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情感>被虐后阴郁美人揣崽跑路了>第四十七章 笼中鸟

  “你上次喝醉酒,自己说的。”

  语毕,祁宴深的面色就这么冷了下来,彼时眸底深处蛰伏起汹涌的暗潮,眼神阴鸷地撞上他的视线,“以后不准再跟我提起这件事。”

  寥寥几个字,却让余真有种被钉住了的感觉,他怔在原地,浑身发麻。

  祁宴深甩门走了,啪的下,门又回弹了过去,接着传来了阵上锁的声音。

  尖锐的响声,以一种极强的震慑力穿了过来,几近要刺破他的耳膜,扎的发疼。

  也不知道在这黑漆漆,阴暗无光的屋子,呆了多久,余真只觉得度日如年,极为难熬。后面新雇来的保姆,来开门给自己送饭,他像是被抛弃的流浪小狗,寻得了一丝活下去的希望,挣扎着手脚,往那爬了过去。

  他崩溃的哑着嗓子恳求,“能不能叫祁宴深把锁开了,放我出去。”

  保姆也不知道是不是个哑巴,闭着嘴一个字也不说,后面更是直接对着他打起了手语。

  一阵比划后,余真重新瘫了下去,根本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饭就放在旁边,送完以后,保姆就走了。

  余真绝食抗议,一天下来了,他一粒米都没下肚,等饿迷糊了以后,直接就昏了过去。

  等醒来的时候,手背上又给插了根输着营养液的管子,吊着半条命。

  似乎对方在无形中警告他,就算是不吃饭,也解决不了任何事情。

  余真以为祁宴深给自己的教训,只是随随便便的关上段时间,就放他走了,但没想到对方竟真没有饶过他的意思。

  白天,从来不会见到祁宴深的影子。等到了晚上,他才会出现,像头只会在夜间捕食猎物的野兽。

  对方的目的很明确,就是来操他。

  一开始,祁宴深把他压在身下,自己喘不上气来的时候,还会用牙齿咬了上去作为反抗。

  但后来被对方打怕了,余真有了恐惧心理,就再也没这么做过了。

  这人的重欲,在这几天的时间内,展现的淋漓尽致。他的欲望一如既往的强烈,每次都从傍晚干到凌晨,等餍足之后,又拔吊无情地穿上裤子走人,不带任何留恋。

  极为冰冷。

  余真舔着血腥味遍布的唇,望着男人离去的背影,不敢再去回想刚才发生过的一切。

  整个身子像是被泡发在了肮脏的沼泽里,越陷越深。

  可他没有办法,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被活活淹没,直到窒息。

  一星期后,某个半夜,祁宴宁偷偷开着门进来了。

  只见他鼻青脸肿,脸上贴了两张创口贴,模样还有点滑稽。

  余真将肿的发疼的眼,裂开一条缝,一道刺眼的光线,就这么从门外,扫射了过来。

  瞳孔忽的聚焦,周边镀上了层模糊的光圈。

  余真下意识紧张地往后缩着身子,极为紧绷分裂的神经,差点让他分不清这是梦境还是现实。

  祁宴宁鬼鬼祟祟的从门外,蹑手蹑脚的走了进来,将门轻轻地关了上去,生怕发出一点响声来。

  余真这才借着昏暗的夜色,看清了这人的脸。

  他被吓了一跳。

  祁宴宁急忙上前,捂住他的嘴巴,“你别发出那么大的声音。”

  余真瞪大了眼,几分惊恐,“你怎么来了?”

  “我偷了钥匙,来放你走。”

  祁宴宁碎碎念,苦逼的叨叨,“你到底跟我哥说了啥,他把我打了一顿。”

  余真摇头道:“我什么也没说。”

  祁宴宁从兜里掏出一把钥匙,将他腿脚的锁链纷纷解了开来。

  余真不敢动弹,觉得这一切如梦似幻,真实的过于虚假。

  祁宴宁摸了摸他的头,小声道:“你赶紧走吧,我哥这边,我会跟他好好讲的。”

  余真鼻头酸涩,干涸的眼浸润上一层雾气,喑哑着嗓,发自腑肺的说了句,“谢谢。”

  他伸出腿脚起床,却因为过长时间没有活动,只要一有动作,身上的骨骼跟坏掉的机械一样,咯吱作响。

  余真赤脚踏到地板上,痛的忍不住呻吟了下。

  祁宴宁扶着他起身,只见他肉眼可见的地方,密密麻麻的都是伤,看着多少有点触目惊心。

  刚走出大厅,别墅外边,传来了几道此起彼伏的警笛声。

  祁宴宁懵了,“怎么回事,警察还来了?”

  没过一会儿,还没等他们走出门口,几个穿着制服,姿态板正的警察,从外边冲了进来,破门而入。

  余真睁大了眸,眼眶却映入了另一副面孔,他不禁蹙了蹙好看的眉,眉眼间像有雪花砸到了上边,初见纯净之色。

  他看向对面穿着身白衬衫的高大少年,艰涩地扯着嗓子询问道:“靳迟,你干了什么?”

