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抽着手腕晃动,可那不大不小的铐子,刚刚好扣的严实。
不但挣脱不掉,反而还在皮肤上磨出了几道血痕出来。
祁宴深勾着唇笑了笑,一脸坦荡,嘲弄他的不自量力,“为你特地定制的玩意,弄不掉的,别白费力气了。”
“你到底想干嘛?”
余真急了,可那嗓子又哑的跟破锣似的,根本发不出太大的声音。
“心情不好,拿你开开涮。”
祁宴深将水果刀扔在了一旁的桌面上,语气倒也不算多狠,却让人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让你跑,把你锁起来就跑不掉了。”
余真倒是不后悔当初为了保命跑了,但怎么也没想到对方会来这么一出。
“那你,什么时候能放我走?”
不再硬碰硬,他开始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试探,语气放缓放低了起来。
“看我心情,什么时候看你碍眼了,就把你扔出去。”
祁宴深这人的脾性阴晴不定,做事说话也从来没个准数,似乎就是觉得过程有意思就行了,何必又在意结果。
反正,结果都一样。
余真眼冒湿润晶莹的水泽,看着几分可怜,可这人骨子又是倔强清冷的,这会儿是示弱服软了,但没过一阵子,又会好了伤疤忘了疼。
他眼皮颤动,有要哭的征兆,“对不起,我知道错了,你把链子给我解开吧。”
祁宴深将笑意收了回来,轻声问,“错哪了?”
他觉得自己没有错,可口头又要认错,只能一个劲的嗫嚅,“我不该瞒着你怀孕的事,在医院的时候,也不该逃跑。”
语毕,祁宴深伸出手,掐着他的脸蛋拧了过来,眼神骤然变冷了下来,一字一顿道:“不对。”
余真想不明白,到底哪里不对。
总是这么莫名其妙的玩弄,让他很是崩溃。
“那你说,我肯定会改。”
他开始妥协,退让,觉得软磨硬泡着,应该是有点用的。
说不定对方嫌他烦,就放自己走了。
“你自己好好想,想明白了,我就放你自由。”
祁宴深把问题,再次抛过他。
见对方要走,一股绝望的浪潮,拍打上了他的心岸。
余真嘶哑着嗓轻吼,“别走,你别走。”
走了他该怎么办?一点也不想留在这被锁着。
也不知道要被关到哪个猴年马月。
祁宴深停住脚步,微侧过线条分明,下颌角流畅的脸,勾着尾音玩味道:“不走的话,留下来跟你做、爱?我好像也没其他事情,能跟你一起做的了吧。”
“……”
余真被这话掐住了喉腔,半晌都说不出话来。
“不说话我走了。”
见对方又迈着步子离开了,余真再次呵了声,“你把链子给我解开,随便你。”
祁宴深转身,按原路折了回来,他摸了摸余真的脸,“想跟我造娃啊?你不是死活都不想生?”
“为什么要这么对我,我只是做了一点你不如意的事情,就要这么折磨我?”
余真哭丧着一张脸,眼泪唰的下从眼眶里,大颗大颗地滚了出来。他沙哑的嗓音,透着无尽的憋屈,无奈,像是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了。
祁宴深看他哭了,又用指腹往那脸上温柔的擦拭了去,将声音软了下来,哄了下,“别哭了,就算是装的,也还真是会让人看着心疼。”
他低头,往那泪痕交错的脸蛋上,作为抚慰似的亲了下,依旧没有想放过对方的意思。
余真哭到泪失禁,整个身子都抽搭了起来,祁宴深将他搂进了怀里,用手掌往背上拍了拍。
“哭完了等会儿还得继续被我干,先留点力气吧,不然得不偿失。”
余真把泪水收了点回来,骂了句,“混蛋。”
虽然在骂他,但这带着哭腔的声音,还有点软绵绵的,祁宴深噗嗤一下笑出了声,觉得好玩,“行了,别对我撒娇。”
余真没再讲话,抽着气哽咽。
祁宴深玩着他的手,放嘴边很轻地吻了下。
余真被这柔软的触感,震的四肢发麻,动弹不得。
他想到了更重要的事,自己还得去上学,要是一直在这耗着时间的话,太耽误学业了。
而且等这学期过完,还得迎来人生的第一次高考模拟,不能搞砸了。
心脏忽的咯噔了下,他不屈不挠的红着眼发问,“你什么时候,把我放了?”
“怎么?怕你到时候上不了学?”
祁宴深一眼就看穿了他。
他能被拿捏住的东西,确实不多,但个个拎出来都无比致命。
“你对我干什么都行,但是别影响我学习,别耽误我考试。”
祁宴深不以为然,“你的人生,要是搞砸了,那关我什么事?”
