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古剑二][清夏清]太平调>第四十七章 特典二 夏清 言传身教

  后来,当夏夷则终于独自离山,从不同的人口中听到他师父的名字——他愈发深刻地明白,他师父清和真人,在道门是怎样一个无人不知占断风流的名声。

  他当然,一点都不觉得惊讶。

  忘了从哪一年开始,当年又软又圆又喜欢被师父抱在怀里的雪团子,也渐渐长得要比师父还高了。太华山灵蕴精华的风水催着少年一天天往风姿卓越里长,一转眼,也忘了是哪一天——清和小睡醒来睁开眼,透过窗棂看到他徒弟抬手轻易地折下一枝梅花。天青色的道袍映在花枝下愈发清亮,勾勒出那背影修长而挺拔,碎雪簌簌地落在线条明朗的肩膀上,已不复儿时浑圆一团的模样。

  清和看了一会儿,只觉得自己还没睡醒。他左看看,右看看,心想那个那软软趴在自己肩头,会抱着自己蹭一脸口水的小徒弟,到底跑哪里去了?这芝兰玉树一样的漂亮少年,真的是自己一不小心养大的么?

  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徒弟长大了这个事实,也只是因为睡眼一瞥看到一个临风折花的背影。清和迷迷糊糊的尚来不及思索这意味着什么,红珊写给师尊的信已经到了。

  夏夷则从那鸽子腿上摘下蜡丸,跑进来恭恭敬敬地递到清和面前。“师尊,母妃写给您的。”

  清和哦了一声要从软榻上起来,夏夷则几步走上前扶住他腰,伸手在下面垫了个软垫。“师尊病还没好,还是再躺着养养,有什么事交代徒弟去办。”

  他自幼跟着清和,俩人抱来抱去也不知道有多少回,小时候醉倒了啃着师尊的嘴巴要酒喝也不是没有过,肢体的坦然亲密简直已经随着时间融在了骨血里,融成了天长地久的习惯。便是此刻他俯瞰着清和,手里托着清和的腰,也做得自然无比,并未意识到丝毫暧昧。

  清和只觉一阵气息扑面,尚未反应过来,已经被徒弟摆成了半躺的姿势。他亦非常自然地把自己靠在垫子上,换了个懒洋洋的姿势,拿信来看。

  夏夷则便只管去把那新摘的花换到墙脚的梅瓶里,浮香一点点弥散开,浸到清和指尖的纸页上。

  清和盯着那信看了两遍,又把自家徒弟从上到下看了一看,心情终究是从“红珊你想得好多”变成“不错为师果然不如当娘亲的想的周全”。

  他第一次当人师父,徒弟又可爱得紧,恨不得倾囊相授,却发现自己还是忘了这样,忘了那样。教徒弟真是件头等麻烦的事,一刻都不能松懈。

  于是夏夷则听到他师父叫自己,“夷则,你过来。”

  他走过去,便看到师尊的眼神复杂得很,说不清是高兴还是惆怅。

  “夷则,你怎么一下就长这么大了?”

  夏夷则简直不知道怎么回答。他想他师尊一定是平素酒喝得太多,竟没有好好看过他一眼,这么简单的事实,居然才被发现。

  清和便告诉他,“为师看了你母妃写的信,深感她一片爱子之心。她对你是无微不至,为师自愧不如。无论他日你当如何,千万做个孝顺的人。”

  夏夷则不觉有点好奇。“母妃她……说了什么?”

  “也没什么。你母妃只是告知于我,你二位兄长,在你这年纪就已收房纳室。”清和顿了顿,看着徒弟,见他一时面露尴尬,脸色微微有了些许红,便明白说中了心事。“虽说你长在太华,毕竟是一国皇子,终究不能绝尘清修。为师疏忽,一时未觉你已到了这般年纪,想来有些事若是一无所知,岂不丢了皇家的脸面。”

  “所以呢?”夏夷则低下头,无奈地看着他的师尊。他师尊此刻竟是十分认真的神色,而他只觉得好笑。

  “所以……”清和想了想,“你去书房,东面最上面那层架子里找找,捡几本喜欢看的随便看看也就够了。”

  这一刻,夏夷则有种被玄凝剑劈中了的感觉。他愣了那么一愣,终究对清和微微一笑。

  “好的,师尊。”

  前几日入冬了,江湖和朝中却都风云暗涌,清和下山一趟遇到些棘手的事,受了一回伤。天气又冷了一些,旧病就这么犯了。

  好在太华最是不缺灵丹妙药,每天吃吃睡睡,早就好个七七八八。可是夷则还看得紧,整日身前身后跟着,汤汤水水送过来,只恨不得亲手喂到清和嘴边。

  清和明白,他跟了自己这许多年,还是第一次见自己病着,难免吓了一吓。能叫清和觉得棘手的,想也知道是怎样的险境,其中血刃光影,夏夷则只是稍微想想,就觉得后怕,只恨不能陪伴左右,分担掉哪怕万一。然而清和却只是轻描淡写一带而过,并不同徒弟仔细说。并非顾念夏夷则年少不想牵扯徒弟让徒弟担心什么的……骄傲如清和,他是真的觉得,没什么好说的。

  于是夏夷则便每天心有余悸地照看着他的师尊,虽不至于寸步不离,也足够让清和找不到什么喝酒的机会。这晚看着徒弟乖乖地去了书房,清和便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赶紧起来,无声地朝院子外面走去。

  路过夷则的房间,看着从窗纸里映出的一片暖黄烛光,清和突然觉得心又被烘得暖暖软软的,忍不住停下来,敛住气息,驻足望了一会。

  雪夜原来这般静,静得一根松针落在梅花上都好似听得见。于是清和愣了愣,再愣了愣,却怎么也转不过身去。

  ——奇怪,他的徒弟房里,怎么会有一股酒香,还是他最喜欢的一壶春?

