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絮絮叨叨又说了馆子里其他几个人的来历,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样,凤瑛之前从未听过这些事,也没时间坐下来跟人好好聊一聊,这掌柜的倒是性子好也直率,跟她聊天也开心的很。

董穆青试了试温,从碗上又取下来一个碗,知道小春怕烫所以叠着双层碗送来,正好用上,她给自己碗里倒了一些药,自己喝下之后,才把那碗递给凤瑛,“凤瑛姑娘,这药我试了没事!正对着你这病症下的药,药是我看着抓的,又亲自让小春看着火煎的,差不了!”

她也是借此告诉药里没毒,大可以放心喝。

“这...”凤瑛倒是没想那么多,说了声多谢,接过药碗,有点不情愿,闻着味道就苦,可碍于面子,闭着眼将药一口干了。

她还是这么怕苦,董穆青接过碗拍了拍胸脯说,“嫌药苦,这个包我身上,我每日都给凤将军做药膳,好好调理!你可不知道我这做饭手艺可以一绝,等身子养好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就多谢掌柜的!”

凤瑛暂时放下防备,刚刚李成也给她说了这家店和老板娘还有陆云的事,倒也是个直爽人,自己暂时还得靠老板娘照顾,大军明日便要启程,让阿夏假扮自己上京,大隐隐于市,在这安心养伤也好免得惹人注目。

可那帮刺客,她想到这蹙了蹙眉,到底是南巫派来的还是京都?他们居然提前服毒,看来幕后之人无论任务是否成功,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应该的应该的!”

是夜

陆云跟着董穆青一同到二楼,忙了一天下来才想起来把阁楼打扫一下,刚好可以存着放些腌菜之类。

陆云看着董穆青一边打扫一边抱怨地叨叨,“你看看这店之前的老板不知道做什么的,这二楼这么大的空间完全都没用上,真是浪费!”

二人扫扫说说接近半夜,才发现一个窗口可以直通屋顶,董穆青一开窗口,风吹起灰尘迷得她差点没睁开眼,身子一晃往后倒,陆云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二人相视一笑。

陆云小心的拉着董穆青往屋顶上爬,寻了块平整的地方二人才坐下来。

董穆青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坐下,今晚月色真美,可惜白日里被搅了心情,再美也没心情看。

陆云时刻关注她的表情,犹豫一番才开口说,“掌柜的,白日里你从外面回来心情就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董穆青敲了敲他的头开玩笑的说,“你给我撑腰,你和小鱼不给我闯祸已经很好了,这事情你管不了!”她说完又深深叹她絮絮叨叨又说了馆子里其他几个人的来历,像是在跟朋友聊天一样,凤瑛之前从未听过这些事,也没时间坐下来跟人好好聊一聊,这掌柜的倒是性子好也直率,跟她聊天也开心的很。

董穆青试了试温,从碗上又取下来一个碗,知道小春怕烫所以叠着双层碗送来,正好用上,她给自己碗里倒了一些药,自己喝下之后,才把那碗递给凤瑛,“凤瑛姑娘,这药我试了没事!正对着你这病症下的药,药是我看着抓的,又亲自让小春看着火煎的,差不了!”

她也是借此告诉药里没毒,大可以放心喝。

“这...”凤瑛倒是没想那么多,说了声多谢,接过药碗,有点不情愿,闻着味道就苦,可碍于面子,闭着眼将药一口干了。

她还是这么怕苦,董穆青接过碗拍了拍胸脯说,“嫌药苦,这个包我身上,我每日都给凤将军做药膳,好好调理!你可不知道我这做饭手艺可以一绝,等身子养好了你想做什么便做什么!”

“那就多谢掌柜的!”

凤瑛暂时放下防备,刚刚李成也给她说了这家店和老板娘还有陆云的事,倒也是个直爽人,自己暂时还得靠老板娘照顾,大军明日便要启程,让阿夏假扮自己上京,大隐隐于市,在这安心养伤也好免得惹人注目。

可那帮刺客,她想到这蹙了蹙眉,到底是南巫派来的还是京都?他们居然提前服毒,看来幕后之人无论任务是否成功,都不会让他们活着。

“应该的应该的!”

