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果之事分不清,事情陡然发生变化,当是冥冥之中注定,不可妄为。

  三次测算失败后,皇后没有再勉强,道:“事在人为,我当初逆天而行,颜氏才会有大难。”

  陆思贤好奇道:“外间传说颜氏女可知未来是真的?”

  皇后淡笑不语,没有回答这个问题,道:“七公主心思了得,娇蛮任性不过是外表罢了。”

  “我知晓,小狐狸一只。对了,苏锦来了。”陆思贤道,今日入宫想将此事告诉皇后,想起苏锦疯疯癫癫的样子,又说:“就是脑子不多好,非逼我杀皇帝、杀秦若浅。”

  皇后不明:“苏锦是谁?”

  陆思贤一惊:“您不知谁是苏锦?”

  如此可见,苏锦并不是皇后的棋子,完全听命于宇文信的。

  皇后面露疑惑,她坦言:“她、她姓颜,是您堂弟的女儿。”

  “哦,是她啊,换了名字了。”皇后勉强地笑了笑,转身看着殿外的虚空中,无端有一股压力袭来,将她紧紧包围起来,透不过气。

  陆思贤知晓全部的事,不大好意思在人家心口上戳刀,已苏锦疯魔的样子,见到皇后,破口大骂是肯定的,说不定还得动手。她只好劝慰:“过些时日,我带她来见见您?”

  “不必了,你将她好生安顿就是了,京城地界不比云山,太过险恶,必要时将她送走。”皇后无力地吩咐。

  陆思贤叹气,“她不肯走,非要打打杀杀,人在国公府,我会安排好她,反是您的病,皇帝的做法让人心寒,您也莫要失望。世界那么大,出去看看也是好的。你若不嫌弃,待新帝登基,我们一道出京,如何?”

  皇后好笑:“你不想着和七公主在一起,同我出去做甚。”

  陆思贤翻了翻白眼:“她要做女帝,我可不想做皇后,没意思。”

  一辈子守着这么一个地方,脑子瓦特了。

  “她要做女帝?”皇后震惊,情绪太过激动,牵动肺腑,抵唇咳嗽几句,吓得陆思贤登时站了起来,给她顺了顺气,低声道:“女帝就女帝,你激动什么。她有本事,她就去做,你不也掌管着云山那么多人,只不过她的规模比你大了点而已。”

  一番嘀咕听在皇后耳朵里,她拍开陆思贤的手:“她闹,你也跟着闹。”

  “这没有错,你都说了她比那些皇子太子聪慧稳重,既然如此,何不自己掌权,何必给别人打江山,到时还要谨小慎微地看别人脸色,这是脑子犯抽还是吃饱了撑着没事干?”陆思贤收回手,不让拍就不拍了,古代多少例子,辅助皇帝登基,功高震主,转头就被皇帝灭了。

  皇后听得脑袋犯疼,想起秦若浅的能力与性子,确实不可多得,便道:“王家的人不会帮她,有秦承宗在,就轮不到她。”

  陆思贤嬉笑道:“秦承宗小白眼狼,王家的人的太笨,要了也没什么用。”

  皇后少不得睨她一眼:“你想说什么?”

  “要阿爹就成啊,阿爹聪明。”陆思贤眨了眨眼,齐国公在朝政上没有什么心思,就凭着他的能力和皇帝对他的信任,好好经营一番还是有用的。

  “自己去找你阿爹说,你又不做皇后,管那么多做什么。”皇后识破她的心思,这是来给秦若浅做说客了。

  陆思贤自认脸皮厚,横竖皇后这里的资源用不掉,也是浪费,她讨好地笑说:“他素来不让我管侯府里的事,我也不想管,秦若浅管就行了。再说了,云山总得恢复旧貌才是,她上位了,你也可以回云山,她不是白眼狼。”

  “回云山……”皇后呢喃一声,目露苍凉,片刻后深吸一口气,道:“随你去闹,我与陆珽说一声。”

