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敏把最后一件袍子塞进她的行李箱,就放在她从邓布利多的办公室召唤来的有关魂器的书籍上。她没期望这咒语能真的有用。“魂器书籍飞来”似乎有些牵强,但它们还真的从她开着的窗户外飞来了,就好像是邓布利多已经如此设计似的。她想,这也是可能的。她合上行李箱,最后环视了一圈那间从她六年前既兴奋又战栗地来到霍格沃茨时就属于她的房间。拉文德和帕瓦蒂还在房间里来回走动,把行李乱七八糟地打包进行李箱,争论着谁要在暑假里把发卡装饰上会动的紫色蝴蝶。赫敏三分之一的房间现在几乎是她有史以来看到最空荡的时候。她一直堆在床边的书本不见了。散乱在她书桌上的羽毛笔和半瓶墨水不见了。她每学期都会带来的父母的麻瓜照片不见了。她在收起那些围绕在她床边的红色挂饰之前又拂拭了它们一遍。她渴望摸一摸化妆台上的镜子,爱抚装着她衣服的每一个抽屉。她想把双手覆在冰冷的石墙上,向那些一直都在却从未注意过的每一件熟悉的东西道别。

  她的行李会被家养小精灵拿到火车上去。没什么可做的了,除了向女伴们告别,再去公共休息室见罗恩和哈利。

  “拉文德,帕瓦蒂。”她说着,却突然噎住了。两个女孩,虽然算不上她的死党,却一直都是她的伙伴。也一同经历了很多快乐时光,不是吗?她放下书本帮她们在美甲油上变出小小的心形的那些夜晚;耶诞舞会前,帕瓦蒂用一瓶柔顺剂和魔杖帮赫敏处理头发。她们几乎是像姐妹一样度过了这些时光,当然也有抱怨她们的叽叽喳喳而影响她入睡,还把她的袍子扔在地上。

  “希望你们度过一个美好的暑假。”赫敏说,因为她想不出一个合适的告别。一定不可以露出一点她可能永远也不能再见她们的痕迹。

  帕瓦蒂转过来敏锐地看着她,“赫敏,你哭了?”

  “没有——没有,当然没有。”

  拉文德走过来轻碰了一下她的手臂,“你当然哭过了。”她说,“校长的事,我们都很伤心。”

  赫敏点点头,好像这确乎是她流泪的原因。

  “我们有一个暑假来冲淡悲伤。也许你都不知道,我们会在罗恩家见面的。然后我们再回来,就像以前一样。然后我在你的长袍上找到我的头发,帕瓦蒂说我们俩都打呼噜,克鲁克山无处不钻……和以前一样。享受暴风雨前的平静吧。”她说。

  赫敏微笑着,“是啊是啊,我想得到你们两个一定都期待着几个月都没有我的作业计划本每天早晨六点都尖叫着唤醒我们吧。”

  “你一点也不用怀疑”,帕瓦蒂说着,却在返身回去打包时给了赫敏一个简单的拥抱,“保重。”

  “你也是,你们俩都是。千万保重。”赫敏说完转身走出房间。

  她在下楼梯时感到阵阵凉意,虽然城堡并没有比以往冷。

  罗恩和哈利在公共休息室等她,她一到,三人没说什么就走出肖像门。他们在胖妇人旋回原位时都转身看着她。

  “快走啊,亲爱的,不然赶不上火车了。”她说。她的眼睛因为哭泣而显得红肿。赫敏不知道这只是因为邓布利多的缘故,还是她在学生们离开的时候都会有些伤感。

  哈利和罗恩转身走下楼梯,赫敏却因为看着眼前的宿舍守卫人而一动不动。

  “您知道,我从来……”她说,“我从不知道您的尊名。”

  “布伦希尔德。”胖妇人有些哽咽。

  “再见,布伦希尔德。”

  “再见,万事通。”

