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着人跑的极快,在下一个屋檐前身影就要消失,那刺客没注意忽然冲出一人一脚把他踹到地面上,飞出去老远,撞在门板上才停下,凤瑛见状忙从屋顶上跳下,将人打晕擒住。

等到王启带人赶到,把人交给手下,凤瑛才回过头去寻刚刚出手的是谁,可惜早没了踪影。

凤瑛心里存了疑惑,吩咐王启几人收拾残局,将街道收拾干净。自己再探刚刚走过的路。

凤瑛重新又走了一遍刚刚的路,发现那个刺客在其中一户的屋檐塞了什么东西,自己拿剑挑开,里面是个盒子,刚刚碰到,盒子忽的触发了机关,射出几排细针,凤瑛虽及时拿布去挡,躲过大部分,但这针又细又密,没注意还是中了几针,她眉头一皱,连忙扶着房檐,才没掉下去,将针□□扔回到包袱里。

这样的盒子不可能平白无故地飞出细针,怕是有毒,可自己没什么反应,回去让军师看看。

她将盒子反手一扣,拿布包上,封了自己几处穴道,从屋檐上跳下来,大步走了几步,刚想叫人,眼前却忽然模糊一片,倒下之前只看见两个重影。

一个时辰前

陆云揣着手蹲在店门口,梗着脖子说,“我不想去,那人挤人的有什么好看的,掌柜的,你要是想去带着他俩去!我在家里看着!”

“你真不去?”董穆青打扮的漂漂亮亮的,簪了平时不舍得带的簪子特意换上了翠绿色的薄衫,十足像是个知书达理的小姐。

你自己想去就去吧,打扮的这么好看,谁见了都欢喜,何况是那凤瑛将军。

董穆青瞧他好像心情不好,一直皱眉瘪嘴的,想着气气他,对着小鱼小春高声喊,“小鱼小春,我们走!”

说完转身带着两个小的头也不回走了。

陆云见一直没人来拉他,一抬头才知道几人是真的走了!

哼,走就走,陆云抄起拖布一个人闷闷不乐地在拖地。

不过是押送个王子路过,搞那么大阵仗,生怕谁不知道一样,我要是刺客就混在百姓里去,不对...

陆云忽然想起好像前几天城里多了不少外来的商人,自己跟着掌柜的走街串巷的四处找食材,买配料,这十里八乡的有什么动静自己一清二楚,加上就这么大点地方,来了几个外来的商队更是惹人眼红。

那天...陆云忽然回忆两天前来店里吃饭的几个外地商人的手上虎口处有勒痕,不是受伤而是长期骑马,手和缰绳磨出来的茧子,还有吃饭的下意识的习惯,不会吧...这么明显的局也有人往里冲?

他赶紧将拖布放好,前门后院锁好,趁着没人瞧见翻身从屋顶往城门口跑。

等他赶到时,士兵已经护着百姓躲在一旁,他趴在屋顶上眯眼仔细瞧着看看掌柜的他们在哪?

就看见董穆青带着二人,将人搂在怀里蹲在巷子里的人群中,他正要上前找机会混进去,却发现这边凤瑛正追着那逃跑的刺客。

他低头看去,董穆青也站起来朝凤瑛打斗的方向踮脚看。他看出凤瑛不善轻功,只是勉强追得上那刺客,可那刺客轻功逊得很,要是搁以前,自己跑那么慢,老头早就逮住他一顿胖揍。

好吧,我去帮帮她!他看了看二人的走向,带上帽兜遮住脸翻身挂手抄小路从另一边追,就赶在那刺客还没摸到下一个屋檐,自己看准时机一脚将人踹远,见凤瑛把人交给属下还在四处看的时候赶紧溜之大吉。

陆云飞身下地,摘下帽兜正往城门口走,却迎面撞上了带队送百姓回家的王清,王清诧异,“陆兄弟,你怎么在这?”

