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宁要看绿头牌其实只是想将自己的牌子拿出来。

  她觉得,若是顺治与她能一如今朝,那牌子也不过是个摆设,可若顺治变了心,不愿再与她一生一代一双人,那她也不想被翻牌子,君若无情吾便休,不再相见便是了。

  可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司礼监送来的托盘里,竟然没有她的牌子。

  “找什么呢?”

  顺治从身后抱住昭宁,“莫不是找董鄂庶妃的牌子?”

  他记得她最在意的就是这个董鄂庶妃,今儿非要看牌子,莫不是想将董鄂庶妃的牌子拿出去?

  “你找不到的,我压根没叫给她的牌子放上来。”

  顺治觉得自己特别有先见之明,“知道你不喜欢她,我当然不会翻她的牌子。”

  “我找她的牌子干什么,”

  昭宁哼了一声,“你若不想见她,便是这一盘子都是她的名字也没用,你若想见她,便是把她的牌子烧了,你还是能见她。”

  昭宁一直觉得,这所谓的翻牌子,其实是给那些皇上们记不住的嫔妃一个机会。

  毕竟若没有这牌子,可能皇上一辈子都想不起来有这个人。

  但若是真正得宠的,又哪里需要这牌子来提醒,皇上就是闭着眼睛也知道想要见谁。

  “我的牌子呢?莫不是也被你给撤下去了?”昭宁翻来翻去也没找到自己的,忍不住问道。

  顺治扑哧一声笑了,林升连忙解释:“主子娘娘,嫔妃们才有绿头牌,您是皇后主子,哪能跟她们一样啊。”

  昭宁愕然,这才知道原来皇后是没有牌子的。

  “我还道你是想找董鄂庶妃的牌子,没想到竟是怕自己被忘了?”

  顺治一直偷笑,“这福嬷嬷整日里给你讲些有的没的故事,怎么连这最基本的事情都忘记告诉你了?林升,给你主子娘娘讲讲规矩。”

  林升立刻说道:“回主子娘娘,这嫡庶有别,您是主子,在规矩上自然跟嫔妃们不一样。每个月初一十五以及除夕都是专属于您的好日子,往日里皇上要见您,会直接到坤宁宫来,不必翻牌子让人来接您去乾清宫。”

  这翻牌子有个很重要的作用,就是告诉奴才们要去接谁来侍寝。

  但皇后的嫡妻,便是要侍寝,也不会住嫔妃们侍寝的地方,如今乾清宫里还没有专门给昭宁准备屋子,所以顺治若是要与昭宁同眠,只能由他来坤宁宫。

  “哦,”闹了一场乌龙,昭宁对这些牌子也没什么兴趣了,转手丢开,“那就撤了吧。”

  顺治继续偷笑,惹得昭宁忍不住瞪他,看似发怒,但在顺治眼中这一眼却带着三分娇嗔三分媚态,让他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你这月事,一般要多久才能干净啊?”

  顺治搂着昭宁不撒手,心里郁闷的很。

  惦记了许久的小狐狸终于进了窝,还没品尝出什么味道就能看不能吃了,当真是折磨人。

  昭宁不确定的回道:“七天?”

  顺治将自己整个人都瘫在昭宁的肩膀上,沮丧的仿佛耳朵和尾巴都耷拉了下来。

  昭宁也没有办法,她也馋,但无奈天不遂人愿,只能看着不能吃。

  “对了,我正有件事想问你,”

  昭宁转移话题,“我给后宫妃嫔都备了礼,昨儿静妃和喜妃没来,这礼我要不要叫人送去?”

