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一孽障目>第一百二十一章 、(副cp)前兆

  和男人一起住在仙宫里的日子算不上坏,却也难说是好。

  时间慢悠悠地从指尖溜走,十年如一日地过,李成煜就整日陪在男人身边,无事可做。

  他被龙气缠身又褪了肉体凡胎,凡是不带龙气的东西他都吃不下去,再好的珍馐美馔都和稀土无异,眼瞧着就倒胃口。

  尽管李成煜不是贪图口腹之欲的人,偶尔却也觉得烦闷。毕竟他在仙凡两界都是异类,既不能如凡人一样正常进食,又不能像仙家一样服下供品香火,即便已经化龙,也还是靠吞食男人的龙气吊着一口性命。

  只能靠吃男人精气活着的东西——这放在阴间叫什么,艳鬼?

  差不多吧。

  因为他是个凡人,所以放在他身上这就叫男妓。

  李成煜眉头稍抬,陡然从龙椅的扶手上起身。

  “怎么了?”

  安静批阅奏折的男人每回都能敏锐地捕捉到李成煜眉间挑起的不悦,撂下朱笔耐心地看向他。

  李成煜托着下巴道:“没劲。”

  “阿煜想做什么?”男人耐心地看着他,“我陪你。”

  除了必要的汲取龙气以外,练字、作画、习武、骑射、赏乐、听曲……两人在一起消磨时光的方法其实多得很。

  李成煜舞剑自然是一把好手,挥劈砍削的动作都干净利落,招招致命。只要握上剑柄,青年眼中就凌光闪烁,仿佛天生的主宰,转瞬就能将天下万物收入囊中。

  反观身为真龙的男人,顶多是在旁边发出几声惊叹和赞许,倒是没见过他舞刀弄枪。

  “我只会耍两下而已,那些三脚猫功夫放在阿煜面前根本不够看的,就不拿出来丢人现眼了。”

  男人解释道。似是怕李成煜不信,着又添了一句,“是真的。”

  李成煜信他说的是真,却不着急理他。

  利剑回鞘、剑身锵鸣,可惜偌大个九重天竟寻不出一把趁手都兵器。李成煜蹙着眉,换了好几把剑,握在手上就是觉得不对味。

  想想也是,神仙都用仙术了,哪里还用得着舞刀弄枪。于是李成煜张口就问:“你说过化龙之前你也是凡人,是那时候就不太习武么?”

  哪怕眼前的男人只有一个模糊的黑影,也不难看出他浑身上下都透着儒者气质,不像是个身怀武艺的。

  男人愣了愣,随即笑道:“我尚在人间的时候不过是个凡夫俗子,心里只想考取功名、飞黄腾达。不念书了就下地干活,所以从来没起过习武的念头。”

  “那你考取功名了吗?”李成煜眉头一松,把剑抛到男人怀里,抱着臂倚在龙椅前的书案旁。

  “没有。”男人的“脸”上浮出一个笑容,“我半途而废了。”

  李成煜瞥了他一眼:“半途而废还那么高兴?”

  “因为我得到的远比考取功名要好得多。”

  男人缓步移到李成煜身边,把青年鬓边散乱的发丝别到耳后,看似亲昵却君子似地点到为止。

  他把成摞的谏书推到一旁,说,“我们去人间看看吧,阿煜?”

  李成煜偏了偏头,“有什么好看的?认识的、不认识的,早成了一捧黄土。”

  “就当是赏我一个薄面如何?”男人笑着邀他动身,“都说物是人非,想来,景色是不会变的。”

  ……

  祥云朵朵,彩光飞掠,李成煜最后还是屈尊降贵似的跟着男人下了凡。

  他们一开始在国都落脚,随后使了个障眼法,缓缓地、慢慢地跟着人流出了城。

  人间四月芳菲尽,杏花已凋,举人参与的会试早已尘埃落定,转眼便到了贡士追求的金榜题名之时。

  李成煜和男人并肩走着,望着满地红红白白的杏花,忽而发问:“你既不曾金榜题名,那考取贡士了么?”他并不喜欢了解别人,也不知道自己为何突然发问,或许只是有感而发。

  男人平静地答:“没有。”

  李成煜看不清男人那张被扭曲模糊的脸上是何种神色,只当是触到了男人的霉头,便没有追问下去。

  童生、秀才、举人,反正贡士往下就只剩这几种了。

  男人的“嘴角”往下拉了拉,竟不是因为生气是,可怜巴巴地说:“难道阿煜嫌我没有学问?”