陆云脸色一变,一脸担忧,“听说前面出事了,掌柜的带着俩孩子在城门口,我得去找他们!对了,我刚看见有俩人从屋顶上跑过去,就那儿!”他指了指刚刚凤瑛的位置。

“哦!多谢!掌柜的几人应该由士兵送回去了,不必担心!”王清倒该他一脸焦急,连连跟陆云客套几句,着急地顾不上告辞往陆云说的地方跑去。

“疯丫头!”王清前一秒刚到,就看见有两个人正蹲在凤瑛面前,其中一个好像在试探她有没有气!他赶紧上前,打发走了两人,拿斗篷一盖裹着将人抱起,往军营驻扎地方跑。

路过知味馆时却碰见了回来的董穆青,董穆青把人拦下,探了探鼻息,又摸了摸脖颈的脉,“你就是腿脚再快,等你到军营,怕是将军要不行了,我懂医术!去我那儿,先止住毒!”

王清脑子也正糊涂,看了眼董穆青急切的眼神,一咬牙抱着人就往后院去了!

董穆青赶紧跟陆云吩咐说,“陆云,你去快把李婶请来让她带着药箱!”说完跟着就往后院跑。

王清将人放下还想看,董穆青一把把人挡住,“你现在外面等着,我要脱她衣服看看伤哪儿?”

说话间,陆云背着李婶匆匆赶到,李婶和董穆青对了眼神,二人将大门一关,在屋里忙活起来。

“李婶是我们这儿唯一的女大夫,医术了得,上次那个被狼咬伤的也是李婶治好的!”陆云宽慰道。

王清在外面急得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

趴在门口什么也听不见,偶尔有几句翻身,拿水擦,又看见小春端着水盆进,端着空盆出。

过了会儿,李婶和董穆青才出来,两人都满头大汗的,但都长舒一口气。总算没事了。

李婶掏出帕子擦了擦汗,咽了口吐沫才说,“这...凤将军常年打仗也不顾身子,反复折腾落下病根,这次的毒针虽第一时间拔出,但凤将军活动剧烈加速毒发,又激了体内余毒,还好刚刚及时施针止住毒继续蔓延,又吐出来不少淤血,我开上药先催一催毒!但不适合再接着使力!就是得卧床一段时间!”

“将军!将军!”后院忽然冲进来一大帮官兵,细看正是凤家军。王李二人得了小鱼的信,赶紧带人来看,怕有什么不利,带兵先将小馆包围。王李二人随后架着军医一起进院子,命其他人在外等候。

王启一脸横肉,恶狠狠地看了几人一眼,从身后拉出来一中年男子,好声好气地说,“刘大夫,您去给将军看看!有没有大碍!”

王清上前拦在门口,有些不满地说,“这是女眷,你找个男大夫?”

王启拽着王清的胳膊就想把人扔到一边,不耐烦地说,“废话,之前都是他给将军看的伤,将军病情他最了解,不让他看让你看!”一把拽开王清,让刘大夫进去。

李成倒是个青天白面书生的模样,他看着王清眼熟的很,但实在是想不起在哪里见过,连忙把王启的手打掉,微微躬身问了句,“阁下是?”

王清见人多不好表露身份,只好说,“禹州衙门缁衣捕头王清!是我们这儿医术最好的女大夫!刚刚路上遇到凤将军遭歹人袭击中了毒针,无奈之下才让李婶施针救人!若是有罚冲我来便是!”

“你...”李成还没说,眼睛落到了李婶陆云几人身上,就听见刘大夫踉踉跄跄地从屋里出来,忙问刚刚是谁施的针保住了将军的性命,甚至吐出了不少淤血。

李婶看了看眼前的人,礼貌地点了点头回道,“正是民妇!乡野村妇粗鄙不堪,不值一提!”

