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早闲逛时他们说长公主在平康坊看上一个弹琵琶的乐伎,要带回府上做男宠。”元微之忆起白日里的事,不禁勾着唇笑,语气里带上几分显而易见的狡黠,“且不说驸马爷尚健在,公主竟如此不检点,那琵琶伎誓死不从,僵持着也不是个事。”

  年轻男人便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元微之捧着茶盏笑的得意,嘴唇浸润在茶水里,一盏茶很快见了底,他便给元微之满上。元微之举了茶盏在嘴边轻轻吹气,一边得意道:“我也不过是去公主府上放了四五把火,出来时见弃了男宠一事急急赶回来的公主在正厅里发脾气,我便顺走了她日日握在手里的团扇,还有驸马爷的酒——”

  说到这,元微之拽拽自己的衣带翻找着什么,发现那壶上好的曲米春早已不见踪影,便只得悻悻作罢,“那壶酒好像被我喝光了,要是不喝的话不知能换多少钱,估计够……把你赎出来两次。”

  “估计不够。”年轻男人终于搭了腔,看向元微之的眼里也悄悄多了几分不明不白的光彩,“宫里吩咐着我只能留在这里受辱,没人能赎我出去。”平稳的语气,像是早已看淡了一切,却又像是心口滴下来的血聚成一滩,但没人为他擦拭,便任由鲜血淋漓铺展开来。

  “我以后赎你出来——”元微之似醉非醉地半眯着眼,毫不在意地打着诳语,茶盏拍在桌面上一声响,“你该告诉我你是谁,我好逼着这楼老鸨放你出来。”一边说着,他一边摆弄几下自己斜倚在桌边的剑,生怕眼前人不信似的,宝剑半出鞘又入鞘,刀光明晃晃一闪。

  年轻男人敛眉蓄起柔软的微笑,眉梢眼角料峭的寒意化成烟波温柔落入瞳眸里,他靠近元微之坐在他身侧,气息划过对方耳侧:“白乐天。”

  “原来是头牌琵琶伎——或许,还是今早被公主看上的小郎君么?”元微之垂了垂眼睛,探过桌子去够那把紫桐琵琶,指尖滑过紧绷的锋利琴弦,一点都不怕被划伤的轻巧模样,“方才在屋顶听的不尽兴,可否再为我弹上一曲?”

  

  3.

  元微之附身上去吻白乐天微凉唇瓣的时候,深夜的凉风顺着窗棂吹进屋子,翻动桌上一本手抄诗集飒飒作响。手边紫桐琵琶还犹自震颤着未尽的音节,白衣柔和,亮晶晶的眸子闪烁着灿若繁星的光芒,竟是没有一点防备的模样。

  手指穿插进漆黑的发丝里,眼睫颤动着投下一片鸦翅状的阴影。白乐天垂眼接受了这个突兀却柔软的吻,唇齿开合间厮磨着元微之的唇瓣,舌尖勾缠,愉悦的触感顺着脊梁一路炸着火花过电。

  缠缠绵绵一吻闭,元微之贴着白乐天的唇角低声喘着气:“大盗元九也兼职采花大盗——今夜一开始就是你自己请我进屋的。”

  “是么?”白乐天微微仰头任由元微之把唇贴在自己脸颊脖颈上缓缓磨蹭,指尖略微擦过对方手腕,平稳有力的脉搏就在皮肤下方不到一寸的地方跳动,那些潮水一样快把他淹没的情绪碰撞出璀璨又迷人的火花,他闭上眼睛抵住元微之的额头,“我也是风尘中人,怕什么采花大盗。”

  元微之简直爱极了白乐天这副模样。清浅的气音带着动情的慵懒和魅惑,说着自己也是风尘中人。两人之间的空气溢满了温热的暧昧,元微之看着垂着眼睛等他亲吻的白乐天,从善如流贴过去把唇贴在他的眼睫上,搂紧了他的腰。

  两人拥吻着仰躺进卧榻深处,帏帐被放下,元微之的手顺着白乐天僵直的脊背一路抚摸下来,抓着丝绦带子拽下,将失了束缚的白衣分开,露出底下淡青裰子来。白乐天偏了头难堪不去看他,元微之便追着吻过去柔款地笑哄:“这种时候只能看着我——那妈妈没教过你吗?”