  陆思贤的目的达到了,见她愁眉苦脸,想了想,毕竟为人子女,总不能不管不问,走到她身边宽慰几句:“旧事过去了,记住也没有意思,如今不如想想怎么重建云山。”

  皇后这样活着就是行尸走肉,没有任何意思,有了希望,人才会振作起来。

  “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些话了,如今倒是变了。”皇后疑惑,见她精神比以往好了很多,心里放心下来,秦若浅确实很优秀。

  云山以女子为尊,祖先以女子善占卜为由,是以多少年来,让颜氏族长由女子继承。

  秦若浅若在云山,定是优秀的族长。

  陆思贤心里咯噔一下,难道皇后看出她不是原主,她单纯无害地笑了笑,语气带着‘愧疚’:“以前是我不懂事,现在我知晓错了,云山旧事怨不得您,这样不好吗?”

  皇后信了,没有再说话,这时秦若浅回来了,两人没有再说话了。

  秦若浅手中拿着药方,走至皇后跟前,低声说:“您还是别吃这些药了。”

  皇帝已经丧心病狂了,还在皇后下。毒。

  皇后听后没有太多的表情,颔首答应下来。

  秦若浅没有开药方,答应每隔几日让人从宫外送药材,陆思贤在一侧看着,发觉这个妖孽对皇后好得很,比她这个女儿还好。

  俨然当作婆婆的那种……

  两人入宫时间不短了,秦若浅嘱咐过后,皇后就赶客了。

  中宫鲜少有人来,两人一待就是半日,近午时才出府,反是陆思贤好奇:“你怎么不去贵妃宫里?”

  “不想去。”秦若浅牵着她的手往宫外走,感觉出手心里的那只手在挣扎,她紧紧扣住,想了想还是说了出来:“我差点将秦承宗打死,与望贵妃吵了。”

  “为什么?”陆思贤不明白,母女关系应该很和谐,虽说王贵妃心思不正,将女儿嫁给要死的人……这么一想,母女关系没法和谐了。

  秦若浅冷了脸色,“没有原因。”

  “你不告诉我就算了,不过我阿爹是支持你的,齐国公府是你的助力,王家可以不用去了。”陆思贤自认和她不熟,不好过多问及私事,将齐国公的事说了出来。

  毕竟依秦若浅如今的人脉,齐国公的支持胜过王家太多了。

  “你想多了,齐国公并没有表态。”秦若浅不信。

  陆思贤不知她吃过亏了,道:“你且放心,他会表态的。”

  秦若浅没有应承下来,两人一道出宫门,而此时宫苑里的王贵妃气恨,秦若浅入宫竟然都不来她看她。

  养大的女儿心向着别人,成了一只白眼狼,她气恨,更心痛的是齐国公的支持,思来想去,将自己的兄长招来解忧。

  ****

  陆思贤病好后一直在忙碌城北商铺的事,命人去放风声,一日一卦,一卦百钱。

  秦若浅好奇,“你这价高,不会有人的。”

  “不怕,我等的是太子与秦承宗,其他人交给苏锦,毕竟苏锦还是有几分能耐的。”陆思贤在翻着杨氏送来账簿。

  前些时日杨氏送了她一间铺子,得空就将账簿送来,可是她压根就看不懂这个朝代的算法,翻了许久还是一窍不通。

  秦若浅坐在一侧品茶,见她愁眉苦脸,咬着笔杆,好心道:“你是不是看不懂?”

  都道陆世子不学无术,成亲这么多时日以来也没见她碰过书,可见是真的胸无点墨。

  陆思贤将账簿递给她:“我看不懂,你看看?”

