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雨连绵,湿气丛生,耳畔噼啪作响,做任何事都无法静下心来。

  陆思贤罕见地没有像见鬼了一样避开秦若浅的触碰,反而扬首看着她,指着她的胸口:“你先脱。”

  瑟缩的人多了份刁蛮的悍劲,让秦若浅眼皮子颤了颤,想都没有想就翻身坐起来。

  好像见鬼了。

  “你跑什么?”陆思贤大笑,澄澈的眸色里闪过狡黠,抱着毯子笑弯了腰,使劲嘲笑她:“我还以为你是个一呢、哈哈哈哈……”

  “你才是一……”秦若浅想而未想地回了她一句,也不去想这个‘一’到底是什么意思,站起来就走了。

  陆思贤趴在窗口上唤她:“你回来啊,我们继续探讨一下。”

  秦若浅没搭理她,今日又得到一个震惊的消息,让人闻风丧胆的酷吏竟然是一女子。

  视线落在漆黑的庭院里,既然知晓她是女子,就有拿捏住她的把柄了。

  这件事不能懈怠,她立即唤来青竹,吩咐道:“你去跟着魏云,然后将人掳去摘星楼。”

  青竹颔首领命,顿时又反应过来:“您请魏大人去青楼,怎地不好好地请,为何用绑的?”

  “你且去就成了。”秦若浅笑了笑,转身回殿,有必要同陆思贤探讨一二。

  不然,陆思贤只当她害怕了。

  ****

  大理寺卿魏云出身于商户之家,父母为叔父所害,又将她赶出魏家,贫苦潦倒之际是秦承卓救她,让她的叔父付出代价。

  她娶一妻室,诸葛卿卿。是诸葛御史家失散多年的‘嫡女’,被诸葛大人寻回后,就嫁给了魏云。

  太子一死,牵连满朝,魏云与张正查案一日后,双腿累得抬不动步,回府后瘫软在榻上。

  婢女见她回来,给她打水沐浴。

  魏云有一习惯,沐浴的时候不喜欢有旁人在,是以,婢女将还水放好之后,俯身退了出去。

  魏云脱衣,入水。

  白皙修长的双脚踩入水里,清澈的热水泛起涟漪,水漫延至膝盖,越过双臂,停了下来,水起涟漪,可见水下诱人的水色。

  当诸葛卿卿走进来的时候,魏云猛地睁开双眼,“谁让你进来的。”

  声音冰冷,面若寒霜。

  诸葛卿卿不恼,明眸善睐,顾盼生辉,小心翼翼地踏进屋里,站在魏云身前:“我伺候你沐浴。”

  “暗探就该有暗探的样子,可没有近身伺候、出卖色相的事。”魏云冷眼望着她,没有白日里的笑颜。

  “你我都是女子,何必这样。”诸葛卿卿脱了碍事的外袍,卷起袖口,捡起地上的手巾,继而碰了碰水中的水温,打湿手巾后,替她轻轻擦拭的肩膀。

  魏云的身子很美,白皙、肩际弧度优美,隔着清水涟漪,腿。间风光,一览无余。

  她笑了笑,魏云不为所动,伸手夺过她手中的毛巾,将人也同时拉入水里。

  浴桶不大,两人一进来,就显得小了些,几乎是身子靠着身子。

  诸葛卿卿站稳了身体后,笑意如旧,灿如星辰,轻轻抹去面上的水泽,声音一如往昔的温和,“今日查案如何?”

  她衣衫整齐,却湿透了,魏云却无一物遮掩,伸手将她的玉带扯开,“这是八皇子让你问的?”

  在玉带被暴力地撕开后,诸葛卿卿自己主动脱了剩下的衣服,同她一样,赤。身。裸。体。

  望着优美的酮。体,魏云不为所动,相反,诸葛卿卿笑回:“太子一死,八皇子很关心。”

  “关心是假,开心是真。”魏云冷笑。世上不会掉馅饼,秦承卓救她于水火,也在不断地利用她。

  比如这次太子被害案,是谁所为不说,八皇子肯定要想借此做些事情,比如将脏水泼向五皇子、九皇子等人。

  她恼火,诸葛卿卿就像是一棉花人一般,打骂不还口,言笑如常,视线更是毫无遮掩地落在魏云的身上。

  从头至脚,每一处都会认真地去看。

  哪怕魏云怒目相视,她也这么看着,丝毫不知收敛二字是什么意思。

  “查得如何?”