  “我叫了警察,来救你出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好几天没睡觉了,那眼猩红无比,血丝密匝,透着不难看出的疲倦,靳迟走了过来,势不可挡地扣住了他的肩膀。

  对方关切,急迫的眼神,就这么落了下来,声音低沉道:“你没事吧,我带你去医院。”

  祁宴宁拦住他,义正言辞道:“你谁?私闯民宅犯法的?”

  这要是让祁宴深知道,不得炸了。

  靳迟没什么好脾气,对着他有点暴躁的吼了声,“那你们还随意监禁,限制人身自由,怎么不也去牢里蹲蹲?”

  祁宴宁哑口无言,问余真,“这人你认识不?”

  余真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手腕蓦地被捏的一紧,靳迟对着他温声道:“跟我走吧,余真,以后我会保护你的,不会再有人对你这样了。”

  如果余真失忆了,忘了靳迟之前的所作所为,兴许会感动到把对方视为自己的救世主。但他现在却很清醒,一点也没被这突如其来的假象,蒙蔽住了双眼。

  这人以前是个不折不扣的畜生。

  余真将手抽开,蜷着身子,一瘸一拐的迈起了步子,靳迟又叫住了他,“你在靳家,祁宴深不会拿你怎么样的,至少我能保你的人身安全。”

  被这些天的折磨触了疼,余真再也不想去体验第二遍。

  他第一次有点真挚的盯向靳迟,抬眼道:“靳迟,我能相信你吗?”

  如果不是真的被逼到无路可走了,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种选择。

  靳迟点头,眼睛有点湿,被灯光打的亮晶晶的,坚定道:“当然。”

  “我一定会让你相信我的。”

  放下警惕后,余真这才慢慢地贴了过去,跟着他上车走了。

  在路上,靳迟坐在他旁边,有点心疼的敛着眼皮,垂着目光看向那些疤,问,“疼不疼?”

  余真没理他,望着车窗外的皓月当空,繁星点点,只觉得漂亮极了。

  久违的良辰美景。

  靳迟抬头,定定地看着他的侧脸,有点呆住了视线。

  皎洁又明亮的光,打在对方清冷昳丽的面容上,着实过于让人怦然心动。

  想伸出手去摸摸那人的脸蛋,但他又止住了动作。

  最终,靳迟把搭在车上的外套,披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过了多久,这才到了靳家。

  余真困得睡了过去,只觉得这么些天过去了,只有今晚睡的最为踏实。

  靳迟请了私人医生,来给他看病,好歹只是些皮外伤,不太严重,开些药涂涂就行了。

  靳家住在市中心寸金寸土的地段,这小区的安全设施,自然也是做的相当的好。

  靳迟让他放一万个心,好好住这,父母那边也交代过了,没什么问题。

  余真趴在床上阖着眼,煽了煽浓密的黑睫毛,没听进去对方说的半句话。

  只觉得耳朵边嗡嗡作响,像有只苍蝇在叫。

  靳迟捏着药膏,往棉签上涂药,朝他的伤口上擦拭去。

  兴许这药膏,效果好,涂上去也不辛辣,反而还有点冰冰凉凉的,很舒服。

  余真眯着眼睛,将头扭了过去,跟靳迟的脸挨的很近。这人相貌是好,长得英气又俊逸,家境也殷实,就是人品不太行。

  靳迟见他看自己,煽了下唇,“怎么了?”

  屋内也没别人,就剩下他们两个人,余真这才轻描淡写的问了句,“你之前说喜欢我,是真的?”

  一谈到这个,靳迟有点发愣,其实他也不懂喜欢是什么,爱是什么,但总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做应该会是对的。

  喉结上下滑动了下,靳迟扶了扶额头,沉思,“喜欢你,是真的。”

  “我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不想再看着你疼了,想对你好。”

  他将手撑在床边,表情露出点淡淡的悲伤,跟团雾似的,散不去。

  靳迟又继续加了句,“对不起。”

  听着那句对不起,余真的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地砸了一下。

  那是一种五味杂陈的纠结,复杂的疼。

  他呼吸凝固了下来,极为缓慢,但也没了温度,“靳迟,我原谅你了。”

  靳迟眼睛忽的发亮,激动地捏住了他柔软的手心。

  但很快,他又变得死气沉沉了起来,像是下了诅咒似的,被打进了十八层地狱。

  余真对着他,一字一顿道:“可是除了原谅,其他的,我都不会再给你了。”

  那吐出的字眼,听着轻飘飘的,可却比什么都锋利,刮的他心如刀绞,直至鲜血淋漓。

  这算哪门子的原谅?

  想到这,靳迟心痛到哽咽:“嗯,可我还是会一直很喜欢你的。”

  作者有话说:

  受不是圣母啊……说原谅,其实是觉得自己该走出来了,也没真正意义上的去原谅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