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人眼中的纪宸, 是天才、是学霸,是不屑在运动场浪费时间的高精尖。可他们不知道的是,球场上的纪宸照样明媚耀眼, 随便就能掀起风浪。
比赛刚开始, 纪宸不了解其他队友,打得相对拘束。由他接手的球,要么传给易远, 要么原地投篮, 但命中率百分百。
几分钟后, 纪宸熟悉了队友的套路打法, 并尝试与他们互动,五人的配合非常融洽,分数连连上升。
下半场比赛,局势出现了一百八十度逆转,体院占据了绝对主导,最终,以十分的优势赢得了比赛。
场下的欢呼和掌声此起彼伏。
“天才真的没有短板!”
“他为什么不去打NBA!”
“他在别的领域也厉害。”
“可能打篮球屈才了吧。”
“但真的太牛逼了!”
“有的人出生就在终点。”
比赛结束,易远递矿泉水给他,“没你爱喝的牌子, 凑合吧。”
“谢了。”纪宸接下并拧开。
易远灌了几口可乐,坐在他旁边, 两个人大汗淋漓, 都没说话。
科大篮球社的社长走过来,毕恭毕敬,“纪宸学长, 原来你篮球这么厉害。”
纪宸不冷不热的, “谢谢, 你也很强。”
“学长,不知你有没有兴趣加入篮球队?”虽然纪宸即将大四,但这种水平的选手,在科大的历史上都找不到,哪怕只有一天,他都希望能帮科大拥有。
“没兴趣。”
感受到纪宸的决绝,队长不便多劝,只是留下一句,“半年后的大学生篮球联赛,我们很需要你,如果你有兴趣的话,科大篮球队随时向你敞开大门。”
易远看着对方失落的背影,忍不住问纪宸,“为什么拒绝?”
他明明喜欢打篮球。
“没为什么。”
对方不想聊,易远没追问,他喝了口可乐,“我挺羡慕你的。”
“羡慕什么?”
“你个子高,在篮球上又有天赋。”
“你也不差。”
易远干巴巴笑了笑,“要听秘密吗?”
“什么?”
“我小时候的梦想是当个职业篮球选手,但那时身高不够,教练不要我。”
纪宸想起,当年和易远见面的样子。
易远虽比他小,但那时的身高,也明显低于同龄孩子的平均值。
“我大概五岁的时候,被诊断为先天性发育迟缓,且骨缝已有闭合迹象。按照医生推算,到我成年,身高也不会超过一米五。”
对于一个热爱篮球的男孩来说,这几乎是致命的打击。
但易远又倔又硬,根本不接受现实。为了长高,他按照医生的建议,一面打生长激素,一面补充营养,外加大量运动。
几岁的年龄,其他孩子正在赖床时,易远已经在室外跑了几公里了。为了长高,他坚持锻炼,再苦再累,都毫无怨言。
易远十一岁那年,他打破了医生的魔咒,长到了一米五五。
傻傻的他把这条界限当做目标,以为自己成功了大半。
他兴冲冲跑去篮球队报名点,爆满的人群让他对未来充满期待。
可不到一米六的易远,站在那些与他年龄相当,身高却有一米八、一米九的男孩中间,可笑的像个小丑,连脑门都露不出来。
易远羡慕他们,但并不气馁,他坚信自己还会长高,一定可以站在篮球场上大杀四方。
可少年用力攥进掌心的梦,都在教练的冷眼相待中,碎得渣都不剩。
教练连自我介绍和展示都懒得看,用嫌弃的眼神赶他走,并不耐烦说:“小侏儒凑什么热闹,回家玩泥巴去。”
看似随口的称呼,对于怀揣梦想的少年来说,无异于被判绝症。
他本想苟延残喘,现实却赶尽杀绝。
天色渐暗,报名的人陆续离开。
易远隐秘在无人的角落,偷偷释放所有的脆弱。可极力隐忍的啜泣,还是引来了旁人的关注。
三十岁出头的男人蹲在他身边,对方穿着制式运动服,递给他张报名表,“小朋友,要不要加入棒球队?”
