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予愤怒的将人踹出了几丈远,她慌忙抱起苏深,直接运了轻功飞去了巡查府的方向。

  景昭慕看到江予双目通红抱着口吐鲜血不止的苏深,忙命人去叫了郑青落和书易,看苏深的唇边的血色,明显是中了毒了。她师父对毒最是了解,一定有办法救苏深的。

  书易诊了脉象后,眉头深蹙,郑青落问道:“是何毒?”

  书易看了一眼郑青落垂眸又看向江予,问道:“她接触过什么人?”

  江予将今日设计引人贩子同伙的事情说了一遍,而后又说苏深与一个人打斗过程中了一掌。书易忙将苏深的衣衫解开,看到她左肩处有明显的掌印。

  除了江予,其余三人皆是眉头深锁,是夺心掌毒。

  施掌之人本身就是一只蛊,有人的意识,肉身却都是蛊。他用肉身生养蛊虫,与蛊虫融合一体,被称作人蛊。

  苏深左肩上的掌印有蛊虫明显的跃动痕迹。此时还未流窜全身,却已经让她的身体受不住,一直口吐鲜血了,若是窜及全身大罗神仙也救不得她。

  “师父,您上次拿走的血蛟蛊虫呢?”景昭慕突然想起书易从江术和江予身上拿走的蛊虫。

  书易忙道:“对对对,血蛟蛊虫可暂时压制住它。”

  书易忙回了房间,取来的存放血蛟蛊虫的盒子。而后命人去寻找了身怀六甲之人的血液,景昭慕把苏深左肩割出一道口子,把血涂抹上去,将存放血蛟蛊虫的盒子打开,那只蛊虫从盒子中爬出去的时候,速度极快的窜进了苏深的体内。苏深许是感到疼痛,闷哼一声,很快苏深的口中不在往外流血,但血蛟蛊虫没一会儿也爬了出来,死在了苏深肩臂上。

  夺心掌毒暂时抑制住了,但往后苏深却不能再运功了。除非能将她体内的蛊虫毒全部消除,不若蛊毒会随着苏深运功后翻腾的气血涌向全身。方才便是她运功使得肩臂的蛊毒四散,导致胸腔被蛊毒侵蚀而口吐鲜血不止。连解百毒的血蛟蛊虫都挨不住,可见这毒有多么可怕。

  叶北嘉在得知消息后,慌乱的跑了过去,路上还跌倒了几次,短短的两院距离对此刻的她而言,却如隔重山般远。在看到苏深脸色苍白病弱之时,豆大的泪珠无声的滴落了下来。

  景昭慕安慰她道:“她暂时没事了。”方才她没有去叫她,是怕她看到苏深这样受不住。

  叶北嘉忍着泪,点了点头。

  苏深被挪回了自己的院子,叶北嘉悉心照料,苏深昏迷了多久,叶北嘉的眼睛便红了多久。苏深醒来的时候已经入了夜了,叶北嘉端来膳食,看到苏深睁开眼后,扑进了她的怀中,隐忍了一天的哭声此刻在苏深的怀中响起。苏深呆愣的听着叶北嘉的哭声,她为何要哭?不应该高兴才是吗。她死了就没有人在这样困住她折磨她了。

  叶北嘉哭累了,想起苏深一日未用膳。她急忙起身,想去把饭菜端过来,却被苏深扯住了手腕。她回身看向苏深,苏深将她扯至床榻间,她被迫伏在了苏深的身上。

  刚才哭的那样伤心,怎么才一会就不哭了?演的太过拙劣。

  苏深看着叶北嘉红肿的眼睛,像只小兔子般。为什么她哭成这样她还觉得她那样好看呢?苏深忍着肩臂的疼痛,将叶北嘉抱上了床榻,叶北嘉惊呼一声,用手扶住了两侧,生怕自己压到了苏深的伤口。反观苏深却不依不饶的捏住了她的下颚,抬起了身子,吻上了叶北嘉红润的唇瓣。叶北嘉口中的馨香气味可比那丹药更管用,叶北嘉迎合着苏深的吻,却又小心翼翼的撑住了自己的身子。苏深不满她与她之间的距离,翻身将其压在了身下。

  许久后,苏深看着身下的人,眼眸红肿,唇瓣也是红肿。一副小心翼翼楚楚可怜的模样,她心中满足的躺在了一侧。叶北嘉起身下了床,整理了被苏深弄乱的裙衫后,去桌案旁把已经凉透了的饭菜重新热了热又端了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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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景昭慕与书易她们在想法子解苏深身上残留的蛊毒,而江予去了地牢审问那名劫刑场的犯人。那人被苏深挑断了手筋,又砍掉了一只臂膀,躺在牢房的草堆处。江予都没有为此人寻找大夫,他身上的血便自己止住了。江予本想从他口中撬出东西,可那人自始至终没有说过一句话。郑青落也研究过此人,是蛊人没有错。