  夏夷则轻轻斟着酒,看着映在窗外约约绰绰的剪影。他已经独酌了半响,脸上微微泛起一层红晕,眼里也蒙上一层微醺之意。隔着醉眼去看那影子,便觉得愈发不真实,好似那水里的月,镜里的花,总是随手可及,又生生难以触摸。

  于是他终究是轻轻喊了一声,“师尊。”

  清和看了看天,正是一轮明月高悬。朔风吹来,裹起檐上的雪粒,纷纷扬扬飘了下来,落在梅花瓣上。

  这般风花雪月。

  于是清和想,那便当顺其自然,全他一醉罢。

  门吱呀一声推开,夏夷则抬眼望去,便见他师尊裹了身披风,微笑着站在雪里。眼里落了些月色,眸光便异常清亮,连带着眉心一点痕印也鲜艳了几分。风一过,在那宽大的披摆上吹出一道脉脉的水波,说不出的风流意韵。

  他便觉得心里那道涟漪,也一圈圈地漾开,再也不受控制。

  清和瞥了一眼他案前的酒,颇有些埋怨:“一个人喝酒,竟然也不叫为师。“

  夏夷则赶紧过去,一把攥住他师尊的手给拉进屋里,抬脚紧紧带上了门。

  “外面风寒,师尊您病还没养好,小心冻着。”

  凑得近了,清和便看到他徒弟脸庞带着一层不正常的红,手被攥住,也察觉到对方掌心格外滚烫。

  清和便抬手去摸他额头。“夷则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夏夷则全身隐隐发烫,此刻一只手冰冰凉凉地贴在额头上,激得浑身一颤,却又觉得格外舒服,只嫌太少。

  “师父。”他便像幼时那般往他师父跟前蹭,清和一如当年那样宠爱地伸开胳膊,却恍然发现这孩子已经长得足够高大,再抱紧时,竟像是他把自己环抱在怀里。

  可那撒娇的调子,到底还是一样的。

  “师父,我难受。”

  清和最受不了便是他徒弟拿如此委屈的调子跟自己倾诉,多少依赖多少牵绊,也都在这软软的一声“师父”里了。

  “好好的,怎么突然难受?”清和皱着眉头看案上半盏一壶春。“还有,你没事怎么想起来偷喝我的酒?”

  “回师尊,”夏夷则抱着他师尊,只是不肯松手,“徒弟照师父所言,去书房,找了您所说的那些书册。”

  清和了然地抬头看了看屋顶。

  “然后,弟子就……弟子想着师尊没事时常饮酒解闷,说一醉能销千古愁,便也想试上一试,却未料更难受了。”

  清和开始检讨自己,只以为照红珊所说让他领悟一下就算完事,却没想到这根本只是开始。夏夷则又不是他,他自然是半生清修被时间打磨成一口古井深潭不起半点波澜,可他徒弟才修了几年的道?又是这般生机勃勃的年纪——清和便觉得被抱得有些太紧,腰下面有什么硬邦邦地顶了过来。

  清和赶紧说,“夷则你顶到我了。”

  夏夷则便是没想到他师父说得这么赤裸,脸上瞬时又红了几分。然而被戳破了之后却愈发觉得委屈,他又有些醉了,便难得任性一回,使劲抱着清和就是不松。

  他伤心地说,师父,可是我难受。

  清和觉得头疼。他开始怀疑当初把这孩子领回来就是个错误,然后盘算着日后要跟圣元讨要多少夷则的伙食费才够解气……不过眼下容不得他七想八想了,夏夷则把头埋在他颈窝里,伸出舌头,湿漉漉地舔了一下。

  清和瞬间僵硬了一下。然后他觉得应该推开,可不知怎么,也只是一直僵着而已。他空白一片的脑子里突然想起夏夷则小时候,也是喝醉了酒,扑上来对着自己脸颊就是啪嗒一下,亲了满脸的口水。然而那时候同现在比起来,却好像根本不是一回事了。同那纯洁无邪的相亲比起来,此刻这湿漉漉的吻,明显地有着情色的暗喻。他觉得他徒弟的舌尖好像带着一点儿妖气,湿漉漉地舔过脖颈,又含住他耳垂,好像那是什么美味的东西,含了又含,还拿牙齿轻轻地咬了一下,留下不轻不重一个牙印。

  清和自以为多年禁欲,定然自持非常。然后未想到正是多年禁欲,却也最是禁不起挑拨。夏夷则只感到他师尊的身体越来越软,亦听得到越来越急促的呼吸。

  三皇子觉得这大概是此生最艰难的时刻。他觉得自己正摇摇晃晃,走在了悬崖边上,若是一步踏错,便可能万劫不复,若是小心翼翼,也未必不能到达一个更好的地方。而最难的是,他不知道怎么走是错的,怎么走是对的。他只是凭着本能去做了,亦仗着自家师尊对自己的纵容——他知道清和的心,在自己这里,从来都是软得没有道理可言的。

  所以他更觉得艰难。比起他想要的,那些旖旎的梦境——清和本身,清和的信赖和爱,才是他最不能失去的。

  于是他决定稍微停下来,看看清和的反应。

  清和只觉得自己被抱得太紧,气得索性闭上眼。徒弟那再熟悉不过的气息就停在嘴角,越来越近却生生停住,他不用睁眼都能感受到这怦怦乱跳的犹豫挣扎。他等了一会,到底是睁开眼。

  夏夷则正专注地看着他,眼睛里盛开出一朵小小的火花。清和觉得他似乎是醉了,似乎又非常清醒。于是清和忍不住问他:“你到底在想什么?”

