输
二楼灯火通明。关题丰与方褐都侯在阶梯旁，尽管他俩来得早，可没得传唤只能在二楼干着急。当齐听寒自灯火下出现，两人都怔怔，方褐率先回神，那点慌张顿时消了。倒是关题丰先是微愕，然后是不忍，最后四目相交，他朝齐听寒微微摇了摇头。齐听寒移开眼，默不作声上了三楼。
三楼设了偌大的雅间，里头摆设简单，最为精致的就是一副软塌，往常关樊中最是稀罕在软塌上对弈下棋。齐听寒便是在此处寻到了坐于棋盘两侧的关樊中与于凤岚。
于凤岚先前挨了鞭子，药都来不及上就仓促赶到听风楼，现下脸色苍白神志溃散，呼吸沉重得很，身上披着的是方褐的外衣，衣衫上已隐约染出几道血痕。她就这么坐在棋盘前，许久才勉强凝起神来，摸了白子一颗颤着手落子。
关樊中似乎全神贯注于棋盘中，于凤岚每落一子他都要思量一番，才落一黑子。待齐听寒上前挡住灯盏的光亮，他抬眸睨一眼，仿佛才察觉齐听寒的出现。
齐听寒说：“三更天了，时候不早，先生便歇歇罢。”不待关樊中接话，他又说：“下棋伤神，于师叔也劳累，我送您出去。”
关樊中没吭声，抚弄着黑子在沉思下一步棋。齐听寒咬牙上前扶起于凤岚，她瞥了齐听寒一眼，攥住他的手，挺直腰背下了榻。背后的鞭伤略微扯动都疼彻心扉，于凤岚走几步便冷汗直冒，但两人脚步都急，正要走出雅间时便听到棋盘上的落子声。这清脆声响比打在身上的鞭子更沉重，刹那间凝固了四周的空气。于凤岚青筋直冒，脊背绷紧，好似等着铡刀往脖子砍下来。齐听寒一把挽住她的腰，大步一迈将人送出了雅间。
方褐在二楼等得心焦，忽而瞧见于凤岚二人来到台阶处，三步并两冲上去将人背起来，径自从二楼跃下，跑了。关题丰也看见齐听寒，立马死死盯住他，嘴上无声喊着：走啊！
齐听寒扶着栏杆，斜了他一眼，顾不上关题丰在楼下心急如焚，转身又回到雅间。少了对弈的人，雅间内的紧张感仿佛都消散开来。关樊中把玩着黑子，待齐听寒坐到于凤岚先前的位置上时，他才将视线放回棋盘内。
此刻棋盘内黑子步步紧逼，白子节节败退，胜负明显。齐听寒接替于凤岚持白子，明摆吃亏；再者他棋艺不精，才下三步，白子就溃不成军了。明眼看来是必输无疑，若要扭转乾坤，也并非无计可施——反正要赢，总得不择手段。是以他一掌挡住关樊中探向黑子旗盒的手，一个使劲就将旗盒捞起，扯开单衣襟口，唰啦一下将全数黑子倒进衣衫内！
冰凉的棋子在滚烫的肌肤上翻滚，不少黑子从襟口涌出，跌落一地。齐听寒轻轻把空空如也的旗盒放回原处，道：“先生可是输了。”
无子可下，自是输了。关樊中没接话，食指慢慢敲着棋盘边缘，一下又一下。齐听寒双眼紧紧盯住他，整个脊背绷得僵硬。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齐听寒按捺不住，硬着头皮试探：“山门里的小事，我替先生分忧，先生可是恼了？”
说是小事，可山门哪来的小事。更何况遭罪的是关家的宝贝幺儿，以关晟脾性，怕是没少在关樊中跟前告状的。于同廷正是知道郑珩不会接这烂摊子，才会把施过门规的鞭子交给的齐听寒，好借由他出面，将事情揽下来，免得于凤岚为了个白捡来的便宜徒弟再受罪。
说到底，这些年于凤岚没少给这几师兄弟的心窝戳刀子，自个活得不快活，非要其他人也跟着遭罪。可惜于凤岚忘了自己是有软肋的，也怕疼。
当年她负气与沈家长子沈正墨和离，沈正墨是个痴情种，为了于凤岚终生不娶，为等她回头不料一等就是三十多年。偏偏于凤岚为了给徒弟养伤，与关樊中打了赌，偏就赌沈正墨会不会来寻她。最后一人等一头，两人穷相思，到头来相思死在他人股掌中，自己却没能参透过来。
关樊中自认亏欠她，默许她捡来的徒弟不归属于山门，随她爱怎么养。若不是后来于凤岚怂恿方褐另立门户，郑珩一怒之下将小疯子的身世翻出来，才让白家人将他接回去。
自小疯子离开山门之后，于凤岚更是肆无忌惮给郑珩惹事，为此郑珩也没少给方褐添麻烦的，同门相争于内，弄得关樊中不胜其扰。
齐听寒不知道于凤岚为何将小疯子叫回来，简直是拱手将把柄送到关樊中手里。至于关樊中会如何使这把刀子，齐听寒猜不透，也不敢猜。他只晓得这场对弈，总有人会输。既然如此，不如输的是旁观者。
漫漫
关樊中没接他的话，只是抬眼看着他，问：“熏香了？”齐听寒闻声，整个人都松懈下来，他双臂舒展，勾过发上的那株桂花枝咬在嘴里。嫩黄而细小的花瓣在绿叶中并不显眼，但幽香浓郁而清新，鼻息间隐隐约约地，沁人心扉。齐听寒咬着桂花枝，对着关樊中笑。这么多年下来，他知道何时不该僭越，又是何时可以得寸进尺。
关樊中目光深远，颇有些喟叹道：“怎的就偏好这么一点桂花。”
齐听寒伸手拨开碍事的棋盘。棋盘落地，棋子四散，哗啦声响十分刺耳。再看他，腰带已经拔掉，衣襟大开，单衣内的黑色棋子顿时散落一地。
关樊中左手抚上他的胸膛，冰冷的指套顺着肌理下滑，刮得齐听寒有些疼。不等指套来到腰间，齐听寒又一手扯掉裤腰带，里头并未穿着亵裤，裤头松开掉下，直把私处都裸露出来。他攀附在纹丝不乱的关樊中身上，桂花香在两人的呼吸中好似要无限扩散，逐渐浓郁。指套已经到了齐听寒的会阴处。此处不像寻常人微微凹陷，偏有两瓣嫩肉微凸，让指套撑开一侧，竟露出其中隐藏的穴口来。穴口前毫无阻挡，往上一些就是男子阳物的茎身，只是缺失了左右两室的阴囊。
当灯影纷乱，桂花枝落在不知谁人的衣衫间时，齐听寒双手勾着关樊中的肩膀，下体紧密相交，他摆着腰挪着臀，姿态放荡，神色淫乱。云雨间不经意一手压上桂花枝，他看了一眼，竟带着喘说：“这花长得好，仔仔细细活着，最为难得。”关樊中不置可否地哼笑，齐听寒便不再多说了，大大张开腿盘着他的腰，不断将自己送上前去。
灯火斑斓，明明眼前是膏粱锦绣，门外却秋风萧瑟，再远、只有黑夜漫漫，无路可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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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历史部分很快就改完了，又要漫长敲字了。这个坑好像不知不觉中变深了_(:з」∠)_