  魏云最憎恨地就是被人这么看着,明目张胆,不知收敛,一股恨意涌上心口,让她失去理智,想而未想地掐住诸葛卿卿纤细的颈子:“你信不信我把你杀了,八皇子也不会在意。”

  魏云终究是女子,力气不比男子,诸葛卿卿努力地掰开她的手,脸色涨得通红,在得到空隙后,剧烈地喘。息着,“你我成亲多年,知彼知己,我若死了,你还是会有位新夫人,何必如此。”

  “不,我厌恶你,恨不得想杀你。”魏云望着她,眸色如炬,恨不得视线成火,将对面人活活烧死。

  诸葛卿卿淡笑:“大人想必是喜欢我了,没有爱哪里来的很。”

  “你、不知廉耻。”魏云骂道。

  “大人莫要忘了,是你让我脱的,不然的话,我为何与你同在一起,不若让我继续伺候你?”诸葛卿卿不在意她的话,反伸手揽着她的肩膀,将自己送至她的面前。

  魏云憎恨,想都没想着,直接咬上她的肩膀。

  疼痛作祟,诸葛卿卿的笑意终是敛住,微微一皱眉,反将她搂得更紧了些。

  水渐渐变冷了,唯有贴住对方的身体,才感觉到温度。

  直到口中涌起血腥味,魏云才从松开牙齿,试图掰开她的手:“放开我。”

  “大人咬了我,也该解气了,若不解气,给你再咬一口。”诸葛卿卿忍痛,在她耳攀低语,亲向她的颈间,没有咬,只是轻轻舔。舐,将她视如珍宝。

  魏云推不开她,欲再咬,却感觉颈间一股酥麻,那股悸动透过肌骨,传至四肢百骸,她恼恨得不知如何是好。

  魏云不动了。

  诸葛卿卿没有松开她,只轻轻吮。吸,身体火热,水温好似回升,让她欲冷欲热,她几乎不能自持。

  半晌后,云雨巫山,不知节制。

  入夜后,诸葛卿卿才醒来,身侧已无人,自己穿好寝衣,起身之际,感觉到一股不适。

  魏云不在,约莫又去了书房。

  独自一人躺在榻上,望着漆黑的屋梁,目若呆滞。

  *****

  临华殿内的两人还未探讨,就听中宫传来消息,皇后醒了。

  抱着被子、正襟危坐的两人蓦地一惊,秦若浅隔着锦帐问话:“陛下处如何?”

  “陛下自然欣喜。”宫人道。

  秦若浅同陆思贤对视一眼后,目露深邃,太子方去,皇帝竟还有喜色,她按住讽刺,吩咐道:“你且去盯着。”

  “是。”宫人原路退了出去。

  榻内的陆思贤长长叹了一口气,也对秦若浅的医术震惊,太医束手无策,她竟然将人救了回来。

  感叹中突然抓住一个重点,朝她那处投出疑惑:“太子的毒,你没有办法?”

  秦若浅是何心性,如何听不明白她的意思,嘲讽道:“我为何要救他?”

  她又不是善人,不是任何人都会搭救的。

  “明白了。”陆思贤识趣地没有再问,毕竟重生过的和平常人还是不一样的,别人对她狠,她没必要再友好。

  皇后既然醒了,也不用再担心了,裹着被子就要睡觉,“时间不早了,睡吧。”

  秦若浅没有什么负担,在皇家中性命如草芥,不会有人在意,贤妃若不是鬼迷心窍,怎会不认自己的儿子。

  她若安分守己,不想着嫡长的位置,念着母子亲情将太子认回,皇后便不会兵行陷招。

  换句话说,太子不折手段威胁皇后,自己就要承担后果。

  里侧的人将自己裹成了粽子,就露出一个脑袋,目不转睛地望着她:“你在想什么?”