  夏夷则怎么也没想到他师尊会这般淡定,实在不知道说什么,便如实回道,“弟子在想,师尊在想什么。”

  清和亦觉得十分难以回答,皱了皱眉头,看着这满目情欲不加掩饰,偏偏又十足天真的脸。

  “为师在后悔。从前应该把你关到后山禁地,关一辈子才好。”

  夏夷则当然知道他在说气话,笑得有恃无恐,“那现在关呢。”

  清和勾了勾嘴角,“来不及了。”

  夏夷则便把脸凑得更近了些,嘴唇贴在清和的脸颊,二人鼻息一时都交融在一起,只是一片灼热。他轻轻地在清和嘴角碰了一下,带点孩子气的试探和索求,“师尊,你别生气。”

  清和想说什么,一开口简直就要衔到徒弟近在咫尺的唇。他觉得左右也就是这样了,不管怎样都比这般进退不是含糊不清强,便索性一歪头,真的含住了徒弟的唇。

  夏夷则初初少年,鲜嫩得像刚打朵的花苞,嘴唇柔软得不像话。清和含在嘴里,轻轻吮了一吮,舌尖探出来,在上面舔了一番。

  夏夷则觉得这好像才是真的所谓吻,刚才自己对清和,大概只能算作啃。然后他耳听得他师尊压低了声线,竟是从未有过的魅惑。

  清和说,“乖,张嘴。”

  他便从善如流张开嘴,清和的舌头一下子探了进去,在他青涩的嘴里一阵搅动,占领般标下印记。一壶春的味道还残留在唇齿间,清和大约十分喜欢,愈发温软地舔食过来,舌尖既柔且韧,扫过每一寸他能品尝到的地方,复又勾起自家徒弟不知所措的软舌,缠在一起,轻进缓退,教他如何缠绵追逐。然而夏夷则实在稚嫩,又是同最敬爱的师尊做这样的事,内心的刺激也许还要远远胜于感官,紧张得根本跟不上清和的节奏。于是清和便放弃同他痴缠,抬手拖住他后脑用力吮吸起来,他吻得极深,像是要把夷则的两片唇都完全吞下去。只听一时屋内响起啧啧的水声,夏夷则觉得自己的唇已经完全属于清和,便连舌尖也要一起奉上,整个人唇齿间满满的都是清和的味道,最后那点儿空气也要被清和攫取殆尽了。

  他想自己好像很快就要窒息了,却又觉得就算这样死在清和怀里,大概也是十分乐意的。脑子里渐渐迷茫一片,终于清和给他留了一口气,将他缓缓放开。

  他半眯着眼睛去看清和,见他尚意犹未尽地舔了一下自己嘴唇,本就吻得十足鲜妍的唇色又染了一层迷离的水光,看上去淫靡非常。

  于是夏夷则那点儿仅剩的自持也没有了,他只想学着清和刚才的样子,抱着他再吻一遍,把一壶春的味道长长久久地留在二人之间。

  然后他听得清和低低地叹了口气。他说夷则,我为何要生气?

  夏夷则又是一愣,仔细去想他师尊的话。他想这到底是叫人羞耻的事,如何他师尊说起来却如此平淡?

  清和却自有清和的道理,他说,“你自幼同为师亲近,身前身后,天长日久,眼里看的莫不是为师,便无论何事,都先想着为师一人。如今长大了,即使是那事,也想不到他人。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为师心里明白,怎好怪你。”

  夏夷则觉得他师父说得似乎有理,又似乎错得很远。他看了看清和的脸,即使已经过去那么多年了这张脸也依然没有丝毫改变,依然是好看的。夏夷则形容不出那是怎样的好看,只觉得若是有师尊在,便是遇到再倾城绝色的人,他也只当看不见。

  于是他抬起手,触摸了这张恋慕多年的脸。他郑重地摇头,说师尊,不是这样的。

  他说,“并非眼前只有师尊一人,才处处想着师尊,而是太在意师尊,眼前才永远只剩师尊一人。”

  “难道师尊当真以为,弟子只是因为想要,就敢这般逾矩?弟子便是年少荒唐,也明白这种事需得同喜欢的人才能同做。弟子对师尊的心意——师尊当真一无所知?难道师尊当真以为,这种事,随便和谁,弟子也会愿意?”

  清和被这段剖白心意的话生生吓了一跳,竟未料到他如此认真。他原本只是觉得无奈,又实在活得久了看得太开,徒弟喜欢,便让他亲上一亲,蹭上一蹭,再不济就算真的怎样怎样了,日后含糊过去算了,只当忘了这回事。然而夏夷则这声声逼问,却把他自己也弄糊涂了。

  他想自己虽然是主张凡事顺其自然,却也绝非谁都能抱一抱亲一亲。他这般无畏无忌,不过是因为,那是他的夷则。

  直至此刻,清和才后知后觉地想明白这点。便忽然觉得一阵心动,忍不住侧过脸又吻了吻他徒弟的脸颊。他说不错,为师竟不如你明白。你待为师的心意,同为师待你的心意,其实是一样的。

  夏夷则便觉得脸颊火辣辣的,满满灼烧的都是欢喜。他抓住清和的手又嫌不够,又去捧清和的脸欢快地吻着。技术虽然生涩但抵不住热情似火,舌尖跌跌撞撞在清和嘴里乱碰,终究还是被清和引导着一点点勾缠细吻起来。

  清和想,虽然这徒弟傻是傻了点,但味道真的……不错。

  于是夏夷则同他师尊交换了一个进步飞速的吻,然后觉得胯间那物愈发胀得难受了。他到底还是个大孩子,摇着清和的肩膀谨慎而急迫地问,“师尊,然后呢!然后我们该怎样?”

  清和被他又抱又摇的,颇有些无奈,又觉得实在可爱,满心都是宠怜。便拿额角抵着他额角,姿态无比亲昵地对视着眼眸。“然后,”清和一手抚上他腰间,轻轻拽了下腰带。“当然是,先到床上去。”

  夏夷则便抱着他师尊的腰往床的方向跌跌撞撞地扑,清和裹着披风还未解下,披摆长长地拖在地上,两个人也不知道是谁踩了一脚,然后就齐齐摔倒在了床上。

  夏夷则一心记得那书上的内容,便是抱着他师尊落下时是垫在了下面,也赶紧一个打挺翻过身来,把清和压在身下。

  清和挑了挑眉毛,只是玩味地看着他。

  “夷则知道怎么做吗?”

