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耽美小说>(瓶邪同人)年轮>第66章 养狗

  我们不在雨村的这大半年,家里的鸡胖子都是托老板娘喂的,也不知道她怎么养的,我们回去后发现喂得个个膘肥体壮,鸡蛋蛋甚至还胆肥了,敢去和领头鸡打架,虽然没几下就被压着啄回了太监鸡的怂样。

  母鸡也很争气,过了年开春了就开始抱窝,上个周直接孵出来一窝小鸡。

  胖子结婚后搬了出去,虽然还是时不时在我家晃悠得跟自家一样,但很多事情也得我和闷油瓶来做了。就比如喂鸡这个事儿,之前都是胖子负责,现在胖子也不可能时时刻刻顾得上。

  所以当闷油瓶蹲在院子里喂鸡的时候我还觉得有点新鲜。胖子喂鸡跟老母鸡似的,一边洒一边嘴里还要咕咕咕,念叨着多吃点长肥点好上路;我喂鸡图省事,盆往地上一放就让它们自生自灭,谁能抢谁就吃得多。

  闷油瓶喂鸡却出奇得耐心,每个槽放一把,雨露均沾,分量平均一点不差,放完会面无表情地蹲在那里看一阵子,再视情况添加,绝不让每只鸡饿着,也不让每只鸡吃撑。

  胖子说小哥如果去食堂干,绝对比那些打饭阿姨厉害,一勺上来该是什么是什么,都不用抖,给闷油瓶的新就业生涯排上了第四个职位。

  而当他蹲在那里喂鸡的时候,那些小鸡会围着他一通乱叫,也不知道是不是初生鸡仔不怕虎,闹腾的几只还敢去啄他的鞋子,更有甚者会试图往他身上跳。

  他也没什么脾气,通常看一眼就继续蹲在那里完成工作。所以这种情况愈演愈烈,有一次我走出去时,看到他直接被一堆小鸡包围在中间,叽叽喳喳的声音一波接一波,好像他才是它们的亲妈。

  一只胆儿肥的已经从鸡舍的高处飞到了他肩膀上趴着,此时正在啄着他的头发。

  我差点没当场笑喷,抖着肩膀拿出手机拍照留念,然后才去帮他赶鸡。

  这情况胖子也撞见过几次,他比较直接,笑得比我还大声,还冲我说他当年给小哥买小鸡内裤就没买错,你看看多般配。

  般不般配我不知道,他最招我们家的小鸡喜欢倒的确是真的。闷油瓶这人平时老是一副睡不醒的样子,实际上打架比谁都狠,但帮他从一群鸡仔中解围这事反而要我去唱黑脸。

  胖子说:“我们瓶仔的狠也就对着粽子和敌人,平时都是自动省电状态,与世无争心境纯良,可不招这些崽子喜欢。就比如你看动物世界,那些狮子老虎平时瘫地上晒太阳,鸟落身上啄几下它们不也由着。”

  我点点头表示很赞同,不过这些小鸡倒是很快与舒适的生活告别了,有一天我喂鸡的时候发现数量对不上,少了几只。

  最开始我还以为是走丢了,转了一圈也没找到。后来又怀疑是山上的黄鼠狼卷土重来,但当时它们黄祖宗直接被我们干掉了,被胖子一通威胁举家搬迁,不太可能闷油瓶镇在家里它们还有胆回来。

  最后闷油瓶出马,得出的结论是被村子里的猫叼走了。

  这一下我就没辙了。村里的猫都是放养状态,野得很,平时扑个鸟抓只老鼠打牙祭是常态,个个鬼精,不管是下药还是围鸡舍都等于白搭。而且村里村外的,也不知道是哪只猫干的好事,万一药死了哪个老乡家的,又免不了一通嘴皮上干架。

  于是我又开始琢磨起之前胖子提出的养狗的建议,我们院子够大,养几只狗绰绰有余。那阵子和黄皮子干架事出突然,短时间内也没找到合适的,后来我的肺状况加重,大家更没心思养狗了,再加上狗一养毛一通乱飞,对我也不利。

  只是这事还没正式提上日程,那群小鸡又迎来了第二波的磨难——台风季到了。

  去年村里刮台风时因为我的病,闷油瓶不在,家里各种烦心事挤在了一起,乱成了一锅粥。今年我淡定得不行,看了下新闻确认了这次的风力,就和胖子开着车去镇上给两家屯了点物资,然后各忙各的,有条不紊地加固自家的屋顶。