  若是其他人,比如因病未到的杨庶妃,昭宁已经叫人将赏赐送过去了。

  可静妃和喜妃有点特殊,两个都是她的姑姑不说,还有个是废后,她这分寸就不好拿捏了。

  更何况现在这两位都被圈禁,她想送东西进去,也得经过顺治的同意才行。

  “你叫人把东西给林升,明儿让他送过去,”

  顺治倒是不太纠结,“该给的给到是对的,但也不必与她们有过多的接触。额娘估计也会给她们说情,你若是不好不应,就说会在我面前给她们求情,到时候我去跟额娘说。”

  虽说昭宁是太后的侄孙女,但婆媳矛盾依旧是亘古不变的问题。

  昭宁问及此事的确也是怕太后那里不好交代,却不想顺治早就想过,还将事情全都揽在了自己的身上。

  这样的男人,真的会给人安全感,有他这句话,昭宁心里便没什么好担忧的了。

  新婚的帝后都没什么重要的事可做,即便是不好亲近,但只是窝在一起聊聊天,就能打发大把的光阴。

  这一夜顺治自然还是宿在了坤宁宫,两个人什么都不做,只是相拥而眠,也睡得安心。

  然而这里毕竟是紫禁城,全天下最藏不住消息的地方,昭宁葵水突至又请了太医,自然是瞒不住的。

  大婚头三天顺治都留宿在坤宁宫是正礼,无人敢多说什么,可这第四天开始,宫里便起了流言蜚语。

  左不过就是说昭宁善妒,即便自己身上不干净无法侍寝,也不让皇上翻别人的牌子云云。

  这话本就是说给昭宁听的,自然会想办法传到昭宁的耳朵里,一日之内,但凡出过坤宁宫过的人,谨云、果儿、进宝都来回禀了这件事,传谣之人像是生怕昭宁不知道一样,竟是一副逢人便说的架势。

  “这事儿林总管也已经知道了,说是会去查谣言的来源,让奴才回来禀告主子不用担心。”

  谨云从林升手底下走过一遭,明面上是坤宁宫的大宫女,实际上应该算是半个暗探,能从尚方院手上拿到消息。

  “我担心什么,”昭宁不屑的轻笑,“说到底也不过就这么点手段,赌的就是我在乎名声,可我若不在意呢,他们又能奈我何?”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名声重于天,可对昭宁而言,却是虚无。

  她对于名垂千古并没有什么兴趣,所谓贤后又有几个能有好下场?

  昭宁很清楚自己要的是什么,现在她想要的是顺治这个人,所以根本不在意背上专宠善妒的骂名,而若将来她不想要了,那她再做千古贤后也来得及。

  然而昭宁不在意,不代表别人不在意,至少这话传到太后耳中的时候,她还是上了心的。

  “苏茉儿,你说这事儿我该不该管?”

  太后心中很是纠结。

  她操心了一辈子,冷不丁的让她完全放手不管后宫中的事,一时半会也很难适应,但若像是之前一样插手,又担心会让儿子媳妇不痛快。

  太后当然不会介意昭宁独宠,她现在还巴望着昭宁能快点生个嫡子呢。

  虽然说之前顺治一直很抗拒科尔沁的女人,即便是静妃,也是暗中赐了药不许她有子嗣,就是不想让科尔沁的女人生下皇嗣,但他对昭宁毕竟是不同的。

  至少新婚之夜他们便圆了房,顺治也没叫人赐药,应该是不介意昭宁生子的,只是可惜第二日昭宁便来了葵水,前一日的努力,算是白费了。

  不过太后也没那么心急,只要顺治和昭宁的感情好,这孩子迟早都会有的,可现在的问题是,有人见不得他们要好,才三天就忍不住了。

  “奴才瞧着林升已经在暗中调查了,您要是不放心,奴才也让人打听打听。”

  虽说林升手底下的尚方院管着暗探,但实际上真要在宫中查什么事儿,苏茉儿手里的不为人知的暗线,却要比林升更为得用。

  有些不可告人的事情苏茉儿知道,太后也知道,可若太后不想让顺治知道,林升想查也是查不到的。

  就比如贵太妃,林升虽然拘了李全问出了些东西,但实际上很多线索,都是苏茉儿放给他的。

  “还是把皇上叫来吧,”

