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嘴!”间隙中听到小太监敢骂自己, 萧汝好凶道。
尾音绵软,更像是小兔子装恶人。
萧汝好不得章法乱拱,纪舒绡怕她发现胸口的布条, 只得松开她的手腕, 转而守护衣襟。
外面总归不妥, 人来人往不说,被发现了, 死的会是她这个小太监, 一条贱命。
艳妃身上的轻纱受□□皱成一团,夜风忽袭, 轻纱扬起反罩住两人。
萧汝好的衣裳布料向来讲究, 虽薄绡却足够密实, 笼住二人时,隔去月光, 纪舒绡便更能感受些微的动静。
比如……
已到极点的闷哼。
藏了些掩耳盗铃的心思, 纪舒绡舒展四肢, 护住衣襟的手改为揽住细腰。
“娘娘, 您莫要后悔。”呢喃完, 纪舒绡盯着口脂晕出的唇, 贴了上去。
她经验不多, 但比起一片白纸的萧汝好,则占据了主导地位,或重或轻, 她先是浅浅地教她,可是萧汝好神智麻痹, 哪里顾得上,只拼命汲取香蜜, 缓和周身着的火。
纪舒绡舌端痛麻,捏住萧汝好下巴移开,低低嘶了声。
萧汝好就如拔掉毒牙的花蛇,冷不丁咬你一口。
纪舒绡平复呼吸看她,漂亮的眼眸空洞,只知道重复行为。
方才只想先让她发泄一下,这回瞧着,隐有火上浇油的架势。
“娘娘,咱们回宫。”纪舒绡贴她耳旁说道。
热气扫过耳廓,萧汝好浑身一抖,倚靠在纪舒绡肩头不愿起来。
拉住她的手放在想要安抚之处,白腻的腕子交叠。
右手被拉扯,疼痛感迅速吞噬掉迷蒙之气,纪舒绡被清冷的月光一照,闭了闭眼睛。
美色误人,果真不假。
横抱起萧汝好,她双手不老实,纪舒绡索性从地上捡起披帛捆住她的双手,让她少了自由。
今夜人少,纪舒绡很顺利抱着她回到椒房殿,冬娘得了萧汝好的吩咐去照看赵子恒,人不在。
纪舒绡扯下塞在萧汝好口中的披帛,看她难受缩成一团。
萧汝好其实已经足够能忍了,纪舒绡也知再让她忍下去会出毛病。
虽然苏妘让她抓住萧汝好的把柄,可是她绝不想害萧汝好的性命,椒房殿其他宫女不知能否信得过。
萧汝好这副尊容落入她们眼中,万一到处嚼舌根……
纪舒绡叹息,去取水来,湿了巾帕擦去萧汝好额头的汗。
迟疑下,解开披帛,双手得以释放,萧汝好念念不忘方才的滋味,扑进纪舒绡怀里。
层层帐幔下,难掩碎吟,放在榻边的铜盆荡动波纹。
一切皆已平息,萧汝好躺在榻上,脸朝里,脸上飞起红晕未褪,合上眼睫沉沉睡去。
纪舒绡为她盖上被子,遮住软脂玉膏。
她也算不上齐整,衣襟处被撕破,下巴粘了口脂痕迹,巧士冠被掀翻在地,孤零零地好不可怜,梳好的头发散出几缕。
左手更是粘/腻,她用铜盆里的水细细洗净,才摊在床尾,蜷起双腿。
解了药性,萧汝好终于不再折腾,纪舒绡缓过力气,抬起灌了铅似的双腿离开椒房殿。
回了直房草草洗漱一番,换下被撕破的衣裳,纪舒绡倒头就睡。
梦里光怪陆离,那些不敢回想的纠缠没了压抑,一遍遍吞噬掉纪舒绡清白的梦境。
在高亢急促中心跳加快,纪舒绡猛然惊醒,坐起,后背湿漉漉全是汗。
与她同住一间的小太监扣好盘扣,见她像做了噩梦,故意说,“昨夜儿偷懒,梦里被罚了是不是?”小太监阴阳怪气,他下值算早,结果一回来,纪舒绡躺在床上睡得正香。
巧的是,东宫娘娘也安歇了,使唤不到他们这群奴才。
小太监整整帽子,哼了声。
走了也不关门,清晨的雾稀稀松松闯进来。