  夏夷则坚定地点点头,清和便由着他双手并用,扯腰带解衣结一阵乱扒。清和忍了一会,终于忍无可忍,抬手制止了徒弟毫无美感的动作。

  清和衣衫凌乱,犹气定神闲,轻轻拿下徒弟腰间环佩,亲身示范给他看。

  “这种事若是太急,终觉得欠了情味。你看,这繁复的腰结,就是为了一寸一寸缓缓地扯开,方有循序渐进的乐趣。”清和一点点拉开又缠绕在手心里,最后轻轻仰起头来,竟是拿嘴巴咬住最后一个活结,轻轻一扭脸,便完全地扯落了。

  夏夷则直看得目瞪口呆,却又觉得果真如此,眼看着那腰带一缕缕不疾不徐地落在清和手心,便觉得心也好像被一点点勾动着,酥酥麻麻又痒得很。眼看清和咬住那衣结的贝齿,便觉得胯下愈发地热,本能地想对他做点什么。

  清和心满意足地扯掉了腰带,又继续教他怎样解衣服。他手指葱白修长,只拿两根手指捏起夷则胸前那颗翡翠扣子,轻巧拧开。夏夷则觉得这大概是天生风流,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动作,他师尊做起来都觉得优雅无比,叫人移不开眼。清和拧开了扣子,便在他胸前停了一停,接着一层一层缓缓将衣袍掀开。

  “脱衣服也是一样的道理。这么舒服的料子,这么多的层次,总要一点点缓缓地褪掉,方见跋山涉水的诚意。况且这过程里衣襟相触,广袖生风,也最有风流之意。”

  夏夷则只觉得清和的手隔着一层又一层的布料抚摸过他的前胸,这滋味当真无可言说。情潮好似一壶慢慢煮开的水,清和正是教他如何小火慢煮,温水煮青蛙般,才真正能叫人跌落在沸反盈天的欲念里去。

  当他终于觉得冰凉的空气亲吻着裸露的肌肤,整个人已经完全融在了清和的节奏里。他便也试着去学,把那残余的凌乱衣襟尽量舒缓地扒下。清和皱了皱眉,终究还是鼓励地对他微微一笑。这过程中清和的手也没停着,正告诉他一般人身上那些地方最为敏感。于是他体会到清和的手掌带着一股灼热抚摸过他身上所有敏感的区域。脖颈,锁骨,乳珠,肚脐,然后再往下,停在了某个高高抬起的地方。

  此刻夏夷则年纪尚轻,离他长成那个可以把师尊完全抱在怀里的高高的个头还有些年月,身体自然也还有发育的余地。然而清和抬眼看了看他那里,却惊了一惊,微微停顿了一下。夏夷则显然成熟得有些太早,长长的一根翘起来已是相当不俗的大小,精神抖擞地提醒着清和,他这个徒弟,体内流的可是半妖之血,便是被封住了妖气,便是有长再纯良天真的外貌,骨血深处,还是有着最赤裸的本性。

  夏夷则只觉得他师尊的手犹豫了一下,然后轻轻地抚上了他最为羞耻的地方,那里变得和平时不太一样,早早地热了起来,胀得发疼,只想赶快找个出口,却惶惶然无所适从。他也曾经尝试过自己纾解,却总是不得要领,越弄越觉得心急,那里最是脆弱,他手底劲头拿捏不好,又总是焦躁难受,便往往把自己弄疼,最后也不知道是怎么草草泄出来,其中狼狈苦恼,真是一言难尽。

  然而此刻那事物落在他师尊手里,却恍然到了另一片天地。夏夷则才知道原来他师尊的手这般绵软,温温凉凉地把那无所适从的东西包裹起来,就像施了法术一般,把那惶然焦躁的感觉都淡淡化去。然而那手掌又不是一味地软,还带着些恰到好处的力度,一上一下极有节奏地攥着他茎身来回,带来异常愉悦的滋味。

  夏夷则毫不掩饰地哼出声来,他正在换音,从清脆的童声换成清亮明快的少年嗓音这过程中需要经过比较痛苦的一段,声带尚未完全发育成熟,听上去总带着些沉闷喑哑。然而这把嗓子低低地呻吟出染满情欲的叹息时却显得格外甜腻动人,明明天然无心,却又声声落在人心尖上,好似涨满了水的池塘里落下点点如酥春雨。清和笑着叹气,“不愧是……”又赶紧把“鲛人”二字咽到了肚子里。

  夏夷则迷迷糊糊地问,“是什么?”清和笑着摇摇头,拿指甲在他马眼上轻轻掐了一下,带来轻微的刺痛更带来异样的快感。夏夷则明显地颤抖了一下,连呻吟也变了腔调。清和爱怜地看着他,“不愧是……为师的夷则。”

  夏夷则便觉得浑身都暖暖的,好像皮肤下面流淌的好像不是血液,而是四月里裹着桃花的春水。只要想一想师尊是这么喜爱自己,只要听到师尊亲昵地喊着自己夷则,他就觉得自己快活得好像一尾鱼,只想扑腾出大朵的水花给清和看。

  于是他低下头,贪恋地索取他师尊的气息。清和一面迎接他主动探求的舌头,一面手下不停,帮他纾解,一心两用分了神,便不能好好地同夏夷则交流关于亲吻的技巧。夏夷则察觉到他的心不在焉,正在兴头上便有些恼怒,无师自通地噬咬着清和的嘴唇,不满地提醒。“师尊……”

  清和愣了一下,觉得好笑,便予取予求地回应徒弟的吻。唇间弥散开一股淡淡的血腥气,夏夷则又觉得愧疚后悔,对着清和的唇一再吮吸,要把那血腥味都咽到肚子里去。却没想到,这又是噬咬又是吞食,却更显得凶狠用力,充满了勃勃的野性。

  清和便喘息着教导他,“不错,在床上咬人,自然是一种调情,但夷则你咬得实在太用力了些。”

  夏夷则又是好大的惊讶,不曾想这也可以,看来需要和师尊学习的,还有很多很多。

  清和本就大病初愈,生生瘦了一大圈,被徒弟压了半天,又费心费力地帮他纾解,嘴上还被咬了一口,此刻也是心神俱疲,决定赶紧结束。他皱着眉头哎呦一声,对徒弟说,“夷则你先下去,压得为师骨头疼。”

  夏夷则便赶紧从他师父身上翻下来,两个人侧着身子,面对面躺着对望。清和奖励地在他嘴角吻了一口,便把自己往下缩了缩,对着徒弟胯间,捧起那物加快了撸动的速度。

  实则清和也许久不曾做过这事,生疏得很,自觉没有什么好同徒弟传授的手段。然而他徒弟实在是生涩到简直一片空白,只是稍微尝试几个花样,便在他师尊手心里颤抖得几乎射出来。清和也心疼这宝贝徒弟,想早点让他快活出来,便托住两个丸袋不住地揉搓,又时不时捏弄顶端柔嫩的小口。夏夷则呻吟地越发大声,像是被网在了一张名叫清和的网里,又被越收越紧,只觉得既刺激,又难捱,更有着无法形容的欢愉。

