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澜庄园,”闻意敛了神色,报出地址:“你送我,大周六的总不好一直麻烦别人加班。”
时初阳按了下行键:“好。”
24岁了,他做不到任性吵闹,成年人最好的方法是彼此冷静,把闻意送回去后,接下来几天他就不出门了,反正以闻意的身份只要不是刻意偶遇,俩人应该不会有交集。
这么想着,时初阳垂下眼睫,按了1楼。
“小老板,”闻意半边身体靠过来,最后一次询问:“真要跟我分开?”
时初阳正在低头看自己的小白鞋,嗓子发出一个音节应了声。
电梯很快到一楼,出去的时候正在低头走路的时初阳,冷不丁被闻意拉在怀中,对方用那只完好的右手抱着他。
时初阳看过去的时候,他又一脸的委屈。
“都要走了,还不让我抱抱?”
那张素来冷硬的脸突然做这种表情,时初阳心脏一跳,他伸手捏着闻意的下巴,把人的脸掰回去,面无表情的开口:“别看我。”
闻意:“哦。”
哦完,他依旧一副可怜样。
停车场正对着医院门口,俩人没走几步就上车了,拉开驾驶座的门后,时初阳站在那往楼上看了一眼,方才这一路走来,他总感觉有人在看自己。
抬眼望去除了门窗外连个人影都没。
“没睡好吧,”时初阳胡乱撸了一把头发,随后坐了进去,点火后他打了一把方向盘,黑色的小车稳稳的冲出去。
“姐,医生来了,”助理推门进来,看到陈漫站在窗边,赶紧冲过来关好窗户:“您怎么能随便吹风呢,外面除了汽车尾气就是灰尘。”
“哎呦我的姐,你这张脸公司投了高价保险,您可一定要注意。”
陈漫收回视线,“我知道了,去找医生吧。”
她的肩膀拍戏是被砸了一下,外表看不出来有伤,保险起见还是要做个全身检查。
“就在隔壁,”助理推开门在外面带路。
陈漫落后一步拿出手机给自家弟弟发了条消息。
“照片x1”
“有人觊觎你的糖罐子。”
发完她利索的按灭屏幕,转身进了隔壁的会诊室。
从私人医院到闻澜庄园这一路上闻意都很安静,除了指路外就是坐在那歪头不知道想什么,如刀刻般的侧脸轮廓笼罩在阳光中,他不开口的时候从骨子里透露出来的疏离感让人生畏。
等红绿灯的时候,时初阳斜眼看了一眼,他压下内心的酸涩,继续按照导航走。
“这才是闻意,”他耸了耸鼻尖,车子继续稳稳行驶在路上。
跟经开区相比,这边是青城真正的富豪区,寸土寸金的市中心别墅,绿化面积让人眼红,从小区正门进去后,开了五六分钟车子才停下来。
雕花铁门内是颇具欧式风情的别墅,厚重感迎面而来,时初阳没下去,他只是侧身帮闻意解开安全带,“下去吧,我先走了。”
闻意右手指腹摩擦着裤缝,他温和的提议:“不跟我进去看看?怎么说我也在你那住了很久,来我这了,你不进去看看吗?”
“小老板,你不是一直都说我不坦诚,现在我想把我的一切都展示在你眼前。”
时初阳觉得闻意若是想蛊惑一个人,那绝对是致命的,就像是现在他本来都要走了,但对方用那种沙哑的嗓音发出邀请时,他发现自己没办法拒绝。
车子停在门口,人稀里糊涂跟着进了大门。
进去后雕花大门身后落锁,时初阳心里疑惑:“锁门干什么?”
闻意推着他的肩膀前进,随口扯了一句:“有小偷。”
整个别墅里看不到佣人,推开屋门后落入眼帘的是盘旋而下的楼梯,扶手上雕刻着花纹,墙壁上挂着几幅油画,画风让时初阳觉得很眼熟,不过他没继续往里面走,扫了一眼后便收回了视线。
“你好好休息,我就先回去了,芽芽还等着我呢,”时初阳说完准备走人,结果撞到了肉墙。
他整个人被闻意拦住,后者眼神平静,胳膊刚好挡住了他的去路。
“小老板,”闻意按了两下手机,窗帘随即合上,阳光被挡在外面只剩满室昏暗。
时初阳后知后觉感觉到了危险,他后退两步,想要拉开距离,眼中带着警惕:“闻意!你答应我的,参观完就走,让我们彼此冷静。”
闻意:“我答应让你送我回来,但没说你可以走。”
强词夺理的本事,气的时初阳想打人。
密闭的空间内只有他们两个人,大门早就被锁上了,现在连窗帘都被拉上,时初阳画了多年的漫画,终于反噬到自己身上。
他硬生生的气笑了:“闻意,你是想监/禁我吗?”