是夜

陆云跟着董穆青一同到二楼,忙了一天下来才想起来把阁楼打扫一下,刚好可以存着放些腌菜之类。

陆云看着董穆青一边打扫一边抱怨地叨叨,“你看看这店之前的老板不知道做什么的,这二楼这么大的空间完全都没用上,真是浪费!”

二人扫扫说说接近半夜,才发现一个窗口可以直通屋顶,董穆青一开窗口,风吹起灰尘迷得她差点没睁开眼,身子一晃往后倒,陆云眼疾手快把人接住,二人相视一笑。

陆云小心的拉着董穆青往屋顶上爬,寻了块平整的地方二人才坐下来。

董穆青摸索着小心翼翼地坐下,今晚月色真美,可惜白日里被搅了心情,再美也没心情看。

陆云时刻关注她的表情,犹豫一番才开口说,“掌柜的,白日里你从外面回来心情就不好,是不是有人欺负你了,你告诉我我给你撑腰!”

董穆青敲了敲他的头开玩笑的说,“你给我撑腰,你和小鱼不给我闯祸已经很好了,这事情你管不了!”她说完又深深叹息,撑着下巴思考着。

“掌柜的,你还不了解我吗?你信得过我就告诉我,整日将事情憋在心里不好受!不想看你这么消沉!”陆云敏锐的觉得王清很可能和今天的事情有关,平日里掌柜的从不那样骂人,也没如此明白地表露过对谁的喜恶,却对王清如此。

“知人知面不知心,王清这个人以后咱们少联系!他俩小容易被骗,你和我得站在一条线上!”

“哎!我永远是你这边的,虽然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事情,你不想说打我两下出出气!”陆云说着挺起胸膛,亮了亮胳膊。

董穆青象征着锤了他两下,“别贫了,抓紧干活吧!早点睡!”

院外

“小春,你知不知道屋顶上在干嘛呢?有响动还有说话声?”凤瑛接过小春给自己倒得水顺口问。

小春看了看天花板,撑着下巴想了想说,“哦,是我家掌柜的和陆哥哥在收拾二楼的阁楼!掌柜的说要物尽其用,这几天拉着陆哥哥关了门就在忙活!”

小春又左右看了看,凑到凤瑛耳边悄悄地说,“可是……小鱼哥哥说,他俩是躲在屋顶谈情说爱!我不知道什么意思,会不会是在偷吃好吃的?”

“这个……哎,这么晚了,小春你去睡吧,谢谢你照顾我!”凤瑛赶紧转移话题,指了指外面天色说晚了,睡得迟了不利于小朋友长个,抓紧把人打发走了!

董穆青为了让凤瑛好好养伤,特意把自己房间腾给她,自己就和小春睡在偏屋,陆云和小鱼睡一屋。

待小春走后,凤瑛躺在床上想着白日里那个刺客,千算万算没想到自己的病拖了后腿,凤武一个人挑梁上京能不能行?刺客的线索断了,这次回京都还能找到佟家或容家的人吗?还能有线索吗?

可她翻来覆去睡不着,又想起不久前掌柜的对她嘘寒问暖,又事事关心的样子,好像她们以前认识一样,以前是不是也有个人这样叨叨自己?是不是在哪里见过?难道真的是之前随手救下的百姓?

话说去年董穆青为了赚一百两银子把陆云诳进衙门去做工,他们做的兵器用于攻□□风寨,其中以陆云所作的兵器和破敌方法被王清夸了又夸,董穆青看了看手上的菜刀,才找到在菜把处细小的地方环着陆云独家标记,不禁怀疑起来,真的是一个小小的铁匠吗?屋里那个放账本的箱子,还有许多奇怪的兵器。

陆云回来那一天就被董穆青堵在屋子里盘问。

“掌...掌...掌柜的!干嘛呀你有话好好说!”陆云四处走位,各个门都被锁上,他被困在屋里,这氛围像极了逼婚,董穆青拿着一截短烛慢慢靠近,她的脸越来越靠近,陆云的脸也烧起来,眼神四处飘忽,董穆青还以为他心虚,靠得更近,怀疑的眼神上下打量。

陆云咽了咽口水,“掌柜的,你想要什么?是不是王捕头没给你结工钱?我找他去!”

