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古代言情>魔君被献祭给我后[穿书]【完结番外】>第118章 梦境再来【修

  丑时的更声敲过, 青冥宫中一片安静,青冥山上更是能够听见花瓣落下的声音。

  近日不知为何,突然多出了好几件修士被吸尽灵力, 体虚而死的案子。

  这些修士死前沉迷在梦境之中, 欲生欲死, 就在他们的欲望达到了巅峰的时候, 也就是他们死亡的时候。

  且不说这些修士的作风如何,但显然他们是被人故意害死的。

  一时间修真界中人人自危,生怕被此人找上门来。

  依靠双修增进修为最大的宗门便是合欢宗——

  众人的目光,也落在了合欢宗上。

  合欢宗修士的修炼方式, 被世人,自然也被视为歪门邪道,他们自然而然便归入了魔域。

  合欢宗修士一瞬间便如过街老鼠, 人人喊打。

  沈素衣便是合欢宗门下的,虽没人敢惹她, 但她却是不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同门被杀。

  江巽雪觉得此时有些蹊跷,去往合欢宗一趟,却是没有任何发现。

  “时辰不早了,尊主快回吧。”沈素衣缓缓道,显然有些疲惫了。

  江巽雪叹了口气,安抚道:“此事再未查明之前,让她们在合欢宗中好生修养,魔域之中, 我定保他们平安。”

  沈素衣点点头, 笑了笑:“那便多谢尊主了。”

  *

  青冥山上, 有一盏灯光微弱, 但落在江巽雪的眼中却甚为明亮。

  江巽雪笑了笑。

  这是一盏为他而亮的灯, 这是余岁在等着他。

  但是江巽雪却是更加心焦,这么晚了,岁岁应当早些睡才是,怎么能熬到这么晚呢?

  江巽雪心中焦急,速度不自觉地便快。

  但是在他进房门之时,却是压低了声音,因为他听见了呼吸声——这呼吸有些慢慢的,很轻很轻,这往往是人刚刚睡着时的呼吸声。

  这是岁岁睡着了。

  房门悄悄打开,江巽雪小心翼翼地走了进来。

  屋中的蜡烛正在燃着,不知过了多久,这蜡烛只剩下短短的一截。

  余岁穿着里衣,半靠在床上,似睡非睡的,应当是正在等他,却是一不小心睡着了。

  江巽雪看着余岁,觉得岁岁好像又瘦了一些。

  此时余岁的小腹还是平坦的,只是多了一些软肉而已,很难想象这里孕育着一个小的生命。

  但是很快,这里就会微微隆起,再过几个月,便会有一个孩子诞生了——一个他和岁岁的孩子。

  江巽雪微微笑了笑,白日藏书阁的不悦与担忧,在这个时候,已经无足轻重了。

  再多的忧虑与害怕,都没有眼前的余岁不会再次修为散尽,不会再次失去记忆重要。

  什么也没有岁岁心悦他,他也心悦岁岁重要。

  凤兮凤兮归故乡,遨游四海求其凰。

  凰兮凰兮从我栖,得托孳尾永为妃。

  凤求凰,凤何其有幸,找到了能够相伴一生的凰。想到这里,江巽雪不禁笑了笑,何其有幸,他没有拘在太上忘情的道中,找到了与自己相爱之人。

  江巽雪的眼神中充满了温柔,他小心翼翼得抱着岁岁躺下,掖好被角。

  他吹灭了蜡烛,躺在了余岁的身旁——月光映照着余岁的面颊,江巽雪微微笑了笑,忽然想起南海的夜明珠来,这夜明珠似乎和岁岁很是相配。

  江巽雪眨眨眼,明日他去找来,送与岁岁。

  夜深了,江巽雪随意着想着,不知觉间便进入了睡梦之中。

  在他一旁的余岁,却是睡得并不安稳。

  *

  依旧是青冥山。

  依旧是琴房。

  一切都仿佛是真的,但一切又莫名其妙的陌生,余岁的目光落在琴房中。

  眼前的琴正是他的伏羲琴,他习惯地去抚琴,却是微微一愣。

  怎么回事?