  他终究是嘶哑着喊了声师尊,眼前一片空茫。

  清和便也好像受到了感染,徒弟的欢愉加诸到自己的心头便又多了一层欣慰,心头实在是说不出的甜蜜。然而他抬手摸摸脸,又苦笑一下。夏夷则大概久未好好纾解,那东西积得多得很,射了他满手不说,因为就在眼前,脸颊上也未能幸免。

  夏夷则低低喘息了一会,只觉得浑身每一个毛孔都诉说着痛快。这借由师尊的手带来的,陌生而畅快的体验,叫他突然体会到一种圆满的富足。他想无论前路有什么未知的,欢喜或者痛苦,他的师尊,都会耐心地牵着他,陪着他去体验。

  一腔温柔和感激无从倾诉,最后也只变成轻轻的一声,“师尊……”

  清和便攀着他肩膀又蹭上来,面对面无奈地看着他,半边脸上沾着些乳白的液体,淫靡得好似换了个模样。他轻抬眼皮,无声地望了徒弟一眼,半生无奈宠溺,都化在脉脉眼波里。

  夏夷则哪里受得了,一下子抱紧他师尊的身体,唇瓣虔诚地贴上师尊的脸颊,一点点帮他吻干净那些污秽。清和只觉得徒弟的舌头滑滑的,小心翼翼地舔食过自己,从唇畔,到眼角,最后停在眉间。他额上天然一道淡红色的痕迹,想那时节长安女子正流行落梅妆,眉间一点以显娇俏,然而多少人刻意对镜精贴细描,不及他天生一段眉目风流。后来他修了道,那点儿朱砂痕也像是随着逐尘之心渐渐淡去,隐隐约约,似有似无。而此刻在他徒弟的亲吻中,随着情潮涌动又渐渐鲜妍生动,映衬出整张脸都是别样的容华。

  夏夷则愣愣地看着,好像看到了他师尊另一个模样,曾经有过的,染着尘世烟火,倾白堕拥红裙的模样。

  他便将甜软的嘴唇轻轻印在他师尊眉间,执着地吻,吻了很久。

  清和察觉到这小徒弟此刻心境似乎变得柔和平静而愈发不可捉摸。然后他听得夷则说,“师尊,徒弟还是觉得,你现在这样才最好看。”

  清和笑了笑,不去理他傻徒弟奇奇怪怪的心思,且去顾及一下自己。饶是他清修多年,也并非不染凡尘,情欲在这半日持续而甜蜜的肌肤相亲中渐渐发酵,一旦勾起便只有越来越盛。人与人的渴求从来都是相互的,他予夷则的缠绵和悸动,也毫不意外地,完完全全地透过徒弟的身体,回应到自己的身上。

  于是夏夷则惊诧地看着他师父阖上眼,仰着头,手探到小腹之下,坦然地为自己纾解。衣物早就被徒弟亲手扒得干干净净,借着半床月光夏夷则仔细打量他师尊的身体。清和手指纤长,握着的那根事物也长得修长秀气,有着干净清淡的颜色。夏夷则本觉得那东西既碍事又叫人羞耻,然而这么一看,却似乎并非如此。清和大大方方地把欲念坦露在二人之间,亦大大方方地享受着欲念。

  夏夷则听得清和口中喘息渐重,脸面微红,眼睛紧闭,睫毛颤抖着,含情却不诉,又是另一番叫人心痒的模样。也许是因为窗外月色正浓,他全身肌肤都笼罩着一层不真实的白。夏夷则便觉得他师尊好像一团雪人,看上去温柔可亲,却又冰冰凉凉的,总有看不透,追不及的地方,还要时时担心抱紧了会化掉。可是就算这样也没有关系,夏夷则转念又坚决地想,因为这个世界上,能紧紧抱着师尊的,只有他啊。

  于是清和只觉得一个软软的身体又压了上来,对着他脖子一阵啃咬。清和觉得酥酥麻麻的,并非不舒服,只是奇怪。他半抬着眼皮去看这突然又兴致勃勃的小徒弟,“夷则,已经没事了啊,你还在干嘛?”

  夏夷则诧异地看着这显然不是已经没事的师尊。“可是……”

  “为师一会就好,夷则不用管我。”

  夏夷则眨眨眼,“可是……”

  “夷则不是已经不难受了吗?下次别乱喝酒了。”

  清和又闭上眼,试图把徒弟从自己身上推下去。

  夏夷则坚决不肯。他抱着清和的脑袋,执着地吻了起来。

  “师尊不要骗我了,明明还早着呢。——我可是把书房的那些册子,都看完了啊。”

  清和僵了一下,顿觉天意难测,该来的,大概终究半分不会少。他本以为帮徒弟纾解一番便好,哄哄骗骗,哪里用得着真的做,却忘了还有这茬。他徒弟精明得很,哄怕是哄不过去了。但是又能怨得着谁呢,把徒弟赶到书房的,还不是自己。

  “唔……”清和倒也不过分为难,又想想可爱的小徒弟此刻脑子里不知道都进塞了些什么,顿觉有趣,便逗逗他。“夷则到底看了什么?”

