便已经注定了喜妃的结局。

  从那之后的每一天,昭宁都能听到关于喜妃的病情恶化的消息,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这消息很快就传遍了后宫和前朝,让所有人都知道,喜妃不太好了。

  太后这段时间亦是闭门不出,甚至谁也不见,说是因为喜妃的病情担忧,但实际上,她是病了——

  心病。

  无论如何,那都是她看着长起来的孩子,又怎么会真的没有感情呢?

  但喜妃自寻死路,结局已经注定,只不过是时间早晚的问题罢了,没人能救她。

  每日送进储秀宫的汤药里都加了一味不该有的东西,看守的宫女会压着喜妃服用,所以她才会日渐虚弱,与真得了恶疾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没那么痛苦。

  这服汤药会一直喂到将喜妃送走,绝不会断,除了不是立刻咽气,与赐死并没有什么区别,只是为了掩人耳目罢了。

  然而在这座紫禁城里,没有什么消息是真的能瞒得住的,只是绝大多数人都是心中有数,不会宣之于口。

  可也总有些人,是不会顾全大局的,就比如静妃。

  在得知静妃已经两日水米未进的时候,太后便明白,她已经知道了喜妃的事情。

  “去将静妃带来吧,我想跟她说说话。”

  太后撑着病体坐起来,疲惫却无奈。

  静妃若是哭闹倒是还好,如今这一副要跟喜妃一起去死的模样,却叫太后不能不管。

  静妃毕竟是无辜的,她一直被关在侧宫中,对于喜妃做的事自然不可能知道,没道理让她受了牵连。

  更何况就算太后嘴里说对两个侄女一样的疼爱,但实际上她对静妃,还是多了几分偏爱的,喜妃的事她已然很伤心了,决计不想看到静妃再出什么事。

  静妃一身素服进了慈宁宫,披散着头发,嘴唇干裂,没有一丝血色。

  她整个人仿佛瘦了一大圈,眼眶都凹了进去。

  “姑姑,为什么?”

  静妃难得的柔软,坐在太后的床边,眼神迷离,“她还那么小,虽然爱胡闹了些,但终究还是个孩子,即便是做错了什么事,就不能再给她一个改过的机会吗?”

  “孟古青,我也想知道为什么,”

  太后语气哀伤,“我还记得你们刚来的时候,一个像骄阳,一个像星星,都叫我爱不释手,恨不得一直捧在掌心里,可这才过了几年,为什么会闹到这般地步呢?”

  太后握住静妃的手,“你说喜珠还是个孩子,可这个孩子却做出了能叫科尔沁灭族的错事,孟古青,你说我该怎么办?”

  灭族,这是多么严重的字眼,太后能这么说,静妃也不得不信。

  “她一定不是有意的,她还小,不懂事而已,”

  静妃努力替妹妹求情,“姑姑,您救救她行吗?您可以关她一辈子,您也可以把她送出宫去,别叫她死行吗?”

  太后红了眼眶,一声长叹。

  “没机会了,再没人能救她了,要不了几日,她就要去见你额祈葛了。”

  赐死的喜妃的决定是顺治做的,但药却是太后给的。

  这种药是前朝遗留下来的,宫里只有太后手里还有一点,一旦用上了,便不能停,因为一旦停了,服药之人就会变得疯狂,痛苦的想要自杀。

  所以从喜妃用了第一副药开始,她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静妃听懂了太后的意思,面如死灰的倒在太后的身上。

  姑侄两个已经许久没有这般亲近了,只是如今,她们都是满心的悲伤,没有心情去体会这难得的亲情。

  太后拍着静妃的后背,一如当初静妃刚嫁到宫里的时候。

  静妃哀戚的哭着,哭了许久,苏茉儿看着太后实在是没了精神,终是上前将静妃扶了起来。

  “娘娘节哀,事已至此,您跟太后都得好好的才行,”

  苏茉儿劝道,“奴才叫人给您准备了些清粥小菜,您一边用,奴才一边跟您说说到底发生了什么可好?”