  赫敏没来得及抑制住笑声从口中迸出。她的声音在安静的走廊里飘荡,撞击着石墙发出回音

  。“我想礼尚往来是应该的吧。”她喘着气,拭掉眼角笑意挤出来的眼泪。哈利和罗恩有些不明所以的惶恐地看着她。但是这是一种更好的方式离开这里——这才是她熟悉的霍格沃茨,总是充斥着学生们的恶作剧和欢笑。突然她想起弗雷德和乔治,以及这对活宝去年欢乐的离开仪式。是的,保持欢笑总是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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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了火车,她和罗恩坐在级长包厢里,却没有任何想巡视走廊或是拜访他人的意愿。他们在哈利选了火车最末尾的一间包厢坐下之前简单巡查了一下。很明显,他们三人已经极度疲累。世界在他们彼此熟悉的面孔和盲目的坚定下变得狭窄。再没一个人可以参与到他们余下的任务里。

  她向火车窗外望去,看着绿色的乡村疾驰而过。她最终转过头来,安静地说起话。

  “你还没和你家人说,是吗?”

  “没说我们要去哪,是的。但是我会告诉他们我不回再回学校了,你呢?”

  “没有,那样太危险。老实说,我还没决定拿我的家人们怎么办。就像,”她的声音开始颤抖,“像他们会——”

  “成为主要攻击目标。”罗恩帮她说了下去。

  “是的,你的家人也一样。”

  “可恶的叛徒!很多人都是他们的目标。我知道,我不能再让他们承当更多的风险。就算他们不明白,但是——”

  “我知道。我一直在想你家阁楼上的那只食尸鬼能不能帮上忙。”她说。她从口袋里拉出一小卷羊皮纸,罗恩转了转眼睛,低下头凑近她,在接下来的几个小时里他们开始筹划一个计划,包括所有细节,睡袍,死斑谷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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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当她和罗恩下车时,车站显得很冷清。虽然还是像往常一样聚集着家人,却没有了欢欣的尖叫,没有兴奋的嘈杂。父母们只是走上前去,担忧地将孩子揽入怀里,提起行李,朝其他亲人们点点头,然后离开。她的父母严肃地站在韦斯莱一家旁边。她的妈妈手里抓着一卷羊皮纸;赫敏猜想那一定是他们收到的提前来国王十字车站接她的通知。

  “你还好吗?”妈妈在拥抱赫敏时小声问。

  没有回复只剩哭泣,最后一次允许她自己在妈妈怀里尽情撒娇。爸爸紧张得拍拍她的后背。赫敏离开妈妈的怀抱,转向罗恩。

  “我会马上到那的。”她说。

  罗恩点点头,伸手紧握住她的手。她紧紧拥抱了金妮,给了韦斯莱夫妇一个含泪的微笑,随后跟着家人走到行李处,收起行李箱后,朝汽车走去。

  车里的气氛有些沉闷,被无言的重载压着。爸爸首先打破了沉静。

  “所以,是……是这个黑巫师?他要对校长的死负责吗?”

  赫敏考虑了一些,“是的。”她还是这么说。

  “我还以为你们在霍格沃茨是安全的!”她妈妈说,“我以为邓布利多教授强于任何——”

  “他是的,妈妈。他只是不走运罢了。没有学生受伤。校长永远不会让这样的事发生。”

  “可是,你肯定不会回去了。因为你是……麻瓜出生。你不是说那些疯子仇恨麻瓜出生吗?”

  “是的,我很有可能不会回去了。”赫敏平静的说。她还没想好跟父母说什么,不过现在的情形下这似乎可以当作一个借口。

  她看到她的父母交换了一个眼神,她妈妈似乎在座位上不安地扭动了一下。

  “哈利怎么样?”她爸爸问。

  “他很好。他……呃,至少就身体而言,很好。这对他来说是段难熬的日子。”