  太后思量了一会儿,终是下定了决心,“昭宁才刚接手宫务,必是忙乱,这幕后之人此时出头,就是掐准了她现在还无法掌控后宫。现在她需要的是时间,我们便给她这个时间。”

  这件事要是太后插手,定然能迅速解决,但太后既然拿定了主意要将后宫完全交给昭宁,就不能事事还帮着她处置。

  太后现在想做的,是帮着昭宁彻底将整个后宫牢牢握在手里,所以她不能插手,她要把这件事作为一个引子,让昭宁能更快的接手。

  顺治听到太后要见他,便想到了是为了流言之事。

  他以为太后会叫他尽快平息此事,或是干脆出手解决,却没想到太后的一席话,叫他饱受惊吓。

  “额娘,您说叫我翻新进宫的嫔妃的牌子?”

  顺治不敢置信的问道,“我跟昭宁大婚才三天!”

  “说的好像其他嫔妃进宫多久了一样,”太后老神在在,“都是新人,皇上也不好厚此薄彼吧。”

  顺治觉得,太后大概是被静妃气疯了。

  他如今的皇后可是昭宁,他心心念念盼望了很久恨不得捧在手心上的昭宁,可不是当初他见都不想见的静妃,他怎么可能这时候去宠信别的女人?

  “皇上也听到宫里的流言了吧?”

  太后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仿佛昭宁不是她的侄孙女,她之前也没有那么喜欢昭宁,

  “如今想要平息流言最好的办法,是你雨露均沾,否则后宫怨怼,总是不好的。”

  顺治急道:“这流言分明就是有人故意放出来欺负昭宁的,额娘您怎么能信?我已经让林升去查了,必将严惩幕后之人!”

  “就算你将传播流言的人都杀了,这流言就不存在了吗?”

  太后反问,“虽然说是流言吧,但也有几分事实,昭宁这几日身子不便,你本来就不该一直待在坤宁宫,今儿晚上,就翻牌子吧。”

  顺治无语的看着太后,还是觉得他额娘是病糊涂了。

  瞧瞧这说的都是什么话,以前他怎么不知道他额娘能这么不讲理呢?

  太后也有点憋不住了,努力沉着脸说了一句:“就这么定了,你要是不自己翻,我就叫昭宁晚上到慈宁宫来侍疾。”

  说罢,头也不回的走了回去,只留下顺治一个人凌乱。

  “万岁爷,那奴才叫司礼监预备着?”林升小心翼翼的问道。

  顺治沉默了一会儿,终于开口说道:“不必了,今晚叫石氏伺候。”

  门外有小太监听到了顺治的话,转身回去向太后禀报,太后有些不安的问苏茉儿:“你说皇上明白我的意思了吗?”

  苏茉儿故意道:“格格若是怕皇上不明白,为何不亲口与他说清楚,非要皇上自己猜?您就不怕皇上想不明白,真叫皇后娘娘闹别扭?”

  “他要是这点心眼都没有,还能当皇上吗?”

  苏茉儿这么说,太后反倒是安下心来,“至于昭宁,若是福临终是会伤了她的心,那我宁可现在就叫她看清楚,想明白。苏茉儿,情之一字最是动人,也最是伤人,昭宁这孩子心思单纯,而福临却身为帝王,是这天底下最无情的人。”

  “如今你瞧着福临对昭宁如珍如宝,可当初我刚刚嫁给太宗的时候,不也是如此么?然而一个海兰珠,叫我明白了一个帝王能有多么冷酷,又能有多么的深情。”

  “所有人都以为我恨海兰珠,其实我恨的只有皇太极,”

  太后神色怅然,“他若不爱我,就不该给我希望,我若是从未动心,也不会冷心冷情的伤了爱我的人,最终留下一生的遗憾。”

  “而如今,我却想要任性一次,帮昭宁试一试福临,”

  太后轻叹了一口气,“若她做不了福临的海兰珠,便叫她好好做大清的皇后吧,于她而言,未必就是坏事。”

