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我死后,断情绝爱的师尊痛不欲生【完结】>第十七章 师尊被打入天牢了

  根据步行歌的说法,亥正时分,步凭雍便会出现在春宵院,和他的眼线在大厅会面。

  到时候沈砚枝和墨惊堂便能以打探消息顺其自然出场,不引起步凭雍的怀疑。

  夜幕一到,春宵院内便换了一番风景,墨惊堂他们坐的位置足够隐蔽,不怎么惹人注意。

  果不其然,亥时一到,步凭雍来了。

  他身上穿的是暗色锦缎,束发的玉冠莹润剔透,腰间明晃晃地挂着一枚血玉,眉眼带笑风流,活脱脱一个纨绔公子打扮。

  但这纨绔公子警惕异常,在进门的瞬间,整座春宵楼的各处便尽收他眼底。

  他站在楼下,略微一抬眼,眸光凌厉地扫向墨惊堂几人的雅座,但因屏风遮挡,其实什么也瞧不见。

  步行歌紧张得揪头发,一边揪一边把眼睛贴在屏风的洞眼里。

  墨惊堂觉得这对兄弟实在好笑,他趁着步行歌不注意,不动声色地朝步行歌的杯子靠近了些许。

  墨惊堂用上了障眼法,在场的所有人,除了沈砚枝,都不知道他做了什么。

  除了沈砚枝。

  沈砚枝低声问道:“你在他杯子里丢了什么?”

  墨惊堂故弄玄虚,从兜里掏出药粉,递到沈砚枝面前:“春宵楼特产,我猜陛下没尝过,特意去找老鸨要的。”

  沈砚枝正要问是什么特产,有什么作用,步行歌突然转过身:“你们什么时候过去?要不要我派人跟着去?小雍防备心比较重,可能会不看人直接打起来,到时候……”

  沈砚枝暂且压下了心头的疑窦,墨惊堂道:

  “马上就去,陛下放心,我有办法,绝对打不起来的。”墨惊堂的表情十分有说服力,步行歌将信将疑,端起茶碗喝了口茶,正好他觉得口干舌燥,因此那碗茶一滴不剩全部下了肚。

  一碗茶刚喝到底,步行歌便感到头晕目眩,他还以为是这几日操劳过度,缓缓就好了,哪知道这晕眩感越来越重,步行歌张了张嘴,一个字还没说出来,就伏在了桌面上。

  “陛下!”

  一旁的侍卫惊呼出声,飞快便要上前查看情况,墨惊堂哪能让他误了好事,上前掀开那侍卫,扶起步行歌,朝沈砚枝一笑:“师尊,我有更好的方法,既让雍王拿到皇位,又让他抱得美人归。师尊等会儿记得镇住这群人,别让他们捣乱就好。”

  众人怔愣间,

  只听一声巨响,墨惊堂“砰”地一声踹翻了那面价值连城的屏风,那屏风落在地上,引得整座楼内所有人都抬眼朝这处看,步凭雍也不例外。

  墨惊堂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步凭雍听清:“不把聚灵丹交出来,今天就是你们主子的死期!”

  步行歌不省人事,被他反绞着双手贴在雕木栏杆上摇摇欲坠,眉眼紧闭,苍白消瘦的皮肤染上一层薄红,正好和步凭雍面对面。

  步凭雍看见人的那一刻,瞳孔猛地一沉,和他同到的其余同党在他的手势下停住,没有轻举妄动。

  在座达官显贵众多,见过皇上的人,自然也不少。

  人群中窸窸窣窣传出各种惊呼,步行歌的侍卫们却只能站在原地干瞪眼,一动不能动。

  他们全部被沈砚枝的威压镇住,动弹不得。

  墨惊堂知道,释放威压本就是极耗精气神的事情。

  更何况是对凡人动用灵力,会遭到反噬。

  但沈砚枝方才也用过,恐怕根本不把这点反噬放在眼里,于是墨惊堂指使沈砚枝指使得十分自然。

  他没想过沈砚枝身上旧伤未愈,每动用一分灵力,便更虚弱一分。

  眨眼间,沈砚枝额前便覆上了一层冷汗,但他没表现出什么,只是沉默地配合墨惊堂。

  控制一个侍卫开口:“聚灵丹只有陛下和雍王知道,陛下不愿意给,你只能去找雍王了!”

  墨惊堂接话道:“雍王在哪?你现在就去把他给我找来,否则……”

  墨惊堂没说要做什么,只是当着所有人的面,扣住了步行歌的腰,掌心在那处暧昧地游移。

  沈砚枝不知道步凭雍对步行歌的心思,自然也不清楚墨惊堂这番动作意欲何为,他心头颇为不适,眼眸闪过几分痛色。

  墨惊堂并没注意他,只是定定地瞧着步凭雍的反应。

  很明显,墨惊堂的动作精准地触犯了步凭雍的逆鳞,后者整张脸铁青,紧盯着墨惊堂,一步一步飞快迈上台阶,目光流转间,他看见了端坐在原位的沈砚枝。

  步凭雍的眼神在墨惊堂和沈砚枝身上来来回回,仿佛理清了头绪,突然笑着拱了拱手:“原来是沈仙尊?既是来寻聚灵丹的,皇兄不愿给,我拿给你们便是,闹出这么大动静做什么?”