  夏夷则老老实实地作答。“回师尊,能看的我都看了。”

  清和倒是顿了一下。实则他也不太记得书房里都有些什么,那些年少荒唐的时日毕竟是离得太远了,多少繁花似锦歌舞云霓也禁不住岁月的流水冲刷而过,隔着半生回望,无论是打马而过的街头还是醉卧不归的罗帐,都早就化在了一片浩渺烟波里,一天天斑驳模糊下去,再也无从分辨。书房那些东西——清和也只是依稀记得,年少气盛,谁也要逐一个风流的名声,处处不甘落了人后,他又最是富贵,有的没的砸了不少玩意,其中便有这些风雅野趣。

  他被这些旧物勾起些情绪,念起些遥远往事,只觉恍若隔世,直到脖上一阵酥麻钝痛,方愣过神来。原来夏夷则见他又似乎走神,急急拉他回来,对着脖颈一侧咬了一下。这乖徒弟还记得师尊刚刚教导的,在床上咬人是调情,便自以为活学活用,又对着牙印轻轻舔了几舔。然而夏夷则未意识到自己恰是咬在脖颈动脉处,此番倒好似要谋命取血,把人吞吃入腹。他意识到的只是隔着薄薄的皮肤跳动着鲜活的的血脉,于是他突然觉得清和是这样真实,既非高高在上的仙,亦非不可触及的梦,而是实实在在的,能同自己拥抱细吻的,红尘中一个暖暖的人。

  清和摸了摸脖颈尚且安好,便伸出手指戳了戳徒弟软软的脸,笑了笑。“夷则是要吃了为师么?”

  夏夷则摇摇头,一愣,又赶紧使劲点点头。

  然后他便低下头,用行动证明给清和看。

  生机勃勃又青涩莽撞的吻,雨水一样都落在亲爱的师尊身上。清和一下子落入了他徒弟铺天盖地的温存里,然而也许是因为这唇格外柔嫩,也许是因为这气息格外急促,他觉得自己飞快地软了下来,竟然轻易地就被这毫无章法的吻给弄得一阵恍惚。

  夏夷则吻着他胸前的伤疤,从锁骨,一直吻到腹下,横跨了半个胸膛,因了这一份关乎生死的触目惊心而愈发轻柔珍惜。他想他师父的身体是这样赤裸坦白在眼前,他却仍然看不透这上面烙下的是怎样风起云涌的隐秘。

  他吻过清和的肚脐,舌头湿漉漉地滑进去,一点一点地顶着,便好像顶到了清和更深,更敏感的某些所在,听到他师尊毫不掩饰地嗯了一声,语气是不曾有过的轻软甜腻,句尾百转千回地拖了许久,好似那拉得长长的糖丝,细细的,紧紧缠绕在人心头。

  就着这一份甜蜜他小心地问,“师尊,您的伤疤,是怎么回事。”

  清和答得风轻云淡,“当年收妖,不小心弄的。”

  夏夷则抚摸那伤疤,留下了这样整个划破胸膛的伤口,大概也只有师父会活下来。他只是想想那血肉模糊的景象就觉得惊心动魄,不自觉地搂紧了他师父的胸膛。他想上天让清和还能活着,让自己得以遇到清和,真是弥足感激。

  清和大约察觉到这徒弟此刻的心有余悸,伸手拍拍他后背,“没事,都过去了。”

  然而骨子里他到底也还留着些爱美的心性,又摇头轻叹,“白白留了一道,就是有些难看。”

  夏夷则赶紧摇头,“怎么会……很好看。”

  大约清和处理得当又善加保养,那一道伤疤已经渐渐淡去,只有些许粉红色,蜿蜒爬过苍白的胸膛,差点滑过胸前一点却又堪堪绕过,两相映衬,竟有着说不出的刺激。夏夷则看得渐渐脸红,索性低头含住清和胸前那点,轻轻舔舐吮吸。

  清和只觉得被雷击了一般,全身都颤栗了起来。他竟不知道自己乳珠如此敏感,被徒弟轻轻含着,便连最细微的神经都能体会得到那唇舌的柔软与湿润。夏夷则发觉他师尊的身体明显有了反应,便愈发用心,舌尖绕着那高高凸起的一粒不停打转,清和被他弄得骨头酥麻又觉得痒,渐渐只恨太轻。然而夏夷则又只会一味地绕着圈,清和忍了一会,抬手敲了敲徒弟的脑袋。

  夏夷则便一下子好像明白了什么,他想他师父应该是这个意思,便极其小心地拿牙齿咬住那一颗,轻轻磕了一下。这样可爱的东西,随便咬坏了可就不好了。

  便听得清和舒服地哼了一声,叹息般的音调中拖曳的都是满足。夏夷则终于放开他,眼看自家师尊胸前这点肿胀凸起,被咬得有些充血,便是格外艳丽的颜色,映在那粉红的伤疤旁边,说不出的好看。他便满意地点点头,俯下身来对另一侧做同样的文章。

  清和已经被他弄得说不出话来。他当然觉得舒服,但又觉得着实有些丢人。想了又想,便又是顺其自然的态度,只管伸张四肢放松地躺着了。

  然而要他放手交给夏夷则,他又实在不能放心。想着徒弟刚刚泄在自己手里,哪有这般精力,说不定也只是好奇,随便模仿一下。他又被这一番撩拨得实在难耐,忍不住再抬手自己去弄。

  谁料夏夷则一把抓住清和的手,胯下那物又精神十足地顶了过来。“师尊等我一起。”

  清和愣了一愣,突然双腿被掰开,又被向上抬起折了起来,整个下身顿时一览无余在夏夷则面前。他一下子觉得压力大得很,倒不是羞耻或者难堪,只是觉得自己好歹也一把年纪了实在没有他徒弟想象的那么柔软。他抬眼看看膝盖都已经快被推至胸前,大腿紧紧压在小腹,后面便完全暴露给夷则——他徒弟怎么这样会选,当真是不错的姿势。

  清和便抓紧他肩膀推了推,“夷则放开。”

  夏夷则正盯着那白皙的大腿内侧出神,听他师尊这样说,顿觉一盆冷水浇下来,终于不情不愿地放开。“师尊……”

  清和摇头,“为师还病着,经不起这么折腾。”

  夏夷则便委委屈屈地拿那物顶在他小腹,“那怎么办。”

  清和无奈地看着他,这小徒弟出落得愈发俊朗,鼻骨额头,都现出清晰坚毅的线条,可是皱起眉头盯着自己时,依稀还是当日依偎在自己怀里的孩童了。后来清和才渐渐意识到,所谓相由心生,说的也许不是你看的那个人,而是你自己的心。这世间或许根本没有固定的品相,谁在谁眼里也都是不同的,只在于那是透过了怎样宠爱或珍惜的眉眼去看。

