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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使时间很仓促，但是姚清渊和袁扬霄两人到场时，拍卖会还没开始。
他们从一辆车上下来的，西服一黑一白，都是一样的身形挺拔面貌俊朗，很是风度翩翩，在门口那些媒体派来的记者一时之间当然把快门按个不停。
说来这还是他们两个一起在公共场合出席，刚刚在车上的时候，姚清渊问袁扬霄，等下想拿哪一套剧本。
袁扬霄没懂，问他什么意思。
姚清渊只当他在国外待久了，只能听得懂比较直白的话，于是只好耐心解释了一番。
“总之，如果我们装作不熟，那就坐实了那些媒体的推论，但我觉得如果我们表现得关系不错，可能未来一周报刊上的内容会更加精彩。”
“……随便你。”
袁扬霄搞明白了，那些捕风捉影的话确实是传到过他耳朵里，他并不在意，也不是很明白为什么姚清渊好像很期待的样子。
“好啊。”
话音刚落，车就停了，袁扬霄靠近车门，先下去后就站在一边等姚清渊，但是发现对方好像磨磨蹭蹭地，他回头想叫姚清渊快点，没想到姚清渊下车的时候好巧不巧差点踩岔了，险些站不稳，他站得近反应又快，自然而然地伸手扶了一把。
袁扬霄等他站稳就立即抽回手，自觉保持了点距离，皱眉想说怎么就下个车都能差点摔跤，没想到姚清渊抢先一步道：“新鞋不太合脚，唔该啊。”
他半张的嘴于是乎闭上了，因为姚清渊眼里的笑意他看得一清二楚，他现在知道这人已经挑好剧本而且演完第一幕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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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拍卖开始还有一段时间，姚清渊和袁扬霄端着酒杯和笑脸，将无数人迎来送往，在拍卖临开始前的间隙，才有喘息的功夫。
“认清人了吗？”
“大概吧。”
“算了，其实也不用你去认识他们，现在谁会不知道你。”
两个人把几乎没动过的酒杯放到一边，在角落里聊天。
“那确实。”袁扬霄也只是想看看姚清渊究竟是如何地长袖善舞而已，他现在已完全自知，他没有对方那样过剩的脾性耐力记清这么多人的姓氏爱好近况，同时还能用最妥帖的表情和语气不重样地和人寒暄。
“呀，原来二位在这里，我刚刚就听说你们已经到了，找了半场看不到人。”
来人是个年轻靓丽的女孩，黑丝绒晚礼裙衬得她更为优雅大方。
袁扬霄听到这个声音就想跑，他认得这个女孩，平仁集团的千金，上次袁承海有个推不掉的酒会他代去的，这个女孩几乎一个晚上都在缠着他讲东问西，他耐心实在不多，早早冷了脸，不过也碍于礼貌没有讲出什么不中听的话，没想到对方的耐心比他还足，完全不在意他冷硬的态度。
“薛小姐真是好久不见，今晚的耳环和项链也很漂亮，上面的宝石很特别。啊，真怕你听腻了 ，我应该不是第一个这样说的人了吧？”
袁扬霄对姚清渊这副样子已经见怪不怪了，礼貌颔首打过招呼后也就不再说话了。
就在他担心这位千金又要缠上自己扯半天闲话的时候，她居然转而和姚清渊聊了起来。
他看着相谈甚欢的两个人，没忍住在心里冷笑了一声。
“怎么薛伯父今天不见人？我听说今晚上有几件古董花樽，他一定会来才是。”
“他呀，本来说是要来的，但是临时有事跑去元朗了，又惦记那两个明代花樽嘛，所以叫我过来了，我才是很惊喜能遇到两位。”
“原来是这样。”
“倒是也不见袁先生，啊，不过也是，没听闻过他还有收集古玩的爱好。”
她话音刚落，现场就响起了主持人宣布拍卖即将开始的声音。
“那我先过去坐了，两位回见。”
“回见。”
她一转身，姚清渊就收起了脸上的笑容。
袁扬霄和姚清渊也很快去到为他们准备的拍卖席上坐下。
袁扬霄一路纠结，眉头就没松过，他坐了一会儿，终究没忍住，压低了声音说：“我觉得人最好从一而终。”
简直一语双关。
姚清渊应付完很多人有点疲累，暂时没了再做其他事的心情，但是乍听到他这么说，真的很难忍住不笑出声。
“可是她确实是个漂亮大方的女孩，你不要对人家抱有偏见，她明明很关心你，也很关心我啊。”
袁扬霄真的不明白这个人怎么能不分时候都笑得出来，而且讲的又是什么鬼话。
只见姚清渊摊手：“我看人家薛小姐挺想从一而终的，她是想做我和你的后妈啊，大少爷。”
袁扬霄的表情肉眼可见地由疑惑变为震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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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我觉得这个胸针不错，还蛮搭你这套西装的。”