  “他没有筹划试图去与这个巫师对抗,是吗?我知道……伏地魔……杀了他父母,但哈利没想要一个人去挑衅他吧。”甚至她的妈妈,一个对魔法世界知之甚少的妇女,也对直呼伏地魔的名字有所顾忌。但是她的犹豫里还有别的什么东西。他们问的是哈利,赫敏知道实际上他们是在问她的计划。一瞬间,她觉得,自己是被了解的,被珍爱的。她的父母是如此了解她,似乎早就意识到她不会对此袖手旁观,让自己的爱着的朋友独自承担。

  “我想,时机一到,哈利就会去做让伏地魔终结的事情的。”她回答。

  “可是那孩子能做什么?”她妈妈反驳着,“如果伏地魔强大地足以打败邓布利多教授,那么——”

  “哈利从邓布利多教授那里学到了很多。”赫敏平静答之。她依然觉得他们其实不是在讨论哈利。

  “这就是重点——只是学习!学习当然很好,赫敏。但是毫无疑问,哈利还没有准备好去与如此一个魔头抗争。他会让自己死掉的!他也有一个麻瓜家庭,是吗?他为什么不暂时离开魔法世界——不是永远!别这样看我——至少等这一切平息……”

  “这不会平息,妈妈。我也不会离开魔法世界!不是现在——也不是任何时候——”

  “有人在我们家里,赫敏。”她父亲简洁地说,她从父亲的语气里感到这就是为什么她的父母如此坚定要让她放下魔杖。“那人要见你。”

  “谁?”

  “一个男人——一个巫师。他说在学校里认识你。他在我们刚出门时碰巧到达。停下一辆雪铁龙,如你所愿的正常。很好笑——他看起来一点也不像带着魔法。当然,你也不像,我想。”

  赫敏的血液顿时寒意四起。她还记得斯内普教授在圣诞节时说的话。“我确信你应该知道作为一个麻瓜出生的波特的朋友,黑魔王会对你有特别的兴趣。”是谁派他来的?他为什么还没有杀掉她的家人,还是他要等着一次性处决掉他们三人?好了,他会为此遗憾的,如果他真是这么想。她会给任何一个食死徒来次难忘的教训。可是为什么她的父母居然允许一个陌生男子独自在家,他们却来接她?他们中了夺魂咒?她努力看着妈妈的眼睛。她没看出被夺魂的迹象,但是……在她脑海里,她已经开始谋划。一个反幻影移形咒就能防止他跑掉,可是她也会困在里面的。恐惧盔甲护身,当然,给她自己和父母都用上。对麻瓜起作用吗?没理由为什么她不会这样想……她从身边座椅上包成一团的长袍里取出魔杖,插进牛仔裤的腰带里。

  “他长什么样?”她尽力让声音显得无所谓。

  “一个有些年纪的绅士,有些胖。”她爸爸回答。斯拉格霍恩?他总是宣称中立,可是他毕竟是斯莱特林的前院长……

  “他说他要干什么了吗?”

  “他只说务必要见到你。他似乎觉得那时你已经到家了。”

  “赫敏”,她妈妈发话了,“我知道你想……好吧,想拔刀相助。那很好,宝贝。我们总是为你骄傲。可是你没有加入邓布利多的凤凰社,不是吗?因为我真的觉得”

  “那人说他是凤凰社的?”

  她的胸口燃起一丝希望的火光。凤凰社派人过来了?邓布利多毕竟还是替她的家人着想的?

  “没有,他除了说要见你,什么都没说。我们本来请他和我们一起去车站接你,可是他拒绝了。他好像不希望被任何人知道他在那——请我们在国王十字车站也不要提起他。赫敏,你加入了邓布利多的社团?”