  苏茉儿是最了解太后的人,她懂太后的遗憾,也懂太后的担忧,所以她不会反对太后的做法,只是在心中默默的期盼,希望一切顺利,不要叫太后失望。

  ……

  昭宁一如往常的等着顺治回来用晚膳。

  今日她身子已经没什么明显的不适,特意叫谨雅帮她梳妆打扮的一番,换了一身顺治喜欢的大红织金的衣裳,又梳起了小两把头,带上了一支从未带过的金凤钗。

  自从葵水突至,她一直没有好好打扮自己,整日里要么披头散发的窝在床上,要么随便梳个辫子披个披风下来活动,倒是少了几分新婚燕尔的气韵。

  虽然顺治并未嫌弃过,还特意嘱咐了不许她带首饰以免头疼,但这男人嘛,谁不希望自己的妻子漂漂亮亮的呢?

  他带她这般好,她自然也要让他开心一点。

  昭宁坐在桌前等了许久,前两日几乎整日都窝在坤宁宫里的人,却迟迟未归。

  眼看着天色将暗,昭宁心里渐沉,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

  白日里宫中传言四起,她并未太放在心上,也觉得顺治不会在意,可如今等久了,不免猜测,若是他在意呢?

  那他是不是就会翻其他人的牌子,来洗清这个流言呢?

  昭宁是预想过如果顺治花心甚至变了心自己该怎么办,但却从未想过这一天会来得这么快。

  他们大婚不过三日光景,早上他走的时候还殷殷叮嘱她要照顾好自己,等他回来一起用膳,怎么因为一则莫须有的流言,就变了呢?

  昭宁胡思乱想之时,进宝正在门外踟蹰,想进又不敢进。

  福嬷嬷通达世事,见进宝这样心里已经有了数,开口道:“去吧,总有这么一天的。”

  进宝哭丧着脸:“嬷嬷啊,主子盼了一天了,我,我这可怎么开口啊!”

  “这紫禁城里的女人,谁没从天亮等到天黑过?”

  福嬷嬷叹了口气,“你直说便是了,主子没那么脆弱,早些知道了也好,也能少些失望。”

  进宝也知道拖不得,只能咬牙走了进去,对着昭宁回禀道:“主子娘娘,奴才刚刚,刚刚瞧见司礼监的人将石福晋接到了乾清宫去。”

  昭宁闻言一愣。

  虽然刚刚她已经想到了最坏的结果,但为什么会是石映月?

  若论身份,应该是惠妃才对,石映月是汉人,怎么也不该排在惠妃前面。

  若论喜爱,从未见顺治对石映月有什么特别的,甚至她不问,他从不曾提起过她。

  “主子,叫他们上晚膳吧,”

  福嬷嬷也从门外进来,温声说道,“您身子还虚,清清静静的好好休息休息也是好的,等过几天好了,皇上就来了。”

  在福嬷嬷看来,昭宁来葵水的时候,顺治本来就不该来。

  他能在坤宁宫多留两日,已经是对昭宁的荣宠了,如今后宫之中只有说昭宁善妒的,却无人说昭宁不得宠,便是这般缘故。

  如今大婚三日已过,昭宁身上还没干净,顺治翻了别的嫔妃的牌子也是情理之中的事情,更何况就算是没有葵水,早晚也有这么一天。

  所以她并没有强行安慰昭宁,只是实话实话罢了。

  然而昭宁想要的,却不是这样的情理,大婚之前她曾经恐惧的事情,这么快就摆在了她的面前,她想哭,想喊,想冲过去大骂顺治是个渣男大骗子,可理智告诉她,她不能这么做。

  就算没了爱情,她也还得好好的活下去。

  “那就上吧。”