对着铜镜照了照,纪舒绡眼尖发现下唇有微小的口子,离得很近才能看到。
定是昨晚留的。
椒房殿内。
流月跪在地上,手里捧着巾帕,眼泪水汪汪一泉。
萧汝好由宫女伺候穿衣,转身见到流月作态,挥退其他人,“你这丫头,平日里说你机灵,关键时刻犯起混来。”
“跪下做甚,起来。”
流月抽抽噎噎,“奴婢昨晚愚笨,上了当还不晓得,等脱身回去时,娘娘您不在原地,奴婢的魂都快吓没了,幸好娘娘您没出事。”她眼圈青黑一片,显然是守了一夜没睡。
对于流月的忠心,萧汝好从不怀疑,她从萧府带来的贴身丫鬟,自然信得过。
流月没声张她昨晚的异态,就连冬娘也不知道。
“此事你知我知便好。”视线落在手腕上的青紫,萧汝好轻轻说道。
“奴婢省得。”流月叩地应道。
但心内仍疑惑,难道是娘娘自己走回宫的?
门被敲响,传来冬娘的声音,“娘娘,太子殿下来了。”
流月从地上起身,慌忙擦去眼眶里的泪水,跑去打开房门。
萧汝好朝外瞥了一眼,没看到那个小太监。
怎地,做下那等大逆不道的事情,不敢露面了。
犹如被始乱终弃了一般。
萧汝好恨自己同一个太监厮混过,更恨自己从醒来后颇念念不忘。
她是尊贵的主子,留着那奴才的贱命已算开恩。
否则敢以下犯上,十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正想的畅快,那小太监低垂头默默走到随侍太监里站着,连看都未看她一眼。
萧汝好涌上一股不快。
连平时最爱吃的奶酥糕都抵不过那阵不快。
小太监表面一本正经,实则是个荤丕子。
萧汝好执起团扇扇风,金缕梅耳坠没有规律摆动,如秋风卷起的落叶。
她想起太后如何处置那些同侍卫勾搭在一起的妃子,割了鼻舌,装进容纳一人的箩筐,扔进蛇窖里,十天后差人拉上来,命大没死的,放出宫留一条活路。
至于命运不济的,身上到处是蛇钻出的窟窿,血肉模糊。
萧汝好进出宫廷多年,还没听说过能从蛇窖里活着出来的。
心知这是太后故意散播的,企图给酷刑蒙上遮羞布。
萧汝好不足以有权力偷偷养上十个八个面首,她须得好好照顾赵子恒,孝顺侍奉太后,勉强维持住东宫娘娘的体面。
她曾想过,哪怕在方方正正的后宫里呆烦了,她也要选种体面的死法,而不是被扔进蛇窖里,死无全尸。
所以,绝对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她和小太监发生的事儿。
小太监的嘴,她也要牢牢堵住。
冬娘挟菜给她,“娘娘,昨晚太后做主给摄政王点了三位侧妃。”
萧汝好听到摄政王三个字就泛恶心,停下筷子以茶漱口。
赵子恒专心致志吃东西,没掺和进大人的事情。
“三位?照理说,该有位正妃才对。”
冬娘神神秘秘靠得近些,“摄政王不知死活当着太后的面说他有心上人,因缘分错过,今生不能结为夫妻,愿来生可成同枝鸟。”
“正妃之位等同他的妻,他要留着给那位姑娘。”
冬娘不是傻的,猜出赵易口里的心上人是萧汝好,只是没想到他胆子真大,当着太后的面儿说出这番猖狂话。
萧汝好冷笑,因为以前那点破事,天天被赵易纠缠。
起初以为赵易心有不甘,想要借萧家的势求娶自己。
经过昨晚下药,赵易也成了萧汝好眼中钉肉中刺,她狼狈的一面全都拜赵易所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