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下了楼, 王杏和林端跟在柳玉后面。走到外面，发现天都已经黑得差不多了，柳玉看了一眼周围, 没有一个人。
王杏说：“估计都去吃晚饭了，我也饿了。”
林端拿着林何的一些私人物品, 其实林何没有多少东西，收拾完也就一个背包这么多，她跟在柳玉后面，拉住林何的衣角，说：“我也快饿死了, 要不然我们先找个地方吃饭吧。”
柳玉点点头：“好，阿姨也不能吃太油腻的, 我们先找个面馆吧, 杏子, 你出去看看附近有没有什么面馆。”
王杏背着背包跑了出去，柳玉在后面慢慢走着。
过了三五分钟, 王杏气喘吁吁地跑到柳玉面前, 说：“好像没什么吃的，不过我记得在来的路上有条美食街，我们去那吧。”
柳玉说：“好。”
把林何放到后排座椅上, 柳玉坐到了副驾驶座上, 林端照顾着林何, 给她摆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林何对林端还是有点防备, 不过她也没有喊着要找柳玉, 林端为林何整理了一下头发, 开始感受着饥饿。
王杏开车拐了个弯, 她随口提起：“林端, 你交了多少钱啊。”
林端把头凑到前面，小声说：“八万多，养老院太贵了。”
柳玉看了王杏一眼，说：“确实很贵。”
王杏沉默了一会儿，说：“先吃饭，等下还要告诉你一件事情。”
林端哦了一声：“什么事情这么神秘。”
柳玉答非所问，她回头看林何：“阿姨晕车不晕？”
林端笑道：“我妈和我一样，不晕车。”
王杏说：“应该是你和你妈一样。”
林端抱着林何的东西，笑道：“都一样。”
***
到了美食街，王杏特意找了一家面馆，只不过下车的时候林何怎么也不肯下车。
林端打开侧门：“妈，我们下去吃饭。”
林何摇摇头，手在微微发颤。
柳玉看到了林何发颤的手，刚才林何把她错认成林端，现在的林何连她也不认了，既然林何不愿意下车，柳玉道：“要不然我们打包回来给阿姨吃吧，林端，阿姨喜欢吃什么？”
林端说：“我妈口味偏清谈，不能吃辣，喜欢吃酸，我也坐车里陪我妈吧，柳玉，帮我打包一份牛肉面，再来俩荷包蛋。”
柳玉道了好，和王杏一起下了车。
因为有林端在车里等，王杏和柳玉没吃多长时间，打包完就回来了。王杏感觉没吃饱，顺手买了一些水晶凉拌粉皮打包带走。
到了车内，王杏把两份牛肉面递给林端。
林端接过面，笑道：“谢谢啊。”
王杏道：“没事。”
她把水晶凉拌粉皮放到饭盒里，再把一次性筷子上的刺头磨平，递给柳玉，笑道：“老婆，来尝尝，可好吃了。”
柳玉看她：“我还以为你真不饿呢，原来还有准备。”
王杏哈哈大笑，但是没说话，她直接夹了一筷子喂到柳玉嘴里，问：“怎么样，好吃吗，我特意让老板放了很多辣椒和醋。”
柳玉嚼了嚼，接过王杏手中的筷子，说：“咦，感觉很好吃。”
王杏拿了个发簪把柳玉的头发挽起来，说：“我也想吃。”
柳玉吃一口喂王杏一口。
为了保持空气流通，王杏把前后左右的车窗打开。
林端先照顾林何吃的饭，待林何吃好后才开始吃自己的牛肉面。
几人吃完后，王杏觉得有点渴，她拿了提前放在车里的矿泉水，每人分了一瓶，问柳玉：“今天走吗老婆？”
柳玉接过水：“今天太晚了，找个能停车的地方休息一晚，明天再走吧，不能疲劳驾驶。”
王杏想回柳玉，突然感觉嗓子有点痒，她又喝了一口，说：“那我找个服务区，方便上厕所。”
说到上厕所，林端道：“我正好也想去上个厕所，小王真是越来越贴心了。”
王杏笑笑没说话。
差不多行了半小时，王杏到了附近的服务区，林端先带着林何下车去上了厕所，柳玉拿着相机，看了好一会儿，说：“杏子，把笔记本给我。”
王杏哦了声，把笔记本递给柳玉，原本她带笔记本只是为了不错过商务上的事情，没想到还能派上用处。
现在的天已经完全黑了下来，王杏趴到柳玉侧脸前，看着柳玉编辑邮件，是关于养老院的事情，她看了半天，对其中几个称呼有些不解：“老婆，陈沐是谁啊？”
她怎么感觉柳玉和陈沐好像认识。
事实证明，王杏的感觉没错，柳玉看着屏幕，道：“我的一个学姐，她现在在媒体工作，我之前刚到学生会的时候她帮了我许多。”
王杏淡淡哦了一声，语气中难掩失落。
柳玉看了王杏一眼，问：“你嗓子怎么了？”