  “陆思贤,你不懂险恶,在你的认知里,孰对孰错?”秦若浅依旧望着她。

  陆思贤露在被子外的脑袋动了动,寻了一个舒服的姿势闭上眼睛,漫不经心道:“我又不是评判者,你问我也是无用,不过我想说的是,人想要做坏事,就要承担后果,俗语说没有金刚钻,就不要揽瓷器货。”

  “陆思贤,若是将你头发剃光,你是不是就要得道成仙,听你这番话,你凌驾于众人之上了。”秦若浅睨她一眼。

  陆思贤太过淡然,就显得她很势力,争名夺利,不折手段。

  她不高兴了。

  眉眼皱起,背过身去。

  “啧啧啧,大猪蹄子生什么气,你自己问我的,我什么都不会,就想着挣钱,管那么多仁义道德做什么。再说世间没有完人,我又不是什么好人,你做什么我又不管,人又不是你杀的,你受什么谴责,脑抽吧你。”

  陆思贤阴阳怪气地说了一通,不明白秦若浅到底什么意思,没事在意她干嘛。

  吃饱了饭没事干?

  “陆思贤,你的嘴巴很毒,比宇文信还要毒,你记得我如何对宇文信的?”秦若浅翻身坐起来,目光在她的被子上一番流连,最后落在她的腰肢上。

  陆思贤头皮一紧,没骨气地赶紧改口:“那个、我的意思你不必内疚,我这是在安慰你,你别狗咬、你别不识好人心。暴力是一件很不美好的事情,破坏你的美。”

  她被子里缩了又缩,装作透明人。

  秦若浅捏着她的耳朵,靠近她:“道歉。”

  陆思贤疼得龇牙咧嘴:“对不起。”

  秦若浅不满意:“没有诚意。”

  陆思贤唇角抽了抽:“真的对不起。”

  秦若浅又揪了揪:“真的没有诚意。”

  “那、那你过来。”陆思贤咬牙切齿。

  秦若浅唇角含笑,十分满意她的反思,当即凑得又近了些。陆思贤磨磨牙齿,在人靠近的那刻,忽然抱着她的脖子,将人扑倒。

  兔子扑恶狼。

  秦若浅来不及反应,只感觉身上一阵沉重,抬眼就见到小世子一脸愤恨地望着她:“你别以为就你会,我好歹新时代女性,什么都会。”

  秦若浅:“……”

  陆思贤说完,就在她身上一阵倒腾,将被子往自己身上一搭,包裹着两人。

  被下一阵漆黑,秦若浅下意识就觉得哪里不对,忽而感觉一阵凉意。

  陆思贤解开了她的衣服。

  这人速度太快了,反向握住陆思贤的手,唇上一热,那股怒气被冲散了。

  小世子主动投怀送抱,让她惊讶不已。

  这是万年铁树开花了?不对,小世子不是铁树。脑海里胡思乱想着,黑暗中觉得憋闷,下意识就想掀开锦被。

  可那双细腻的手在身上徘徊,就像是冬日里烘着炭火,热意席卷全身。

  与炭火不同的是带着一股悸动与酥麻,她怔了怔,下意识想起什么。

  她这是被自己看中的猎物推倒了……

  “陆思贤!”冷硬的称呼让上面的人抖了抖,此时此刻胆子也十分大,伸手就将嘴巴捂住,咬着山峰上的樱果。

  真是聒噪,吵死了。

  秦若浅再是调。情,在这个紧要的时刻也有些慌神,感觉到她的意图后,她努力地让自己放松下来。

  她不闹,陆思贤就顿了下来,“你不反抗了?”