  因为我老早就和闷油瓶说了要刮台风,他也不去山里转悠了,拎着工具就上我们家屋顶加固了好几天。等台风正式登陆的时候我们已经做足了准备,甚至透出了一种悠哉,只怕这台风不刮我们瞎忙活一场。

  胖子自然是要守着他老婆孩子,今年闷油瓶在家,我平静了不少,只是当晚上水电和信号一断,这风声一大起来,还是吵得人睡不着觉。

  最后我爬起来打开了笔记本电脑,找了部电影和他一起看,电提前充足了,撑一段时间绰绰有余。

  在看电影这种娱乐活动上,闷油瓶和吃饭一样,虽然都有在看和吃,但很难分辨得出来他对这个事情的喜好程度。不过近期我倒是发现了他好像不太喜欢吃芹菜,如果硬丢在他碗里他也能面不改色地吃下去,但筷子不会主动往那边伸。

  如今我在电脑里翻着下载好的电影,本以为他看什么都随便,不成想他突然按住了我移动着鼠标的手,挪到了一部上面。

  我抬眼看了看他:“看这个?”

  他简短地“嗯”了一声,又补充了一句:“在杭州看过。”

  我一看还真是,来雨村之前我缩在吴山居没啥娱乐活动,也随便挑了些电影和他一起看,唯一不同的是那时候窗户纸还没捅破。

  我也不挑了,直接点开了第二部。现在停电了反而适合看电影,除了外面风声有点大,这氛围倒是拉足了。我拎起一张毯子往闷油瓶背上一搭,他很随意地往床头靠了靠。我又直接往他怀里一钻,他手一收毯子也拢到了我身上,然后下巴就搭在了我的肩膀上,摆出一副很放松的样子。

  我也懒洋洋地往后一靠,跟没骨头似的瘫在了他身上。这电影是个丧尸片,看第一部的时候我给他讲解过什么是丧尸,也不知道他还记不记得,眼下我又给他唠叨了一通。

  闷油瓶没太多反应,看得倒还算认真。这片子说实话拍得也不咋样,逻辑节奏成迷穿帮的地方也很多,虽然特效还算逼真,打戏看着也激烈,但看着看着我还是忍不住嘴上来了几句:“拿枪姿势不对,按他这拿法,后坐力能把这傻逼直接掀飞出去。”

  闷油瓶居然也语气平平地接了一句:“出拳太靠上,达不到一下击倒。”

  这么来回接了几轮,我反应了过来,发现我居然在和他轮番挑刺儿,忍不住笑到后仰,然后咳了几声才抑制住了肩膀的抖动,说:“那看来好莱坞少了咱俩专业人士不行。”

  他没吭声,倒是把我又往后捞了一点,让我靠着他方便些,他下巴搭得也更舒服一点。而我看着看着,也不知道是不是后面太无聊,开始眼皮打架,最终在风声,电影的声音,以及他贴在我耳边的呼吸声中,靠在他怀里睡死了过去。

  第二天我被电话吵醒了,是坎肩打来的。虽然我把生意都交了出去,堂口上很多事情还是吴家的,坎肩时不时会和我联系一下。他打来的时候我还没醒,是闷油瓶接了叫醒的我,我接的时候坎肩在那边说“东家您别介,我不知道您和张爷还在休息”。

  我抓了一把头发习惯性地呵斥了他一声,让他有屁快放,他才开始说正事。这正事一聊,倒是解决了我当前的问题。

  去年是狗场最艰难的一年,台风的时候狗场边上那些大冷杉倒了一棵,压在狗舍上。当时我这边的事情都烧到眉毛上了,没空过去处理,坎肩拿了七箱啤酒叠起来抬了一下,一直没时间整体翻修。

  今年台风季一来,风一刮,那边没太遭罪,但也漏风漏雨,一塌糊涂。当我赶过去看小满哥的时候,它郑重地蹲在啤酒箱柱子边上,冷漠地看着我,满脸:你爷爷在的时候不是这么对我的。