  李成煜睨了男人一眼,伸手将他往旁边推远了些,阴阳怪气道:“我哪里敢啊,陛下。”

  “不是说好不叫我陛下的吗?”男人的“脸”又耷拉了下来。

  李成煜不为所动,“可你又没告诉我你叫什么。”

  男人有意回避姓名,故意道:“也可以叫一些不带名字的称呼……”

  “陛下。”李成煜又把话圆了回来,“这个称呼很好,不带名字。”

  ……

  一段莫名其妙的对话最后难逃不了了之的命运。

  两人走着走着便到了山林里,溪泉潺潺,阳光透过林叶的间隙,阴翳婆娑,映出一番光怪陆离的奇景。

  风声细微,四周静得出奇。李成煜本对尘世没有半点留恋,但踏在土地上时竟有一刹觉得踏实心安。

  男人的的云袖擦到了李成煜的手背,他惊觉着侧目,仿佛心底暗涌起一阵不明不白的悸恸。

  看不见脸和身形的男人“笑吟吟”地看着李成煜,笑道:“偶尔回来看看也不错,是不是?”

  “嗯。”李成煜别开眼,应了一声。

  原来自己会莫名觉得踏实心安,只是因为身边还有这人。

  不可否认,他已经习惯了有男人陪在身边的日子。

  “阿煜累了吗?坐一会儿吧。”男人择了块干净的高石,仿佛二人真的只是闲着无事来郊游的那般示意李成煜在自己身边坐下,真拿青年当凡人一样悉心呵护。

  李成煜撇撇嘴,还是在男人身旁坐了下来。

  可惜天公不作美,两人才小坐了片刻,春雨便淅淅沥沥地落了下来。李成煜啧了声,他已从男人身上得了大半的龙气,指尖蕴了些灵力就使个仙术就想要天放晴。

  “下雨了。”男人惊叹一声,“应该下不大。”

  李成煜指尖还凝着仙气,头顶忽而一黯,原是男人敞开龙袍将他拢在了下方。雨水落不到他身上,只有泥土和水汽化作的芬芳落入他鼻中,清新自然,带着无比舒适的惬意畅快。

  雨珠顺着男人的鬓发滑落,李成煜笑骂一声:“傻子。”

  贵为真龙的陛下看上去确实像个正人君子,极少在床榻以外的地方与李成煜有接触,以防他不高兴。

  于是李成煜顺势靠在男人胸膛上,捻了片湿润的叶子把玩了起来。

  很狭窄,很安全,还很温暖。

  好像他们不是虚无缥缈的仙神,只是两个需要依偎取暖的凡人。

  男人的身形在李成煜眼里依旧模糊,头上旒冕珠玉被雨打得轻微晃动。李成煜招招手,男人便把旒冕摘下递到了他面前。

  李成煜双手结过,玉珠质地温润冰凉,握在手里便知道墨玉制的,与男人一身墨色的龙袍相得益彰。

  原来真是黑色的。

  “阿煜。”

  李成煜难得想出神了,听到男人忽然唤了他一声。

  “嗯?”

  “「做我的帝后吧。」”

  李成煜心头陡然一颤,面色不改。男人“脖颈”动了动,语气轻松地继续道,“我刚刚居然想对你这么说。”

  青年半依在男人怀里,慢悠悠地问:“那你为何没有直接说?”

  “因为我发觉,我只是把爱意强加在你身上了而已。”

  男人笑道,“你怎会甘愿做谁的附庸呢?

