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说了就是说了,梁折当是愿望了。
他一直活得自我,不说是狂,但直来直往的性格是改不了,除了感□□外,其他的见了都是直接按感觉来,所以无论是江顺还是谁,每次到这种时候,他这愿望都能猜的门清——肯定是和做事业和纹身有关。
比如多开一个纹身店,或者在交流展上出个国,多往外走走钻研技术。
但这些,梁折虽然现在也要,并不是非得许成愿望。
活了这么多年遇到个陆清,对方的一句话,一个眼神,都能把他的心给牵起来。
春节他俩挨着过到了大年初三。
之后妹妹们的延期申请也下来了,说学分可以顺延再补,学生办公室的老师也挺好,说等到下一个学期再回去学习。
妹妹们知道这个后也接受,来得及就下学期把能补的都补了,这半年正好在国内调整调整,有个大学的讲师可以跟着做项目不至于落下太多专业内容,空的时候,能帮梁折搭把手,在医院照顾母亲。
这点梁折放了,毕竟都是成年人,他最多现在当个过来人给一点建议,更多的时候,这得她们自己做主,自己承担后果。
“大年初四我得回纹身店了。”梁折出门和陆清抽烟的时候说,“过年欠了太多图,回去得画挺久。”
“嗯。”陆清说,“到时候你要吃什么,我让饭店送过来。”
“不用这么麻烦。”梁折当然不想让陆清操心,吃饭他怎么都可以解决,于是他在这句结束后,又跟了一句没事,然后说:“不至于饿死。”
“那也不行。”陆清走过来,语气带了察觉不到的心疼,“咱梁哥都瘦了。”
“有机会让你把我养的白白胖胖。”
梁折一边说着,一边就笑,往外侧的吸烟地方走,扔了烟头后说:“到时候我只负责吃。”
这话说的就给人希望。
现在他俩忙,不仅是工作,还有琐碎的事情,比如老太太的病情,陆宛的事,还有妹妹们的学业。
但春天是会化雪的。
过了这个年后,无论之前发生什么,都得往前看。
因为这一切都组成了个叫做“生活”的词,它能让你体会到不易,但也能感受到什么是当下。
元宵节前他俩都挺忙,俩人几乎见不到面,于是两人约定好三餐都要好好吃饭,不见面的时候,也要注意身体。
陆清给梁折的四季香就放在做图的桌上,被梁折用标签贴了贴,外加骚气的画了个爱心,写了个“Mr.Lu”。
偶尔忙起来,这一抹淡香也能感觉陆清在身边。
时间就这样过去了些。
那天梁折正好在二楼做图,晚上的客人陈万送了出去,看上去纹身时唠的挺好,一直送到了巷子口外。
梁折撩起窗帘看了一眼,正要拉上,另一侧街角的身影让他愣了愣。
看了几秒后,梁折才意识到什么,连鞋都没换,拿了一条厚围巾直接奔下了楼。
“你怎么来了?”梁折一边看陆清,一边直接给陆清围上了。
“来看看你。”
“不至于现在来吧。”梁折皱了眉,“回去好好休息都比这样折腾强。”
陆清把脸埋在围巾里,隔了半会儿挺委屈,说:“想梁总了。”
这语气可太软了,陆老师什么人,平时不苟言笑的那卦,只要站那儿,就自带生人勿近的气场。
而梁折见陆清这样一下把刚才说的话给忘了。
心说还怎么想呢,怎么贴都可以,挨着没缝儿都行,为了陆老师他什么都听,什么都肯做。
梁折原本想让陆清在楼下坐会儿,这个点儿,店里临近闭店,陈万送完客人也不会从前门走,按照他脾气,估计绕到后头倒垃圾。
但陆清说在门口等,要抽根烟。
梁折应了一声,说行他上个楼把手稿收拾了就下来。
等拿了手稿往外走,忽然一个身影落进眼里,直接把他捞进了怀里。
陆清拍了拍梁折的后腰。
没说话,但俩人眼神对视的那一刻,火就从眼底燃起来了,像沉在汪洋海底的火苗,一下烧的无边无尽。
梁折抓着陆清的头发,轻轻拧着眉,随便让对方折腾。实在不行,就哼一下把对方的脑袋往后抓,低头去胡乱咬对方的脖颈。
他俩没怎么做全,在外头不至于放肆这样,外加楼下还有陈万他们关店的声音。
这会儿理智回了笼,梁折往陆清的胳膊上掐了个印,轻声说:“你来做什么?”