  秦若浅翻看了几眼,好笑道:“你这铺子月盈利还不如你去酒楼的一顿饭。”

  “这么少……”陆思贤失望了,就晓得青铜养母没这么大方。秦若浅笑她:“不如你还回去为好。”

  “不要,蚊子肉也是肉,我自己留着。”陆思贤心疼得抱着账簿,她这么穷,没有拒绝的份。

  秦若浅无奈摇首,小财奴颇有意思,她好奇地多看她几眼:“你这么小气,以前怎么有钱去青楼画舫?”

  “浪子回头金不换,我洗心革面,再不会被美色所诱惑。”陆思贤拍马屁。

  秦若浅学着她平时的样子翻了翻白眼,道:“我信你个鬼。”

  “秦若浅,学别人说话,会被天打雷劈的。”陆思贤嫌弃得很,秦若浅妖孽了些,学习能力很强,将她的话学了九成九。

  嫌弃完了,她抱着账簿离开。

  回到书房后,小厮来报,隔壁小郡主来了。

  狐朋狗友登门,必然没有什么好事。

  果然,秦时言过来左右看了一眼,就拉着陆思贤,顺手拉入怀里:“姐夫……”

  秦若浅看着自己肩膀上的手,那只手差点就摸到胸口了,心中骂了一声,将人推开骂道:“你他么是不是有病,摸哪里呢,猪蹄子。”

  被人这么一骂,秦时言好奇地盯着自己的手,兄弟之间搭个肩膀有什么错,他又不是短袖怕什么。

  再观陆思贤,满面通红,漆黑如曜石的眼睛透着愤怒,他又低头看着自己的眼睛,这分明的手,哪里是猪蹄子了。

  “摸一下又怎么了,小气。本王今日不与你计较,你可知红阁关门了,红阁管事求到我这里来,要我同丞相府说一说,让他们继续开门接客。”

  “红阁得罪丞相府了?”陆思贤不解,青楼背后肯定有权贵撑着,怎么会好端端地得罪丞相府。

  “安子旭死的那夜去了红阁,如今找不到凶手,丞相府就令京兆尹问罪红阁。”秦时言道,国公府二小姐是安子旭的妻子,让国公府出面去求一求应该就可。

  陆思贤白了她他一眼:“你长脑子了吗?我二姐不顾外面难听的话回国公府,如今你让我去情,你觉得可能吗?”

  秦时言被骂得缩了缩脑袋,怂了下来:“我以为是误会,红阁确实走投无路了,才来找我的。”

  “关门最好,关我什么事,我自己都惹了一身腥。”陆思贤没好气道,想起安子旭丑陋的嘴脸就莫名恶心,她想了想,意识到重点:“红阁不敢开门接客?”

  秦时言点点头:“你不知道吗阿?我以为你关注红阁,只是有心无力而已。”

  “有心无力那是你,我洁身自好。”陆思贤心中大喜,她的好日子来了,红阁关门最好,她就有机会直接盘下来了,多省事。

  “你还洁身自好,红阁姑娘都等着你将她们救出来。”秦时言揭穿她的本来面目,不过近日陆思贤确实安分很多,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还是七姐有本事。

  “那你告诉她们,我回去救她们的。”陆思贤不想同他多话,让青竹盯着他,自己回去同秦若浅商议一番。

  她要盘下红阁。

  终于感受到了好运气,炮灰女配的春天来了。

  *****

  齐国公府历来不问夺嫡的事,与太子皇子等人保持距离,太子数次示好拉拢,齐国公都未曾表态。

  陆珽跟着皇帝多年,知晓皇帝太多的秘密,多年来谨小慎微,不敢走错一步,也不结党。如今陡然改变,让秦若浅不解。

  前些时日齐国公还是一副不肯帮助的态度,今日来找她,询问她的想法。

  趁着陆思贤不在,齐国公将话说全:“殿下有心,臣尽职,朝堂之上您无人脉,臣可替你去打通每一路。阿贤让支撑您,看似有些荒唐,臣也不会敷衍您。今后,齐国公府与殿下共进退。”

  秦若浅并非好糊弄之人,见他神色如旧,话里提及陆思贤,都显得很正常,她不得不应下:“国公爷不觉得孤行事大逆不道?”

