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埃尔南思考了一下柯克说的是哪个，然后他才突然想起他本来打算抽时间再去一趟希腊，但昨天一通事情让他完全忘记了。
此时他也没什么心情再去做其他事，吃过早饭，埃尔南也不走，柯克去看化验结果，他也跟着去了。
虽然柯克已经恢复清醒，但早晨的化验仍然显示几条异常指标，柯克又抽了一次血，这次的结果恢复了往日水准，显示那些东西都已经被代谢干净，这过程大约花了8个小时，实在罕见。
“已经好了，不过还不知道镇静剂在其中起到的作用。”柯克喃喃道，他把结果递给埃尔南。
埃尔南见他没有问题，而柯克也准备研究一下那瓶喷剂了，他打了声招呼，就离开了实验室。
他没有继续离开哥谭，而是往上，往云层上方去，此时正是哥谭的又一个阴天，埃尔南直飞出了平流层，才停下来。偶尔，他需要放松的时候，就会飞到这里，高强度的日照就像一处环绕式的充能房一样。
柯克已经有条不紊地开始化验，那基本上是非常枯燥的过程，埃尔南听了一会，就不再听了，转而寻找家人的声音，确认今天也一如往常，才收回听力，往地面飞去。
他没有降下太多，仍然是保持着高空飞行，慢慢来到了柯克划定的方位附近，用x视线搜寻起他的目标来。昨天他也来过这里，但没找到他想要的。
而这次，经由他逐步透视，埃尔南真的确定了军方这个实验基地的位置，他没有就这样离开，反而飞得更近了，又没到基地的防御范围之内，这就算不得挑衅，但只要他们对超人上点心，肯定会发现超人已经出现在这附近，个中意味不言而喻。
埃尔南继续观察基地内部，这场他们赢得漂亮，柯克这番也算得上是一击即中了，埃尔南很快锁定了目标，那毕竟是个大家伙，就算安置在地下，在超人眼中也如同曝光在青天白日。埃尔南吹了声口哨，为她的美丽惊叹。
那可能是唯一来自他家乡的东西，不论如何，他都要得到她。
基地的大门打开了一条缝，一位军官从中走了出来，在他身后，全副武装的士兵端着一些他没见过的武器鱼贯而出，在这位军官身后一字排开，埃尔南挑了挑眉，慢慢降落。
他没有落至地面，而是悬浮着，以一种略高的角度看着那位军官，他胸口的铭牌上标着他的名字——史蒂夫·特雷弗。
“超人。”这位特雷弗上校开口了，“你在这里干什么。”
“你觉得呢？为什么我不出现在其他地方，而是选择出现在这里？”埃尔南暼了一眼他身后那些人，“虽然我也好奇你们手上那东西的杀伤力，但我今天可不是来打架的。”
特雷弗看上去不为所动，好似完全没有因为面对超人这种能直接用眼睛杀人的个体而感到压力。
“你已经违反了国家安全法，超人。”
“我倒觉得是我抓到贼了，还追到了赃物。”
对话到这里，超人的目的已经昭然若揭，对面特雷弗的脸色已经变得很难看，显然今天这事并不在他们的预料之内。
但他也绝不可能让超人进入这里，因此双方僵持住了。
埃尔南开始琢磨暴力突破这里的可能性，他本打算对这座基地的负责人施压，让他把大门打开，容许埃尔南进去。但显然这位负责人比他想的还要能顶住压力，于是这会就变成了如果埃尔南真的先下手为强，用武力抢走那艘飞船，白宫事后得知，有多大几率选择忍气吞声。
他还没真动手，对面的通讯就响起来了。
特雷弗按了一下耳边的通讯器，听了一会，然后对超人说道：“总统夫人想见你。”
埃尔南挑了挑眉，据他所知，总统夫人十分钟前还在接见来客，这会他终于开始警觉于他们的消息传递效率了。埃尔南有些遗憾，他最后看了这座基地一眼，对着特雷弗点了点头。
埃尔南在白宫里和总统的智囊团历经了几个小时的扯皮，这实在不是他的强项，而埃尔南也确实不愿在这个国家的最高领导人面前动武，那就是公然撕破脸，与国家为敌了。
这事最后就拖在了那里，埃尔南心知再继续也只是和白宫的人在飞船归属的问题上拉锯，只能暂时搁置了这件事。这会他又感觉到独身一人、根基浅薄的坏处了，即便他是超人，在这些人类社会的规则当中也总有施展不开的时候。
