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慕时被这个答案雷得外焦里嫩，面部扭曲地看着他。
宋禹舟唇间溢出一声轻笑，从不停抖动地唇角可以看出来，他已经努力克制了。
“到底说了什么？”庄慕时举起抱枕，向他的肩膀砸去。
宋禹舟按住砸过来的枕头，指指方向盘，示意他遵守行车规范。
然后，在庄慕时幽怨又羞耻地眼神中，慢悠悠地叹了口气。
“我和他说，我们已经是恋人了，很快就会结婚，即将成家的子女，应该从家中独立出去。”他说的很慢，每个字在车中都格外清晰，像是琴弓，优雅地拨动着庄慕时脑中的琴弦。
热血迅速涌上头顶，涨得他头晕目眩，几乎要一头栽倒下去。
庄慕时好半天都坐在那里一动不动，像是被施了魔法定住了。
宋禹舟用手背贴贴他的脸，问：“你怎么了？脸怎么这么烫？不舒服吗？要不要我开空调？”
庄慕时看到他的动作了，大脑却仍旧处于死机的状态，连抬起手臂拨开他的手的力气都没有。
“就……就这么简单？”半晌，他才结结巴巴地挤出这几个字。
“嗯，”宋禹舟点头，含笑问他，“你觉得我还应该说些什么？”
“我们什么时候开始交往了？”庄慕时扭过头，盯着他，尽力维持着声线的稳定。
宋禹舟想了想，说：“你觉得是什么时候？”
“我觉得根本就没有！”庄慕时大吼一声，肩膀不停地颤抖。
“哦。”宋禹舟平静地点头，踩下刹车，把车子停到路边。
“你停车干什么？”庄慕时感到莫名其妙，同时一阵不祥的预感从他心底冒出来。
他本能地紧靠在座椅上。
宋禹舟突然翻身按住副驾驶地车门把手，另一边的手肘撑在椅背上，将他围困在一个狭小的空间内。
一只手捏住他的下巴，将他不断躲闪的脸庞缓慢而不容抗拒地转向自己。
宋禹舟柔软湿润的嘴唇贴上他的嘴唇，轻轻辗转。
“那现在开始了。”
***
管家敲敲门，得到应允之后，推开书房的门。
已经是凌晨三点，姜政仍旧坐在桌前，看着一张照片发呆。
他放下咖啡杯，看到照片上面笑容灿烂的一对男女和一个不足半岁的婴儿。
他看着姜政眼睛里的血丝，担忧地说：“庄少爷已经走了，您也……”
姜政面无表情地说：“你先出去。”
他的目光仍旧定在照片上。
管家在心里叹了口气，踌躇片刻，似乎是知道自己劝不动他，还是转身离开了。
姜政目不转睛地看着手中的照片。
宋禹舟的身影逐渐浮现在他眼前。
庄慕时和宋禹舟的关系，他早就有所耳闻。虽然两个人没有公开承认过，但是到了他们这个阶层的人，哪个不是人精，这种事情本就是心照不宣的。
他攥紧照片。
让他耿耿于怀的不是这句话，而是宋禹舟来之后，说的话。
宋禹舟几个小时前就联系过他，说这几天都在到处飞，好不容易明天白天能有个空闲，晚上又要走，想好好和庄慕时一起度过这个短暂的假期。
这些不过是借口，他知道是庄慕时联系了宋禹舟，让他来接人的。
姜政在心里冷笑，小孩子就是小孩子，屁大点事就要告状。
不过他并不是真的非要把庄慕时关多久，只是想让他长长教训。宋禹舟要带他走，他乐得做个顺水人情。
宋禹舟到了之后，两个人先是随意寒暄了几句。
宋禹舟是个相当冷淡的人，眼睛一直望着楼梯，回答他的话都用最简短的语句。可他从宋禹舟的眼中看到了狂热和执迷，像是深海中最致命的漩涡，会把周围的一切都卷进去，任何被他抓住的事物，都会和他一起沉到海底。
在他看来，这并不是热恋中的情侣会有的眼神。
姜政不动声色地打听着他和庄慕时的关系。宋禹舟虽然嘴严，到底年轻，没多久就被他套出话来。
这是一个和宋禹舟、以及他背后的势力打好关系的机会。
姜政一直有这个打算，没想到机会来得这么突然。
他心中一喜，但脸上还是装作一派镇定，说着什么“都是为了孩子好，根本不图别的什么”的场面话。
“事不宜迟，我想快点见到阿时。”宋禹舟似乎迫不及待地想见庄慕时，用两人交谈中，姜政提到的方法更快的俘获对方的心。
姜政不动声色地跟在后面。
走了几步，宋禹舟突然停步回头。他脸上的冰雪消融，反而挂着温和戏谑的笑容。
他的声音也犹如春风和煦。
“姜先生，你更才告诉我的，我都记住了，自然会好好报答您的。”
姜政看着这笑容心中突然涌起不安
***
“行了！”庄慕时喘着粗气推开宋禹舟，把卷到腹部以上的衣服下摆放下去，“气都喘不过来了。”
宋禹舟眯着眼，，漆黑的双眸湿润迷离，似乎还沉浸在刚刚的缠绵中，无法自拔。
他握住庄慕时的手臂，再次倾身上前。
庄慕时这次真的被吓一跳，手忙脚乱地举起抱枕，堵住他的亲吻：“够了，停一停。”
抱枕毛绒绒的触感似乎终于把宋禹舟的神识拉回来一点。他动作停止几秒，手臂收了回去。
庄慕时刚送一口气，手里的抱枕就被他抽走，猝不及防地和他的视线对个正着。
宋禹舟的眼神已经恢复理智，但温度并没有完全降下去。庄慕时和他对视，还是有点发怵，总担心他什么时候又会突然亲上来。
宋禹舟忽然再次低头。
庄慕时条件反射地闭上眼睛。
轻柔的亲吻落在他的脸颊上，短暂得像是一片羽毛从他的脸颊边拂过。
就在他以为这只是狂风暴雨前虚假的宁静的时候，淡淡的男士香水的味道带着温热的体温远去。
汽车在轻微的嗡鸣声中启动。
庄慕时睫毛颤了颤，眼皮稍微向上抬了抬，从能够收入眼中的狭窄画面中分辨出坐回原位专心开车的宋禹舟。
他神态自然，好像方才什么都没发生，只有脖颈上尚未完全褪去的绯红和皱巴巴的衬衣印证着刚刚在车里发生了多么激烈的事情。
庄慕时瞧了他好一阵，他都目不斜视地盯着前方，手都没有抖一下。
？这就是传说中的拔……无情？？
刚刚还你侬我侬恨不得在车里就把事情办完了，怎么现在跟个无欲无求的贞洁圣人一样？
整得都是他一厢情愿似的。
庄慕时愤然，气鼓鼓地抱着抱枕背对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