  齐国公目露深邃,云山上的掌权人也是女子,那里是世外桃源,比起京城,族人心思单纯,相处和睦,都是她的功劳。

  他不觉得女子掌权是过错,相反女子心思细腻,更能体会百姓苦楚,如同皇后,他很信服。

  “殿下既有此心,就不必来试探臣。只是希望您登位之际,能够帮阿贤恢复身份,放她自由。”

  若有可能,也能放她回云山,让云山之上恢复旧貌,赎清她的罪孽。

  秦若浅想到陆思贤尴尬的身份,陡然明白国公爷的用心,颔首道:“国公爷的意思,孤明白,到时必会让她恢复女儿身。”

  “臣先谢过殿下,朝堂之上的事殿下若有不明或者难处,您大可寻臣,另外这是各处朝臣名单,是臣的好友,您可直接用。”齐国公极为大方,将人脉都给了她。

  说不震惊是假,就算王家对秦承宗都没有这般,秦若浅不懂齐国公的心思了,她接过名单,感谢道:“国公爷放心,孤记得承诺。”

  齐国公的态度转变得很快,好似儿戏,让她琢磨不透,然而送上门的兵马,没有理由不要。

  她这厢惊喜不定,陆思贤小跑着炒冲了进来,探了探脑袋:“秦若浅?”

  “在。”秦若浅转身去看,门旁露出一个脑袋,双眸湛亮,好似有什么喜事。

  “秦若浅,我要盘下青楼,借钱不?”陆思贤语气委婉,不能把大佬惹毛了,那是她的金库。

  秦若浅心情正好,不觉弯眉巧笑,招手示意她进来:“你若以身相许,我便替你盘下来如何?”

  “我这和青楼女子卖身有什么区别……”陆思贤不肯,人穷不能短志气,怎么能做卖身的事情。

  她不。

  秦若浅淡笑:“有区别,你只卖身于我一人,且我的嫁妆都是你,那可到几个齐国公府,你想想你是否占了很大的便宜?”

  “我信你个鬼,阎王面前蹦迪。”

  “那你就把我当作鬼来信,如何?”秦若浅懒散地卧在榻上,手中的名单晃了晃,轻风扬起发丝,媚态横生,深情脉脉的看着门口的人。

  陆思贤见鬼一样的看着她,摸了摸自己的胳臂上的鸡皮疙瘩,道:“还有一句,说鬼听鬼都不信,我就是那个不信的鬼。”

  “驸马巧舌如簧,我竟说不过你,你不肯以身相许也就罢了,不如我们先圆房,如何?”秦若浅巧笑,一颦一笑都像极了妖孽,陆思贤被妖孽这么一勾。引后,心思就乱了。

  她恐慌道:“秦若浅,你像极了那个花魁,不如你给我去镇楼吧,到时我以身相许,如何?”

  “将自己的妻子送去青楼,你约莫是想钱想疯了。”秦若浅无奈摇首,又向她招了招手,“我有话同你说。”

  陆思贤不想聊:“陪聊也是要钱的。”

  “给你钱,你且过来。”秦若浅动了动双。腿,坐得笔直,襟口闪开,露出圆润的肩膀,雪白的肌肤一闪而过,陆思贤的眼睛亮了亮。

  瞧着她没出息的样子,秦若浅愈发懒怠,笑话她:“你不应该捂住眼睛吗?”

  后知后觉地陆思贤收回视线:“你不是应该穿好衣服吗?”

  秦若浅道:“你都看我了,为何还要穿衣服?”

  陆思贤理直气壮:“既然如此,我都已看了,干嘛还要捂住眼睛,岂不是骗人骗己。”

  “所以说你好色。”秦若浅还点了点头。

  陆思贤噎住,到时是谁好色,到底谁是诱惑方,果然女主都是不讲道理的,说不过她,索性改了话题:“红阁被丞相府盯住了,求我去说情,不如我将青楼盘下如何?”

