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秋暖洋洋的光从窗帘缝隙打进房间, 狭窄的单人床上睡着两个人。
好在二人体型偏瘦,又因贴裹得紧,倒也不显得拥挤。
地板上是还没来得及收拾的狼藉。
撕坏的T恤和皱巴巴的衬衫, 还有揉成团的卫生纸。
鸟叫声叽叽喳喳, 易远往纪宸的怀里蹭了蹭,并未太受影响。他换了个舒服的姿势,继续睡。
外面传来很轻的敲门声, 只有两下, 紧接着, 是钥匙孔拧开的声音。
年轻男性的声音柔柔软软, “哥,你在家呀?”
“你怎么又不去吃饭?”
“我妈让我送饭过来了。”
靳小麦换了鞋往卧室走,他先看到了裹着被子的脚,“哥,你还睡呢?”
“姨妈说了,不让你总睡懒觉。”靳小麦去拉窗帘,“都中午了,快起来吧。”
“哥,你说得对, 我想清楚了。”靳小麦转过身,这才看向床面, “男人有什么好的, 我再也不爱……?!”
“?!”他捂住嘴,眼睛瞪成了乒乓球。
狭窄的单人床上,竟然能挤下他哥, 还有……
纪宸?
此时此刻, 他哥闭着眼, 在纪宸怀里睡得很熟。
纪宸轻轻上拽毛毯,遮住了带着红痕的肩膀。随后,纪宸捂上他哥的耳朵往怀里搂,最后才不急不忙,轻声对他说:“嘘,他昨晚很累,还没醒。”
“对、对不起!”靳小麦拔腿就跑,连鞋都来不及换。他跑到楼下,蹲在墙根,半天才反应过来。
救命,怎么办怎么办?
我哥弯了,这可怎么办啊?!
*
靳小麦离开了有一会儿,易远又在温暖光滑的胸口蹭了蹭,才懒洋洋说:“谁啊,烦死了。”
纪宸亲昵揉了揉他的耳垂,“小麦。”
“他来干嘛?”
“似乎是来送午饭,顺便告诉你,他再也不喜欢男人了。”
易远松了口气,“哦,那小子终于开窍了。”
“嗯。”纪宸吻上他的耳尖,“再睡会儿吧。”
“唔嗯。”易远被吻得发痒,蹭在纪宸怀里,发出些慵懒的气音。
渐渐地,他意识到了些许的不对劲。
易远掀起眼皮,面前是张平整顺滑的胸膛,胸肌饱满,品质上乘。他有点懵,又低头看自己。
白花花的胸脯,印着点斑斑驳驳的红印,从上到下,一眼看到底。
易远惊觉坐起,全身上下异样的疼痛让他差点晕厥。
“不睡了?”纪宸看着易远的表情,有些担心,“还疼?”
易远急忙遮住自己,可他拽走了毛毯,纪宸又变成赤.裸。易远更心烦,又凑过来给他盖,“现在几点了?”
“十一点五十。”纪宸又问他,“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十一点五十?!”易远彻底炸了,嗖的从床上跳起,“草!我十二点有小集训!”
顾不上其他,易远急忙穿上衣服往外跑,“我先走了,其他事以后再说!”
仅剩十分钟,除非做火箭,否则神仙也救不了他。
易远赶到训练室时,已经将近十二点半。
棒球队有个传统,迟到者必受罚,队长加倍。这是易远加入棒球队以来,第一次迟到。
可恶,倒霉。
“报告!”易远打断训练,挺直站在旁边。
“刚赢了比赛就找不到北了是吧?”总教练看表,插着腰,“怎么着,后面的不打了?”
