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柯克和埃尔南说的正是他先前关注着的事：政府方面有关于超能力的实验基地。自从知道他们拥有一艘氪星飞船，柯克就猜测他们绝对有相关的研究基地，只是这个肯定是最高的保密级别，他们无从得知它在哪里。
但一个占地面积不小的基地要维持各种供给，不可能找不到蛛丝马迹，而且柯克不相信这么多年各种实验就没有爆出过什么动静。
柯克一直没有忘记这件事，光潜进几个机构查数据就断断续续花了一年时间，再加上要排除其他地方，更是花费了不少时间和精力。而就在上周，柯克终于圈定了一个大致的方位，但若要再继续缩小范围，乃至确定地址，就会有被发现的风险。
先前他们不知道政府把东西放在哪里，掌握的信息也少，除了被动等待别无他法，但现在，如果能确定那里就是他们要找的东西，情况就不一样了，他们将在这场暗地的较量中取得主动。
埃尔南听完点了点头：“剩下的交给我吧。”
之后埃尔南就离开了，柯克补充了一点血液，回房间又睡了半日，起来之后醉酒的后遗症就消失了，他在实验室呆到10点，才再次出门。
这天晚上本该和其他晚上没有什么区别。
柯克在街上看到了这两天他一直在找的人，他没有迟疑，立刻跟上去了。
他在一个巷子里截住那人，逼近他，细数这个人罕为人知的犯罪史。
那人退到了墙角，他的神情凶狠又暗含恐惧，每一个见到蝙蝠侠的人大抵都是这副样子，柯克又上前一步，就见那人掏出一只喷瓶来，往柯克的方向一按。
柯克避过了，但他没想到那是气体，无意中吸入了一点。
他警觉起来。
那人倒是早有准备，捂着口鼻，他的兜里还藏着一把手枪，当下便拿出朝柯克开了三枪。
若是往常，柯克可以轻易避开，但这一次，他明显感到肢体不太受控了，避开一次之后，他眼前的景物也开始扭曲起来。
他的大脑后知后觉判断那气体为某种神经毒气，而后，两颗子弹，一颗打入他的胸口，一颗直接从他肩膀穿了过去。
柯克嘴里发出凶狠的嘶声，他没有因为那些伤退却，反而因此更快、更用力地向前跃进，抓向猎物。那人又开了几枪，因为恐惧大失准头，被柯克抓住，一口咬向他的脖颈，那本该当下就要了他的命了，但柯克状态有异，那一下咬空了，那人在他身下发出尖叫，拼命挣扎。
柯克咬断了他的脖子。
血液的补充让他的伤口开始愈合，但那不包括神经毒气带来的幻觉，柯克摔在地上，他没喝下多少血，那人的血顺着尸体流了一地，而柯克在身上摸索着取出一支针剂。
他才把药打进去——戳了好几次——就听见旁边有人叫他。
“柯克？”
“滚开！”
柯克喊到，他露出牙齿，尽量克制着体内奔腾的、嗜血一样的渴望，往声音的方向看去，那个人从上方降下来了。
降？
柯克清醒了一点。
巷口微弱的灯光照亮了埃尔南的脸，他上前一步，抓过柯克拿着针剂的手。
“这是什么？”
柯克眼前全是各种幻影，让他有些想吐，几乎听不见埃尔南的话，他胡乱说着：“镇静剂。”
“你看上去不太好。”
那显而易见，柯克这会感到头晕目眩，他的背上都是冷汗。
“……你怎么……走……吧。”
柯克已经听不到埃尔南在说什么了。
他晕了过去。
埃尔南把柯克放在他实验室的沙发上，柯克好像在做噩梦，心跳很快，眉头皱成一团，埃尔南透视了一下，就发现他肋骨上卡了一颗子弹。
还有一处是贯穿伤，那两处弹口都愈合得差不多，埃尔南不得不在实验室里找了把小刀和镊子，重新割开胸口那处，取出弹片。
但取出子弹之后，那伤口并没有快速愈合，反而和普通人的伤口一般，流着血，埃尔南只好用纱布把那里包上，去找柯克存着的血。
他勉强喂了柯克半袋血，柯克还没能醒过来，伤口也没有愈合，这下埃尔南就觉得不对劲了。
“柯克……”埃尔南轻轻拍了拍他的脸，触手温热，以柯克平日的体温水平来说，这个温度并不正常，“醒醒，柯克。”
埃尔南想把柯克叫醒，问问他现在是怎么回事，他能做什么，柯克好像醒了一会，半睁着眼睛，含糊地说“没事”，在埃尔南耳中，就和发烧后的胡话差不多。之后柯克就没有动静了，埃尔南又看了看他的伤口。
没有愈合。
埃尔南抓了抓头发，有些烦躁，这事情已经超出他的了解范围了，他对柯克的情况一无所知，根本不懂该怎么帮他。
埃尔南站起来，在沙发前走来走去，最后像是想到了什么，他向柯克的电脑走去。
柯克应该晚上才用过电脑，电脑还在跑数据，他估计也没想出去太久，只关了屏幕。埃尔南打开它，也不知从何找起，只能耐着性子坐下。
他一面找，一面还听着柯克那边的动静，以免柯克突发什么恶性的情况。柯克电脑里的数据十分庞杂，基本上都是专业性很强的内容，十分枯燥，埃尔南看了一点，就觉得头都大了，他略过那些数据，一目十行地扫着关键字，或许镇静剂是柯克最近还在做的，放得比较外面，埃尔南拉到最底下，大致明白伤口不愈合可能是一个尚未解决的副作用。
埃尔南放下了一半心。