刘大夫显然更加好奇那针灸的手艺,连连摆手,但又不舍地看了看李婶手里的针包,“不不不!我瞧着远胜于我!不知阁下师承哪位?这一手好艺实属不多见了!”

刘大夫大半辈子在北境军营里当军医,也见过不少疑难杂症,可大多将士尤其是凤瑛,一向是不爱惜自己的身子,虽然自己也有开方调理,但收效甚微,这人长得虽不起眼,但这难得的好手艺却是实打实的好,自己也佩服极了。听说望京太医院里也有一姓佟的医正,世家行医,家传针法更是一绝,此番才硬着头皮要凤瑛把自己带上,请旨和佟玉章切磋切磋也好。

“家师乡野游郎,少时路过村子,见有缘才将毕生所学授予民妇,才得以靠这手艺前半生糊口罢了!”

“成了!你们两个别叙旧了!将军她到底怎么样了?”王启急得团团转,这俩人还在打太极。

董穆青直接开口道,“暂时是走不了了,将军这次的毒引发了之前的旧伤,得好好治治,若不根治根治以后使力都费劲!”

“你又是谁?”王启眼睛都快要瞪出来,一脸胡茬地看着眼前这个姑娘。

董穆青板着脸,不高兴地回道,“我是这知味馆的老板娘,也是李婶的徒弟!将军的身体情况真的不适合再长途跋涉往京都去!还请几位思量,或者过会儿将军醒了,你们同她商议!”

李成拉着王启以免他再生事,忙说,“王兄弟,还是等将军醒了再做打算!毕竟刘军医都说没问题!让兄弟们先回去,咱们就在这等着!这个事情越少人知道越好!”

“嗯!”王启点了点头,李成出门跟中队长说了几句,吩咐他们在街上转几圈再回军营,又修书一封嘱咐他们带回去给副将,一切交给程飞,刺客要抓紧审问。

这边王启看谁都像刺客,看见陆云往出走赶紧问,“你干什么去!”

陆云抖了抖刚刚写下的单子,没好气地说,“我去抓药啊,煎药给将军喝啊!”

“我跟你一起去!”

陆云瘪了瘪嘴,不屑地说,“爷,你也不看看你那身衣服,你一出现在药店肯定是有问题!”

这边王启还在和陆云拉扯,董穆青看这俩大老爷们在这为这点小事吵吵闹闹的,气的当场发飙,吼了一声,“你俩谁都别去!我去!”说着上前一把从陆云手里抢过单子,气冲冲地出门了。

“嘿,她这...”王启理亏不说话,哼了一声转身大步上前蹲在门口守着自家将军。

李成却一直盯着王清,这人的脸太熟了,到底是在哪里见过?他上前一步对着王清客气地点了点头,“王兄弟,借一步说话?”

王清有些不放心屋里的情况,频频回头,见李婶和小春进进出出照顾着,也算是放心,哎了一声跟着李成进了前院,寻了处没人的小巷。

王清见四下无人掏出令牌递给李成看,“李大人,本王乃七皇子齐邕,奉密旨出京公干,身份不便外漏,还请谅解!我是决计不会害凤丫头的,他们这一家我也早相识,都是可靠人家,我这身份一事请务必保密!”

李成细看令牌一惊正要下跪,却被王清一把扶住,摇了摇头,神秘地说,“这事是意料之外,你们和凤瑛应该也没想到,免得打草惊蛇,你派人乔装成凤瑛,按照预定日子启程,我修书一封,有了我的手信便可畅通无阻,带着人马继续上京,等她好了我会秘密将她送回望京!凤武呢?”

李成变了态度,恭敬了些回道,“凤武少爷在我们后面轻装简行带另一路人押送质子抄小路先行入京,我们带着进贡的珠宝走大路以防有人偷袭!六日之后若是顺利我们会在离望京不远的南山脚下会和,没成想是想着瓮中捉鳖,可将军却出事!将军刚出北境就收到消息说有人要来劫质子,可照今日看来他们是想杀害质子将这个罪名落在咱们大凉身上!”