  你应该为帝,而不是为后。”

  “为帝?听起来确实不错。”

  李成煜捋了捋冕旒,心里激不起半点波澜,重又把它送回了男人头上,“可我只会是暴君。”

  男人笑得“眼”都半眯了起来,“暴君又如何?

  仙界又不似凡间有道理可讲,每位仙家都存着自己的「道心」,连求同存异都算不上。

  这九重天之上还有尊神,谁每天指望着天帝开恩过日子?阿煜若是做了天帝,觉得谁好就嘉奖,觉得谁不好就惩处,只管自己高兴便好了。”

  “这是身为陛下能说出来的话吗?”

  李成煜用手肘戳了戳男人的腰,“要是被你那些仙臣仙侍听去了,不知心里要怎么忌恨你。”

  男人只是笑着说那些都不重要。他被李成煜撩拨得有些发痒,不得已往他身边靠了靠。

  “阿煜,我不该那么晚才见到你。如若我即使阻止你服下供果,也不会害你被龙气缠身。”男人语气陡然低落,分明是李成煜做了错事,倒是他莫名其妙存了些自责。

  “如若换作别人偷吃了你神殿的供果,你也一样会救吗?”

  “不会。”男人低下头,满“眼”认真,“只有你是特殊的,阿煜。”

  “理由呢?

  你从一开始对我的态度就很奇怪,究竟是为什么?”

  “事先说好,我从来不相信一见钟情。”青年压了压眉头,似是想到了从前被他抹了脖子弄死的一票烂人,嫌恶地说,“没必要把见色起意说得那么好听。”

  李成煜何尝不明白,面前这人身边根本就不缺莺莺燕燕。天帝双臂一张就能做到一呼即来,怎还会对他起什么心思?

  如若真是要从他身上获利,那何苦将他带到仙宫好好将养着?

  男人哽了半晌,欲言又止。最后只温柔地笑道:“因为阿煜性格很好?而且很强大。”

  “强大?在如今的你眼里,凡人应该都渺小得和沙砾一样吧。”男人说的前一句话直接被李成煜忽视了,就连后一句他也作出一副全然不信的态势。

  “我指的并非是能力上的强弱,而是心境上的。龙都争强好胜,往往只会爱上比自己更强大的人。”男人对李成煜眨眨“眼”,如梦初醒般道,“说起来,阿煜的龙身也长大了不少,想必不多时就能真的化龙了。”

  “龙会爱上比自己强大的人?要是这么说,那我就是不爱你的。”

  “阿煜何出此言?”

  李成煜仰了仰下巴,“因为我从来不觉得你比我更强。”

  “那就好。我们阿煜一个人也能活得很好,只会爱惜自己,不会离了谁就活不下去。”男人非但不恼,反而宽慰地笑了。

  眼瞧李成煜无语地望着自己,他又打了个哑迷,轻声细语地哄着怀里的人,“你总有一天会明白我在说什么的,阿煜。”

  “你这是在拿我当孩子哄吗?”李成煜睨了男人一眼。

  男人笑着道了声“不敢”,伸手去捻李成煜鬓边的龙须碎发,看着青年眉宇间的不可一世的傲气,心中不由得感叹:人世浮沉,多少蹉跎都无法磨砺掉李成煜一身傲骨,想必往后百年千年都不会更改。

  男人忍不住问:“阿煜,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会怎么样?”

  “不怎么样。”

  李成煜蹙着眉既答,“你是穷书生,我是叫花子,你想认识我做什么?”