闻意完好的那只右手过来扯人:”没有,你随时可以走,只要你能开门。“
”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还有这爱好呢,“时初阳不敢用力挣扎,生怕碰到闻意的左手,造成伤口二次撕裂。
显然对方就是吃准了他心软,时不时就用左手在时初阳的眼前晃一圈。
二楼铺着厚重的地毯,走在上面悄无声息。
时初阳被拽着进了最里面的一间屋子,打开后一只小家伙冲了过来。
”喵喵喵,”
“你养了猫!”时初阳顾不上其他了,注意力被眼前的这只全身橘色的小家伙吸引,它腿上缠了一圈纱布看着像是受过伤。
体型不大,看年纪估计也就五六个月,一点也不认生,在时初阳的腿上蹭来蹭去,被抱起来的时候还主动露出肚皮。
闻意不知道什么时候解开了最外圈的纱布,他只留了里面一层绑着,正在那活动手腕。
“嗯,捡的,差点死了。”三言两语介绍了来历,还给自己塑造了一个爱猫的人设。
时初阳把脸埋进猫咪柔软的肚皮里,猛吸几口满脸都是幸福:“看在你爱猫的份上。”
“原谅我了?”
“不拉黑你了。”
闻意的眸子瞬间落寞。
“咪咪,自己去玩,我家里还有一只猫,抱你时间长了,它会吃醋的,”时初阳恋恋不舍的放下小猫猫,朝着他挥挥手。
这间屋子应该是闻意的卧室,整体布局呈黑白色,大床上有几处褶皱估计是猫跳上去弄出来的,衣架上挂着一套酒红色西装,款式还挺好看的。
“猫也看了,人也看了,我可以走了吧,”时初阳伸手要钥匙:“再不给我,我可要报警了。”
看到这个小家伙,时初阳更加想念自家芽芽。
闻意视线一动,随后用左手去抢时初阳的手机。
“等会儿,你干什么这手还要不要!”
时初阳吓得赶紧躲开,生怕碰到他的手,一个不怕疼一个有顾虑,后果就是时初阳的手机成功被抢了。
“我的了,”闻意右手举高,眼中带着胜利的笑。
手机被开了静音,然后扔到了走廊那,房间的门啪的一下重新关上,室内再次只有他们两个人。
时初阳这次是真的生气了,他一开始以为闻意只是开玩笑,想让他留下来而已,但闻意来真的。
“闻意,让开,”时初阳冷着脸往外走,伸手试图推开闻意,结果对方巍然不动。
时初阳眯了眯眼,随后摘掉脖子上的红绳,他拎着绳子戒指在空中晃动。
“东西,还给你,让我走,”说着他把戒指往闻意怀里一扔。
这个动作带了几分赌气的意思在,时初阳只是脑子太乱了,他只想冷静几天而已,而闻意却不依不饶,试图强迫他留下。
这只会让事情越来越乱。
也就是这个动作,刺激到了闻意,等时初阳反应过来的时候,他整个人已经被压在门板上,双手被举高到头顶,衣服撩起露出一截白嫩的腰肢。
闻意眼中挂着渗人的笑,他不知道从哪找了一条领带出来。
“小老板,说好的你给我钱,我给你服务,怎么还想跑呢,”他笑的瘆人,动作更是毫不含糊。
用左手一圈圈的把领带缠在时初阳的手腕上,丝毫不顾及血迹染红了纱布。
“闻意,你混蛋,”时初阳抬脚往他腿上踹去,后者压根不在乎这点力道。
“嗯,我混蛋,”闻意说着欺身凑近,撕开身下人的上衣。
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泛起一阵颤栗。
接着时初阳感觉身体腾空,他整个人被拦腰抱起,身体和床接触的时候被弹了一下,时初阳趁机翻身往下面爬。
可惜,有人比他动作更快。
“你说,你怎么就不听话呢,”闻意跪趴在他身体两侧,从时初阳的角度可以看到对方利落的胸部线条,还有那充满爆发力的双腿。
时初阳打了一个寒颤,眼中多了一抹瑟缩:“闻意,你不能这样,说好的不强迫我,我会恨你的!”