姚清渊突然开口，然后拿过牌子飞快写了个数字举了起来。
“不用谢我。”
“……”
这枚珐琅胸针当然很顺利地被姚清渊拍下了，还特意叮嘱是送给袁扬霄的礼物，到时候务必要好好包装送到袁扬霄的住处。
袁扬霄全程一言不发，完全没有自己也拿了剧本的自觉，但还是由着姚清渊发挥。
其实他也不算没入戏，因为他已经不自觉地想，今晚大概够那些无聊杂志写一通了。
他准备靠着丝绒椅背闭目养神，等到拍卖结束之后再另外找个地方好好谈事情，姚清渊又说话了。
“你要不要看看这条手链啊，据说当初专门给欧洲皇室设计的，适不适合那位蓝小姐？”
姚清渊笑眯眯，专门哪壶不开提哪壶，还唯恐天下不乱。
“你是在取笑我？”袁扬霄觑了他一眼，却也还是没忍住把视线往台上扫去。
“怎么会？大家都差不多。”姚清渊摊手，“不过你这样针对人家男朋友，她还来黑虎才怪呢。”
“我说过了吧，这件事你别管。”袁扬霄皱眉，偏过头正色看人。
“问一问而已，反应这么大？”姚清渊仍然笑得漫不经心，直面那明显带有审视打量意味的目光。
“你叫我出来就为这件事？”袁扬霄没回答，同样反问回去。
“顺便而已，你不愿意讲就算了。”姚清渊抬抬下巴，示意他看前面预备落下锤子的主持人，“真不要啊？再不动手就没机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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姚清渊虽然答应做警方线人，但其实和平时也没有差，日子照样过，班也照样得要上，这就是他平静乏味的生活。
这天他照常拿文件给袁承海过目，等他签完字，却没有拿起东西就走，反倒是在椅背后弯下腰，从后面环住袁承海的脖子，下巴落在对方肩膀上，说：“好久没去跑马地了，上次薛伯父说有一批新马。明天礼拜六不上班，要不要去看看啊。”
袁承海偏头，似笑非笑睨他：“探我口风？”
姚清渊大方承认：“是啊。”
袁承海说：“你是不是买了几支平仁的股？”
姚清渊说：“对啊，谁让你之前眼睛都不眨就签了人家大几亿的合同。”
袁承海拍拍他的手背：“玩玩就差不多了，下个礼拜一开市就抛了吧。”
姚清渊说：“看你在这张违约合同上面签字的时候也一样毫不犹豫，我就是这样打算的。”
袁承海点开一个文档，停在了某一页。“市场部刚刚出的新方案，临海也不差平仁一个合作商。”
姚清渊笑着直起身。“你也不差薛伯父一个伯父。”说完他就拿过签好名的文件速速往外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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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仁的股票即将大跌。】
【收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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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鸿。”蓝凌羽收到邮件时，杜少鸿刚好走进来，被她一叫就走了过去，然后弯腰低头看着电脑屏幕上的内容。
“平仁，股票。”蓝凌羽轻轻念道，然后就在搜索引擎上打了几个字。“他想说的是什么意思？”
“目前还不是很清楚。不过那天他也说了，他有自己的原则，我现在倒是明白了这是什么意思。”杜少鸿一手搭在椅背上，一手撑在桌面，目光也锁紧着网页上的信息。
“也是，”蓝凌羽点进了一篇临海和平仁合作项目启动仪式的报道，“以他的处境，其实他最不应该相信的是我们。”
杜少鸿沉声：“同太聪明的人合作也不是很轻松。”
蓝凌羽回头看他：“有没有可能其实他也不确定，只不过从那天看来，他是个很敏锐的人，他或许也只是直觉这其中有关联而已。”
杜少鸿站直，还搭在椅背上的手指轻轻点了点，若有所思道：“这其中的种种不确定性，也都是总督察要求保密的原因。”
蓝凌羽打开系统内网，搜索了几个名字：“不过不管怎么样，还有其他组同时行动，我认为总督察这步棋没有走错，绝对有利于行动加速收网。”
杜少鸿看了看，然后直起腰：“我去通知鹏非，看他们CCB最近有没有和平仁有关的情况。”
蓝凌羽说：“那我也落order叫伙计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