  他的修为哪里去了?他的目光落在自己的指尖上,十指修长如玉,指肚有微微的薄茧,这是一双弹琴的手,但是他的修为却不是他现在的修为。

  他现在刚刚金丹。

  “怎么不弹了,可是累了?”声音响起,是熟悉的音色,但语调却是有些陌生——这声音极淡,只一句话便让人的心中产生出敬畏来。

  余岁的心也跟着颤了颤。

  他转身,只见尊主戴着一副面具,只露出下巴,绷得有些紧,唇角轻轻抿着,看起来有些严肃。

  余岁觉得眼前的尊主有些陌生,但又觉得隐隐有些相似,这样的场景似乎是在哪里记过的?

  他似乎忘记了一些事情,但此时他怎么也想不起来,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余岁没有回答。

  魔尊并没有觉得有什么意外。

  魔尊缓缓走了过来,轻轻挑起来余岁的下巴,两人四目相对,余岁想要挣扎,也的确挣扎了。

  但是余岁却是知道这挣扎,并非是他在挣扎。

  这双眼睛和尊主的如出一辙,却是淡漠极了,像是没有感情一般——只有高高在上的俯视。

  及时有滔天的感情,也都压抑在这双冷漠的眸子之下来,让人看不出分毫。

  余岁看不出这双眼睛的不同,但他记得这本应当是一双深情的眸子才对。

  魔尊看着眼前之人,那双淡漠的眼睛多了些不一样的情绪,似乎是愤怒,又似乎是别的。

  他缓缓道:“你是想要再被折一次双手才肯听话吗?”

  这是威胁的话,听起来寒意森森。

  余岁闻言,本能的打了一个哆嗦,那种脑海中的痛感,让他有些畏惧地稍稍颤抖了一下。

  余岁觉得诧异,他不相信,也不愿相信这是尊主会说出来的话——他的心中已经知道此人不是他的尊主了。

  但是他和他的尊主又有什么关系?他为何会在这里?

  余岁不知道应该如何做,如何回答,但好在此时也无需他做任何事情。

  魔尊看了他许久,那怒意终是被他压制了下来。

  他缓缓了自己的情绪,松开了他,淡淡道:“既不说话,那便是愿意听话了,便为本尊再弹一曲吧。”

  余岁不知道“自己”会如何选择,他静静等着,过了片刻,“自己”才缓缓起身,向着伏羲琴走去。

  一曲用不了多长时间,这曲弹罢,便不再弹了。

  余岁以为魔尊会生气,但出乎意料的,魔尊却像是习以为常了一样。

  余岁感到了魔尊的气息,这是魔尊在靠近。

  他的身体警惕了起来,余岁知道,这是这具身体本能的反应。

  魔尊已经到了身后,他轻笑了笑,出乎意料的,这笑的声音很好听——温文尔雅的,有些像他熟悉的尊主,但又有些不一样。

  魔尊正在解他的衣服。

  中衣单薄,他的修为,在这青冥山上有些冷,他的身体不可控制地都了起来。

  但是很快,他便不冷了。

  余岁知道他“自己”也在抗拒,尽管他的抗拒是没有多大用处的。

  魔尊用力地抱紧他,像是想要把他揉在骨子里一样,余岁微微颤抖,大口的呼吸着。

  他的眼眶红了,不知道是哭红的,还是被风吹红的。

  魔尊看着这双眸子,微微愣了愣,缓缓道:“你不是想要提升修为吗?我来助你修行,可好?”

  沉默了片刻,久到余岁以为“自己”不会回答了,才听见一个带着哭腔的“好”字来。

  魔尊心满意足了,小心翼翼地抱起怀中的人,裹上外衣,瞬息间便回了寝殿之中。

  余岁微微愣了一下,他怎么不知道这寝殿里有个这么大的浴池?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

  余岁想不清楚,此时也来不及让他想清楚了。

  氤氲的雾气让他如至云间,初次之外还有越来越热的温度,他觉得自己仿佛喘不过起来。

  不知道是何时,魔尊的面具已经掉落,魔尊那和尊主一模一样的容貌,让他觉得有些恍惚。

  不知身是谁,更不知今夕是何夕。

  *

  次日清晨。

  余岁缓缓睁开眼睛,他身上的痕迹,已经消失,梦境的种种仿佛像是没发生过一样。

  只是那梦境却真实得像切身发生过一夜。

  那一夜的欢愉之后,并非是终点,那之后,他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梦境中的“自己”灵力的提升。