  “我没有钱,今日手头紧缺。”秦若浅见她不开窍,自己躺了下来,翻身不理她。

  陆思贤气得翻了翻眼睛,秦妖孽竟然不肯,她愁得没办法,想起近日太子的事,立即道:“我帮你解决了太子,可好?”

  “不好,你若给将秦承宗与太子一道解决,我还能答应。”秦若浅生气,用被子裹住自己,背对着榆木。

  陆思贤生气:“你得寸进尺。”

  “那便算了。”秦若浅脑海里想着齐国公的态度,将陆思贤晾在一边。

  陆思贤气哼哼,见她不理,索性自己走了。秦时言还在,她大可去找他借。

  不对,找他搭伙。

  秦时言坐在书房里,翘着二郎腿,他父亲是圣上的兄长,可惜在有了秦时言后就病逝了,是以,圣上对他多有体恤,养成了纨绔的性子。

  府邸与陆家府邸靠得很近,两人可算是‘狼狈为奸’。

  等了片刻后,陆思贤落寞而归,他拍了拍她脑袋:“阿姐不肯替你求情?”

  陆思贤求人心切,让他拍了几下,才说:“不求情,我想盘下红阁,你觉得意下如何?”

  “盘它有何好处?”秦时言拍得舒服,对她的话产生好奇,家里有爵位继承,何必去外面那么辛苦。

  陆思贤想了想秦时言的人设,蠢笨好色加沙雕,她诱惑都:“来了花魁,你可以先尝试。”

  “好像听着是不错,需要我做什么”秦时言上套了。

  陆思贤喜出望外,看出了不可多得的希望,忙拉着他分析:“我这里钱不够,你去压下价钱,到时你出一半,如何?一次性付钱,到时还有分红。”

  “好像是不错,我去试试。”秦时言答应下来,转身的时候发现不妥,阿姐晓得如何是好,“你做这个生意,阿姐会打死我这个合伙人的。”

  “不会,男人做生意养家,你不用理会。”陆思贤道。

  秦时言挠了挠头,点头答应:“好像有那么几分道理,我替你瞒着就行,我去商议一下,你等我消息。”

  “快去、快去。”陆思贤催促他速去,这样一来就简单多了。

  ****

  太子身世揭开后,满朝震惊,皇后不避讳,太子吓得不敢再与贤妃来往,日日去给皇后请安。

  前几次还好,皇后忍着不适见了,再见的时候就避开了。

  太子并非是长久的性子,安怀正送来一雕漆盒子,内装胭脂。

  太子得到后,去中宫见皇后。

  皇后照旧不见,他在宫里等着不走,等了半日后,皇后起身梳洗一番,由着婢女推着去见太子。

  殿外的太子见她出来,露出一丝得意的笑,挥手将殿内的宫人都屏出去,将雕漆盒子递至皇后面前:“母后可认得这个?”

  皇后狐疑地看了一眼,将盒子接过来,心中一震,太子大笑:“圣上爱您至深,这是贡品,仅仅五盒胭脂,都赏给了中宫,别处没有。而有人在陆思贤身上看到了,您不解释一番吗?”

  “解释什么?”皇后唇角发颤,紧紧地抿住。

  太子在她身上半蹲下来,丝毫没有掩饰自己的得意,笑道:“您若与我继续母慈子孝,这盒圣昙香还给您,若不肯,这东西就会交至圣上手中。”

  他的笑声太过刺耳,就像是来自地狱的恶鬼,刺得人耳膜生疼、心口发颤,皇后死死握住小小的盒子,道:“就凭这个,圣上不会相信。”

  她不可抑止的发颤,牙齿相碰,多年前的那股恐慌再次涌向心口。

  太子看出她的心虚,夺回雕漆盒子,轻蔑道:“圣上多疑,宁可错杀一千,不可放错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