  苏深身上的毒一日未解,她便一日不能运功,只是苏深此刻还不知晓此事。

  叶北嘉伺候着苏深用完膳,没有离开。她坐在凳子上守着苏深,苏深也静静的看着她。直到亥时末,叶北嘉忍不住打了个哈欠,苏深让开位置,冷声道:“上来。”

  叶北嘉迟疑了一瞬,还是解开了外衣上了床榻。苏深将其搂在怀中,脑袋拱进叶北嘉的脖颈处,折磨了她许久,才满足的睡去。她心中也是鄙夷自己,这个女人明明不爱自己,她还这样无赖的将她困在身边,随着自己的内心的需求,占尽了便宜。而叶北嘉也是逆来顺受的由着她,尽力的迎合着自己,想来也是可笑。

  苏深第二日便能下床了,叶北嘉寸步不离的跟随着她。江予她们也来看过她几次,但都没有告知她不能运功之事。对于一个习武之人而言,若是不能运功,那不就是个废人了。景昭慕她们还在尽力的寻找解蛊的药方,凡中夺心掌蛊毒者,皆无药可医,苏深能活下来已经是幸运的了。

  晌午时分,天色骤变,很快便又下起了雪,雪势还不小,飘落的都是鹅毛大小般的大片雪花。叶北嘉担心苏深身子便劝她回房间待着:“大人,下雪了回房吧。”

  苏深转头看向叶北嘉,淡淡的回道:“屋内太闷了。”

  叶北嘉轻咬下唇,道:“奴婢给您唱曲就不闷了。”

  苏深的脸上难得扬起了笑容,她看着叶北嘉眯起眼睛,点着脑袋,道:“如此,就回去吧。”

  进了房间,叶北嘉让人去景昭慕那里借来了古琴。苏深坐在火炉旁,叶北嘉甜柔的嗓音道:“许久未弹了,大人可否让奴婢试试音。”

  苏深挑眉,点头。

  一首北国曲弹罢,苏深听得意犹未尽。面前的这个稚嫩的小姑娘,懂得竟如此之多,真是让自己惊叹。叶匡绍只是一个礼部侍郎,竟将女儿教的如此出众,着实让苏深佩服。而最让她欣喜的还数这个女人现在是她的。

  叶北嘉弹完一曲,便换了曲调。是苏深不曾听过的曲子,曲调不悲也不喧哗,像是潺潺的流水慢慢淌过人的心上,引人遐想入境。前奏过后,叶北嘉开了嗓,苏深本来坐躺着,慢慢的坐起了身。因为叶北嘉的声音完全变了,不是之前那样甜嫩的嗓音,却要比那副嗓音还要好听百灵鸟般清脆美妙的声音。

  叶北嘉唱了多久,苏深便看了她多久。本是一首清心的曲子,却搅的苏深心中燥热。苏深起身走到叶北嘉的身旁想要做些什么的时候,门响了。

  叶北嘉起身去开了门,是景昭慕和江予。她二人在外面已经听了许久了,等到叶北嘉唱完一曲才敲的门。苏深见她们过来,仿佛自己做了亏心事般拘谨。景昭慕看着苏深笑道:“苏大人方才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了吗?怎得这样紧张。”

  苏深轻咳一声道:“怎么可能。”

  叶北嘉上前为苏深解释道:“大人许是口渴了。”说完叶北嘉便去倒几杯茶水,给三人分别递了过去。

  江予看到苏深的气色还不错,有了闲情逸致,问道:“小嘉方才弹的是什么曲子?”她未曾听过。

  叶北嘉欠身回道:“是奴婢亡母所创,名唤沧词。”是叶北嘉的母亲为她与哥哥所创,只是曲才成家里便遭了难,现在也只有她知道,所以她说出也无妨。

  景昭慕弯眉笑道:“真是个好名字。”

  江予也连连称赞,只有苏深在一旁默不作声,她方才居然...居然听完曲想要对叶北嘉做些逾矩的事情。此时想来,羞愧难当。

  叶北嘉笑着对景昭慕,道:“今儿下了大雪,就留在院子里与大人一起用膳吧,我去做些吃的。”

  景昭慕欣然答应道:“好啊,许久不曾吃你做的膳食了。”

  江予陪着叶北嘉一起去了苏深院子里的膳房,她问了一些关于苏深身体的事情。又嘱咐她好好照顾她,一定不要让她动怒或者运功,她们会尽快想办法帮苏深解毒的,叶北嘉点头答应着。