  “不做什么。”男人连忙解释,“我是想着两人相互有个照料,日子便会好过些。”

  李成煜平静道:“一不是官宦世家、二不是皇亲国戚,哪有什么好过不好过的。人贵有自知之明,只要能活下去便好了。”

  男人自然知道李成煜一路上是被觊觎着过来的,早些时候那些劣种都见李成煜生得漂亮又是乞儿,就想对他上下其手,做些下三滥的事。

  所以即便尊贵如天帝——只要男人提了这一嘴,李成煜便很难不将他也归到那一类人里。

  李成煜是美,却和魅和媚浑搭不上半点边。后知后觉,他与身份不符的那一身傲骨才是勾人心魂的利器,最能唤起人内心深处的征服欲与施虐欲。

  帝王命,仙子颜,乞儿身,男妓运。

  李成煜仿佛就是上天制造出来供人嘲笑的玩物,只是他不服宿命不公,凭一己之力将嘲笑他的人都亲手解决掉了而已。

  于他而言,只要活下去就会有出路。

  时光缓缓,穿林打叶声不停,两人一时又陷入了长久的寂静。

  ……

  “对不起。”

  一向温润儒雅的男人似乎用了许久才平息了心中的怒意,对李成煜郑重道,“对不起,阿煜。”

  李成煜只当自己是听错了,不解地问了声:“你为什么要道歉?”

  身边这人什么错都没有,却仍用一副愧疚又心疼的“神色”看着自己。

  明明他大可不必如此。

  「因为陛下是九重天最尊贵的人,他所做之事与天道无异,绝无过错可言,所以陛下根本不必向任何人低头道歉。」

  ……

  这话还是那叫什么离桡的仙臣说的,李成煜不就之前才听他说了一回。

  李成煜在仙界熟识的只有男人一个。若要说稍微有些印象的,那也只有单相思着男人的某位仙臣了。

  “站住!”

  许是离桡和男人的关系还算可以,他便总爱在李成煜面前摆正主的架子,把长辫一甩就要限制李成煜的来去。

  李成煜是连一个眼神都不想施舍给他,直接与那人擦身而过。仙风呼啸,他听到离桡拢着袖立在原地,对自己大声道:“你最好知道自己几斤几两。

  我不妨给你提个醒,陛下不过是一时兴起才救了你,你于陛下而言,不过是随时可弃的东西而已。”仙臣端着身段,高傲得好像一只仰长脖颈的白鹤。

  “在我看来,在这里大放厥词,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的人是你啊?”

  李成煜只觉得他可笑,吭哼一声,鄙弃道,“你让我掂量掂量自己,莫非你是觉得……选择和我厮混在一起的「陛下」也有错吗?”

  于是那看着温婉的仙臣怒目圆睁,义正言辞地说,陛下是九重天最尊贵的人,他所做之事与天道无异,绝无过错可言,所以陛下根本不必向任何人低头道歉。

  这话在理,可惜对李成煜不管用。

  “那你就更不应该质疑陛下的决定。”

  李成煜抱着臂走到离桡身前,看着那位温婉的仙家脸色铁青,心中鄙弃更甚,皮笑肉不笑道,“你要用什么身份质疑陛下?

  还是说因为有些事被我捷足先登了,所以你有一肚子气无处可撒?”

  ……

  李成煜抬眸,那个所谓九重天最尊贵的陛下,此时正在低声下气地和自己道歉。

  于是他又问了男人一遍:“你为何要道歉?”

  “因为我对阿煜也抱着非分之想……感觉和那些对你想入非非的禽兽也没什么区别。”

  “你不一样。”

  李成煜也说不清楚男人不一样在哪里,烦躁地用指甲“嗒嗒”敲了敲高石,随即快速给自己找补,“你想和我做那档子事,我需要汲取你身上的龙气苟命,我们只是各取所需。”

  男人意味深长地点头称是,也不知有没有看穿李成煜自己都没发觉的真实心思,继续认真道:“我也不该说什么我们早些遇见不遇见的话。

  如若我早些遇见了你,却还要眼睁睁地看着你受苦受累却无力改变,那我真是要恨透我自己了。”

  李成煜难得怔了一霎,想大道一声荒唐,这根本就不是男人的错。

  怎么会有人因为另外一人受到了苦楚而无比痛恨自己呢?