  到如今,静妃也已经明白此事无可转圜,但她自然还是要问个明白的,故而收了眼泪,任由苏茉儿扶着出去了。

  ……

  董鄂婉瑜进宫之后,还是第一次被顺治召见,只是这召见不是她想要的凤鸾春恩,而是为了警告。

  顺治并没有对董鄂婉瑜多说什么,只是问她身体痊愈了么。

  董鄂婉瑜从来都没有生过病,顺治这话问的莫名其妙,但董鄂婉瑜却明白他的意思。

  她是因为告发喜妃而被“因病”禁足的,如今喜妃“病”了,可见此事顺治已经处理了,若她知情识趣的闭紧嘴,那就可以“痊愈”了。

  董鄂婉瑜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自然不会再揪着不放,一句谢恩,便是承诺。

  跟聪明人说话就是容易,顺治满意了,也不再留她,董鄂婉瑜回到自己屋里的时候,送赏赐的吴良辅已经到了。

  “恭喜小主身体安康,这是皇上给您的赏赐,奴才陪您看看?”

  吴良辅随便找了个理由谴退了其他人,扶着董鄂婉瑜进了屋。

  屋门大开着,院子里的人都能看到吴良辅和董鄂婉瑜正在一样一样的看着赏赐,但却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喜妃已经不能言语了,小主只管将心放进肚子里,”

  吴良辅拿起一个玉镯递给董鄂婉瑜,“看守储秀宫的侍卫怕担责任,压根不敢说放她出来过,只认了往里传消息,如今已经受了罚回家去了,今后再不会有人提起那晚的事。”

  董鄂婉瑜任凭吴良辅将那玉镯待在自己的手腕上,笑道:“我有什么好怕的,只要皇不翻我的牌子,有的事就永远不会被人发现。”

  “便是皇上翻了您的牌子,也发现不了什么啊,”吴良辅也笑了,“如今喜妃要没了,六宫主位又空出来一个,小主若是想要上位,此时倒也算是个好时机。”

  董鄂婉瑜讶然:“没了一个博尔济吉特氏,难道不应该再来一个么?”

  “奴才瞧着,皇上可没再纳蒙古嫔妃的意思,”

  吴良辅也不遮掩,“您若是想要那个位置,奴才想办法替您筹谋如何?”

  董鄂婉瑜却摇了摇头:“算了,我如今也没这个心思了。今儿我见了皇上,他连多一眼都不肯看我,便是你为我筹谋成了又能如何?惹了坤宁宫主子不高兴,我的日子只会过的更难,倒不如维持现状,也算是舒坦。”

  董鄂婉瑜曾一心想要承宠于顺治,为此做了许多自己都觉得恶心的事,可自从进了宫之后,她反倒没有以前那般执着了。

  许是在顺治面前被打击了太多次吧,叫她失了那份自信,她实在是想象不出顺治倾心于她的模样,他们可能注定无缘。

  再加上喜妃一事叫她见识到了宫里的狠辣手段,便是出身高贵的科尔沁格格,说处置也就处置了,她若是还敢用什么不正当的手段去得宠,只怕最后也会落到跟喜妃一样的下场。

  与其如此,倒不如安安稳稳的活着,如今的日子,其实还是挺好的。

  后宫之中与董鄂婉瑜有同样想法的人并不少,尽管所有人的嘴里都在说喜妃染病着实可怜,但背地里却在猜测喜妃到底做了什么事,竟让太后都不再顾惜了。

  所谓杀鸡儆猴,便是这样的效果。

  顺治和太后处置了喜妃,却震慑了宫里的许多人,曾经暗地里做过一些事情的人都忙着善后,而原本有些小心思的人,也都如同董鄂婉瑜一般不敢再多想。

  毕竟太后狠起来连自己的亲侄女都杀,更别说她们这些不相干的人了。

  原本还有些暗潮汹涌的紫禁城,突然变得异常的平静,趁着这个机会,昭宁将宫内又好生梳理了一遍,所有人重新登记造册,将一些被故意篡改的记录修正好,至少在明面上,再不会出现有人无故失踪却不被人知晓的事情了。