陆清的眼底带笑:“送饭。”
“送成这样?”
陆清继续逗他的语气,往他湿漉漉的后背摸了一把:“我来偷情。”
这么说可太致命了。
梁折摸了摸额头,嘶了一声,这会儿因为这四个字,之前紧绷好不容易松懈的神经又把某种感觉传了过来。
这可太闹了,梁折就算之前有过也没这么敢在外面。
尤其是现在憋着也不现实,他们得在这儿老老实实的解决了,再去考虑其他的,陆清这会儿玩的开不代表他也能放开,毕竟,这个二楼隔音什么的,只有梁折这个自己操办的人心里清楚。
闹腾到陈万走了,梁折才长长的舒了口气,松了神经。
二楼休息的地儿已经闹的不能看了。
不过梁折不想动也是真的,他枕在陆清的腿上,什么都没有,只是在腰间盖了一条毯子,松松垮垮的,从腰腹那里落下来到地板上。
“这里有洗澡的地方吗?”陆清问。
梁折有些哭笑不得:“陆老师,你这会儿才考虑是不是太晚了。”
陆清就笑:“没有就回去洗。”
“要是我不肯呢。”梁折把手搭在额头上,“可累。”@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那就睡。”
“也不行。”梁折非把这个给轴上了,“睡不了,事儿可太多了。”
陆清低头吻了吻额头,轻轻说:“咱梁哥先去洗个澡,然后好好休息一晚。“
说完后又笑了,像是哄着孩子的语气说:“陪着你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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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清的这话,像个定心石一样,梁折睡了有史以来最沉稳的一觉。
说实话,自从这件事出了后,他已经很久没睡过好觉了。这一晚让他睡的舒服,各个意义上来说,身边的人也让他踏实、心定。
等第二天,梁折醒的时候,陆清已经离开了。
梁折知道他是去了调香教室,这几天正好是春节的尾巴有一些相关的活动。
湘菜馆老板正好回来,让江顺去拿饭,顺带去拿老家那里的湖南辣椒,说梁折肯定喜欢,带回家炒菜都正宗。
江顺吃饭的时候也提了一嘴,说辣椒好吃。
“别老习惯蹲在楼梯这里吃饭。”梁折说,“起码坐着,蹲着多累。”
“行行行,梁哥你说啥我都听。”
梁折随手关了上午好几个小时的语音电话,他们见不到面就会这样,开个语音,再弄个很小的音量,感觉人就在身边似的。
江顺扒拉了几口饭:“你之后有空吗?”
“怎么了?”
“其实也没太要紧,但陈万和咱们那小徒弟总说门口有人影,可唬人。”江顺说,“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啥的,你们那个不是抓起来了?”
梁折顿了几秒:“陆宛?”
江顺点头。
“配合调查,应该最近不敢过来。”梁折说,“除非他想多待几年。”
江顺说也是,陆宛不至于会过来,警察那里看着,就算想做什么动作,陆清的父亲也一定会拦着他,不至于说把自己这个宝贝的私生子往火坑里送。
梁折一边思考一边把这件事应下来,说这几天他就不回家了。
“哥你这样我怪不好意思的。”江顺说,“感觉你已经很忙了我再拜托这事儿,主要父母都还没回去,等元宵后我来接班。”@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折说没事。
“回去也是和陆老师吃个夜宵。”他说,“我这几天就多看看。”
江顺:“把人陆老师捎上一起过来呗,带家属也不是不行。”
梁折就笑:“那不行。”
“为啥啊,你俩你侬我侬的,换个地方也不是不行。”
这句话一说,昨晚在二楼阁楼干的事儿就把脸烧起来了,这东西不能细想,只是谈了一个边儿,就容易敞开往深里去。
梁折放下筷子,这会儿感觉有点不好意思,下意识摸了脸后说了一句行。
他拍了拍刚坐下的江顺,让对方起身。
还没等江顺抱怨,他低头往楼梯上一边走一边说:“那我春节后喊人过来一起看店,你别像以前那样损人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