  沈砚枝眼前一阵黑一阵白,还没出声,便感到一股来者不善的灵力朝自己袭来。

  步凭雍可没想过沈砚枝现在如此弱不禁风,他不过是想在曾经的师尊面前展露一下自己近些年的进步,打个招呼,谁知道沈砚枝本就心神不定,加上被他这一扰乱,灵力溃散,威压顿时解除。

  变故发生得突然,无声无息间,一群侍卫突然能动了,急忙举剑朝墨惊堂冲去,墨惊堂站的位置本就进退两难,一片混乱中,步凭雍接过了被墨惊堂匆忙推开的步行歌,而墨惊堂身后的雕木围栏却被乱刀砍碎,墨惊堂重心不稳,脚下踏空便要摔下楼。

  他想也没想,电光石火间,唤了声:“师尊救命!”

  话音未落,五指便被人扣住,沈砚枝及时抓住了墨惊堂的手,但因为手骨尚未痊愈使不上力,只听得脱臼的脆响,跟着墨惊堂一起摔下了楼。

  墨惊堂只觉身后一空,随即而来的便是猛烈的失重感。

  春宵楼是中空建筑,二楼修建得奇高,这一摔,常人怕是能直接把命给摔没。

  墨惊堂双眸紧闭,暗道倒霉,突然被圈进了一个清冷的怀抱,沈砚枝护着墨惊堂的脑后和胸腹,嗓音拂过他耳畔:“别怕。”

  墨惊堂还没反应过来,两人疾速落地,墨惊堂只听得一声闷响,仿佛是什么刺穿皮肉的声音,但他身上一点痛感也没有。

  他在一片混乱中爬起来,看见了躺在一旁的沈砚枝。

  沈砚枝的半边身子正好给他做了肉垫,看起来摔得不轻,嘴唇都摔白了。

  两人刚摔下楼,一群带刀侍卫便冲了下来将他们团团围住,步凭雍怀里抱着已然药效发作的步行歌,仿佛是有点招架不住,问墨惊堂:“你给他吃了什么?”

  墨惊堂懒得理他,只用唇语说了句:“你会喜欢的。”

  步凭雍眉头拧紧,垂眸盯着怀里的兄长,几乎是瞬间便反应过来墨惊堂说的是什么。

  他脸色黑沉,身上竟然真的透出帝王的威压,冲一群侍卫道:“把这两人给我押去天牢!”

  墨惊堂暗道不妙,但他现在的修为完全打不过步凭雍,他这才想起沈砚枝似的,转身想让沈砚枝解决。

  谁知道沈砚枝依然躺在地上装死,一动不动,墨惊堂伸手想拉他起来,手还没碰到沈砚枝,便感觉裤腿处黏黏糊糊的。

  他定睛一看,沈砚枝左腿膝盖处正插着一极为锋利的断木,血已经流了一地。

  两人直接被一群侍卫押回了天牢。

  仰天国的天牢阴暗潮湿,关押的全是重犯。

  墨惊堂和沈砚枝分别被扔进了相邻的两间牢房,牢房门哗啦啦锁上,狱卒把两人扔进了牢便走了,墨惊堂待狱卒走远,用法术解了手上的禁锢,摸摸索索地蹭到牢房边上,贴在房壁上,叫了声:“师尊?”

  没人应。

  他又叫了声:“沈砚枝?”

  依然没声儿。

  他的位置看不见隔壁的状况,但想也知道沈砚枝状况不太好,果不其然,见他在这里喊,对面牢房内的囚犯抬起头扫了一眼,朝他抬下巴:“甭喊了,血流成这样,能活过今晚我看都悬。”

  那囚犯本以为墨惊堂听了这话会哭天抢地,再不济也应该是满面担忧,谁知道墨惊堂突然发问:“这里的死囚,都要受刑吗?”

  这一路上,他看见了不少刑具,已经正在给死囚用刑的狱卒。

  那些器具,要是用在沈砚枝身上,不知道这人受不受得住。

  那囚犯听他这样问,搭腔道:“都是死囚了有什么好受刑的,那些受刑的都是犯了错的,越狱啦,骂狱卒啦——”

  话音未落,牢房外又传来几声凄厉的惨叫。

  那死囚犯话音刚落,手上的锁链应声而断,他震惊地抬头看向墨惊堂,墨惊堂突然笑了,笑容渗得人心慌:“如果我把这牢里所有人都放出去了,会怎么样?”

  那人咽了口唾沫,又是忐忑又是惶恐地看向墨惊堂:“你会死得很惨。”

  墨惊堂勾唇:“要的就是这句话。”

  那人只道他是疯了,下一秒,便消失在了牢内。

  墨惊堂把他送出去了。

  仙术只是不能用来攻击凡人,但做好事,却是可以的。

  天牢内其他人也发现了这边的动静,略微吵嚷起来,墨惊堂笑道:“慢慢来,不着急。”

  片刻后,

  环视着空空荡荡的天牢,墨惊堂理了理凌乱的衣角,最后推开了沈砚枝的牢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