  一切仿佛都向着正确的轨道前行,昭宁依旧每日闲散着,偶尔处理处理宫务,而顺治也依旧每天晚上都会来坤宁宫,风雨无阻,甚至连用石映月遮掩的时候都变少了许多。

  喜妃无声无息的没了,连同着那个瓷像一起消散在紫禁城里。

  昭宁并没有问过顺治如何处置那尊瓷像,因为她从来都不相信什么巫蛊诅咒,但她也不觉得喜妃无辜,毕竟喜妃欠了一条命,也该还的。

  喜妃故去后并没有按例追封晋位,只是给了一个“悼”字作为谥号,也算是全了太后对她的一片情。

  宫里并未因为悼妃的逝去而挂丧,只有她生前所居的储秀宫挂了七天的白布,算是对她最后的哀悼。

  七日过后,宫里便再没有人提起她。

  或许也不能说的这么绝对,至少还有静妃依旧不能释怀。

  静妃这些时日出奇的安静沉稳,悼妃的身后事几乎是她一手操办的,虽然不能张扬,但这七日里,却也算是办的周全。

  静妃在储秀宫里守了七天,直到悼妃被送去皇陵,她才回到了属于她的侧宫去。

  三丹没有陪她一起去,而是依旧守着冷冰冰的侧宫,见她回来,也没有多问,只是默默的送上了一杯热茶。

  “三丹,你说,她恨我吗?”

  静妃突然出声问道。

  三丹平静的回道:“应该是恨的吧。”

  “你说的对,她是恨我的,”

  静妃微微笑了,“你如今倒是愿意跟我说实话了。”

  “奴才一直说的都是实话,只是您愿不愿意信罢了,”

  三丹依旧平静,“如今悼妃已去,这紫禁城里也没有旁的人值得您操心了,今后您便不要再闹了,奴才陪着您平平静静的过日子。”

  “平平静静,多么美好的四个字啊,只可惜,注定了与我无缘,”

  静妃脸上的笑意加深,“我这一生,注定了要轰轰烈烈的,三丹,你说是不是?”

  三丹皱眉问道:“主子,您又想做什么?”

  静妃摇了摇头:“我不能告诉你,你定然会拦着我的。三丹,你是我的陪嫁,注定了要跟我绑在一起的,不管我要做什么,你都不会一直陪着我的,对不对?”

  三丹默然,心里却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她从小就跟在静妃身边,对静妃太过了解了,上一次见到静妃像如今这幅模样之后,大阿哥就没了,如今,静妃又露出这样的笑容,她到底想要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从那日起,三丹便一直紧盯着静妃,生怕她一时冲动又做出害人之事,可静妃却像是没说过那番话一般,不但什么都没做,反而变了许多。

  她仿佛不再怨恨,开始经常往慈宁宫去看望太后,不但言语神态都平和了,甚至还很关心太后的病情,亲手服侍她用膳吃药。

  便是在慈宁宫碰到顺治,她也不像以往那般一身尖刺,若是遇到昭宁,还能好声好气的聊上几句。

  静妃这般的变化叫太后欣慰,却叫顺治心生警惕。

  他私下里暗告昭宁要小心些,莫要上了静妃的当,昭宁却笑他太谨慎了,她跟静妃从不曾私下见面,又何谈上当?

  然而没过多久,静妃当真上门求见了。

  听到进宝来回话说静妃来了的时候,昭宁是很惊讶的,她也没故意端着架子,而是主动出去相迎。

  静妃是带着三丹一起来的,主仆两个就站在门口,打量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坤宁宫。

  “姑姑今日怎么有空闲过来?”