被人揪着领子拽回来,郑重地说,“陆云,咱俩认识的时候,你说你叫云,我就给你取了个姓,咱俩也认识这么长时间了,你到底叫什么?我同你说的交朋友要坦诚相待,你对我坦诚吗?”

董穆青想起白日里别人说的看见陆云不好好待在衙门,四处乱跑,自己也想起他好像有几日晚上总不在店里,他又那样的身手,还对制造铁器有研究,不会是个...但自己和他相识那么久,他从未表露过自己之前的事,当初救下他本想的只是给店里寻个帮手,可这大半年过去了,他不过去衙门短短数日,已经不习惯没有他的帮忙,想要完全信任一个人难吗?自己确实想试一试,日后若是自己出什么意外还可以把店留给他,至少他不会饿死。

她为自己天真的想法感到可笑,这一点点偷来的安生日子竟然有些不想放手,整整十年,让她变得和过去的自己完全不一样,怕是再回到京都也没人认得出她了!

陆云点了点头,寻了个地方坐下,有些不自然的说,“这...我确实是孤儿,而且你捡我回家时候我也确实是被人骗光了盘缠!”

后又想了想,也不想再瞒着她,索性直截了当地同掌柜的坦白,“我叫云,没骗你,遇见你之前,我师傅在龙岩寺悬崖底下捡到的我,他好像是个很有名的铁匠,我偷听过人家叫他大师,他嫌名字麻烦就叫我云,我们住在深山里,除了他和一只黄狗我从没见过任何人,他对我自小很严厉,也不喜欢说话,只教我冶炼的手艺,我不会说话的时候已经能看懂兵器图谱,不识字也能造出师傅想要的铁器,我从来没下过山,对外面一切知之甚少,每日不是练武就是跟着他在火炉旁,可后来出了意外师傅死了,和我一起长大的大黄狗也老死了,我们住的房子被人一把火烧掉了,我才拿上他给我准备的包袱下山去闯荡,可还没走多远就被人骗走了所有身家!再后来就遇见了你!”

他抬手举起三根手指,目光炯炯地对董穆青说,”我说的句句属实,若是骗你天打五雷轰!”

见他说的诚恳,之前怀疑他是个飞贼的心放了下来,可既然没有什么要掩护的身份,那他为什么要待在店里,一个月没多少银子,还被自己使唤,一个人当十个人使,莫不是脑子真坏了?

”你既然已经恢复记忆,为何不走,在我这活多又累,也给你开不了几两银子?”

”我不愿意,你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好人!没有人比你对我更好!在你完成你想做的事情之前我不会走!”

“你知道什么?”董穆青忽然警觉起来。

“掌柜的,我是不通人□□故,可不傻,你和隔壁的李婶不是到了禹州才认识的,是之前就认识的!你识文断字,还会写诗,更是对药材有所涉猎,会做不同地方的食物,普通人家的姑娘应该不会这些东西,我觉得你肯定有自己的秘密!”陆云神秘兮兮地说。

“谁告诉你的!”董穆青绷着身子,一脸紧张地看着陆云。

陆云故作神秘的掏出怀里的画册,炫耀地拍了拍,“画本子里写的啊!一般像掌柜的你这样的才艺双全的孤女背后肯定藏着大秘密!”

啪!陆云又挨一记爆栗,董穆青拿走画本,故作轻松地说,“画本子没收,明天开始练字!”