余真气的牙齿发颤,这些人背地里的死没良心,跟他们表面上的光鲜亮丽,可以说得上是毫无关系可言。就连随随便便毁掉别人辛苦经营的人生,也觉得是件再平常不过的小事。
“是不关你的事,祁宴深。”
他又继续道:“但要是我哪天撑不住了,我也一定不会放过你的。”
祁宴深卡住了他的脖颈,往床上压了去,暧昧的语气透出点威胁感,“怎么个不放过我?”
他整张苍白的脸,变得涨红无比。
被掐到有种大脑缺氧的状态,这种窒息的感觉,会让人产生一种莫名要死了的爽感,却又不怎么痛苦。
余真气不打一处来,将细碎的声音从喉咙里使劲的挤了出来,“到时候我就杀了你,我再杀了我自己,疯子!”
祁宴深听着这锋芒毕露的话,倒是有点意外。
但他又不会真把对方活生生掐死,于是将手上的力道收了回来,“你也配杀了我以后去死,你这个表里不一的贱、货,就该看着我好好的活着,直到长命百命为止。”
祁宴深桃花状的眼型,微微眯着,笑的含情脉脉,“到时候咱俩再一起合葬,挨一棺材里,直到发烂发臭为止。”
真恶心。
余真有种要插翅难逃的宿命,在这几秒里,他的脑子走马观灯似的,浮现过了不少的记忆碎片,但这些画面却跟流沙似的,在指尖溜走。
什么都抓不住。
他再次陷入绝望,有些人不喜欢你,不爱你,却还总想着跟你纠缠不清。
祁宴深脱掉了衣服,欺身而上,朝着他的脖颈,肩膀,锁骨,一路向下咬去。
余真再也忍不住了,扬起手,往他脸上扇了一巴掌过去。
锁链在空气中,传来清脆的响声,此起彼伏。
“你别碰我。”
祁宴深并没有打回去,反而抓住了他的手,揉捏了两下,“挨你一巴掌,可以一天搞你好几次,直到把你弄晕过去,好像也不亏。”
余真对他的下流,无耻,无话可说。
他接着说,“要是别人打我,我可能会很生气,但是你,我还感觉挺有意思的。”
感到胸腔内,有团火在烧,要把那里的血肉都侵蚀掉。
他很少会这么愤怒。
只见祁宴深又将唇,凑到了他的耳根咬了下,接着说,“特别是在床上的时候,其实还蛮有情调的。”
他吃痛,眉头皱在一块,形成淡淡的川字。
不再做任何的抗争,他就像一滩死水,任由对方摆弄。
……
情到深处的时候,祁宴深又趴在他耳边说,“要不你给我生个孩子,到时候你欠我这两百万就当一笔勾销了,我放你走。”
祁宴深可能是有点感情在他身上的。
但那也只是对于玩物的那种惦记,喜欢占了九分,爱就是一分,从始至终,喜欢不会多匀一点到爱那里。
真真切切的冷情又多情。
听着对方慵懒的笑,余真却觉得讽刺,十足的苦涩。
他强硬的拒绝,表明自己的立场,“你做梦去。”
“真有一个,我打一个。”
看他如此不识趣,祁宴深真想杀了他,“你这人,性子是真倔,又臭。”
余真怼了过去,不再闷着压抑的气,“让你喜欢的人,去给你生行不行?”
祁宴深不解,瞳孔却莫名泛黑了起来,“你什么意思?”
想起上次祁宴深喝醉酒,拿着刀追了他一路,嘴里还念着别人的名字,逼迫自己示爱的事,余真就更加心里窝火。
余真觉得他此刻的问责,更像是在故意掩饰,“你自己心里清楚。”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告诉我。”
祁宴深掰过他的肩膀,恶狠狠地逼问。
余真执拗着不肯说,要把对方逼急。
他冷漠的笑,“你心里喜欢谁,有谁?你不知道?你问我干什么?”
“说明白,别吊着我。”
祁宴深往对方脸上扇了一巴掌过去,比起余真的有气无力,这力道猛的,立马让他的口腔泛起了股腥甜味。
“咳咳……”
他被这血锈味,呛的直咳嗽。
“快说!不然等会儿有你好受的。”
祁宴深一定要用些铁血手腕,把他的嘴巴撬开。
余真没法,这才开了口,满嘴的血味:“遥遥,你喜欢那个叫遥遥的吧。既然你喜欢他,为什么还要拿我垫背。”
祁宴深听到这名字,脸色沉了下来,“你从哪知道的这人?是祁宴宁跟你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