  白乐天翻了翻白眼,面颊颈肤上却尽是藏不住的片片绯云,越是看得元微之昵情难耐,只想把这故作清高的琵琶伎作践干净,就像折了峭壁边的寒花陷进泥潭。嘴唇留恋在身下人白皙锁骨上,一路吻吮出淫靡水光,又顺着扯开的衣襟落上殷红乳尖。

  白乐天低低泣叫一声,却又咬住了唇弓起了背,像是要把自己从这潦污浊泥潭里抽离,又像是把自己柔软热化的身子送进身上人怀里。嘶哑缠绵的一声低吟化作了无数细小的须,搅得元微之耳眼心中一通酥麻,只觉得沉静了半晌的酒液全都翻腾上来,禁不住合了一排细白牙齿细细研磨。舌尖转动,又逼出身下人不受控制的几声呜咽。

  元微之看着身下的人攥紧被子轻哼出声,低低的呻吟哽在喉头,呼吸里都带着灼人的热度。惯弹琵琶的纤细手指同布料纠缠在一处,修长白皙如葱段般精雕玉琢,只留存指腹上淡淡的一层动情的粉色,明艳又缱绻的意味。

  外衣和褂子全被甩在床下,手顺着后腰凹陷的曲线潜过宽松的裤带,指尖挑起底裤的边缘滑进去在窄小穴口打圈,手背贴着柔软的布料。元微之挤进身下人双腿之间,不许合拢,露出腿间半勃的阴茎和身后微红的穴口。醉眼朦胧的元微之心急得很,揽着身下人的腰欲直接挺入,很快就发现原先在被子里软成一团的琵琶伎此刻紧绷得厉害,内壁层层叠叠的肠肉绞上来紧缩而干涩让他动弹不得。

  “你还是个雏——”元微之的声音因为欲而哑的,带了难以置信的情绪。白乐天红着眼眶咬紧嘴唇,眉头微微拧着,抬起胳膊挡住眼睛,手臂下脸颊带着眼角都是一片艳丽的绯红。他几乎微不可闻地轻轻“嗯”了一声,拽着元微之摆到眼前的手掌断断续续地喘息,声音软的厉害:“我向来只弹曲子,从不……从不接客……”

  元微之只得停了动作,抽身出来,一面耐心探入一根手指,一面仗着醉意含糊道:“我竟从不知道头牌琵琶伎也是可以不卖身的……”又想到自己正夺着人家初夜,他又缓了语气,“你方才也没告诉我……我该没弄疼你吧,嗯?”

  见身下人软软喘息着半天不语,元微之又莫名生了脾气,长年持剑的腕力便压在那一方小穴里,一厘厘抚过紧致褶皱伸入幽谷腹地,附在白乐天耳边犹自埋怨道:“前日里宿过的那些名妓,任由我躺着都知道自己缠上来,如何像你……”

  话音未落,元微之就挨了白乐天结结实实一脚。挡住半张脸的小臂被移开,露出白乐天一双蒙着水雾的漆黑眼睛,身下人不满地皱起眉头,声音杂糅着几分甜腻的含糊:“采花大盗也如此啰嗦的么?”

  元微之住了嘴,只凑上去吻白乐天泛着水色的红唇,又加进了一根手指。白乐天轻哼一声连着腿弯都在打颤,抬眼间却看到元微之明显也在克制,有大把细密的汗珠正顺着身上人的额角往下淌。白乐天很快就软下半边身子,漆黑眼眸里掩映着一抹水光,衬出别样的风情来。

  “放松,别咬那么紧。”元微之附身在白乐天唇上留下一个吻,手指在身体里打圈研磨,模拟着性交的动作在穴口浅浅抽插。起初的疼痛终于渐渐转化为酥麻,手指的插入退出也越来越顺滑,结合处开始淋淋漓漓地滴落黏稠透明的体液,窄小的甬道还是不由分说地缠紧仿佛再也容不下其他东西。

  第三根手指随之挤进,向更深的地方探去,指尖勾刮着湿润的内壁,带出粘稠的水声。泣音哽在喉间连着呻吟一并吞下,喉咙里泄出的低哼杂糅着哭腔。白乐天红着眼眶抓紧元微之的手臂,贴合着急速起伏的胸膛过去讨一个深吻。

  衣袍的领子不可挽救的大半敞开,从肩上滑落的柔软布料堆砌在臂弯里。流畅美好的肌肉线条从不整的衣衫中脱出,绯红的吻痕像是羽翼沾了胭脂的蝴蝶纷乱地栖在白皙的肌肤上,在雪白织物的掩映下若隐若现,禁欲又淫靡的模样。

  手指离开湿热的穴口,食髓知味的肠肉层层翻动着绞紧欲抽离的手指,难耐地挤出几滴温热体液来。灼热饱满的顶端抵住潮湿温热的穴口,元微之倾身搂住白乐天的腰,衔住身下人泛着水光的粉唇舌间纠缠碾磨。动作间伞头撑开狭小的缝隙侵入体内,灼热的肉棒一寸一寸嵌入湿热柔嫩的甬道中,柔软的肠肉缠绕过来,贴着布满青筋的巨大阴茎契合入最深处,开拓那方从未被染指的极乐净土。