  “没有,妈妈。凤凰社不接受还在学校里的任何学生。”

  “好吧,为此感谢上帝——”她妈妈在他们在房门前停下的时候说。

  “爸爸,我记得你说他是开着一辆雪铁龙来的。”赫敏扫视着街道。没有什么不眼熟的车辆,实际上,根本没车辆。

  “真怪了”,她爸爸说,“哦,也许他走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赫敏试着说服自己,那个贸然拜访她父母的巫师确实已经走了。但是她在一幢幢房子间巡视时不安的情绪却渐增起来。街道有一种不同寻常的荒芜感。平常,通常会有除草的邻居,或是有人来取信……有人回家,有孩童在院子里嬉戏。

  “过来。”她说着示意父母来到房子旁边的一棵山毛榉树下,这棵树遮挡着她卧室的窗户。她的父母不安的跟着她。

  “赫敏——”她爸爸说。

  “妈妈,爸爸,听着。也许你们是对的,不管刚才那人是谁已经走了。但是就像你们刚才说的——麻瓜是伏地魔的目标,我不想你们在毫无保护的情况下走进这座房子。你们相信我吗?”

  “你要做什么?”

  “不会伤害你们的。我只是要在你们身上施一个防御咒语。”

  她的父母再次交换了一个担忧的眼神。她爸爸好像刚要说话,就被她妈妈打断,“好的。”

  赫敏从衣服下抽出魔杖。“恐惧盔甲护身!”她考虑再三还是放弃了施出反幻影移形咒。她心里还有一点点荒唐的想法,如果是斯内普在那等她,她不希望他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她带着父母蹑手蹑足走进门来,把魔杖放进袖子里,却随时准备着在一瞬间抽出它来。

  她打开门,“你好?”她问,没有回应。

  她从过道走进客厅。那里,在房间的最末端,站着一个带着浓郁金发的矮胖男人,他鼻子圆圆,皮肤微褐带着雀斑。她在开口说话前被这个有着一双浓浓的黑眸的男人震惊住了。

  “赫敏?”她妈妈在门口犹疑地问。赫敏举起一只手,让父母停下,却依然讲不出话来。她死死盯住斯内普的眼睛。

  “谁是我的生日聚会上的第四个人?”她小声问。

  “阿拉斯特穆迪。”他回答。他的嗓音比原来有些偏高,不过依旧是她熟知的那种丝绸的质感。“我在圣诞节给了你什么?”

  “菌类百科全书。”她说,眼睛却没离开过他的。他们就这么站了一会儿,一动不动,直到她开始上下打量他。伪装术总是可以掩藏最多的伤痕,如果有的话,但是他这么站着……似乎没有受伤。

  “你还好吗?”她终于吐出话来,而他,也终于,向她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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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有这么一会儿手足无措了,没想到她还可以如此接受他。当四目相对的一瞬间,他就确信她遵守了自己的承诺。她的右手还放在从衣袖里露出来的魔杖柄上,但是她没打算抽出来。当她说出第一句话,他知道他不必要对她施咒了。当他向她迈进时,他感到内心充满一种他有史以来知道的最深切的感激,几乎是一种让人眩晕的安慰,可是,也顿时被一股自厌感冲走。她还这么信任地看着他,他又做了些什么?

  他才突然看到站在她身后的母亲,已经开始走上来,横在他们面前。有其母必有其女,她也一样容易冲动。斯内普感觉自己好像被允许看着这个女人,一种莫名的情绪拉拽着他的心,直到她妈妈开始说话。

  “赫敏,你认识这个男人吗?”她尖锐地问。真像赫敏……这个女孩为什么会被分进葛莱芬多的问题就如此迅速地被解答了。她妈妈,一个纯粹的麻瓜,却居然用一种掠食者的姿态向他逼近。

  赫敏伸出手来抓住妈妈的手臂。“没事,妈妈。我认识他。他是我的教授。”她看了他一眼询问许可,他微微点头,“他是斯内普教授。”

  她的父亲这时候进来了。他是一个蓄着浓厚的银灰胡子的略显胆怯的男人。“可我一直以为斯内普教授是……呃,你总是把他描述成……我是说,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们你是赫敏的教授?”