  这些年小满哥跟着我出生入死,作为一条狗,它干得比十个伙计还多,承受了狗命中不能承受之重,我理应把它当成我的四叔伺候,给它养老送终。当下我就呵斥了坎肩一句:“怎么办事的。”

  坎肩一脸震惊地看着我,满脸写着“不是你说先随便垫一下么”,但碍于我和小满哥的表情过于严肃,最终默默把这话吞回了肚子里。

  小满哥对我还是比较亲近的,因为我身上有爷爷的味道,我蹲在它旁边一阵心连心的长沙话交流,好说歹说让这祖宗同意了跟我回雨村。家里的习惯到四十岁前我是要准备养西藏獚防身,二叔给我准备了一只,我也顺路一起接了回去。胖子跟我一起去的狗舍,也从狗舍挑了一只土狗,乐颠颠地说拿回去给他闺女作伴。

  小满哥刚到雨村时,还引起了一通围观,乡下人毕竟都养土狗,作为一条漂亮的黑背,到了村里就跟土皇帝下乡视察一般。我倒也跟着沾了点光,它进村的时候村里那只鹅躲得老远,省了我不少事。

  这鹅据说是去年新来的,但也不知道养它的人给喂了什么激素,短短一年就发展成了村里一霸,见狗撵狗,见人啄人。小时候待过农村的都知道,鹅这种生物凶得很,我儿时被追着啄过还有点心理阴影,也不知道这玩意儿是不是看透了这点,只要我路过村口被它看到了,就免不了一场大战。

  刚开始我还试图撸袖子和这畜生打一架,结果它出奇得灵活,愣是抓不到。我也烦了,想和它主人买了直接宰了炖汤,那厮死活不卖,说是镇宅用的,差点没把我气乐。

  后来我想着能避就避,回村几乎是脚下生风跑回家,跟被鹅撵回去似的。事实上好像的确也是被鹅撵回去的。

  倒是闷油瓶看不下去了,有一次那鹅气势汹汹地追着我的屁股到了家门口,他直接上前迎着那鹅卡住了它的脖子,一甩就丢到了路那边。那鹅估计被甩懵了,趴在地上还愣了几秒,然后又一通乱叫冲了回来。闷油瓶拎起来又丢,它又冲,重复了好几次,一点便宜没占到,才心不甘情不愿地走了。

  胖子看得津津有味,当时还问我有没有看过退休老头在广场上斗鸡,小哥这是直接自己上,还把对象换成了鹅。

  眼下小满哥来了,我倒是觉得省事了不少,毕竟这鹅真的有够烦,虽然闷油瓶时不时会帮我出头,但他不可能真的拿两根发丘指把这畜生的脖子扭断,我已经开始思考能不能出个阴招把这家伙给干掉了。

  虽然被一只鹅撵到这个地步,说出去有点丢人,我还是很感谢小满哥,村里一霸的位置也终于要挪主了。

  小满哥在家里的住处我已经提前给安排好了,热情地把狗屋建在了鸡舍旁边,西藏獚和它住一块。

  作为一条成熟老练的黑背,只要这狗舍建得结实舒适,它并不太在意具体位置在哪里。只是后来连续撵了几晚上的猫,我的目的就被它发现了。

  我早上一醒就看到它蹲在门口,一脸的冷漠:你爷爷在的时候不是让我去守养鸡场的。

  我挠了挠头,对上它的目光不由有点心虚,但西藏獚根本不顶用,别说防身,性格和仓鼠一样,只会往我身上各种最暖和的地方钻,要么就平时四处乱跑,更别说能当个护院的。

  后来我和它好说歹说,承诺“卖了鸡资金到账我给它换成狗粮以及出去大保健的花销”,它才勉为其难接下了帮我看鸡的活儿。

  而闷油瓶近期对西藏獚却有点意见。起初他还没什么反应,后来次数多了,他见西藏獚拱我身上一次,就往外丢一次。

  我最开始还以为是西藏獚在我身上待久了有狗毛,他不喜欢,有一天去胖子家,胖子抱着他家的狗就骂我傻逼:“什么狗毛,咱仨在地下粽子毛不都会滚一身,什么邋遢玩意儿没碰到过,他在意这个么。”

  说完他举起自家的狗,凌空画了一个大圈。我的视线随着他的动作移动,物似主人形,这狗胖子才养了不到二十天,就胖得和河马一样,也不知道胖子抱着它是不是当举铁锻炼。

  胖子画完了,砰砰地拍了一下自己的胸膛,说:“男人,领地,懂?”