  昭宁微微抬头,将已经要涌出来的泪水逼回去,她不能哭,至少不能在这一屋子的奴才们面前哭。

  坤宁宫里伺候的人她还没能都摸清楚,今日若是她失态了,那明日宫中的流言就会更甚。

  她或许已经失去了那刚刚开始的爱情,不想再失去皇后的尊严,也许从现在开始只做一个好皇后,也没什么不好的。

  一顿丰盛的晚膳,昭宁却用的没滋没味的,但她还是强撑着用了不少,不叫人从饭量上看出她的难过。

  晚膳过后,昭宁只说累了,早早的将人都赶了出去,一个人靠在床头上,隐忍多时的泪水,此时方才滚滚而出。

  ……

  乾清宫里,顺治专心的看着折子,石映月站在一旁,两个人都一言不发。

  等林升进来问要不要上晚膳的时候,顺治方才放下毛笔,抬头说道:“叫尚膳监上些江南菜,捡石福晋爱吃的上。”

  石映月冷若冰霜的敷衍道:“谢皇上。”

  顺治这才看向她,问道:“你一直站着,不累吗?”

  “臣妾不累,谢皇上关心。”石映月如同完成任务一般应答,端的是毫无感情。

  “不累就站着吧。”

  顺治也不理会她,又继续低头去看折子,直到林升带着小太监们摆好了膳食之后,顺治才又说道:“走吧,先用膳。”

  顺治并不太喜欢江南菜,特别是依着石映月的口味做的这一桌子菜甜的发腻,更是叫他皱紧了眉头,心中无比怀念坤宁宫的饭菜——

  今天早上走的时候,昭宁说晚上吃什么来着?

  好像有烤羊排和酱焖鸭来着,也不知道她一个人吃的完吗。

  顺治不说话,石映月更是一声都不出,就连夹菜的动作都分外的轻,若不是亲眼看着这二位的确是在用膳,林升都会觉着这桌子边上没坐任何人——

  在这高大空旷的乾清宫里,这无声无息的用膳,也忒吓人了。

  顺治没什么胃口,随便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也不管石映月吃没吃好,便说道:“叫人伺候石福晋梳洗,到西侧殿候着。”

  说罢,直接起身走人。

  石映月却没有动,而是继续一口一口慢慢的吃着,林升看看顺治的背影,又看看一脸淡然的石映月,催促了一句:“石福晋,您要是用好了,就赶紧往西侧殿去吧。”

  “急什么,我还没吃饱呢。”

  石映月岿然不动,继续慢条斯理的吃着,完全没有初次侍寝的娇羞。

  林升无语,却也不能强催,只能吩咐一旁的小太监看着,自己去追顺治了。

  顺治此时心情却是不太好,晚膳用的不好,一会儿屋里躺着的也不是他想要的女人,他只觉得浑身都不舒服,在地上走来走去烦躁的很。

  林升小心翼翼的进来,问了一句:“万岁爷,今儿这时辰,是不是有点早了?”

  这才刚用了晚膳,就叫石福晋梳洗伺候,这急色鬼一般的模样,也不像是他家万岁爷的作风啊!

  别人或许不了解,但他可是知道的,往日里他家万岁爷对这位石福晋压根没什么心思,怎么今儿太阳就打西边出来了?

  “早什么早,再晚坤宁宫都没有剩饭了!”

  顺治对着林升从不隐瞒什么,“你叫他们动作麻利点,昭宁还等着朕呢,去晚了她该生气了。”

  林升虽然是个太监,但也是个见多识广的太监,听到顺治这话,偷偷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您要是惦记着皇后娘娘,就别睡别的女人啊,这匆匆睡了再去坤宁宫,怕是两边都讨不了好吧?

  顺治不知道自己的太监总管在腹诽些什么,又在屋子里转了一圈,然后从一旁的博古架上取下来一柄象牙匕首,塞进了袖子里。

  林升急道:“万岁爷,您拿这玩意做什么,石福晋也没做错什么,您可不能胡来啊!”

  顺治翻了个白眼,哼道:“你个太监懂什么,朕这是为了她好。”

  事他是不想办,但该有的表面功夫还是得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