  挤开甬道,破开褶皱,温柔却不可抗拒。肉棒和内壁磋磨出的触感如过电一般顺着脊柱一路烧上去,拼凑的理智被撞得七零八落,战栗的神经被放在情欲的烈火上炙烤。白乐天将低喘和哭腔埋入急促的呼吸里,开阖的唇发不出一个音节,挺立的阴茎只本能地弹动几下泄出乳白色的浊液,将两人小腹弄得一塌糊涂。

  一声难耐至极的呻吟突破了唇齿的界限,鼻音缠绵婉转,拖出长长的喘息,抽气的尾音尖锐同哭腔连成一片,白乐天的声音抖得不成样子,像是被欺负得狠了哭都哭不利索:“太深了――”

  元微之就柔声哄着他,又定下了腰等着身下人适应。琵琶伎白皙的脸上满是大片的潮红,合不拢的唇瓣下露出一排细白的牙齿,不自知地轻轻战栗着,元微之看的心痒,就附身去和他接吻,舌尖温柔搁浅在身下人雪白牙齿上。

  元微之觉得自己简直是疯了,多年来他深夜里出城,宿过许多女子。其间不乏细腰长腿的名妓,也有情窦初开的少女,床榻之上那些女子或卖力讨好长腿缠绵,或胆战心惊浑身颤抖,却从来没有谁的一举一动像今日白乐天那样牵动他的情绪,引得他真心爱慕怜惜。更何况他向来不顾及床伴的感受,大盗面罩遮面话也不讲,从未像今日这样缠缠绵绵和白乐天吻个不停,更别说几次三番停了动作怕伤到身下人。

  “出,出去——太深……唔……”有泪珠不自知地滑落,顺着通红一片的眼角滚落没入枕巾。白乐天仰头绷紧了脖颈,蒙在眼帘后的水雾汇聚成滴挂在细密眼睫上。两人的身体完全契合在一起,唇齿交缠间元微之紧紧贴着白乐天的唇瓣,哑着嗓子转移身下人的注意力:“如果宫里有旨意,你能名正言顺地被我赎出来吗?”

  挂着水珠的羽睫颤了颤,露出一双蒙着水雾的漆黑眼睛,白乐天的气息有些乱,字句在唇齿间缠绵出水声:“宫里的人……不会放过我——更不会有旨意。”

  “你究竟招惹了什么人?”元微之喘着气咬牙切齿,半晌也没等到回答。他把白乐天整个人翻过来跪趴在床榻上,温热湿软的肠肉不知羞耻地紧紧缠绕住深埋体内的硕大,阴茎上腾起青筋刮过细小褶皱不知触碰到了几处敏感点。白乐天仰起脖子费力地哭喘几声,柔韧的腰肢绷成一道深陷的弧,腿弯颤抖得厉害几乎支撑不住身体。

  元微之附身扣紧白乐天柔软的腰,破开层层缠绕的软肉将性器刺得更深。几乎抑制不住的呻吟从唇齿间泄出,白乐天攥紧了被子把脸深埋进去,双臂屈起搁在枕头里,随着体内性器的抽动又发出一连串虚软的哭喘。

  身下人敞开的双腿间体液泛滥,滴滴答答顺着腿根滑落打湿了被褥。肉穴里的黏膜被来回的抽插磨到充血,连带穴口翻出来的嫩肉都红得像要滴血。阴茎不经意间顶弄上深处一片柔软,琵琶伎哭哑的嗓子带出一片泣音,惊呼断成几截,拖出急促的喘息,像脱了水的鱼。他的下腹抽搐得厉害,甬道内的筋挛将阴茎绞的死紧,黏稠透明的液体从交合处溅落,猝不及防整个人软成一滩。

  “其实方才你给我看的你的手抄诗集里,有我写的诗。”元微之搂着身下人的腰靠在他后颈,丝丝热气喷洒在敏感的颈窝。白乐天还沉浸在高潮余韵的失神中,只能无力地轻哼,腰软软地塌下去像是被抽空了力气再也直不起来,下一秒便被元微之搂紧在怀里,双腿跨坐在对方身上。

  这个姿势不可避免的进得更深,小穴深处泌出一股热流,从交合处漫溢出来。还没从快感中回过神来的白乐天惊叫一声撑起身子,又无力地软倒在元微之怀里,趴伏在元微之身上把泪水和汗液蹭进他的肩窝,半晌才连着哭腔迷迷糊糊地喊他:“太深了——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