闻意随手把衬衣扔床下,露出来的手臂线条流畅,他一手撑在时初阳的旁边,一手挑起对方的下巴亲了下去。
“我不介意,”
唇上传来温热的触感,粗糙的指腹从锁骨一路下滑,时初阳无意识的哼哼了两声,哼完他恨不得打自己两巴掌。
头顶传来男人的轻笑声,显然这两声哼哼,成了最好的催化剂。
“阿初,我知道你也想要,”说话间闻意眼中笑意加深,咔哒一声,他解开了身下人的腰带。
天时地利人和,没了其他人的打扰,时初阳终于意识到,自己成了那只主动走进牢笼的肥羊,彻底成了猎人的掌中物。
而狡猾的猎人,总是把自己的伤口展示在人前,让他不得不心软。
等时初阳再次醒过来,夕阳已经落下,室内一片昏暗。
“阿初,对不起,”闻意半跪在床边,指尖从时初阳的背部划过。
“滚,对不起有屁用,上的时候你怎么不说,”时初阳一开口才发现嗓子哑的不像话,而且喉咙火辣辣的疼,嘴角更是不能有大幅度的动作。
想到这些伤的来源,他再次口吐芬芳。
闻意耷拉着脑袋,像是一个犯错的狗狗,主动求教育。
可惜,现在时初阳已经看穿了这个男人的本质,不会再被表象迷惑,他扯过被子遮在身上,冷冷的开口:“让我走,我要回家。”
闻意一秒变脸:“不行。”
“你是我的,”
时初阳:“我是我自己的,你都把劳资上了,还想怎么着,十八禁轮流上演?”
“靠,真操蛋,”他骂了一句,多重因素加在一起,反而气不出来了。
时初阳费力的抬脚,刚一动他倒吸一口凉气,眼眶瞬间湿了,□□的隐蔽处传来火辣辣的疼。
“别动,我让医生过来,”闻意见状急忙检查他的身体,看到那里后,他眼神一暗。
时初阳对这眼神可太熟悉了,吓的立马往回缩了缩身体。
闻意把人按住:“我没这么禽/兽,对不起。”
已经伤了,如果不找医生,短时间内怕是难以好。时初阳又气又羞赧,倒也没跟自己过不去,趴在那没说话,对于闻意的道歉,他选择性耳聋。
同为男人,他可太了解这个群体了,男人嘴里的对不起能当真,狗都能打过猫了。
“给我烟,我想抽烟,”没一会儿时初阳说道。
床边空了一块,闻意打开门后过了两分钟上来,接着时初阳像是一个残废一样被人扶起来,烟没有水倒是有一碗。
“先喝点水,”闻意柔声说道。
时初阳自己抢过碗,咕噜咕噜灌了几口,随后盯着闻意的手,眉头皱成了山川。
折腾了一下午,手上的伤口不知道裂开多少次了,纱布被血迹渗透,血腥味弥漫在室内,他把碗重重的扔床头柜上,嘟囔了一句:“废了也活该。”
别墅门铃响起的时候,时初阳趴在床上昏昏欲睡,他睡梦中也没忘了提要求走人。
“闻意,我家里还有人,我不回去,芽芽没人管,它一只猫在家里,没吃没喝没人陪,太可怜了,”时初阳的嗓子很哑,说话的时候含糊不清,饶是如此也不忘惦记他的猫。
闻意□□着上身站在床边,胸部线条上抓痕遍布,只是站在那一股浓浓的男荷尔蒙气息扑面而来。
他再次意识到了时初阳对猫的执念,沉默半晌终于开口:“我会把它接过来。”
床上的人安静了。
“所以,你乖乖的待在这好不好,”闻意的语气里满是祈求,可惜这次没人上当。
“我擦,老闻,你在家弄出人命了?”高子亦拎着药箱进来,闻到味第一时间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他站在卧室门口,看到里面的情景后,一时间竟然没敢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