  清和作为师父,还是很享受被依恋的感觉的,徒弟只要露出这样的神情,他便绝对没有办法。然而清和又觉得自己这个师父当得实在有些没有威严,总不能让徒弟看出他心太软。

  夏夷则便见自家师尊淡淡道,“为师从不为下。”

  夏夷则觉得自己好像又被玄凝剑狠狠劈了一下。

  他竟然从来没有想过还要和师尊争这个。

  然而他又实在是个乖徒弟,师尊既然说得明白,他便绝无忤逆的道理。他愣了一会儿,根本无需多么艰难的挣扎,简直是本能地做了决定——既然是师尊,那便怎样都可以。

  于是清和看着自家小徒露出些既错愕又迷茫的表情,很是明显地犹豫了一番,然后突然灼灼地看看自己,眼睛里一片坚定。

  再然后,尚未待清和反应过来,自己就被抱着滚了半圈,骤然骑在了夏夷则上面。

  夏夷则乖乖地躺着闭上眼。清和看着他徒弟红着脸,喃喃张嘴,用非常轻的声音缓缓地说,“好的,师尊。”

  清和惊得一动不动。他想养徒弟果然十分麻烦,你永远不知道傻徒弟接下来会干什么。这一晚上多少始料不及的状况一个个砸过来,饶是他见过无数场面,也未有他徒弟今夜这一番来的刺激。

  然而他又真真切切地感受到了夏夷则的一腔恋慕。

  此刻他徒弟因为被紧张和期待包裹着,那一份青涩便愈发明显地展露在清和面前,简直不胜可怜。清和看着他,睫毛那样长,那样长,随着轻轻的颤抖扑闪出一片天真的风情。凌乱的发丝散了下来,落在白皙的脸上,那脸庞就显得愈发的白,青丝就显得愈发的黑。清和抬手帮他拨了一下,手指轻轻停在翘起的嘴唇上。那嘴唇还不太会吻,还保留着幼时的柔软娇嫩,却又比那时丰盈了许多,既不太薄,又不太厚,刚刚吻过,还留着一层潋滟的水光。

  清和觉得他徒弟好看得简直能要人命。

  他却还是温柔地看着。这张脸明明是他所熟悉的,却又突然有了崭新的感觉。他说不出来,只是觉得心里胀得满满的,有什么早就扎根的东西终于忍不住要钻出来。宠爱佑护太过浓烈,天长日久,便发酵成了另外一种更无法言说的感情。这感情随着他徒弟的成熟也渐渐瓜熟蒂落,而他只是不想去明白。

  少年的身体软软的,也最是柔韧,骨肉均亭,纯净无暇,就这么无所顾忌地,全然信任地交付到他师尊的眼前。

  清和不知道是怀着怎样的情绪叹了口气。

  夏夷则感觉到他师尊伸长了手臂去够了够床头的什么,他偷偷睁开眼,看到清和手里拿着一罐香脂。太华山四季冷风扑面,多亏了这特意调制的膏脂,他才保住这么一张水嫩的小脸。

  他便自觉地打开双腿,复又闭上眼。他隐隐约约知道清和接下来要做什么,便只好等着。

  清和挖了一大块香脂在手上,软软地化了,终于叹了口气。

  夏夷则到底还是怀着对未知的一点儿惊惧,闭上眼睛便愈发觉得等待漫长。他好像听到了些奇怪的声音,伴随着清和隐忍的呻吟。他听到清和那样的声音,便愈发地难以忍耐,胯下早就又硬了起来,此刻高高地立着无所安抚,便未多想清和在做什么。

  清和的手终究是抚摸过来。那手心滑滑的,带着膏脂的香味,凉凉地覆上徒弟滚烫的茎身,夏夷则顿时舒服地颤抖了一下。他又觉得奇怪,这和想象的不同,他不知道他师尊是什么打算。

  然后清和的嘴唇便落了下来,轻轻地啄了一下。他听到师尊缓缓地说,“夷则,看着我。”

  夏夷则睁开眼,看着他师尊近在咫尺的眼神。那眼睛黑得像是一团化不开的墨,像是静夜里一口不可测的深潭,不起半点水波。

  清和跨坐在他身上,微微抬高了腰,这个动作让他觉得有些吃力,便把手撑在徒弟肩膀两侧。

  他说,“夷则,进来。”

  夏夷则突然觉得鼻子酸得不像话,心也叫嚣着翻滚着拧成了一团。他早就知道,他的师尊从来都是随着他的,从来不肯让他受半点委屈。

  清和看着这小徒弟一脸要哭的模样,心中十分满足,戳了一下他脸,笑道,“夷则可曾想想,为师怎么会舍得。呵呵,为师不过逗逗你……”

  然而他话未说完便“啊”了一声,痛得拧起眉毛,双手紧紧攥住被褥,整个人颤抖起来。

  夏夷则已经扶着他薄胯往下放,早就扬起的性器对准臀瓣间那隐隐泛着油脂光亮的所在,抬腰便是一顶。

  然而他实在是生涩,只进去了一点,听得清和这么凄惨的一声,便停了下来,抱着清和的脑袋愧疚地吻。“师尊,你还好吧?”

  清和抬了半天的腰,酸得只觉要撑不住,却未料这般的疼,只好继续抬着不敢沉下来。其中滋味一言难尽,他便也有些委屈地看着徒弟。“为师哪里像还好的样子?”

  夏夷则便要退出来,清和忙摇头,“别出去。”

  夏夷则焦虑地看着他师尊,实在克制得难受,眼底一片水汪汪。“师尊,到底该怎么办?”