王清点了点示意明白,又拉着他说,“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南巫这么多心思,这个节骨眼上闹事,你们按照原计划,凤瑛的事一定要保密!是我做主将她留下养伤,若是出事有什么我来担!我们许久未见如今却是这样遇到,天不遂人愿,我们赶紧回去吧,免得有什么意外!”

说完二人七拐八拐地回到了知味馆,董穆青面色铁青正在火上坐着药罐,把小春叫来让她看着火候,自己和陆云收拾收拾开门做生意。

陆云也不知道她怎么了刚刚一回来就一脸怒气,碰到王启要说话她还出言把人训了一番,气鼓鼓地跑到小厨去煎药,正巧着前面来人吃饭,他得去招待,掌柜的也被他拉过去给人家做饭,煎药的事就交给小春!这正经生意可不能耽搁!

后院现在就剩下在煎药的小春,在屋里照顾人的李婶,门口委屈站着的王启,和刚刚回来的这俩人。

小鱼拎着水壶费力的弄到屋门前,敲了敲门,“哎!婶子,水烧好了,给您搁外面了!”

小鱼将水壶放下,看了看拿药回来就板着脸的掌柜的,后厨的锅铲噼里啪啦地翻炒的很用力,还有这刚刚回来的俩人,躲在墙角“委屈”的王启,心里觉得气氛不对,走为上策,抓着毛巾跑到后厨端菜去。

王清想打破尴尬的氛围,好死不死地碰到出来泼水的董穆青,施礼问,“掌柜的,凤将军她怎么样了?”

董穆青端着盆,半晌没说话,瞥了王清一眼,之前好脾气一下子没了,将盆里的水往王清旁边哗啦一泼,阴阳怪气地说,“她怎么样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只需向两位军爷交代就行,你一个捕头不需要当班吗?你就是这么保护我们这班小民的?看来下次刘大人集会得好好说道说道!”

她起身看了看周围,走到王启身边,一脸正义地说,“这位大人,刚刚你是不是已经把凤将军交给小女照顾,凤将军虽是将军,可她亦是女子,我和李婶两个进出还没什么,什么外男都可以随意进出,随意询问将军病情的好!这事越少人知道越好,不是吗?”她说着抬着下巴看了眼一脸懵的王清。

王启没想那么多,如今才看到院子里大夫俩人来回忙活,小春是给将军煎药,自己和老成是熟人负责站岗,单单筛出来个王清是怎么回事,顿时拍了拍脑袋,眉毛一横,大步走到王清面前,手里的刀一横,呛呛道,“你小子又是从哪里蹦出来的,今日你带我家将军到这儿,本就是不合常理,将军遇袭的事情还没查清楚,这里不用你了,你最好赶紧离开!”

“哎哎哎,启哥,你这是做什么,大家都身在行伍,是一家人一家人!”李成看见王启的刀快要砍到王清,赶紧上前推了推王启,隔在二人中间,怕出什么岔子。

董穆青哼一声,做了个登徒子的口型,抱着胳膊转身又走到小春跟前,吩咐她几句小心看火之类的话,便气鼓鼓地回到后厨。

王清想要申辩,这掌柜的怎么态度变得如此快,自己也是一头雾水,伸着手刚说了个“哎?”,王启的刀向上一挥,得亏李成拉了一把王清,刀顺风一挥,差点绞下王清的官帽,王启眼睛瞪得溜圆,“怎么你还想威胁人?再不滚老子拦你去审,老子觉得你也有嫌疑!”

李婶擦了擦手从屋里出来,转达凤瑛的口令,“你们别吵了,凤将军醒了,说让王李两位副官去屋里!”

王清指了指自己,面上着急地说,“那凤将军可有说在下?”