  燥。热难当,感觉周身有温热的泉水流淌,这次换作是秦若浅咬牙:“你话很多。”

  “难就办正经事。”陆思贤惊讶自己的沉稳,这个时候竟然不害怕。

  情。欲作祟,她没有顾及其他,反而亲了亲秦若浅的唇角,“那个,我以前没有过的。”

  秦若浅不信她,就看她娴熟的动作,就肯动很懂,“信你个鬼。”

  “真的,小黄片很好看的,有空推荐你。”陆思贤嘴贫一句,忽而觉得这是一件很正经的事,不能玩笑,就止住笑意。

  一步步往下。

  临华殿内如春日繁花盛开,中宫内却是冰冷一片,皇后虚弱至极,看到忙碌的宫人也不愿开口,唯有宫人在侧将一日一夜发生的事细细告诉她。

  听到那句“太子被害身亡”,心口猛地一抽,牵动肺腑,呼吸一滞,剧烈咳嗽起来。

  撕心裂肺地咳嗽吓得宫人急忙上前给她顺气,急得泪水直掉。

  顺过气后,皇后推开她,有气无力道:“你方才说赴宴的人都不准出宫,七驸马也在宫里?”

  “七驸马同七公主一起留在临华殿了。”宫人回道。

  头脑晕眩,感觉呼吸不滞,皇后依旧撑着一口气抓着宫人的手:“找机会给七驸马传话,让她过来。”

  陆思贤人在宫里就很便利,说完话后,一口气吐了出去,再度昏睡过去。

  皇后醒来又睡,皇帝来后还未曾见到她苏醒,命人将奏疏搬来中宫处理,顺道守着她。

  半夜之际,贤妃扣响宫门,引得阖宫难眠。

  她要为子喊冤,皇帝却不想见人,回身望着极为虚弱的皇后,面上满是柔情。

  帝后恩爱,在这冰冷的雨夜中让人感到暖意,可惜哭了外间冒着大雨坚持不肯走的贤妃娘娘。

  贤妃起初站着,后不顾尊严地在宫外长跪,守门的内侍苦苦劝她离开,贤妃冻得浑身发抖,依旧不肯。

  消息传至王贵妃处,她坐不下去了,匆匆赶至中宫门外,苦心劝慰:“太子尸骨未寒,若知你这般做,只怕地下难眠,皇后方醒,圣上放心不下,你不如趁早回宫,过些时日再来。”

  贤妃哭得眼睛红肿,浑身湿透了,放下来的长发狼狈地贴在颈间,咬着牙齿忍着全身发颤:“贵妃说得轻巧,横竖死的不是你的儿子,太子一死,你应该笑死了。”

  王贵妃这时不去计较她的疯言疯语,自己就算撑了雨伞也冻得发冷,眼神扫向一侧的宫人:“还不快将贤妃娘娘扶回宫,惹恼了圣上,你们都得身首异处。”

  宫人面面相觑后,果断伸手去碰贤妃。

  斜风大雨,忽而一道闪电掠过,贤妃大喊:“圣上、圣上、您看看惊雷大雨,老天也替太子殿下鸣不平,老天不服气……”

  王贵妃大惊,指着宫人慌张地吩咐她们:“快、快、快将贤妃扶走,捂住她的嘴巴,不能让她再说了……”

  话没说完,当真惊雷轰隆响起,就像劈在了头顶,吓得宫人们抱头尖叫。

  “圣上、圣上,天怒了、天怒了,您看看啊,太子死得太冤。”贤妃大叫一句,爬起来去拍中宫宫门。

  抨击声剧烈响动,在雨中显得格外大,宫门都被震动了。

  在场唯有王贵妃镇定,冲过去一把捂住她的嘴:“贤妃疯魔了,速送回宫召太医,谁再敢违抗,本宫饶不了她。”

  王贵妃掌权多年,高位者自带威严,将宫人们从震惊中喊了回来,都大步冲了过去,捂嘴的捂嘴、绑人的绑人,齐心协力地将人拖走。

  须臾后,宫门前终于安定下来。

  王贵妃看重一群人的背影,倚靠着宫门几乎就要瘫软下去,惊雷阵阵,在这个不同寻常的黑夜里极度不寻常。

  跟着皇帝多年,以为他与其他皇帝不同,专情痴迷,近日才知那些不过是假象。

  女人再好,也比不过他的江山。

  她们这些后妃连皇后的衣角都比不上,若遇事,恐怕怎么死的都不知晓。

  等到贤妃回宫后,中宫门前安静了,她才扶着宫人的手慢慢挪回寝宫。

  惊雷惊扰美梦,阖宫人无法入睡,唯独睡着的两人却在这时醒了过来。

  陆思贤睡在外侧,悄悄穿好衣裳,准备偷偷溜走的时候,一道惊雷劈在了窗外,吓得她差点从床上滚了下去。

  她那个啥了女主,不会活活被雷劈死了吧?