  这次江予给叶北嘉打了下手,因为江予觉得叶北嘉做的要比她做的更有恒国的味道,也不知小姑娘从哪里学的。她想着好趁机学一学精进一下自己的厨艺,不好叫景昭慕挑出问题来。

  景昭慕则留在房中为苏深诊脉,闲聊了几句关于叶北嘉的事情。景昭慕还是担心苏深会欺负叶北嘉,虽然叶北嘉没有表现出受欺负的神情,但不代表景昭慕就会放心。苏深上次那样对她,她还顾忌苏深会饿着,可见其对苏深的喜欢有多深。

  景昭慕看的苏深有些发毛,苏深出声道:“太子妃有何事可以直说,微臣定当照做。”

  景昭慕低眸片刻,说道:“你与阿予是表姐妹的关系,私下你可唤我一声昭慕。你怎样对阿予也可怎样对我,我也唤你一声阿姐。”

  苏深不知景昭慕是何意,但还是点了点头,问道:“昭慕,你、你有话可直说。”

  景昭慕听到苏深唤她名字,弯眉笑道:“那我就不可气了,阿姐。”

  苏深被景昭慕唤有些不自在,总觉得景昭慕在给她下套。

  景昭慕继续道:“小嘉如今是我的师妹,等同于我的亲妹妹。你又是我的阿姐,她自然可算得上是你的妹妹。”

  苏深听后,紧抿双唇,目光盯着方才叶北嘉弹琴的地方。

  景昭慕又道:“我想阿姐心里很清楚你喜欢小嘉,但你不清楚小嘉喜不喜欢你。我虽不能肯定的告诉你小嘉喜欢你,但我敢笃定她很在意你。”

  苏深抬眼看向景昭慕,景昭慕也看着她。言尽于此,苏深应该知晓叶北嘉心中有她了吧。

  “在意又如何?不还是比不过青梅竹马。”苏深记恨叶北嘉那晚准备抛下她,要与颜巩玉私奔未遂之事。

  苏深猜想,颜巩玉与叶北嘉是在京城认识的,距离叶北嘉家族出事过去已经快四年了。那时叶北嘉比现在还要小不少,二人自是一起长大,叶北嘉才会那样喜欢颜巩玉的吧。

  景昭慕问道:“那阿姐觉得颜巩玉能护的住小嘉吗?”

  “不堪事的东西。”苏深不屑的道。连与人私奔之事都能失约,拿什么来保护她心爱的姑娘。

  景昭慕笑道:“既然这样,那你怎么确定小嘉那日就是要和他私奔?你问过她了吗?”颜巩玉是什么样的人,叶北嘉那样聪慧,难道看不出来吗?他连他父亲那关都过不去,叶北嘉怎会信他能给她未来。况且在景昭慕看来,苏深在叶北嘉的心中更为重要。

  苏深神色恍然,她确实没有问过叶北嘉,可叶北嘉那日不是也应约过去了吗?

  景昭慕见她神情微变,说道:“小嘉是个好姑娘,我希望阿姐能够好好珍惜她。”珍惜她,爱护她。方才叶北嘉出去的时候她看到了叶北嘉脖颈处的红痕,总不能是她自己弄的吧。这样没轻没重的,若是景昭慕自己,她早就跟江予翻了脸了,不过江予也舍不得那样对她。

  苏深敛眸,沉声回道:“我会的。”想这世间也没有人会像她这般爱她了吧,但仔细一想自己这几日对她确实过分了些,以后她会对她好的。

  两人聊了许久,都是围绕着叶北嘉,苏深也从景昭慕的口中知道了叶北嘉是在意自己的。只是她解不开心中的结,在叶北嘉的心中,她不及颜家那位公子。

  江予和叶北嘉做好饭菜,命人端了过来。叶北嘉也是第一次与她们在一张桌子上用膳,用膳的时候,叶北嘉只顾着给苏深布菜,自己却没有吃多少。景昭慕和江予都看在眼里,苏深也切实的感受到了叶北嘉对自己的在意。

  江予她们走后,苏深将叶北嘉拥进了怀中,这次没有霸道不给她反抗的机会。苏深清浅的试探着亲吻着叶北嘉的柔唇,温柔的吮吸着。叶北嘉非但没有反抗,还回以了温柔,这样与喜欢的人唇舌缠绕,令苏深更为悸动。

  即便叶北嘉没有那么喜欢自己,心中另有他人。她也是可以给她应有的温柔的,因为她值得。

  一吻过后,苏深看着叶北嘉红扑扑的小脸,可爱的险些控制不住自己。她弯腰将叶北嘉抱起来,叶北嘉紧张的道:“大人,您的伤。”

  苏深将她轻轻的放到床榻间,亲吻了她的额头,温声道:“无妨,以后唤我阿深吧。”

  作者有话说:

  小剧场

  苏深:“我可真是个小流民,受了伤也不忘亲老婆。”

  叶北嘉:“...”

  景昭慕:“啧啧啧,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

  江予:“老婆若是喜欢,我们也可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