“凤将军说今日多谢先生相助,改日定登门致谢!”李婶老老实实地把话一回,这就是赶人的态度了。王清只好三步一回头灰溜溜地走了。

天渐渐暗了,王启和李成进进出出的,不知道他们在屋里商议着什么,但王李二人第二次回来就换了身粗布衣服,抽空给董穆青一个包袱,说是租用屋子的价钱和看诊的费用。董穆青本想推辞,这可是她崇拜的一代英雄,还要什么钱不钱的,但看着王启态度坚决,也就只好收下。

来吃饭的人也渐渐少了,陆云和小鱼瞧着收拾收拾准备关门了。

董穆青却在喊来正准备关门的小鱼,气冲冲的猛地扇了几下扇子,“以后,那个王清要是来咱们这儿吃饭概不赊账,把前面的账给他清了,让他赶紧还钱,没钱就以后免进门,把门给我堵上!”

“掌柜的,王大哥他怎么了?这么生气?你们吵架了?”小鱼挠了挠脑袋不解地问。

“谁和他吵架了,看见他就来气,白欠咱们这么多钱,你没看今个城门□□,他跑的比谁都快!看不惯这种男人!”董穆青哼一声抱着胳膊转身往后院去。

“哎!”小鱼耸耸肩,心想王清肯定是得罪掌柜的了,这以后怕是听不见他讲故事了。

“小鱼,掌柜的和你说什么?”陆云四处看了看,冲他招了招手。

这一下午董穆青的脸色就没好过,那后厨的锅都快叫给戳漏了,先探探底,别撞枪口上,好去劝劝掌柜的。

小鱼就把刚刚掌柜的纷纷的话又说了一遍,陆云摸着下巴思索一番,好像是...自她去拿药之后,回来就发了脾气,对王清的态度一下子就变了,这要是在话本子里肯定是掌柜的看见王清做了什么事情,才这么恼,搁平时就算再不喜欢王清,也看在他是衙门的人适当低头,这下完全是不惯着了!肯定有问题。

董穆青敲了敲屋门,听见里面说了请进。

她抬脚进去,一眼就看见一旁宣纸上画的图和收起的信封,这都病成这样了,还心系军务,真是楷模,不愧是凤将军。

她顿时一改之前的臭脸,稍稍有了些笑意,微微点头参礼,直言道,“民女见过凤将军!你还是要多休息,这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得养!”

眼神关切地看着凤瑛,凤瑛倒是更加好奇。

“那就劳烦董姑娘了!我自己的身子自己知道!刘大夫也同我说了,多谢你和李婶救命之恩!我凤瑛有恩必报,定不会亏待两位!”说完拱手行礼!

“不不不!”董穆青连连摆手,“举手之劳罢了,也是缘分,将军贵人事忙,不记得以前曾救过民女和师傅一命,知恩图报,民女和师傅定当把将军身体养好!”

“哦?”凤瑛有些讶异,又仔细看了看董穆青的脸,好像有见过,但还是没印象。

“将军不必费事,民女记得就行!托将军的恩,才能有命到禹州来,靠着自己手艺在这禹州城里开这家小小的客栈养活自己!”

当日之事一下子涌上心头,董穆青心情激动难以言表,真真是救命的菩萨在眼前,哽咽着有些说不出话。

凤瑛也没想到掌柜的会哭,这到底是多大的事啊,她想伸手,却挥舞了半天不知道该怎么办。

“别别别,这是我该做的!”

她也不知道是啥事,但这样说肯定没错。

“姑娘若是觉得不便就叫我凤瑛,我留在姑娘这里养伤,别将军来将军去的,叫名字亲切些!”

“掌柜的,药煎好了!”小春在外面敲了敲门板问。

“哎!”董穆青擦了擦眼角的泪,转身去给小春开门。

“凤瑛姑娘,这是我们店里的,她叫小春!”董穆青从小春手里接过药碗,指着她给凤瑛看。

小春喊了声“凤姐姐好!”红着脸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