易远哭得上气不接下气,还要用力擦干眼泪,伪装自己从没哭过,“我不行,我很矮,我太矮了。”
“傻孩子,棒球选手不需要严苛的身高。”男人揉揉他的脑袋,像个认识多年的大朋友,“更何况,你怎么知道,自己以后就不会长高?”
在那个暗无天日的盛夏傍晚,哭红眼的矮个子少年,被自称“陈教”的棒球教练领走,带入了全新的运动领域。
从那天起,陈教教他打棒球,也给予他自信。让他相信,自己不是废物、不用玩泥巴、更不是小侏儒。
他是优秀的运动员,可以独当一面。
在后面的几年,易远靠着意念、饮食和锻炼,竟然奇迹般长到了一米八,同时站在了同龄棒球选手的尖端。
“你现在很强,也很厉害。”纪宸看着他,“可以继续打篮球。”
易远不屑,“但我不稀罕了,棒球才是最爱。”
纪宸:“真好,羡慕你。”
“有什么好羡慕的,你想打,现在就能加入校队。半年后,篮球联赛的冠军名单上就有你的名字。”
纪宸没回答他的问题,他懒懒靠在椅背,斜斜看易远的饮料瓶,“你那个好喝么?”
“你真没喝过?”易远有点怀疑,还有没喝过可乐的人?
纪宸摇摇头,“碳酸汽水含有大量糖类和酸性物质,会引发糖尿病、骨质疏松、破坏牙齿,影响生长发育。”
“行了,少点教条吧,我喝了不也照样一米八。”
“喏,尝尝。”易远把剩下的半瓶递给他,“没喝过快乐水,算什么人生。”
易远递出时就在想,如果纪宸不接,他就三秒喝光,半滴都不剩,让他后悔都来不及。
可纪宸接走的速度比三秒还短,他端着可乐瓶,喉结在白光灯下滚动。
与人同喝一瓶水,对于体育生来说再正常不过。却只有纪宸喝他的水时,易远的心脏会因紧张而泵血收缩。
感觉陌生又奇特。
球赛结束后,两个人不约而同拒绝了“庆功宴”,心照不宣的,易远跟着纪宸上了车,并来到他家门口。
房门打开,小黄扭着屁股跑过来,围着纪宸的脚边来回蹭蹭,摇着尾巴一副讨好求摸的样子。
易远换好鞋,站在原地喊它。
小黄压根没听到,乐歪歪跟在纪宸屁股后面追,喜欢的不得了。
易远弯腰挟持小黄,按住爪子往怀里放,“你亲爹在这儿呢,你老围着你干爹干嘛?”
小黄拼命挣扎,对着纪宸嗷嗷叫,像是寻求帮助。
“你躲什么?”易远抱紧他,“你干爹下迷魂药了?瞧你这鬼迷心窍的样,出息呢,作为男狗的意志呢?你的理想呢,抱负呢!”
纪宸开了盒肉松,又往碗里放了半颗蛋黄,他站在两米外,轻轻敲了敲表盘,“小黄,过来。”
听到召唤的小奶狗,就像打了鸡血似的,它发疯扭转身体,“呲溜”从易远怀里挣脱,撅着屁股来到御用饭碗前,吭哧吭哧狼吞虎咽。
易远窝火,“你干爹就是土匪,连个狗孩子都不放过!”
纪宸笑笑,转身看他,“又吃醋了?”
纪宸的嘴角有点好看,易远心思像荡秋千,“是啊,酸死了。”
纪宸往前两步,仍轻轻笑着,和他只有不到一米的距离。
他很自然握住易远的手腕,语气温柔的,像塞了团海绵,“对你也好,行不行?”
易远全身压在海绵团里,干燥发热的海绵,挤不出水。
临近黄昏,纪宸的脸很近,却暗到易远看不清,“你……你现在、要开始吗?”
“你呢?”纪宸握住的手紧了一分,身体向他倾斜,“要咬么?”