“哎!别呀,掌柜的,我就这点爱好!认字多难啊!”陆云追着喊着想把画本要回来,可惜没能如愿,打那天起,董穆青还就真每天下午关门之后就叫陆云识字写字,这一年下来颇有些成效。

这边前脚八百亲兵刚刚从禹州启程,后脚王清的信便派人快马加鞭送往京都。从禹州到和凤武约定的地方少说得走十几天,等他们汇合上京,免不了一个半月,这面圣的日期改不得,在这期间,李成就跟凤瑛说好好在这里修养,本想留下几个卫兵跟着,但怕人多被人瞧见,和凤瑛商议后由暗卫保护凤瑛周全,虽说是王清这个皇子在这儿,但势单力薄也不放心,但凤瑛一再强调无需顾虑,汇合之后一切事情交给军师由他指挥处理,自己养好了身子便会快马加鞭赶往京都,才让王启李成二人领命离开。

凤瑛在知味馆里养了几日便能下地走了,后又被按着在床上呆了十日,把她憋得快要发疯,李婶说她恢复很快,但还得坚持服药,这样才能把体内的余毒清了,又跟她商量若是能在这里待上个把月自己也好给她调理调理身子,这些年凤瑛光顾着打仗,过度耗损精神,是不是练完晨功后觉得手臂发麻,脚跟子也有些发软,就连葵水都迟迟不来,以至于一来必闹得浑身酸痛,恨不得拿刀砍了去。

这样一来李婶又多给她加了几贴调养的药,又和董穆青商议该如何做药膳,怎样调理为好。

而王清每次来知味馆都被挡回去,好几次都是拿了东西就被小鱼挡着,说是掌柜的吩咐的,长期以往也习惯了,把东西给了小鱼转身就走了。

李婶见不得这么不善待自己身子的,这好好的姑娘都经历了什么,心痛又埋怨她满不在乎,每次给凤瑛诊脉都板着一张脸,开了一堆药,每次施针时候也是拔针就走,不多说废话。

“董姐姐,李婶今天好像笑了!”凤瑛接过特制的药膳,抱着正准备一口闷,却督见李婶一脸严肃地回头看她,连忙拿起汤匙一勺一勺地喝。

董穆青笑了笑,给凤瑛又盛了一碗递了过去,“婶子心里也是心疼你,你一个好好的女儿家受这些伤,虽然她面上不显,但还是关心你的!你伤的那么重,外伤就不说了新伤添旧伤,这特制的去疤药膏都没见起色,身体外强中干,不爱惜自己,她才生气!”

“难怪李婶这段时间脸色不好,给我诊脉时老是蹙眉,我好好吃药就是!对了,董姐姐,今天吃的是什么?我在屋里都闻到香味了!”

“做了酱饼和焖锅!给你做了当归地黄鸡肉煲!你多吃肉,好好养养!”

望京姜府

“大哥,打听到了七皇子被陛下派去了禹州城!好像做了个小小的捕头!可疑得很!”

“派人去查查,看看他要做什么,年前容妃宫里闹鬼的事情必定和这事有关,必要时将他身边的知情人一一灭口!”  今天的店里早早没什么客人,小春和小鱼就缠着说早些收板关店,好赶去南边看烟花,董穆青则是盘算着支个摊子,借着赏花灯放烟花的好时候能赚不少,可被小鱼两个缠着说要去看烟花,只好让他俩跟着李婶一家去看烟花,自己和陆云两个收拾收拾去卖麻团之类可以手拿的小吃,而凤瑛本想着和他们一起去,但却被董穆青拦住,让她也跟着李婶出去转转,在屋里呆这么些天也该闷坏了!

实际上是怕凤瑛一个失手把小摊给烧了,几天前说要帮忙,差点点了后厨,说要跟着招呼客人,差点把人家打一顿,只好让她算账呆在那里不动才是上策。

在知味馆休息这大半个月,已经好的七七八八,连睡觉都痛快许多!脸色红润不少。她这些日子也没少帮忙,试菜也是帮忙,没办法,董穆青做菜实在是太好吃了,她都怀疑她是不是得了什么大师的亲传,才做的那么好吃,听说这事董穆青只笑了笑说吃的菜多了、见得多了自然做得出来。