  昭宁拦了静妃的礼,主动开口说道,“快些进来吧。”

  静妃走进坤宁宫,环视了一圈道:“我有许多年没有来过这里了,看起来倒是不如我当初住的时候贵气。”

  静妃自小娇生惯养,出嫁时陪嫁无数。

  她又一向喜欢金饰,故而她住在坤宁宫的时候,多用金银摆件,看起来金碧辉煌的。

  而昭宁更加博爱,她的博古架上摆着各式各样的器物无一重复,却并不是件件贵重。

  “怎么在收拾东西?”

  静妃随着昭宁走到侧殿,却见地上放着许多箱笼。

  昭宁答道:“坤宁宫太空旷,我住着不太习惯,所以叫人收拾了永寿宫,打算过些日子就搬过去。”

  她不想与静妃不愉快,故而特意没有提起顺治。

  静妃颇有些不认同的说道:“你是皇后,就该住在这坤宁宫里,怎么能搬到妃子们的住处去?这坤宁宫你搬出去容易,想要再搬回来,可就难了。”

  “我倒也没想再搬回来了,”昭宁解释道,“坤宁宫里祭祀不断,着实是不像个正经的住处,永寿宫虽然不及坤宁宫尊贵,但胜在清净,院门一关,便是自己的小天地了。”

  最重要的是,顺治打算搬到养心殿去了,她住到永寿宫去,来往更加方便些。

  静妃听到昭宁这么说,却是有些怔忪。

  “是我多事了,你有宠,又何尝在意这些外在的东西呢?”

  静妃自嘲的一笑,“时至今日我依旧想不明白为何你会入了他的心,但既然他喜欢你这样,你就一直这样下去,也挺好的。”

  昭宁陪着静妃又多聊了几句,依旧不知道静妃突然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待到午膳时分,昭宁开口留静妃一起用膳,静妃却起身告辞。

  昭宁将她送到了门口,临别时,静妃突然问了一句:“乌仁图娅,我在科尔沁时住过的帐子还在吗?”

  昭宁愣了一下,回忆了许久才不确定的答道:“可是毡布上缀了红色小花的那个帐子?我未曾进去过,也不知里面如今是什么模样。”

  静妃仿佛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只是嗯了一声,便转身离去了。

  昭宁看着静妃的背影,不解的问身边的福嬷嬷:“嬷嬷,您觉得静妃今儿这一趟到底是干什么来的?”

  福嬷嬷神色凝重:“奴才不知道,但奴才觉得,似乎要有什么大事发生。”

  昭宁亦是心有此感,对着进宝吩咐道:“叫人盯紧了静妃,如有异常,赶紧告诉我。”

  ……

  静妃仿佛真的只是过来坐坐而已,回去之后一如往常,并没有任何的异样。

  昭宁虽然心中依旧有些不安,但因为正忙着搬家,也就没再做过多的纠结。

  然而就在昭宁刚刚搬到永寿宫的第三日,慈宁宫突然传出消息,说一直昏迷不醒的吉雅,竟是有了动静,好似要醒过来了。

  自从知道吉雅是推她下水之人后,昭宁再没有关心过吉雅的死活,如今听说吉雅要醒来,唯一的想法只是,贵太妃的罪行要多了一个证人了。

  若是之前,或许她还要担心贵太妃杀人灭口,而如今慈宁宫后殿闭宫多时,想来贵太妃也是有心无力。

  昭宁想着等吉雅彻底醒来之后,再去见见她,虽然心里的灵魂已去,但她依旧想替她问问吉雅,为何非要置她于死地。

  然而昭宁没想到的是,还没等她去质问吉雅,却被人围了永寿宫。

  “主子,外面的侍卫是御林军的人,奴才也递不出去消息,”

  进宝有些慌乱,“要不夜里奴才想办法混出去打听打听消息?”