“打。”易远低下头。
“这他妈都几点了?”教练火气很大。
“教练我知道错了。”易远垂头丧气,“我甘愿认罚。”
其他处罚易远还能抗,但教练踹向后腰那脚,再搭配昨晚用力过度,还没恢复的身体状况,差点把他送上西天。
*
教练承认,这一脚确实不轻,但以易远的体质,也不该有这么大的反应。
“小子,你没事吧?”教练过来拽他运动衫下摆。
“没事!我挺好的。”易远按着腰往前挺,极速远离教练,坚决不能撩。
“腰怎么了?”
“没怎么啊?”易远拖着后腰,还试着转了两下,“挺好的,特别好。”
但在教练看来,易远的状态并不算好,“行了,先归队,处罚到时候说。”
“是,谢教练。”
教练没发现,但站在易远身后的队友们,却看得一清二楚。
教练那脚踹出去时,带起了易远的衣摆。那个位置上密密麻麻,鲜红的吻痕还热乎着,明显是昨晚刚弄上去的。
队友们面面相对,捏了把冷汗。
这得亲多少次,才能亲成这样?
没一宿也得有大半宿。
嘴不疼吗?
队长不是被戴绿帽了?
这么快就找新欢了?
队长的嘴是咋回事啊?
上火了吗?都秃噜皮了。
你丫是不是傻?
*
担心被人发现端倪,整个下午的训练,易远都处于水深火热当中。
好不容易熬到训练结束,易远衣服不敢脱,澡也不敢洗,急匆匆赶回了家。
纪宸已经离开,一片狼藉的卧室整洁如新,阳台还晾着洗干净的衣服,有床单、有长裤,也有……
内.裤。
易远头疼脑热,跑到浴室洗澡。他脱掉衣服,看着镜子前的自己。
看……算了,不想看。
妈的,简直没眼看。
后腰那种固定区域就不用说了,除此以外,易远全身上下,包括且不仅限于,手臂内侧、大腿内侧、小腹周围、肩膀、后背、胸口,还有……算了,没脸说。
总之,只要是不撩衣服就发现不了的区域,全留下了纪宸的吻痕,一点都不少,生怕有遗漏。
易远咬牙,王八蛋,他当是盖章呢,搞了这么多。妈的,盖章也没盖这么多的!
而且,易远偏头看自己左下唇,这人属狗的吗?盖章就盖章,怎么还咬人呢?
易远舔了舔嘴唇,感觉还是火辣辣的。
昨晚他喝断片了,具体的情节记不太清,现在只知道腰疼腿疼嘴疼,那里也疼。
易远尝试收缩身体
嘶,更疼了。
要命,钻心的疼。
怎么办?难道时日不多了?
易远冲干净身体,窝进被子里,他打开神奇的百度,搜索相关词条。
【那啥以后特疼怎么办?】
【初次过后的禁忌。】
【那啥后的修复方法。】
【那啥的坏处。】
【那啥会不会得绝症?】
【我觉得我那啥以后要死了。】
一番百度后,易远满头大汗,双眼发白,头晕目眩,人已经离升天不远了。
喝酒害人,他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最痛苦的时候,震动的手机彻底将他送上西天。
易远屏住呼吸,定睛来电显示上的备注。
【渣男】
他松了口气,点下接通。
纪宸稍有些急,“怎么不回我短信?”
“啊?”易远点开未读短信记录。
渣男:「训练几点结束?」
渣男:「结束了给我打电话,我去接你。」
渣男:「我就在你学校附近。」
渣男:「还没结束么?」
“我训练没拿手机,刚看到。”
纪宸:“你现在在哪?”
易远:“到家了。”
“嗯。”纪宸犹豫了几秒,“易远,你没事吧?”
“我……”易远痛苦不已,还在犹豫不决,“我感觉自己快死了。”
“怎么了?”
易远纠结了半分钟,这种事虽然很羞耻,但除了和纪宸说以外,也找不到其他倾诉对象了,“我那里,好像有点问题,就是……好疼。”
纪宸微微怔楞,很快笑出声,“抱歉,是我的原因,别担心,我很快到。”
“哦。”电话挂断,易远躺进被窝,抱着枕头自言自语,“你来干什么,好像来了我就不疼似的。”
不出十分钟,门从外面打开。
听到脚步声,易远没来由的紧张,他把头往里钻,收紧被子。
纪宸的脚步声逐渐靠近,随后坐在他身边,“怎么样了?”