柯克凌晨的时候就恢复了正常，他的心跳和各方面动静都下降到几乎没有声音，如果是普通人，那说明已经完蛋，但对于柯克，却正是他恢复的证明。
而天亮之后，柯克的伤口也开始稳步愈合了，埃尔南看着他，评估着他是否还需要血。
柯克的眼皮动了动，睁开了眼。
他看上去比昨晚好多了，至少神智清醒。埃尔南这会正站在柯克离实验区比较远的书架旁，他坐了一晚，也该起来活动，柯克醒来之前，他正在看架子上的一张照片。
那大约是大学的时候拍的，他和他的两个朋友，那时的柯克看上去与现在简直是两个人。
柯克从沙发上爬起来，起先他还没反应过来，注意到他的实验室里不同寻常的地方——埃尔南——然后，柯克慢慢记起昨晚发生的事。
“埃尔南，你照顾了我整晚？”
埃尔南“嗯”了一声，然后问道：“你昨晚怎么了？”
柯克把发生的事说了一遍。
“你拿了那个喷瓶了吗？我想化验一下。”
埃尔南摇摇头，他当时根本不知道这事，他听了一会，又盯一个方向看，然后，他的身影飞速消失了。
半分钟没到，埃尔南回来了，拿着一个喷剂瓶。
“是这个？”
“没错。”柯克从沙发上起来，接过那个喷瓶，很轻，“我现在就去……”
埃尔南拦住他。
“先给你自己做个检查。”
埃尔南说得有道理，柯克听从了，从柜子里取出采血器。
埃尔南的目光一直跟着他，看着柯克把针头扎进血管，突然问：“镇静剂是怎么回事？”
“那是应付突发情况的，就像昨晚。”柯克说，“这是第一支成品，有点副作用，我还在改良。”
他抬起头，对上埃尔南不太赞同的目光。
“这个副作用太厉害了，在成功改良之前，你都不该继续使用它。”
“可是……”
“如果你需要帮助，可以联系我，我会立刻赶来。”埃尔南想了一下，“我没有没事监听别人的习惯，或许我们可以想办法做一个联络器。”
联络器是个好主意，柯克记在心里，那边埃尔南见他听进去了，继续说起另一个问题。
“你昨晚一直在发热，这也是副作用吗？”
人类伤口恢复过程中发热是正常现象，按理说，柯克可以顺着这个道理解释，但柯克犹豫了一下，还是说：“试验过程中没有发现这个副作用，可能是加上那个神经毒气导致的。”
隐约的，柯克觉得这东西的出现不同寻常，也许哥谭的犯罪分子中马上就要出现一个棘手的角色了。
那其他地方呢？
柯克一面想着，一面把他的血液样本点上试剂，放进化验仪，埃尔南这会倒是安静了，柯克不由向他那边看了一眼，正对上埃尔南的目光。
大约三秒，埃尔南移开了视线。
“你饿吗？”
他问道。
柯克难得和埃尔南一起坐到了饭桌前面，桌上有一堆乱七八糟的杂物，埃尔南不太注意收拾东西，而柯克，以前是他负责的，但最近他太多时间都花在实验室了，也没空管其他。
好在这张桌子够大，柯克把上面的东西简单清理了一下，立刻就干净了不少。
柯克和埃尔南挨着一个桌角各坐一边，面面相觑。
说实话，这场面即使是在埃尔南长期住在这里的时候，也不多见。柯克是个吸血鬼，他最常见的进食方式是在实验、看书的时候叼着个血袋，或者直接在外面咬哪个罪犯的脖子，而埃尔南，他是太阳能，吃人类的食物更多像一种习惯，以及享受美食，因此大多数时候他是全世界范围的乱跑。
偶尔几次，他们一起扔下工作放松一会，也是在客厅电视前面，话说回来，埃尔南这张饭桌本来也就没用几次，所以上面才会堆那么多东西。
柯克有点纳闷，这时候他就听埃尔南说：“你可以邀请你的朋友来家里。”
柯克转过脸看埃尔南。
“这里。”埃尔南示意了一下这房子，“同样是属于你的，你知道吧，你完全可以邀请朋友们聚一下。”
柯克怔了一下，然后笑了起来。
“我知道，埃尔南。”他说，“谢谢你。”
“不过也没有必要。”柯克又解释道，“我那两个朋友已经结婚了，他们有自己的工作和生活，我不方便老是插在中间……我经常会和他们通视频，这样就足够了。”
埃尔南点点头：“你还可以多认识认识其他朋友。”
“那你呢，埃尔南，除了我，还有其他朋友吗？”
这一下子就问到重点了，埃尔南当然是交过很多朋友的，曾经他像一个普通人类一样到处走，做自己的事业，往高位爬，那期间他必然要接触许多人，他有对手、战友、合伙人、炮友哪怕狐朋狗友，但他们都不曾知晓埃尔南的真实身份，不知道这个因为各种原因交好或者敌对的人其实可以一个呼吸间要他们的命，而埃尔南离开的时候也从未有过留恋，他就像抛弃自己的那段身份一般把所有人都抛在了身后。
这样仔细说来，柯克真的是他第一个也是目前唯一一个真正意义上的朋友。
“你说的没错。”埃尔南向后靠在椅背上，“这方面我不如你，真的就你一个。”
“我可不是那个意思。”柯克有点无奈，“不过吧，如果是真的，说不定你马上就要有第二个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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