  怕死的咽了咽口水,默默地缩回榻上。

  觉得有些冷,往秦若浅身上靠了靠。

  秦若浅徐徐醒来,眉眼一片慵懒,见到她后,不喜不怒,有高山巍巍之峨,预备再度合眼之际,又是一道雷。

  如此便睡不下去了,好在这副身体年轻,没有教她弄散了架。

  她伸手将人揽入怀里,陆思贤睡前的勇气都不知哪里去了,戳了戳她的肩膀:“秦若浅,外面打雷了”

  “那又如何?”

  陆思贤面露惧意:“我怕出去被劈死。”

  秦若浅觉得疲惫,懒得搭理这番胡言乱语,沉默下来。

  陆思贤没有体会她的‘累’,反而晃了晃她的肩膀:“秦若浅,你别睡了,惊雷之夜容易发生大事。”

  她记得贤妃是死在惊雷夜的,虽说时间不对,可这些雷鸣让她感到害怕。

  “什么大事,宫内戒严,不会有刺客。”秦若浅合眼答道,却耐不住陆思贤的推搡,睁开眼睛望着她,沉默几息,“你掐指一算,会发生什么事?”

  “贤妃可能会死。”陆思贤随意开口,贤妃死在太子之后,死因不明,书里隐晦地提及是八皇子所为。

  可是现在太子的死提前了,惊雷提前,那么贤妃的死也会提前了。

  这么一想,她浑身一激灵,拉起秦若浅:“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秦若浅深深凝视着她,昨夜刚经历风雨,欢好半夜,下半夜就让她去看杀人?

  她不去,翻过身子不去理会这个无理的要求。

  一阵狂风,北面的那扇小窗被吹开了,宫人从外间察觉后,迅速入内关好。

  听到宫人的脚步声,陆思贤呆呆地坐在床上,想起书里的剧情,是不是不就这么看着贤妃死?

  她二人素无交集,她也不是什么大善人,贤妃活着就是秦若浅的劲敌,就不应去救。

  她在努力挽救自己的命运,对于旁人的,她真的束手旁观?

  雷鸣再度响起之际,就像是催命的铜锣,一声一声,召唤着死亡。

  忽明忽暗地光线,就像自己的选择,左右摇摆不定。

  不知哪里来的力量让她倏而爬起,穿好昨夜宫女的衣物,挽作发髻。出去向宫人要了一把雨伞,问明贤妃寝宫所在的方向后,疾步跑去。

  无关对立方向,她只想知晓自己的举动后能不能改变一个将死之人的命运。

  若能改,那么她也能改变自己被杀的结局。

  风太大,一路在雨水中狂奔,雨水斜打入眼睛里,刺激着眼膜,一边揉一边辨认着方向。

  突如其来的想法让她自己都觉得害怕,这与逆天而行有何区别。

  跑到贤妃宫门口,那里站了许多人,她看了一眼后,装作宫人挤了进去。

  或许是天暗,或许是雨太大,竟没有人拦她。

  寝殿外还有王贵妃的人,她们尽职地守在外间,见到陆思贤后只当是贤妃的人,没有言语,放人入内。

  陆思贤不知中宫外的变化,挪着碎步往里跑去,廊下就森严多了,她不敢靠近,沿着墙角去走。

  按照寻常套路来说,窗下是没有人的,她跑到了南面的窗户下面,捂住嘴巴,静静地站着。

  而迷糊入睡的秦若浅半夜醒来,身侧的床榻早就空了,她猛地一惊,想起睡前的事,立刻反应过来,唤来宫人:“七驸马去了哪里?”

  宫人摇首:“她在殿里未曾出去。”

  作者有话要说: 这章东西很多,要仔细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