  清和幽幽地叹了口气。“为师也不知道……为师从不为下。”

  夏夷则无奈地看着他师尊,点点头,“……徒弟明白了。”便小心地抱着他师尊的腰,一点点往下放,时不时吻一吻清和疼得要哭的眼角唇畔。清和也知道只能忍着,便努力放松,让自己别绷得那么厉害。

  两个人鼻尖相对,双目相望,看着彼此眼睛里映出自己的脸孔,不知为何竟都有些奇妙的感动。

  清和终于撑不住腰酸,索性咬牙沉沉坐下,便轻哼一声,整个把徒弟的分身吞没在自己身体里。

  夏夷则身上猛地一重,清和软软地跌在他身上,带来炙热的温度更带来强烈的刺激。经过艰涩的尝试他既揪心又挫败,然而突然间那里被完全地包裹,瞬间柳暗花明。清和的肠道紧致潮湿,无微不至地贴着他胀大的分身,被紧紧夹住的快感还是第一次体验,他脑子唯有一片空白,差点射了出来。

  两个人依偎在一起,俱是沉沉喘息。清和努力去适应身体被撑开的滋味,穴口不自觉地收缩,便觉得身体里徒弟那东西又登时胀大了几分。他抽了口气,伸手摸摸额头,已是满脸的冷汗。

  夏夷则睁大了眼睛看他,实在觉得无比满足。他还是有点不敢想象自己进入了师尊的身体,然而这般温暖紧致当然只能是师尊带来的,便是做梦,他也梦不到这样圆满的情景。

  他强忍着本能的冲动,抬手帮他师尊擦掉满脸的汗。“师尊,你且忍一忍。”

  清和看着徒弟的俊脸不说话,心想要不然呢。直到此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有多宠着这徒弟,被小心而坚定地打开的过程似一段冗长枯涩的文章,然而回头再读方觉浓墨重彩,隐藏在那谨慎字句下的,未必没有唇齿生香的深情。

  夏夷则忍了一会,直到清和的脸上稍微转回了点血色,才小心地问:“师尊,我动了?”

  清和有气无力地说了声好。夏夷则挺腰上抬,往他师尊身体更深处顶去。实则这般因着身体的重量一坐到底,他二人已是深深契合在一起,再往更深处贯穿,清和只觉得是从未有过的刺激,整个人瘫软在徒弟身上,承受一下又一下的冲击。

  大概因着修习着法术,身体出于本能地保护自己,比寻常人更迅速地扩张开来,肠道也迅速地分泌出大量湿滑的液体。夏夷则抽插了几下,觉得渐渐顺畅了不少,便卯足了劲,愈发不跟他师尊客气。

  铺天盖地的疼痛好似一片无尽的水,清和渐渐从几乎溺死的痛苦里解脱出,体会到随波逐流颠倒沉浮的快意。难受的喘息也渐渐化为难耐的呻吟,两个人都毫不掩饰地把此刻的感受表达出来,一时只听嗯嗯呀呀,情欲甜腻得化不开,空气都好像粘稠了几分。

  夏夷则一边抬腰用力,一边去吻清和的脸。他跌在情欲深处,眼中已是有些迷离,喃喃地向清和倾诉,“师尊,你真好……”

  饶是清和也不免有些脸红,他想幸好这徒弟没说师尊你真紧之类的,否则还真不知道脸要往哪放。然而他也只是想想,愈发抱紧了徒弟,看着他沉浸在欲念中,被汗水浸润得渐如春花初绽的脸。

  他徒弟眼睛最是明亮如星,动情时分简直流光溢彩,此刻满溢着情潮,双目失神地张望着,更添了一抹不自知的魅惑。清和便觉得自己心软也是天经地义,我媚君之姿,君亦悦我颜,不管到了哪一朝哪一代,这都是躲不过的事。

  他既动情,便主动了起来。跟随着夏夷则的节奏,每次夷则抽出时他亦抬腰向上,夷则顶入时再沉沉落下,两相碰撞便契合得不能更深。夏夷则感受到他师傅的纵情,也愈发激烈地抽动起来。他正当蠢蠢欲动的年纪,常年习剑更是练得一把好腰,精力旺盛浑身都燃烧这小小的火苗,只会越来越不知足地索取,哪有觉得累的时候。便见清和摇摇晃晃,渐渐坚持不住。

  被摩擦过身体某一点时清和舒服得叹了出来,明白自己终究是无法自拔出这弱水红尘。在巨大的欢愉中他找到夏夷则的唇深深地吻着,连带着甬道颤抖着将之包裹得更紧。明明要抗拒,却愈发地沉浸,这样的感受于他而言,又何尝不是第一次。被打开,被进入,被掠取,一系列心惊动魄的尝试喧哗而来,归于心田却只余万般寂静。他疲倦而满足。

  夏夷则在一片迷迷糊糊中听到他师尊打了个招呼。“夷则,为师撑不住了。”

  下一秒他便觉得腹上一热,一阵暖流急切切地打了上来,伴随着的还有甬道不住的收缩。在高潮中清和释放出最后的情欲,包裹着他徒弟不住颤抖似热烈的吮吸,好像下定了决心要把他一起带走。

  夏夷则当然不能抗拒。他觉得自己一直在下坠,好像要摔得粉身碎骨,风在耳畔呼呼地吹,却又迟迟坠不到底。他才知道原来太快乐的感觉一如要死去。

  清和犹自颤抖着,余韵还未散去,只觉肠壁上一阵滚烫有力的冲击,打得他一时没回过神。过了一会儿他才意识到自己的宝贝徒弟,是一滴不剩地把那东西,深深,深深地留在了自己身体里。

  他已经什么都不想说了。

  那一夜的最后他们相依着睡在一起,听着心跳一点一点,如更漏里的沙,敲打到无尽未知而辽远的时光里去。清和扭过脸看看徒弟此刻脸上的神情,那大概同他一样,既温柔,又坦然。

  清和看着他眼睛红红的,便问,“夷则哭了吗?”

  夏夷则摸了摸脸,似乎有过什么滑过的痕迹,这才意识到不知是哪一个瞬间,已经落下了眼泪。

  清和笑着亲亲他眼角,“睡吧。”

  第二天早上夏夷则看到他师父随便裹着亵衣,满床翻着被子,执着地找着什么。他扯了扯被角,对清和喊,“师尊,我冷。”

  他师尊还是低头焦虑地掀着被褥,恨不得一个褶皱一个褶皱地找,一边找一边自言自语,“很贵的啊,到底掉哪去了。”完全不理会他徒弟扯着半边被子,冷得打了个喷嚏。

  夏夷则索性伸手捞回了他的师尊,抱着腰又滚回被子里。清和发现自己的麻烦还远远没有结束,他忘了有个成语,叫食髓知味。

  END