  “我很抱歉没有向你们充分说明自己的身份。鉴于学校现在的处境,我们都不得不在开口说话前确认对方的身份。”他知道她的父母会认为他会因为要遵守一项魔法义务而必须保持沉默,所以他鼓励了他们的想法。事实上,他甚至完全不确认赫敏如果看到他在她家里出现会不会向奥罗们报告。他也抽时间给整条街施了转移注意的咒语,以确保他们不被发现。

  “原谅我”,赫敏说,“我真是失礼。妈妈,爸爸,这是斯内普教授,在霍格沃茨教授黑魔法防御课。斯内普教授,这是我的父母,海伦,理查德·格兰杰。”

  “格兰杰夫妇,幸会。我确信你们早已知道你们有一个杰出的女儿。她是我很高兴教过的最聪明的学生之一。谢谢你们允许我的拜访。我很抱歉这么快就要冒犯你们,可是我需要和赫敏单独谈谈。”(教授变了个形,连语气都变得这么温柔)

  她的妈妈对此扬起一只眉毛,赫敏转身对她说,“没事的,妈妈。”,那女人才退后了一步。赫敏领他走进房子最里面的一间小房间里,关上门,上锁并加上防护咒。

  “闭耳塞听。”斯内普说。就好像这咒语让她骤然宽心了一样,她女妖一样飞跑过来拥住他,哭音沙哑而刺耳。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到我有什么感受吗?好多天我才明白过来,我——”

  他抓住她在他胸膛重重敲击着的一双拳头。

  “你现在又来这里。你甚至都不像你自己!在这里,和我的父母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你一点音信都没有!我又担心贸然联系你会——”

  “如果我除掉伪装,你是不是感觉好些?”他平静地问。他的声音低沉而丝滑,让她意识到自己喊叫得是多么疯狂。她似乎看起来突然就振作起来,她从袖子里挥出魔杖指着他,大喊,“咒立停!”

  他站在那,依然在她面前保持沉着和冷静,身上的麻瓜衣裤现在却明显与他身材不符。他苍白的脚踝裸露在至少上缩了五英寸的裤沿下,背心也上提了好大一截。

  “哦,教授”,她说,“你受伤了。你怎么不告诉我?”

  “我很好。好几天前的事了,无论如何这也不是我遭受过的最糟糕的。而且我也不知道你期望我什么时候告诉你。我应该在刀起刀落间挤出时间来通知你?”(教授啊,这种事也拿来开玩笑……)

  她看起来有些不安,却再一次愤怒了。“哦,别,你别这么说。你不要拿这事开玩笑。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想象不到我听说时是多么无力,多么困惑。我以为——我是说——我们经历过这么多——我还以为你至少会——”

  “你非常明白校长不希望你知道——”

  “胡说!”她大喊,“我现在知道了!我现在比在霍格沃茨的时候更可能被抓住,所以不要扔给我什么见鬼的双盲理论!你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我相信如果你事先知道了,你一定会阻止我。”他冷静地看着她。这似乎是让这场不自在的暴风雨尽可能来得直接和平静的唯一办法。

  “我——”她有些语结,“我——好吧,我承认一开始我也许会的。可只是一开始的时候!多给我些信任吧——我是这么信任你,信任邓布利多!你不认为我可以明白这一切都是为了哈利吗?”

  “我今天冒险来到这里的事实就可以让你知道我给了你怎样的信任,格兰杰小姐。自从在操场上波特试图对我施咒之后,我就再没见过他,我不知道你说的‘为了哈利’是什么意思?”

  她怒盯着他,“哦,别提了。如果我是哈利,我也会对你施咒的。确切的说,如果我是哈利,我会成功对你施咒的。”

  他没忍住翘起了嘴角。不过他相当迅速地把微笑隐藏在那副嘲讽的尊容下。她回应了一个似笑非笑的表情,他知道危险已经过去。

  “哈利变得比任何以往我见过的都要坚定了。”她平静地说,“他准备好了。”

  “可是你,却还,没有。”他说。

  “请再说一次?”

  “我以前就告诉过你黑魔王对你很有兴趣。”

  她点点头,再次苍白了神色,他故作镇定地继续说,“他请我……或者说,他命令我……我来这是因为他命令我来杀了你的家人,格兰杰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