这夜董穆青和陆云早早推着车子去南边占位置,早早把店里各个门锁好,才放心离去,小鱼和小春打扮的漂漂亮亮的被早早送到李婶家,等会儿跟着李婶出去,这边王清却托小鱼递条子把自己约出来,凤瑛跟小鱼说了声,才出来同王清见面,王清却穿着官服板板正正地站在门口。

“你这大晚上的叫我出来做什么?你也要去看花灯?”凤瑛和王清并排走着,开玩笑地说。

“不是,今晚的花灯节我要当值,防范各处免得意外!这簪子送你!”他说着从怀里掏出一只玉质的簪子,“是我自己做的,觉得和你还满配的!你不喜欢那些繁琐的东西,平日束发时攒着也顺手好用!”说完微微点头,转身离开跟上队伍。

凤瑛有些奇怪他好端端又送个簪子做什么,但看着好用顺手塞进怀里,等着李婶他们出来后,说说笑笑的一起去看烟花。

花灯节

“陆云,你也可以去看花灯,你之前没见过吧,咱们禹州城的花灯是外来的烟火商特意做的,那些什么猜灯谜各色各样的花灯也是知县来这之后才渐渐弄起来的,后面还有好看的烟花!”她边说边将凳子放下,一个个摆好。

“不喜欢,卖汤圆挺好的!”他说着,架起火来,将大锅支上。

我不喜欢烟花,不喜欢热闹,但和你一起你想做什么都愿意。

董穆青拍了拍陆云的肩膀,自豪的说,“行了,等会儿出锅你先吃!我今天有包好几种内馅的汤圆,还有肉圆!不知道有没有人爱吃!”

“我爱吃!做什么都爱吃!”陆云认真回答道。

“别贫,来生意了!你记得把小碗留好!咱们还是主要卖炸物!能不能吃上限定汤圆就看哪位有福气!”

“客官,你想吃什么?是要坐的还是走的?”

陆云和董穆青忙忙叨叨的,没想到这才摆摊没多久,东西就卖的差不多,看来这样的节目若是多来几次,董穆青仿佛看见了朝自己口袋飞来的白花花的银子。

陆云看着董穆青正忙着炸团子,自己拿着两个纸包走向在不远处的卖糖画的师傅,点了点头小心问,“大叔,您这个糖画可以给我画个吗?我用我家的麻团和糖饼和您换!”

“好,你想要什么?是你自己转还是自己选?”卖糖画的大叔早闻着他家摊上的食物香气四溢,接过油纸包放到一边,连忙烧火化糖问陆云想要什么。

“兔子可以吗?”陆云指着转盘上的胖乎乎的兔子问。

“好,我这最后一点糖都给你了,给你做个肥嘟嘟的兔子!”说定了陆云这就返回去给董穆青帮忙收拾,卖糖画的拿起勺子龙飞凤舞地画起来,赶紧拿竹签盖上,又翻了一张糯米纸给包上递给了陆云。

陆云这边的糖画还没递出去,就看见董穆青拉着他兴奋地指着天空,“看,烟花!”

陆云随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远处的烟花升空绽放,开出五颜六色的图案,形成各式各样的图案,他看着看着说了句,“真美!”目光落到董穆青的侧脸上,浅浅笑了笑。

“这个给你的!生辰吉乐!”陆云说着从身后拿出油纸包包着的糖画递给董穆青,他足足高她一个头,微微低头刚巧看着她的眼睛,真挚而热情。

董穆青愣了一下,疑惑地接过糖画,脸上表情复杂,“你怎么知道我今天是我生辰?”

“你带我去登户籍时候,我看到的!”陆云把东西递给她之后,就去收钱。

董穆青看着糖画,是个兔子形状,真好,她眼里的光随即暗了暗,内心复杂的看了看乐呵呵的陆云,可惜今天不是我的生辰,是董穆青的,她若活到今天有人记得她的生辰她应当很开心吧!她将东西包起来,塞到了一边。

是夜

“着火了,快来人啊!着火了!”不远处路过的更夫看见知味馆的方向忽然一个亮光,哗的一声燃起熊熊大火,火势蔓延的很快,几乎一下子就着起来,好像有什么助燃的东西。

陆云和凤瑛最先醒来,但二人都昏昏沉沉的,陆云使劲晃了晃脑袋,拿屋里准备的水扑了扑,捂着嘴说,“好像有迷药!捂上嘴!”