  在李成煜的眼中,自己永远是最重要的。

  天上天下,没有一个人、没有一个犯下的过错值得他为此埋怨自己。

  旁人都是眼见了他一身傲骨都想上手折一折、辱一辱,好像只有这个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愿意把他的骄矜傲气捧在手心里呵护,从始至终。

  李成煜甚至有一种错觉——仿佛男人为了自己,甚至可以舍去性命。

  这是怎样浓烈的情愫?

  李成煜慢慢思索着,并不急着回应。春雨无常,才不一会儿便愈发大了。男人没有掐避水诀,仍敞开龙袍护着李成煜坐在雨中。

  雨水顺着墨玉旒冕如串珠般落下,目光下移,男人一双“眼”中包含的心绪晦暗不明,一如往常般温柔地注视着李成煜。

  是爱吗?

  这种情愫——是爱吗?

  李成煜也是一知半解,抬臂从龙袍下钻了出来。他用干燥的小指触了触男人的手心,忽而发问:“喂,你说你爱我,那话还作数吗?”

  “永远作数。”男人的声音不大,却并未被淹没在春日的飘雨里,落入李成煜耳中无比清晰,“我对阿煜之心,天地可鉴。”

  李成煜敷衍地嗯了声算是表明自己知晓,心中却没什么波澜。毕竟天地还不是要听男人调遣?就是男人想反悔也没人敢说一个不字。

  如若李成煜仅听谁的片面之词就能与别人交心,那他早就不知死过几百回了。

  即使眼前的男人于他而言稍微特殊些,那也不过如此。

  男人捧起李成煜的双手,仿佛藏匿珍宝般拢在了掌心中,温和地笑道:“我愿意用余生来自证。”

  李成煜原想半笑不笑地说些表示自己不信的话,话到嘴边却咽了回去。

  如若从今往后百年千年身边都有这个人作陪,他是否就不会觉得无趣了?

  李成煜无所谓自己和男人究竟是什么关系,床伴也好、交易也罢,他时至今日才意识到面前这个男人竟是唯一一个能包容他脾性的人。

  他那一身只会中伤旁人的凌厉傲气,只有这个温顺得像是没有脾气一般的男人愿意照单全收。

  世间万物都想将他拖入泥淖,只有这个男人愿意以身为他挡雨。

  ……

  这算什么?

  李成煜深吸一口气,想把手从男人那边抽回。仿佛有什么心绪要从胸膛中溢出,逼仄得他有些透不过气,故而他只想将那种心绪从身体里快些抽离出去。

  他很讨厌这种感觉。

  李成煜缓了缓,还不能男人多说什么,就忽而反握住了他的手,指尖顺着男人有些粗粝的指腹和温暖干燥的掌心一路往上,在他手腕凸起的青筋上转了又转。

  李成煜歪着头提议道:“……难得来人间一趟,我们不妨做点别的事吧?”

  他平复了心绪,缺莫名觉得一阵唇干舌燥,下腹炙热疼痛难忍,连带着呼吸声都逐渐变得粗重了起来。

  明白是身体对龙气的渴求已经濒临极限,李成煜张嘴又连连吐出几口仙雾似的龙息,浑身上下的皮肤都泛起了潮红,甚至脸颊上起了像金片一样的龙鳞。

  他近来向男人索要龙气的频次越来越高了。

  这才过了多久,他就又饿了。

  春雨仍旧落个不停,李成煜干净的靴尖已经点上了男人的脚踝,往上蹭了又蹭。

  男人一手揽过李成煜的腰,垂着眼帘抚了抚李成煜脸上的龙鳞,默不作声。

  “吻我。”

  李成煜眼尾上飞上两抹浅红的晕影,见男人无动于衷,单手攥上他的衣领,眉头微蹙,仍旧傲得不可方物,“还是说你不乐意?”

  男人笑了笑,“自当奉陪。”

  唇瓣相贴,雨帘模糊了一双人影。

  李成煜跨坐在男人身上,勾着他的脖子轻声道:“剩下的,回去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