  这便是所说的双修吧,余岁恍惚地想到,怪不得他在万蛊门之时,修炼迟迟没有进展,但在那一夜后,却是能够修炼了。

  之后在无忧谷中,应当也是如此。

  余岁的目光落在了身旁的江巽雪上,他轻笑了笑。

  刚刚经历的是梦。

  只不过这梦境真实的不可思议,就像真实发生的一样。

  忽然间,灵光一闪,脑海中似乎捕捉住了什么,他想到为何他会觉得这梦境熟悉的原因了。

  这个梦他曾经做过——甚至做过不止一次。

  这其实已经发生很久了。

  那时他刚刚来到青冥宫中,还并未成为尊主的弟子,尽管尊主待他极好,但是他仍旧觉得身份尴尬,在青冥山上更是战战兢兢,如履薄冰。

  这个梦给他带来了极大的恐慌与不安,但是却不敢向任何人询问。

  时隔数十年,为何他又会继续做这样的梦呢?

  余岁的眉头蹙了蹙,他不明白。

  突破前他做的梦,既是他的心魔,又是他本身,那这个梦又是因为什么?

  这个梦境的真实,让余岁感到诧异,他更加疑惑这个梦的缘由——至少,他绝不会无缘无故地做这样一个梦。

  他眉头微微蹙了蹙,却是想不清楚。

  江巽雪已经醒了,但是感到余岁注视的目光,便未睁开眼睛。

  岁岁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看了他许久,也未曾移开目光。

  这道目光似乎有些不一样的意味——

  江巽雪已经敏锐得意识到了,但是他却不知道余岁为何会这样看他,也不知道余岁此时会想什么。

  余岁眉头微蹙,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之中,并无察觉。

  梦中的人,会是尊主吗?他还记得,数十年前,他分得颇为清晰,但昨夜,他却是看到了梦中尊主与尊主的相似之处——

  有些一样,但更有些不一样。

  余岁微微闭上了眼睛,他实在是想不清楚,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又有什么联系。

  江巽雪的睫毛微微动了下,缓缓睁开了眼睛。

  他的目光看向余岁,只见岁岁眼眸垂着,并未睁开,眉头有些愁意,似乎在想着什么事情。

  “怎么了,可是有什么发愁的事情?”

  余岁回过神,眨眨眼,浓密纤细的睫毛在他的眸子上投下一片阴影。

  他缓缓答道:“我做了一个梦,一个极为真实的梦,却不知道我为何会做这样的梦。”

  江巽雪微微一愣,又问道:“那你可还记得梦是怎么回事?”

  余岁点点头,却是又摇了摇头:“有些忘了,但又些还记得,我觉得梦中的那个人是我,却又仿佛不是我——我也控制不了梦中我的行为。”

  他用眼神打量着江巽雪,继续道:“还有这个梦,我似乎做过数次了。”

  江巽雪认真听着,隐隐觉得有些怪异,温声安抚道:“梦境的事情,的确不好说清楚,但梦境大多都是思虑过多所致的,请沈大夫再为你诊诊脉吧。”

  余岁轻轻点头,笑了笑:“也是——不就是个梦,又有什么可以思虑的?”

  两人说起来颇为轻松,但是余岁的心中却是没有那么的轻松。

  那个梦萦绕在他的心头,挥之不去。

  江巽雪揉了揉眉心,不知为何,他的心中有些不安。

  请了沈流年来看,也并未发现什么异样,只是叮嘱余岁少些思虑,少动灵力。

  余岁有些无奈,问道:“那我弹琴可好?”

  沈流年想了想,道:“弹琴倒是可以,只是只能弹些舒缓的曲子,杀伐之声,还是算了。”

  余岁有些无奈,但也只得应下。

  江巽雪笑了笑,想着去藏书阁找一找,不知能不能找到合适的曲谱。

  若实在找不到,便只能自己做首曲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