而埃尔南的行为无疑使得双方暗地里的试探都被掀到了明面，白宫的计划多少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他们首次公开表明了招揽意向，想让超人“更好地服务于国家安全及利益”，而白宫方将为他——或者带上同伴——提供容身之地。
这对埃尔南来说并不是什么罕见的情况，只除了他们招揽之余，还提及他们这些超人类存在的危害，试图软硬兼施，以更少的付出来达成目的，于是埃尔南又把先前搁下的飞船话题拎了出来。
两方最后不太愉快地结束了这次会面。
柯克听了他这天的经历，倒是没对他的贸然行动评价什么，而是问起当时基地士兵配置的那些武器。
“你能看出那些是什么吗？”
埃尔南想了一下，回道：“是能源武器，可能是那艘飞船上的东西，我从未见过那种枪械结构。”
埃尔南听上去有点兴趣，那是一种对可能威胁到他的新武器的跃跃欲试，但较真说起来，其实埃尔南并不觉得那些东西真的能对他造成多大伤害，这是源自过往经历和他自己判断下的自信。
柯克皱了皱眉，倒也没再说什么，又问起眼下埃尔南掌握到的其他信息来，他们都心知肚明，经过这次，政府可能会重新评估埃尔南的能力，之后还想获得信息会难得多。但实际上，沃勒等人先前对这项目就讳莫如深，甚少谈及更深入、具体的内容，而且他们也不是这方面的专业人士，至于他们企图制造能把超人从天上打下来的武器——这难道不是用脚趾头都能猜到吗？
埃尔南当然没有这样放弃，双方目前都没有太多筹码，所以僵持不下。但他完全可以给对面制造点麻烦，他已经知道了地点，于是开始频繁造访，公然透过基地外墙注视、旁听里面的研究项目，有一次因为飞得太近——很难说是不是真的无意之举——还激活了防御系统，几十门枪炮从基地顶端露了出来，那些炮弹连超人的皮都没擦破，埃尔南最后一道热视线切断了炮台的输出口，结束了这场交锋。他拍了拍外套，停在那里，就好像来他家后花园里散步一样。
“路过看看。”他还这样解释他的出现，敷衍又傲慢。
总之，最后他们又在一张会议桌上坐着了，这次柯克也来了，算是坐实了超人和哥谭吸血鬼有来往这事。双方谈完之后，白宫那边已经有些松动，毕竟超人最近真的搞得那边很多项目没法继续，他们也怕激怒超人，使得他真做出什么。而超人也将考虑和白宫方面的合作——为国家安全和利益，大概吧。
这趟回来的埃尔南心情不错，邀请柯克来一杯——加血的那种——被柯克拒绝了。自从上次被后劲放倒，柯克对这活动就是一概的拒绝三连——不，不行，真的不行。他也再不吃埃尔南的激将了，整个人就冷漠得很。
“你越来越难搞了。”
埃尔南抱怨，柯克投过来一个“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
“上次你也没这么抗拒。”
柯克就解释了一下。
“我没料到后劲会那么大。”他说，“我以为差不多了停下就可以了……还好没发生什么，我是说，发狂之类的，我真的讨厌那样失控。”
柯克叹了口气，于是埃尔南又想起当时柯克神智不清，被他揽到腿上，就乖乖躺在那里发呆的样子，然后……算了，不来就不来吧。
埃尔南偃旗息鼓了。
“不过，你挺会说的。”埃尔南又想起柯克今天的表现，超出他的想象，他一直以为柯克不是那种伶牙俐齿的类型。
“只是技巧，技巧可以学，但是……”
柯克看上去没有多少满意，他的手指无意识摩挲了一下腰上装着镇静剂的道具格子，这事更多还是因为白宫对埃尔南的力量有所畏惧，而且并不占理，专业的谈判人员会做得比他更好，只是这种事必须得托付信任，埃尔南目前却没有更多这样的人选，事实上，这整件事都仅限于小范围被人所知。
“……谢谢你信任我。”
最后柯克也只是这样说，埃尔南一把揽住他的肩膀，用力压了一下。
“我以为我们已经过了说这种话的时候了。”
他微笑着，这般说道。
他们之后与白宫方面再见了两次，差不多拉锯出一个结果了，接下来只要督促他们把谈好的结果落到实处，这事就可以告一段落。