  我听得云里雾里,大概还是有了个概念,有一次我和闷油瓶坐在客厅看电视的时候,西藏獚又想往我身上钻,我没等他出手,直接把西藏獚从我身上拎起来丢到了沙发下。

  西藏獚还有些不满,有点愣怔地看了我一眼,又对上闷油瓶毫无波澜的视线,转过了头去,开始对着电视机大叫,后来被小满哥一爪子拍飞,再也不敢靠近电视机。

  而我做完了这些拍了拍手上的狗毛,邀功似的给了闷油瓶一个眼色,然后学着胖子的样子画了一个圈,拿拳头抵了抵自己的胸膛,一副“我懂”的样子。

  闷油瓶盯着我,似乎是思考了一下我举动的含义,然后表情变得有些古怪,有点无奈,又好像有点想笑。

  再然后他手一拎,直接把我拎到了怀里抱着。他的体温一向控制在一个不高的温度,我生病那阵他反倒是显得比我暖和,如今我的体温又回归到了他之上。

  今天晚间天气有点偏凉,我套了一件带口袋的外套,他从背后伸手过来,把手往我口袋里一揣。我就感觉他的手直接隔着衣服贴到了我的肚子上,倒也没凉到我,但总觉得跟取暖似的。

  我思考了一阵,突然恍然,闷油瓶倒没说话,拿脸在我鬓角蹭了一下,示意我换台。我换到了平时他常看的一个频道,然后乐颠颠地把手也往兜里一揣,和他的手挤在了一起。

  旁边趴着的小满哥抬头看了我一眼,那眼神似乎透着一种鄙夷,最后把还在旁边嘴里呜呜呜的西藏獚一叼,懒懒散散地直接出去了。

  不过又过了一阵,我对于胖子这个理论的理解又深入了一些,因为这次出现领地危机感的人换到了我这边。

  虽然小满哥对我比较亲近,但看得出它最喜欢的是闷油瓶。我给它洗澡它还算听话,没有要死要活甩我一身水,但嘴里老是呜呜咽咽的,跟在骂我全家一样。闷油瓶给它洗澡它就乖得要命,让伸头就伸头,让抬脚就抬脚,恨不得直接躺下去让把肚子也搓一下。

  我也说不清楚这是为什么,难道闷油瓶上辈子是个白雪公主,对于小动物有着迷之吸引力,我们家的鸡和狗纷纷中招。

  我思考了一下动画里的情节,脑补出了一段“闷油瓶一吹鬼哨,山上的鸟就纷纷落下,开始百鸟齐鸣”的神奇画面,不由得一阵恶寒。

  但很快我也就想明白了,小满哥严格意义上不能算狗,最次也得把它当吴家伙计看。把坎肩代入进来就很好理解了,他们本能崇拜强者。坎肩一看到闷油瓶就跟个狗腿子似的,小满哥比坎肩还精,可不在闷油瓶手里服服帖帖的。

  我并不觉得我这样好像把坎肩骂了一顿,只是想通了过后,撇了撇嘴看了一眼旁边。

  自从闷油瓶替我的班帮小满哥洗过一次澡后,只要后来洗澡的换成我,它不但嘴里骂我,眼神也开始鄙视。最后这活闷油瓶全权接手它才爽了,近期完完全全发展成了一个黏人的货真价实狗腿子,只要闷油瓶不上山,它就跟着他在村里瞎转悠。

  此时闷油瓶正坐在河边钓鱼,眼睛很平静地盯着河面。福建的天气多变,晚上有点凉下午又出了大太阳,他那体格冲头都是冷水,眼下也就套了个黑色背心,露出肌肉匀称的手臂,惹得我忍不住又多看了几眼。

  小满哥安静地蹲坐在他旁边,背挺得直直的,耳朵竖着,也眼神专注地盯着河里的鱼漂。

  虽然小满哥黏闷油瓶,但还是有一只成熟老狗基本的操守,从不乱叫乱跑,沉稳而安静,这一人一狗从性格上来说倒有几分相似。而小满哥本就是一条体型健硕的黑背,它跟闷油瓶待在一起这场景,还挺算得上赏心悦目的,会有一种力量型的美感。