“还有一口气。”易远有点委屈,虽然这事他有错,但纪宸也脱不开关系。
“等我一下。”
易远看不到周围,动静完全凭借声音。
他听到卫生间传来水流声,随后,带着香皂味道的人又坐回身边。
“你趴好,我看一下。”
“哦。”易远翻身,脸贴着枕头。
纪宸撩开衣摆,易远后腰红色痕迹上,浮着片青紫,他沉着目光,“这里怎么回事?”
“教练踹的。”
“为什么踹?”
“我迟到了,正常体罚。”
纪宸手放在腰上,轻轻按揉,“疼不疼?”
易远如实说:“没那儿疼。”
“没事的,我看一下。”纪宸拉扯长裤抽带。
易远腰腹一紧,急忙按住,“你、干嘛?”
“不脱我怎么看?”纪宸说:“我还有哪没见过,你现在害羞什么?”
易远放开他的手,闷在枕头里更愤怒,“那也不能说得这么直白!”
“嗯,是我不对,放松,我看看。”
事已至此,易远也没有其他办法。
“都怪我,不该那么凶。”纪宸动作很轻,手掌的温度也不凉,“别担心,问题不大,涂点药会好得更快点。”
纪宸先用酒精给指尖消毒,随后挤了些白色药膏在手上。
动手前,易远吓得盖被子躲闪,“你、你干嘛?”
“涂药。”
易远起身提裤子,“我去给你拿棉棒。”
“棉棒不行,涂抹不均匀。”
易远夺过药膏,“那你出去,我自己来”
“你自己怎么涂?”
“里面也要涂。”
易远涨红了脸。
妈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纪宸抽回药膏,把易远放回床上,“听话,好好趴着。”
易远头埋进被子里,凶巴巴的,“那你快点!”
“好。”纪宸很有耐心,动作也是温柔的。
不疼,甚至有点舒服。
但更丢人了。
易远抱紧被子,要把自己憋死。
纪宸涂完药,又帮他揉了会腰才放手。
易远从前期的害羞,中期的妥协,到了后期,他成大字形趴在床上,一副老子摆烂,老子任人摆布的状态。
收拾完毕,纪宸洗了手,再回来时,易远已经从趴伏状态改成了平躺。
纪宸撩开他头上的被子,双手撑在易远身体两侧。
“这里疼不疼?”纪宸指尖碰他嘴角,破了皮,还没结痂,有些肿。
“疼啊,疼死了!”易远撇他,在生气。
“抱歉,我下次轻一点。”
易远拍开他的手,“谁跟你下次。”
“易远。”纪宸的声音有磁性,专注的时候,眼神深邃有神,藏着黑洞,能把人吸走。
这个角度,易远的视线内全是纪宸,他抓着被边,没来由的紧张,“干、干嘛?”
“我不想一直这样了。”
“哪样啊?”易远心脏被分解成了无数瓣,在身体的各个部位肆意乱跳。
“我想要个名分。”
易远半晕半醒的,又有点装傻,“什、什么名分?”
“我们在一起吧。”
作者有话说:
这两天改锁文改的发疯,容我稍微歇歇少更点么么,过两天依旧多更么么。
话说,解锁的新位置就是所有位置哈哈哈,但不想给易远造成麻烦,所以刻意避开了会露在外面的区域。
不过,等有了名分以后,大概会肆意妄为吧【。
不知道有没有人能关心一下小麦,嘤嘤嘤,孩子被吓傻了。
昨天收到大家的【吱吱】啦,么么~开开心心把“吱吱”装进存钱罐,美滋滋放在床头。
许愿每天都能收到吱吱,变成富婆,双手合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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