易远比纪宸稍矮些,如果保持垂眸的状态,他最先看到的,是脖子。
纪宸稍微向后,当着他的面解衣服。浅色纽扣从衬衫口脱离,一颗,两颗……只解了两颗。
而后,纪宸握着他的手,缓慢搭在自己肩膀。
易远轻轻拨开衣领,鼻尖先凑上去,在皮肤上蹭了蹭。他们在体育馆洗过澡,纪宸身上还有公共浴液的味道,是白桃味的。
热气喷在脖颈,易远又附上了唇。
纪宸勾住他的腰,低沉的声音没能藏住轻微急促的呼吸,“易远。”
“嗯?”易远打开唇缝。
“能不能稍微轻点?”纪宸手掌撩开他的后衣摆,“我过两天有报告会。”
“那怎么了?”
“上千人观看。”纪宸半玩笑的口气,“我不希望他们的重点,都是你咬下的痕迹。”
易远张开嘴,“看我心情。”
齿尖划过脖颈的皮肤,紧接着,是舌尖连带留下的水痕,在动脉、在锁骨、在喉结。
嘴上说着看心情,但实际上,他牙齿没用力。
脖颈周围能带动纪宸的兴奋,他的反应越强烈,易远的悸动就成倍增长,直到被人彻底圈进怀里。
“要不要去洗澡?”纪宸的呼吸喷在他额头,滚烫的,又很痒。
易远的胸口在纪宸怀里发热,他合着眼睛点头。
纪宸跨进浴室,易远被人拉着手,跟在后面。
与此同时,易远的手机在兜里震。他没能挣脱纪宸的手,只好用另一只手去拿。
“哥,你在哪?”电话那头是靳小麦的哭泣声。
易远揪住:“你怎么了?”
靳小麦:“哥,我想见你。”
“你在哪?我去找你。”
易远挂断电话,他能看出纪宸眼底的欲望,还有被他舔湿的喉结,“我弟有点事,我先走了。”
无情的电话是夏日浪潮的仇家。
纪宸系上纽扣,把欲望一并封锁,“我送你。”
*
易远找到靳小麦的时候,他正抱着膝盖,坐在长椅上哭泣。
楚楚可怜的大男孩,沉寂在夜色中,衣领有被人撕拽后留下的痕迹。
易远按住他的肩膀,“有人欺负你了?”
靳小麦无助又可怜,“哥,都是我不对,我不该不听你话。”
易远浑身发抖,“是谁?”
泪水从靳小麦眼眶噼啪啦滑落,“我去见卡尔了。”
卡尔是靳小麦网恋的对象,号称有四分之一德国血统的美籍华人。
易远手臂绷出青筋,“他欺负你了?动你哪了?”
靳小麦啜泣着摇头,“没,他没动成,我用你教我的防身术,把他制服了。”
易远:“你没骗我?”
靳小麦摇头,“没有。”
易远长出口气,坐到靳小麦身边,“到底怎么回事。”
卡尔是靳小麦从小到大,真正意义上喜欢过的人。虽然他们只是网友,也只隔着屏幕视过频,但在高考前夕,那段压力大又昏暗的时期,卡尔是他唯一的精神支柱。
靳小麦熬夜学习,卡尔就在另一边等候,直到靳小麦准备睡,卡尔才敢打通电话,只为说一声晚安。
彼此约定好,等靳小麦高考结束,他们就见面。
但在见面之前,靳小麦还是决定向易远坦白。果不其然,表哥坚决不同意,并坚持认为卡尔是骗子。
易远的抗拒比他想象中还要大,不仅全天跟着他,还把他叫来参加直男综艺。
靳小麦虽然喜欢卡尔,但他更听易远的话,也明白易远如此排斥的理由。既然表哥不喜欢,那他就放弃,并努力让自己不再喜欢同性。
他和卡尔断了联系,恢复到正常的生活。但他意外接到了卡尔的电话,对方始终念念不忘,特意来到南城找他。
靳小麦第一次违逆了易远的意思,他偷偷和卡尔见面,一切都如同想象中那般美好。
他们吃饭、看电影、逛游乐园,卡尔温柔体贴又成熟,可一天结束后,卡尔却把他带到了酒店。
当靳小麦拒绝和他发生关系时,卡尔彻底露了本性,他恶狠狠把靳小麦按上床,说着猥琐又下流的话。
“玩了一天,花了我这么多钱,还不让碰,你他妈要不要脸?”