  我看到这儿,忍不住又摸了自己已经变软的肚子一把,开始思考要不要借胖子家的河马狗举几天。

  而就在这时,我感觉自己的鱼漂沉了下去,马上收回了那点奇奇怪怪的小心思,急急地站起来收杆。这河里有一种山鱼,很难钓,但味道极好,我们有空就会过来钓几把,既打发时间又能多道菜。

  我一收杆发现上钩了,心下一喜,把线一收就伸手去摘那鱼,这时突然听到闷油瓶在旁边叫了我一声:“吴邪。”

  他的声音略微提高了一些,我回过神来,这是一种提醒的语调。但我手已经伸过去了,当下就觉得手上一刺,也想起来了这鱼除了难钓,背鳍也尖利,处理的时候要小心,我刚才光顾着想其他事居然忘了这点。

  那鱼也借机一甩从鱼钩上挣脱到了地上,眼看着就要蹦回到河里。这时就听到旁边的小满哥叫了一声,唰的一下冲了过来,一掌拍到了那鱼身上,把鱼死死按在了地上,还避开了尖利的部分。

  闷油瓶也把杆子一放几步到了我身边,拉起了我的手。我有点不好意思,讪讪憋出了一句:“忘了。”

  他低头看了一会儿,也就拉了一道小口子不怎么严重。我一手都是鱼腥味,见状赶紧把手抽了出来,在水里随便把血洗了洗。我感觉闷油瓶的视线一直落在我背后,这时又听到一阵收拾东西的声音,再转头就见他已经收拾好了钓具。

  “不钓了?”我问他。

  他摇摇头,然后去捡那条鱼。小满哥吐着舌头让到了一边,邀功似的叫了一声,闷油瓶摸了摸它的头,然后就来拉我回去。

  我一路上这心情还有点忐忑,生怕这丢人的小心思被他撞破了,直到他回去给我消完毒贴了个创口贴才稍微镇定了一点。

  晚上是闷油瓶做的饭,他做饭火候比我控制得好,那鱼也的确好吃,小满哥和西藏獚两条狗在旁边差点没流哈喇子。今天也幸亏小满哥动作快这鱼才没跑掉,我赏了它一个鱼头。

  吃完之后闷油瓶也没让我洗碗,我心说就拉了条口子又不是残疾,但也没勉强。他洗完碗又去帮小满哥洗澡,小满哥今天搞得一身鱼腥味,的确该给它冲一下。

  我靠在门口看着这一人一狗,看着看着嘴又撇了撇。当天晚上我是打算洗个头的,思来想去,最后心一横,走到闷油瓶旁边,但还没开口,就听到他问我“要不要帮忙”。

  我本来就想拿“伤口不好碰水”这理由去找他,一听心下就是一喜,立马搬了个凳子坐到了院子里。闷油瓶手指的力道一向控制得极为精准,洗个头还附赠按摩,差点没给我搓睡着过去。而当我一头都是洗发水泡沫,耷拉着头还时不时哼几声的时候,我突然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一声。

  我当下就清醒了过来,眯着眼睛想去看他,但满头都是泡泡,差点没流到我的眼睛里,倒是他拿指腹在我眼角抹了几把,帮我抹掉了。我睁开眼时他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眼睛倒是亮了几分,怎么看怎么觉得他似乎是心情很好。

  倒是旁边的小满哥呜了一声。这声音颇为人性化,透出了一股子的不屑和无语,当我又去看它时,它已经稳步走向了鸡棚,到它的养鸡场巡逻去了。

  我心里瞬间涌上一股气不打一处来,但又觉得有点不好意思的微妙感觉,最后闷油瓶给我吹头的时候,我还是忍不住逼逼了两句:“以后我给它洗澡,随便搓两把得了,别一天伺候它跟个大爷似的。”

  闷油瓶“嗯”了一声,只是这语气我品出了一种轻快。他帮我吹头温度也控制得刚刚好,手指混着热风在我头发里穿梭,又差点没把我吹睡过去。

  只是吹着吹着我就感觉他会时不时在我头上撸几把。这场景让我莫名觉得有点熟悉,我在心底来回思索了一圈,抓到了一点苗头,但最终还是放弃了思考。

  一些厚脸皮的事情,做了就做了,反正这个人是归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