二人赶紧去打水灭火,却发现装水的几口大缸空了?又去水井打水,却发现燃烧的房梁推着石头掉下来堵住了水井,这?陆云明明记得睡觉之前还查过装水的缸子,明明有水,这连水井都被石头封了?有人想他们死?

王清等一帮闻讯赶来,救火的救火,陆云扛起小鱼往院子外丢给人就往里接着跑,也是奇怪了,小春这边今晚非要和凤瑛一起睡,董穆青拗不过她就随她去了,故而刚刚凤瑛出来时转头也把小春抱了出来,可就是这么大动静,这两个人都没醒,睡得死死的。

火势蔓延的很快,再进去时候脑袋涨的发晕,他拿着什么往手上一扎,出了血才清醒点,赶紧去找董穆青,小鱼他俩都睡得那么沉,要真是迷药董穆青肯定也中招了。

果不其然,董穆青房间门不知什么时候被锁上,陆云伸手去碰被烫的缩回手,可门框太结实弄不开,还得把锁弄开,眼看着火势越来越大,陆云顾不得烧的发红的锁,手上烫的发红,硬是拿着发簪把锁撬开,在床上发现正在昏睡的董穆青。

火都快漫过来,她却还是一动不动的,陆云抱起人就往外跑,左躲右躲,还差点被房梁砸中,好在是一身轻功跑的飞快。

眼看着到门口,把人交给凤瑛后,才稍稍放心,忽然转身又跑了回去。

“哎,陆大哥,你干嘛?”凤瑛一边扶着董穆青给她扇风清醒清醒,一边着急地问。

“我回去找点东西!很快回来!”声音还在人早就不见了。

火势控制不住,王清紧急叫来防隅军前来救火,但火势不知道燃了什么彻底着起来,实在是控制不住,只好紧急疏散周边人群,尽力控制火势不再蔓延,但这馆子怕是保不住了。

陆云跑了出来抱着两个大箱子扔给了王清,身后的木梁还在噼里啪啦的下坠,横梁松动的声音吱吱格格的在他耳朵里被放的无限大,自己已经撑不了多久了。

“凤瑛姑娘,掌柜的就拜托你了!”见凤瑛已经把董穆青安排好,陆云稍稍松了口气,眼前被汗糊了一眼,手上也起了大泡,手臂手背上更是鲜血直流,为了让自己清醒他又戳了自己几下,全身更是被烟熏得黑漆漆的,没了发簪披头散发像个从地狱来的使者,胳膊上的布也被烧没了,他看了看前来扶他的王清,直直扶着柱子没了意识,趴在地上没了声音。

第二日

火势控制住了,可知味馆也烧的一干二净,董穆青几个人暂且在其他客栈住着,王清则带着人去现场勘察火势起因,陆云烧的严重,全身都有火烧的痕迹,手和胳膊最是严重,手上被烫的的血肉模糊,左手更是因为要保持清醒被扎破好几个洞,手臂也被燎的脱了皮,背部被掉下来的横梁砸中,伤了心肺,被董穆青包扎的像个粽子一样在床上歇着。

另外两个小的因为药性睡了好几天才醒,一醒来就看见陆云被包的像个粽子似的,这家又被烧光,嚎啕大哭起来,被凤瑛劝住拉了出去。

董穆青看着角落里的箱子,不觉得流下泪,这玩意有什么重要的,值得你回去拿,真是大傻子!

守在陆云身边几日,董穆青瘦了一圈,整个人消沉不少。

“头,你看这几个地方他们居住的地方松油味很重,而且这几个大缸被人凿了小眼,拿腊封上,水长时间冲给冲掉水就流光了!还有...门外的断掉的锁链!”一个捕快将锁链递给王清看。

“看来是蓄意谋杀!趁着昨日他们都不在馆里,在他们菜里下迷药,又把关键的地方封上!看来是真的想要他们的命!那边清理出来了吗?”王清看了看靠近大堂的位置。

客栈

凤瑛来回踱步,越来越想不通,究竟这忽然的火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怎么回事?有人要杀我却连累了董姐姐他们?”