“废了这么长时间,不就是想把你搞上床。”
“要不是看你是处,老子哪来这么多耐心!”
那一刻,靳小麦终于明白,世界上的男人,只有表哥会真心对他的,也只有表哥才是好人。
靳小麦抱着他的胳膊嚎啕大哭,“哥,对不起,都怪我不听你的话。”
易远拍了拍他的后背,再多的愤怒和指责也舍不舍说:“都过去了,以后记住,听话就行。”
靳小麦拼命点头,“再也不会了。”
“那个人怎么样了?”
“不知道,我把他制伏以后,太害怕,就跑出来了。”
易远叹气,“走吧,先去报警,看看酒店的监控,能不能找到立案的证据。”
“我有。”靳小麦伸出指甲,“我抓了他,这里面还有他的皮肤组组织。”
靳小麦又掏出手机,“我还偷偷录了音。”
易远欣慰,“进步了,学聪明了。”
靳小麦的泪水中含着笑,“我长大了,再也不会被白白欺负了。”
*
纪宸送完易远回家,便在门口看到了气势汹汹的孟弦。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
纪宸掏出手机,里面有上百条未接,“静音,忘了。”
“为什么要去打球?”孟弦跟在纪宸身后走进房间。
“你怎么知道的?”
“我怎么知道?如果我不提前知道,过两天,全中国的人都要知道了!”
孟弦所在电台,有挡日间新闻,体院和科大的比赛他们得到了消息,也过去采访,全程录了视频。
要不是孟弦及时发现,明天一大早,纪宸投三分球的视频,就会出现在银河TV的早间新闻上。
孟弦的一肚子火还没消,就被突然出过来的肉团子吓了一跳。
纪宸弯下身抱起肉团,亲昵地揉揉它的脑袋,“不是刚吃过,又饿了?”
“蛋黄不能再吃了,不好消化,喝奶行不行?”
孟弦看着纪宸怀里的金毛犬,“哪来的?你疯了吗?”
纪宸有很严重的鼻炎,特别是动物的毛和身上的气味,都会有强烈的反应,理论上,他根本没办法近距离接触有毛动物。
“吃药了,影响不大。”
“药?你吃什么药了?”孟弦在桌上发现打开过的药盒,“你竟然为了养狗,吃这种东西?”
“你知道它副作用多大吗?”孟弦气得发疯,这药会疼到睡不着觉。
“还好,坚持三个月就不用吃了。”纪宸低头认真喂奶,“嘘,小黄受到惊吓,容易呛奶。”
“小黄?”孟弦留意狗的品种,“这是村里大姐给易远的狗?”
纪宸没反驳,就是默认。
“他的狗怎么在你这儿?”
“他妈妈对狗毛过敏,我暂时帮他养。”
“他妈妈过敏?”孟弦气笑,“那你过敏谁管?”
纪宸把吃完奶的小黄抱到肩膀上,轻轻拍完奶嗝,又把它放回小窝里耐心哄睡。
“我吃过药了,没事。”
“你宁可吃副作用这么大的药,也要帮他养狗。”
孟弦喘不上气,“甚至冒着风险陪他打篮球。你明知道,如果让你爸知道会怎么样!”
“还有在节目里,对他过分主动,明显和其他嘉宾不一样。”
孟弦不愿相信,现实却一遍又一遍逼迫她肯定,“小宸,你是不是爱上他了?”
作者有话说:
表姐:是我的错,我不该让我弟参加综艺,我糊涂啊!!!
【划重点预告】
未来两天的万字更新中,老板们会看到,1.纪宸摆脱渣男头衔,2.文案上的高光剧情,3.易远被按墙上亲,亲千字以上,亲秃噜皮【咳咳】,4.解锁其他部位的痕迹,5.还有【全垒】拉满,全垒全垒,到时候会有肥肥的专栏右边,不坑大家么么啾~
感谢在2023-06-15 15:24:18~2023-06-16 09:02:52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荷溪 10瓶;炒飯 1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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