  “不许胡来,”福嬷嬷开口制止,“就算没什么事儿让你一闹,说不准还真的成大事了。主子别急,总不可能无缘无故的封宫,很快便会有消息的。”

  倒是让福嬷嬷说准了,消息来的的确很快,下午封了宫,傍晚林升就到了。

  “皇后娘娘,吉雅醒了,说了些对您不利的事情,皇上叫人封宫也是无奈之举,您千万要冷静,”

  林升宣布了封宫之事后,上前低声对着昭宁说道,“如今吉雅又昏睡了过去,太医说总要几日才能缓过来对峙,所以您且再等等。”

  谨雅急道:“到底是什么事情,总要让主子有个准备啊!”

  林升脸色有些怪异的答道:“奴才当时不在屋里,并没有亲耳听到她说了什么,只听到太医转述说什么皇后娘娘不是格格之类的。”

  谨雅没听明白,昭宁却是头脑中轰的一声,用尽了全身力气才叫自己没显出什么异常来。

  她最大的秘密便是她不是原来的昭宁,以前从没想过会有被揭穿的一天,可如今却是有些心生惧怕。

  若论这个世上谁是最了解昭宁的人,不是绰尔济也不是琪琪格,而是从小就伺候她的吉雅。

  若是她刚来的时候吉雅没昏迷,说不定早就发现她的异常了。

  可是如今吉雅虽然醒来,却并未见过她,又是如何发现她不对的呢?

  昭宁的心里非常的矛盾。

  一方面她并不觉得吉雅当真有什么证据能证明她不是她。

  毕竟这身体本来就是昭宁的,她的脑海里也有昭宁原来的记忆,灵魂穿越这种子虚乌有的事情说出来根本站不住脚,她是不怕跟吉雅对峙的。

  可另一方面,她又不得不害怕。

  这个时代对这种怪力乱神之事几乎是不能容忍的,刚因为巫蛊之事赐死了悼妃,若是顺治和太后当真对她的来历有所怀疑,真的能容她辩驳吗?

  昭宁早早的谴退了众人,独自一人坐在房中,满脑子都是胡思乱想。

  夜色渐浓,仅有的一盏烛火并不能照亮整个屋子,昭宁把自己缩在床幔的阴影里,任由思绪化成一声声叹息。

  房门被人推开,昭宁以为是福嬷嬷她们不放心她进来查看,并没有理会,可来人却是走到了床前,径直坐了下来。

  “这是什么样子?”

  熟悉的声音响起,“为着一个背主的丫头,也值得你唉声叹气的伤心?”

  昭宁倏然抬头,却见顺治含笑看着她,眼睛里依旧如往日一般,满满的宠溺。

  昭宁瘪了瘪嘴,鼻子一酸,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顺治吓了一跳,赶紧往前将昭宁抱在怀里,拍着哄道:“怎么还哭了,她对你来说就这么重要?”

  昭宁用力摇了摇头,带着哭腔道:“我是被你气哭的,你竟然叫人封了我的门,我,我要呕死了!”

  她刚刚一直将自己的注意力放在吉雅能不能指认她上,就是因为不敢去想顺治的态度。

  如今顺治自己送上门来,对她与往日并没有丝毫的不同,言语中对吉雅更是完全不在意,她心里的这股子委屈,就再也憋不住了。

  “我这不是亲自来解释了吗?”

  顺治心疼的帮昭宁擦眼泪,“吉雅当着好多人的面胡说,我也不能毫无反应,说是封宫,实际上也是为了护着你的安全,我总觉得这事儿不简单。”

  昭宁抽噎着疑惑的看过去。

  “一个昏迷了许久的人,醒来就能开口说话,第一句话就是皇后不是格格,真将我和额娘都当成傻子呢,”

  顺治冷笑一声,“昭宁,你信不信,这是有人狗急跳墙了,要不了多久,她会自己送上门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