王杏清了清嗓子，说：“没什么事，可能因为吃辣的原因。”
柳玉嘱咐王杏多喝点水，便继续忙正事了。
没一会儿，林端带着林何回来，她进门的第一句话就是要让王杏开车返回去。
王杏问她：“怎么了？”
林端语气激动：“我刚才给我妈洗手的时候看到她手腕上有伤痕，他妈的，一定是养老院的人干的，拿着昂贵的报酬，干着猪狗不如的事情，我现在就要回去！”
王杏嗓子越来越痒，还有点疼，她拉着林端，道：“你先别急，这所养老院能办这么大，背后肯定有势力，柳玉在想办法，你先照顾好阿姨。”
林何似乎是感受到了林端的激动，她摸了摸林端的头，柔声道：“小小，是不是困了，来躺在妈妈怀里睡觉。”
林端握住林何的手腕，眼泪控制不住落下，她弯腰看了林何的脚腕，发现脚腕上也有红痕，气的手骨节握的咯吱响。
她知道自己没什么本事，去了也是无济于事，但她就是气不过，凭什么？
柳玉道：“林端，我把这件事告诉了陈沐，陈沐是国内知名记者，如果她愿意，用舆论力量可以让这件事扩大，进一步得到相关部门的关注，我把你的电话号码发给她了，她想和阿姨详细了解一下情况如何。”
林端道了谢，打开手机，发现有一条短信。
柳玉继续说：“你方便的话可以打电话，但是考虑到你的情绪问题，还是先发短信比较好。”
王杏认同地点点头，她接过柳玉的笔记本，说：“老婆，我有点困了。”
柳玉看着王杏，道：“你是不是没睡好，躺在我腿上睡吧。”
王杏想了想：“等我们先去上个厕所，然后回来睡觉。”
柳玉道：“好。”
公共厕所这个时候也没人，俩人去了厕所便直接回来了。到了车内，本来柳玉想着林端可能会有些异常，没曾想林端居然直接睡下了，林何轻轻拍着林端的背，唱着她没听过的摇篮曲。
王杏见此情况也放轻了动作，她看向柳玉，小幅度走了两步与柳玉同坐在一个位置上。
柳玉拍了王杏的手，轻声道：“干嘛？”
王杏把头埋在柳玉怀里，撒娇道：“好困啊老婆，我想睡觉了。”
柳玉轻笑：“那你睡吧。”
她看着怀里的王杏，俯身亲了口身下人的眼睛，把头埋在王杏胸前，默默睡了。
入秋之后，一天比一天冷，王杏睡前忘了开暖气，第二天醒来，整个人脑子都是昏蒙蒙的，她费力睁开了眼，看柳玉，一说话嗓子哑得厉害：“老婆。”
车内一有动作柳玉立马醒了，她见王杏神色不对，嗓子也不似平常，便伸手摸了摸王杏的头，道：“有点发热，车上没带药，我们先去买一些吧。”
王杏靠在柳玉胸前，莫名委屈道：“好。”
柳玉哄道：“杏子先起来，我来开车。”
王杏不情不愿地哦了一声。
身后的林端也醒了，她听见王杏的声音不对劲，问：“王杏生病了？”
柳玉道：“有点发热，我先带她去买点药吃。”
林端道：“柳玉，我现在还不想离开这里，养老院那个事情还没解决。”
柳玉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养老院绝非是今日才存在这个问题的，林端，先回去吧，带着阿姨一起回家。”
说起林何，林端看了一眼她妈，她妈现在还不清醒，只是沉默地听着她和柳玉对话，柳玉说得也有道理，林端说：“那我们先把我妈带回家。”
***
开了一个半小时，才开到有人的地方，柳玉下车买了药，早上药店人还不怎么多，她花费了几分钟买完，回到车里，让王杏服下，同时打开了车里的暖气。
吃完药，王杏看着柳玉的侧脸，一句话也没说，直到柳玉纤细如玉的手覆在了她眼睛上，对她说：“还不快睡。”
王杏抓住柳玉的手，说：“老婆，我不困。”
柳玉侧头看她：“那我开车了，我们回家。”
王杏点头。
回去的路上，车里一片安静，没人想说话，也没人有心思说话，每个人都心怀各异。
柳玉开车和王杏不一样，柳玉虽然人看着很温婉，但开车速度很快，除了中午吃午饭，柳玉赶在晚上八点前到了王家村。
她先将林端她们送到了家，而后开车带着王杏回家。
按理说王杏吃了一次药，生病应该好点了，但是柳玉问起王杏时，王杏的嗓子，还有精神状态同样不佳。
见柳玉发愁，王杏安慰她：“老婆，我再吃一次药，睡一觉就好了。”
柳玉微微点头，她烧了开水，再给王杏吃了一次药，把人扶到床上，说：“快睡吧。”
王杏道：“那你别走。”
柳玉柔声道：“好，我在床边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