可除了这几个人没人知道她在禹州养伤,既然是要杀她,为何要锁上掌柜的那屋的门,难道是...

她的记忆拨回了昨天晚上,小春吵着要跟她睡,可床太小,索性两人就换了房间,掌柜的就睡在原来自己房间,她和小春就睡在了偏屋。

难道那个放火的人以为床上的是我,才把门锁死,两个偏屋离起火源远,可以随时从后院逃走,果真是冲她来的。

她抄起佩剑,气冲冲地往知味馆去。

陆云昏迷几天才渐渐醒过来,耳边听得最多的梦里梦的最多的就是掌柜的的抱怨和呼喊。

“你说说你,那破门打不开就打不开这是我的命!你差点把你自己交代了!”

“那不是你的命!”陆云悠悠来这么一句。

“你醒了?”董穆青赶忙凑近去看他,给他端了杯水,“渴了吧,喝点润润嗓子!”

他本想接过水杯但手上缠着厚厚的纱布,只能董穆青喂他,沙哑地说,“你的命自己做主,大富大贵也好,平安顺遂也好,我会一直保护你!”

董穆青避开他的眼神,转了话题指了指角落的箱子数落道,“你还是好好养伤,你看看你自己命都不要了,那破箱子有什么好拿的!”

“因为...你很宝贵的那个箱子!平时都藏着想来一定很珍贵,不能让你不开心!”

“你...都哪里学的,好了好了,你赶紧养伤吧!好好恢复!”

可惜那糖画也融在馆子里了。

“我的馆子....”董穆青望着眼前的废墟不可置信的摇了摇头。

陆云吊着胳膊跟着她身后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肩膀。

一场大火将这一切烧的干干净净,自己辛辛苦苦这么多年才建起来的馆子。

没走两步踢到什么东西,她蹲下翻了翻,一个黑漆漆的长条物混在木梁的废渣里,她拿手搓了搓,烧了一半的姜字。

姜?姜家,这京都里还有哪个姜家如此有名,董穆青眯眼想了想,姜家!齐邕母妃不是姓姜?他不是来寻人吗?难道是来灭口的?

她擦了擦泪,握紧了手里烧了一半的令牌,跑到隔壁厨房提着菜刀直接去了王清家里,陆云怕他出事,让小鱼扶着自己紧赶慢赶地跟着。

“掌柜的,你怎么来了?”王清先看到的董穆青,正准备迎上去,因为她是找自己问火灾的事情的,后看见她拿着刀指着自己。

董穆青冷笑一声,咬牙切齿的说,“姓齐的,没想到我们拿你当朋友你背后搞小动作,你想杀我就直接来!搞这种小动作,小鱼他们还是孩子万一没逃出来怎么办?陆云他和这事也没关系!”

“掌柜的,你这是说的哪里的话?”王清举高双手无辜地说,“我何时要杀你?火灾确实不是意外,我正要去给你和大人说这事!”

董穆青将手里的半截令牌扔给他,冷笑道,“你们姜家欺人太甚,做事也不干净,用迷药这种下三滥的招,既然你已经知道我的身份,陛下让你来禹州城是不是来灭口的?”

“什么跟什么?我?你不是董穆青吗?”王清更糊涂了,又怕她伤人,一直举着手,看了眼令牌又看了看族徽,还真是姜家的牌子。

“那日,你和李成的对话我全听见了,你奉命而来寻人,为的不就是杀人灭口吗?七殿下!我佟文竹今日就算死了,也会有人替佟家翻案,陛下想瞒住这事,捂住天下人的嘴,一国之君做这种宵小之事不觉得过于可耻吗?”董穆青此刻彻底愤怒,索性将自己身份暴露出来,今天不是王清死就是她死。

整整十年,她逃了十五年还是没能为佟家伸冤,这就是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