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整个人就像狗血电视剧里的娇弱女主角一样踉跄了一下,余光里看到项坤惊慌失措地冲上来伸手接住他的时候,他脑子里还飘过一句弹幕:不要像看个娘们儿一样看着你爹……

  然后他就啥也不知道了。

  ——

  项坤呆愣愣地坐在病房的沙发里。

  对面病床上的人还在昏睡着,一条劲瘦的手臂搭在外面,手背上扎着输液针。

  他看着埋着针头的那根血管,淡淡的青色,微微的凸起着,手背上的骨筋瘦削,手指细长……这人脾气再臭,也是个OMEGA,一些OMEGA特有的生理特征他也是没法躲开的,比如很白很细腻的皮肤。

  项坤想起江以南刚分化的时候,得知变成OMEGA,给气懵了,项坤去看他,笑嘻嘻地伸手去捏他的脸说,还真变细腻了嘿,虚弱的江以南从床上跳起来就踹了他一脚,并咬牙切齿地警告:“就算变成OMEGA你也别想骑在我头上!”项坤哈哈笑着:“就算变成OMEGA你也永远是我南哥,别怕,我已经分化成A了,以后我罩着你。”

  ——

  项坤叹了口气,看了看那张睡着了还那么臭的臭脸。

  脾气真差啊……

  看来真是气坏了,气得直接晕过去了……项坤愁得慌,这要醒了还不知道啥样儿呢,可咋整啊。

  江以南忽然动了一下,嗓子里“嘶”了一声,项坤赶紧起身过去看,江以南闭着眼睛,眉头紧紧拧着,可能想翻个身,但是下身太疼了动不了。

  项坤轻轻把被子掀开一点,手臂抄起江以南的后背和腿弯,小心翼翼把他翻了过去。

  腰间的衣服不小心撩开一角,项坤眼尾猛地抽搐了两下。

  他伸出两指夹着衣角轻轻掀开……

  江以南的腰侧,后背,胯骨,胸口,到处都是触目惊心的痕迹,青的紫的红的,掐的拧的咬的……

  难怪刚才医生走出检查室时,对等在门口的他态度冷淡鄙夷,问他为什么这么不知分寸,对自己的OMEGA下手这么狠,一点都不心疼。

  项坤那时候满脑子只想着反驳他不是我的OMEGA,根本没细想医生的话是什么意思。

  ——

  护士轻轻敲了敲门,拧开条缝,对项坤说:“家属去一下医生办公室。”

  项坤起身,把江以南露在外面的手臂轻轻盖了盖,走出病房。

  医生问他是第一次发情期吗?项坤说不是。

  医生推了推眼镜:“那为什么这么不加控制?!”

  项坤蹭了蹭鼻尖,说:“真正做爱是第一次……”

  医生摇摇头,没再理他,噼里啪啦打着字,给江以南的单子里开了点微量的止疼剂:“虽然他不在发情期,但是被你强行打开了生殖腔,所以就算没有成结,也不能确定会不会怀孕……”

  “怀孕?!”低着头发呆的项坤被医生这句大地雷给轰地一下子炸了回来,江以南怀孕?怀他的孩子?

  项坤冷汗下来了……

  他想了一下跟江以南有孩子的情景……然后满脑子都是他和孩子一起跪在地上双手捏着耳朵管江以南叫爹的画面……

  “哎!我说的话你都听见了没?!”医生不耐烦的用笔敲了敲桌子。

  项坤猛地回神:“说……说什么?”

  “这个止疼剂对孕期是安全的,可以让他不那么遭罪,这几天好好护理,好好照顾!尤其是下身的伤处,要按时上药精心护理,确认有没有怀孕要等两个礼拜之后,这期间请负起你该负的责任!”

  “……知道了。”项坤魂不守舍地谢过医生,转身走出办公室。

  ——

  江以南睡得不太安稳,他脸色苍白,眉头时不时地蹙一下。

  项坤坐在那儿,静静地看着他。

  随着情绪的沉静,过去几天的一些画面也在脑海里渐渐清晰起来。

  江以南一直睡,可能不光是因为止疼药里的安定成分,他这几天太累了,几乎是没有间歇的被项坤狂暴地折磨,项坤经常在射精后低吼着死死压在他身上,然后就喘息着睡过去了,江以南手被捆着,挣不开,躲不掉,在被压得喘不过气来的间隙里睁着眼望着天花板。他不敢乱动,怕弄醒身上这个已经失心疯的人,他只希望项坤多睡一会儿,越多越好……因为他一醒来就他妈跟个牲口一样,拎着他的大腿就往里插,他再怎么破口大骂都没用,直到被插得咬着牙溢出眼泪。

  项坤脑子里一个激灵……是的,江以南都哭了,他记得江以南一边哭一边骂:“项坤你个傻逼!项坤!你他妈……会后悔的,你看看我是谁,你能不能看看我,你不能这么……对我……”

  晚上快九点了,江以南还没有要醒的意思。

  这几天他大概都没真正睡过,他睡着的时候都不是睡着,那叫失去意识,没错,他不止一次被项坤做得昏了过去。

  项坤紧紧皱着眉,狠狠搓了把脸,然后把脸埋在掌心里半天没动。

  这些画面他没法想,不敢想,从清醒的那一刻起他就一直对自己说这事儿不能全怪他、不是他想要这样的,可是看着江以南一身伤昏睡不醒的样子,他又说不清为什么揪着心难过。

  半晌,他拿起电话走出病房,轻轻合上了门。

  “妈,我惹事儿了……”他站在楼梯间里,弹了弹烟灰,低声说。

  “你干啥了?”电话那头项坤妈妈慢条斯理。“你那性子能惹什么事儿,又不跟以南似的,你说他惹事我倒信。”

  “我把他睡了……”

  “你把谁睡了?!”项坤妈妈声音猛地拔高。

  “江以南,我把江以南睡了……”项坤仰头靠在墙上,望了望楼顶。

  电话里静了几秒钟。

  项坤妈妈“嗤”地一声笑了出来:“别逗了,坤儿,你要真把以南睡了,这会儿都已经被打死了吧?还能显灵给我们打电话?”

  “妈……”项坤捏捏鼻梁:“我前几天发情期,让他赶上了……他现在伤得有点重,还在医院……”

  “你个狗东西你说什么?!你是不是疯了!!”

  项坤把手机拿远了一点,这声怒吼虽迟但到,依旧是他妈妈的风格,依旧令他倍感亲切。

  “妈,我也不敢跟江奶奶说,你跟我爸快回来吧……我怕他醒了我顶不住。”

  “等着!我跟你爸这就订机票,赶过去给你收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