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说呢,梁折就看着那束苏格兰玫瑰,长久地望着,最后笑了笑把花儿收了起来。
和陆清都走到这一步了。
追也追到了,他梁折也不是那种小心眼的人,非要说我们不合适,脾气不和,这不可能。陆老师就是他认定也追定的人,这事儿逃不了。
等陆清坐进车,就问:“吃过饭了吗?”
梁折点了头:“垫了俩包子。”
陆清:“好。”
去安山的路得走高速,尽管也算城市的郊区,但怎么说,还是挺远,要一百多公里。
陆清开车的时候,梁折抱着玫瑰眯了一会儿。
说实话,不累是不可能的。
这几天使劲地加图,接待客人,他早就到了过载的一种阶段。
就像是绷着一根弦,随时都能断,还能断的彻底。
等梁折醒的时候,已经在安山的山路上了,他直起身子,揉了揉眼睛说:“我是不是睡了挺久。”
“还能再睡一会儿。”陆清说,“开上去二十分钟。”
梁折摆手:“也不是说要睡,关键是这暖气舒服。”
“花儿不能冻着。”陆清转了一下方向盘,车拐进了另一座小山,“所以开高了一点。”
江顺他们等了梁折他们挺久,等待的时候也租了几个帐篷,小郭带着徒弟在一旁把篝火和烤炉支起来。
见车过来,江顺把旅游观光纸卷成了一个细筒,指挥了一下,让他们停在另个距离这里五十米开外的停车场上。@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梁哥,咱那个帐篷区满了,那老板优先他的地儿给租赁的帐篷。”江顺说,“这怎么办啊?”
“那就看到空的地方,先扎着呗。”
“也不是不行,这里不太划分区域,但你看这周围,全是杂草。“
梁折直接从车后搬了帐篷出来:“不碍事儿,哪儿顺眼就扎哪儿。”
是挺像他的性格。
怎么舒服怎么来,不带一点犹豫的。
陆清就依他,他们在距离营地百米开外的地方扎了帐篷,后面是一些茂盛的树木,往前走一点路就是个小湖泊,再往前走是一个断崖。
“得将就将就了。”梁折说,“地儿是好地,就是环境艰难了一点。”@无限好文,尽在晋江文学城
陆清:“能扎上就好。”
梁折点点头,继续扎帐篷,他叼着一根狗尾巴草,吊儿郎当的样子,但就算是扎帐篷,偶尔瞄着陆清,也不说话就看着。
等扎了营地,陈万就跑过来说烤架子上的炭火添好了,可以烧烤了。
说实话,那些事情在梁折看来,虽然是个必须磨合的坎儿,但就和刚才说的那样,要真较真他们根本不可能选择在一起。
“等会儿啊。”梁折跟着陆清走了一段后忽然喊住他,“那一束玫瑰我得放帐篷里,否则天寒地冻的得冻坏了。”
“没事。”
“不行的。”梁折在这个时候挺执着,说实话,这冷天儿他看玫瑰就是会心疼,一点都不能让这些花儿冻着。
当陆清的面,梁折把玫瑰放进帐篷里,又把灯串开了,好歹能稍微带一点温度。这个时候江顺在不远处又喊了一声,说烧烤好了,快来吃否则就凉了。
安山的材料有限,一些简单的蔬菜和五花肉串在一起,除此以外只有鸡翅和香肠,外加整根的烤玉米。
不过这也足够了。
纹身店的弟兄们一年到头也没几个能放的节假日,这会儿能这样,已经心满意足。
于是和上次包厢那样,闹着就醉了,醉了就说胡话了。
“你别说,我们梁哥第一次烧烤的时候,把这个架子当成灶头用了。”江顺就说的起劲,“甚至差点在上面炒黄牛肉呢。”
“你就夸张吧。”陈万说,“等梁哥来揍你。”
这话说的正好让梁折他们听见,但没做声,就听陈万继续说:“你别看老大那个样子,他这几个月都练西餐呢,毕竟人陆老师平时习惯就是西方菜。”
江顺就笑着闹,说梁哥没几次能这么上心,上次见他这样还是小伙子的时候,为了妹妹们做菜。
这话说的,在场所有人都心领神会,但这会儿让当事人听见,就不是这么一回事了。
他自己人设也挂不住,
梁折叹了一口气,压着声儿点了点脑袋:“他们喝上头了,别在意啊。”
他们站着吃了会儿,梁折就说想回去了。
安山的夜晚,冰冰凉凉的,渗的骨子都冻的疼。
“不敢喝,怕看不到日出。”
这句话说的可太可惜了。
他们现在就不是能一起看的氛围,就算可以,也不是之前单纯的那样了,他们之间隔一些事儿,这会儿日出这个词一出来,那些点点滴滴,不可遏制的出现在脑海。
他们一前一后往帐篷那里走。
江顺和陈万他们让不太喝酒的小郭管着了,也能有个保障,不至于醉了睡草地上,连拖带拽也能扔回帐篷里。
“今天吃的挺多。”梁折长呼了一口气,转头看陆清,“要不要去湖泊那里走走?”
“都可以。”
陆清的话依旧简单,梁折也习惯了,就开了手机上自带的手电筒,一点点摸着道儿过去。
这个时候倒是黑的不行,见不到什么。
不过视线总会残留一些影子,在他们经过帐篷旁的丛林时,梁折的手忽然就被拉住了。
“不是要去湖泊?”梁折问。
对方没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臂。
梁折呼了一口气,隔了几秒,顺着抓住对方的手腕。这个动作出来的瞬间,梁折就感到巨大的力道袭来,陆清一下拉住他,俩人撞到树上。
“花不能冻着,梁折。”陆清很轻的厮磨着他的耳垂,不似刚才那样力气大,相反的,落在耳侧沉的不行,“我害怕哪天起来,花谢了,我就彻底找不到了。”
梁折就安静的听着,半晌,伸手抚上对方的脸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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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实话刚才那一下挺疼的。
尤其是后背,梁折觉得这个力道一上去,衬衣应该是破了,今儿过后也没法再穿了。
但这会儿,一种莫名贪恋痛觉的情绪也跟着上来,他反过来紧紧抓住陆清的手臂,笑了下说没事,这里远没关系。
没说是谁,也没说是不是距离,梁折一边说着一边抬眼,想把眼前的人刻进自己的一切。
但陆清没看他,就只是吻着,他双手捧着梁折的脸,似乎要把灵魂一起揉碎,一起坠入深渊。
空气中蔓延着灼热的温度,在密不透风的帐篷里更甚。
什么时候撞进帐篷里的,梁折已经不记得了。
他被对方牢牢的捞着后腰,不让塌下去,也不让他看一眼对方,但这一切都无所谓了,就算这刻失去光明,对方早已刻进了他的血肉。
陆清一边抚着梁折的侧脸,一边咬上对方的后侧脖颈,像同归于尽的野狼,奔腾于草原的雄性,怎么做都阻挡不了他的爱意。
什么都阻挡不了他们。
苏格兰玫瑰被弄的散落一地,在灵魂交融的低语下,重新融合、起伏,然后收束,最终绽开。
“天窗。”梁折在失神前那刻推了他一把,几乎成不了语调,“你看月光都照进来了,窗还开着呢。”
“那让它们看着。”
陆清掰过梁折的下巴,侧身又吻上去,语气强大且不容置疑,“让星星和月亮来当我们的证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