但就在那之前，以阿尔伯特为中心的各类新超能力者开始崭露头角，掀起了全世界范围内的人类进化热潮。
飞船的事立刻又胶着起来，白宫看样子打定主意要拖着先看看这些新超能力者的情况了，对此埃尔南非常恼火，但也有点无计可施。
他本来就想去探探那个所谓的人类升级计划的底，柯克这几年情况好了很多，但也只是因为他在尽力克制自己。事实上，如果说以前他是在解决暴食的问题，现在却不得不试图节食了，人造血浆的研制毫无进展，埃尔南简直要为他的境遇叹气。
若是那个升级计划确实有用，能够给他提供一点帮助，那就很好了。当然，更多的，埃尔南也想探寻所谓人类“进化”与氪星人之间的区别。
柯克不太明白埃尔南的想法，与埃尔南的锐意进取不同，柯克在这方面更保守一些，不建议在取得足够信息之前亲身犯险，而且他对这事已经没有什么念头了。但因为埃尔南执意要去，他最后还是搁下哥谭，去查阿尔伯特的背景。埃尔南其实也没想让他跟着去，他与柯克分开后，立刻只身前去了。
柯克晚了好几天，在凭借体质蒙过外围的机械守卫之后，潜进了建筑内部，几天后，他去找了之前卢瑟给他看过影像的那位女神。
顺带一提，他本以为自己面对那位曾经的导师会感到羞愧，但实际上，那种情绪只出现了一秒，就立刻消失了，这又是一个他变得不同的迹象。
他们互相报了名姓，然后，柯克询问起他们这几天的事来。
贝卡简单说了一下情况，说到埃尔南生了病，柯克并不吃惊，显然早就知道了，但他仍然还有些忧心，那些表情变化十分细微，要不是贝卡对自己的感知能力颇自信，怕是很容易错过。
“没想到他还有你这样的朋友。”贝卡说，“毕竟超人平时表现真的很混蛋。”
柯克侧了侧，隔着目镜看了贝卡一眼，贝卡一顿，或许她还是想多了，她从柯克那个动作中接收到了“你在说什么”的意思。
“难道不是？”
“埃尔南对自己人很温柔，就是对外强势，所以看上去不好相处。”
“……”
柯克好像还想说什么证明他的论点，但远处传过来的人声阻止了他。贝卡和他躲进最近的房间避过这几个人，之后，他们才好像发现自己在浪费时间聊天一样，贝卡回去找埃尔南，而柯克继续潜往这建筑的控制中心。
埃尔南就是那种人，病好了七分，他要么表现得完全没好，要么表现出来就跟好了十分一样，后者在柯克面前尤甚。当柯克准备给他们放映他查到的资料时，贝卡就站在柯克背后，朝埃尔南投去一个眼神，意味深长，而埃尔南看回去，一头雾水。
贝卡翻了个白眼，转回视线。
干掉阿尔伯特——或者该叫他疯博士赛科——的过程一波三折，他们三个差点就折在这里了，而最后成果也多少令人满意，他们赢了。埃尔南与柯克也取得了女神的认可，可以说，贝卡已经是他们的朋友了，这个团队已初具雏形。
但另一方面，他们在舆论上的声誉荡到谷底。原本埃尔南毁誉参半，虽然有人觉得他不该跨过法律杀人，但也很有一批人觉得他杀的好，甚至崇拜他；贝卡则一直声望不错，媒体一度很喜欢她；柯克……基本上是惊悚恐怖类作品boss的待遇，不提也罢。
他们三人聚在一起，民众可能会不安或担忧，但也仅止于此，若做好引导，说不定反而会让担忧转变为正面的声音。但阿尔伯特的事件之中，那些伤亡和毁坏让民众的恐惧达到了顶峰，经由政府与媒体的推手，那些痛苦与愤怒都倾泻到了三个活下来的超能力者头上，形成了一场声势浩大的排挤运动。
这仿佛就是他们的“切尔诺贝利时刻”了，联想他们当日与赛科的决战地点，倒是颇具黑色幽默。而白宫藉此又开始了和埃尔南的拉锯，最终，他们还是拿到了那艘飞船，但同时也附带了一幢新大楼。
“啧。”
埃尔南站在落地窗前，往下看了一眼，这楼底下已经被示威的人群挤满了，但这种时候，他先前的怒色反而消退，取而代之的，是想通之后的玩味之色。
他往后，看了看身侧的柯克与贝卡。
“这只是开始。”埃尔南说。
“就看谁能赢到最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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