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以南龇牙咧嘴地从皱成一团的被子爬起身的时候,窗帘被风抚了一下,阳光跳跃着钻进来,在地板上洒下一片西斜的影子。

  下身又黏又疼。

  他捂了捂额头,费劲的把腿挪到床边,硬撑着起身。

  “咣当”一声,不知踢到了什么东西,他看了一眼,是个八宝粥的易拉罐。他又看了一眼,地上横七竖八一堆八宝粥的易拉罐,还有快餐盒,泡面桶,啃得乱七八糟的水果,零食袋子……

  江以南木着脸踢开脚边的东西,走进卫生间。

  “我操——”

  镜子里那个面色苍白,瘦了一圈,浑身上下斑斑痕痕没一块好肉的傻逼是自己吗?

  江以南脑子要炸了。

  这几天里无数记忆、无数不堪的画面在这一刻铺天盖地涌入脑海,江以南忍不住伸手扶了一下洗手台,他闭上眼睛甩了甩头,咬着牙喘气……

  花洒里水温有点热,江以南仰起脸,任滚烫的水劈头盖脸打在身上,狠狠地冲刷着。

  这栋房子是个独栋别墅,江以南不知道来过多少次了。上学那时候还三天两头跑来过夜,熟得就跟自己家一样。

  自己家……江以南冷着脸套T恤的动作猛地一顿,扑到床头翻出自己的手机。

  妈的!!已经四天了!他已经四天没回家了。

  心慌意乱地拨出电话,响了十几秒才被接起来,电话那头的老太太气定神闲地“喂”了一声,江以南提着的心“咣当”一下掉回到肚子里。

  “奶奶,你怎么才接电话啊。”

  “那你个小臭崽子怎么好几天才给我打电话啊~”奶奶嗔怪地说。

  江以南站着腿根有点难受,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宣软的床上:“……你这几天怎么吃饭的?饿着了没?”

  “我又不是生活不能自理,冰箱里的菜多着呢。”奶奶好像在看电视剧,她的老人机不光漏音效果厉害,收音也厉害,江以南都能听见女主角愤怒的指责和悲痛的哭泣,几天没回家,剧情都进展到跟小三撕逼了啊。

  江以南思维有点跑偏。

  “前天明轶那孩子过来找你,你不在,他去帮我买了好多菜放冰箱里,昨天又来了一趟。”

  “他说什么了吗?”江以南问。

  “没说什么,就坐了坐,帮我把家里收拾了一下,还说让我有事就打电话给他。”

  “哦,那我回头请他吃个饭。”

  江以南又说了几句,挂了电话。

  ——

  走出房门,楼梯在江以南脚下就跟洒满铁蒺藜似的,让他不敢迈腿。

  扶着扶手慢吞吞下到一半,一错眼,就看见客厅沙发旁站起来的项坤。

  这厮不知道先醒了多久了,客厅里烟雾缭绕的。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项坤眸色很深,江以南皱了皱眉。

  他现在心里不是一般的懵,不是一般的别扭,尴尬、无措、简直乱七八糟。

  他觉得自己此刻完全没法处理眼下这个状况,于是避开项坤的视线,不去看那双又红又憔悴的眼睛,径直走向玄关穿鞋。

  “南哥,我们谈谈。”项坤跟了过来。

  江以南身形一顿,转过头。

  项坤也瘦了,胡茬泛着青,看来这几天俩人没轻折腾,没日没夜的……

  江以南脑子一抽,一想到那画面,他整个人都麻了!

  “谈什么?”他硬邦邦地回了一句。

  项坤微不可查的皱了下眉。

  “咱坐下说。”他冲沙发抬了抬下巴示意。

  江以南没拒绝,转身走过去,把外套往扶手上一扔,一屁股坐了下去。

  差一点——他就一屁股又蹦了起来。

  但他硬生生忍住了,然后咬着牙,轻轻挪了挪身子。

  项坤一手夹了根烟,一手撑着头,揉捏着太阳穴,很心烦意乱的样子。

  “南哥,这几天的事儿……我有点懵,我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咱俩这么多年的好哥们儿,关系这么铁,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屁股的痛忽然被忽略掉了,江以南转过脸看着项坤。

  这话里那意思……是他听的那个意思吧?他没理解错吧?

  江以南拿过烟给自己也点了一根,他眯着眼看着项坤,冲旁边呼出一口气,把打火机“咣啷”一声扔到桌子上。

  “你什么意思?怪我?”他问。

  项坤不由自主地想回避那冷得象冰一样的眼神,说:“南哥,我知道你是OMEGA,就算你再不喜欢这个性别,有些事上你也抗拒不了本能……”他顿了顿,瞄了江以南一眼。

  江以南咬了咬牙:“你接着说。”

  项坤长叹一声:“但是南哥……我从来没想过要跟你发生这种关系,我们是多好的朋友你不知道吗?为什么要……?这样我们以后还怎么做朋友?”

  “我不是你朋友,我TM是你爹。”江以南站了起来。

  “这几天是谁的发情期,是我的吗?是谁打电话让我来送抑制剂的?我来了一敲门是谁把我拖进去的?我求你操我了?我乐意留在这儿的?你他妈别说这几天你没清醒过,你清醒过来除了吃东西喝水补充体力,就是把我手绑床头上怕我跑了,操你妈的你问我为什么?嗯?你问我?”

  项坤脸色铁青:“我……我那时候不够理智,我只是……”

  “你不用只是了,你刚问我以后还怎么做朋友是吧?我告诉你,不用做了,你就是个杂碎项坤,就当我江以南没你这样的朋友,就当我被狗咬了。”

  他转身就走,走了两步忽然顿住,缓缓回过头来。

  他抬起胳膊摸向后颈的同时问出一句话:“你没真咬吧?”

  紧接着,他就像被雷劈了一样僵在原地。

  随着一阵刺痛,他摸到了腺体上凹凸不平的牙印和破口。

  江以南眼睛一点、一点地爬满血红,他瞪着项坤。

  项坤嘴唇有点哆嗦:“你可能是不记得了……我还,打开了你的生殖腔,我……我没控制住……但是没成结,你放心,我……”

  江以南两眼一黑,他感觉天都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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