狯岳是自愿成为鬼的吗?
是的。
狯岳此时害怕吗?
大概是怕的。
狯岳这么想着。
在进入鬼杀队前,他就从他的师父桑岛慈悟郎那里听说了鬼杀队这一代的支柱。
最年轻也在位时间最长的一代。
从被授予柱级开始就再也没有更换过的一代柱,比之前的任何一代都要强,是自战国时代将鬼舞辻无惨逼入绝境的那一代逝去后最强的一代。
他的师父对他们评价很高,对其中的三位女性柱更是赞不绝口。
如果因为冰柱是女子之身就小看她的话,那恐怕要吃不少苦头。
冰柱鳞泷雪莱,是前前代水柱的弟子,战绩斐然。
同门的还有三位,现在两位担任水柱、一位被收为继子。
冰柱曾单人对战上弦二全身而退,后来与水柱麟泷锖兔、炎柱炼狱杏寿郎、风柱不死川实弥合力斩杀上弦二;甚至单枪匹马斩杀了前上弦五。
听那位大人说,前上弦五的实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还有死在她手中的无数下弦。
与她同门的两位水柱也曾和风柱一起斩杀上弦四。
这些在鬼杀队内部现在算是可公开情报,鬼杀队的当主估计也是想要用这些消息来当做鬼杀队的定风珠。
水之呼吸的继承人、风之呼吸的继承人、炎之呼吸的继承人都是从一开始就被给予厚望,才有了今日的成就。
一个个的成为了水柱、冰柱、风柱、炎柱。
可是他呢?
他狯岳也是雷之呼吸的传人啊!是前代鸣柱的弟子!
鬼杀队的当主只是给他一些细碎的任务,那些鬼弱的要命,什么意思?看不起他吗?
瞧瞧现在,他不过刚成为鬼不到七天时间,就已是上弦六了。
他也很强的!是鬼杀队的当主没有眼光!
狯岳这样想着,突然不害怕对面的冰柱了。
柱又怎么样?不过是个女人,狯岳咧开嘴,越想就越想笑。
是啊,鳞泷雪莱不过是个女人而已,我到底在怕什么啊?
狯岳颤抖着肩膀,从喉咙里发出笑声,越笑越大声。
我面无表情地看着,开始怀疑,鬼舞辻无惨的血还有影响脑子的作用?
狯岳那满身血气,显然是吃了不少人才会有的。
是啊,都已经是上弦了,吃的人能少吗?
从鬼杀队队员堕落为恶鬼。
短短六天。
狯岳成为了上弦六。
哪怕是个上弦里的吊车尾,区区六天;鬼舞辻无惨为了培养适用的收下而制定的规则就是吃的人越多,就越强。
普通的鬼,会血鬼术的鬼,下弦,上弦。
而鬼杀队,以斩鬼的数量而晋升等级。
狯岳啊,作为人时斩杀的恶鬼恐怕都没有他现在作为鬼时吃掉的人多。
狯岳终于笑够了,他那张还带着些稚气、勉强算是清秀的脸一下子变得狰狞可怖起来。
“你在说什么呀?冰柱大人——”狯岳拖着嗓音,表情自得又意满:“我当然是自愿成为鬼的啊。”
“那位大人那么强大,我成为鬼跟着他,我也会变强!”
“变得比所有人都强!”
“包括你——”狯岳抽出了已经被染黑的日轮刀,锋染血色,直直的指向我,“包括你,冰柱鳞泷雪莱。”
“我现在一定比你强!”
真可悲啊,桑岛先生。
悉心教育培养视为亲子的弟子自愿成为了吃人的恶鬼,这样的打击哪怕是亲眼见到弟子殉职都比不过吧?
真可惜啊,主公大人。
您的希望注定是要落空了,狯岳是绝对不可能成为鸣柱的,他连作为基本的鬼杀队队员该拥有的觉悟都没有。
“这样吗?”我仔仔细细地看了他,笑了笑,“狯岳,你真的知道,鬼杀队的柱到底是怎样的。”
铛——
“狯岳,你为什么要变成鬼!”
我仍是要质问的。
“哈?”
狯岳确实是如桑岛先生所说的勤奋的弟子,剑技很扎实。
“当然是为了变强啊!”
“鬼杀队的主公这么没有眼光,我当然要去找更有眼光的人啊!”
“冰柱,”狯岳咧开嘴,一脸的不怀好意:“再告诉你个消息好了,我已经把我知道的事都已经告诉上弦一黑死牟大人了。哈哈哈哈,你们等死吧!”
我闭了闭眼,再次体会到了那时上弦五侮辱师兄遗体时的愤怒,不,比那时更甚。
刚刚狯岳称呼我为冰柱的时候我就该知道,他是有记忆的。
狯岳仍然拥有作为人类、作为鬼杀队队员时的记忆。
要么是鬼舞辻无惨一时兴起没有抹去他的记忆,要么他就是由别的上弦转化而成的。
当时童磨也是说过一些让我变成鬼的话。
理论上来讲是只有鬼舞辻无惨才能将人变成鬼。
如果童磨说的话可信的话,最起码前三位上弦是拥有将人变成鬼的能力的,且被转化的鬼不会失去作为人的记忆。
那狯岳,现在就是以恶鬼之身、人类之心行恶鬼之事。
这么说来,他是人的时候就是恶鬼了吧?
心怀嫉妒,暗生恶鬼。
炭治郎从残余的屋墙中探出个脑袋,想看看战况,闻到一丝气息后赶紧往后一缩。
哇,师姐现在超生气啊,从来没有从师姐身上闻到过这么生气的味道。
我平静下来,瞥了一眼炭治郎,没有理会他。
结束吧。
由我来替雷之呼吸一门清理门户也好,我妻善逸挺爱哭的,也不知道下不下得了手。
狯岳成为鬼的时间尚短,无论是他的血鬼术还是他的剑技,在我眼里都是破绽百出。
哦,他血鬼术就是他的剑技。
桑岛先生曾经说过,狯岳是他所教过的最为勤奋的弟子。
最勤奋的弟子,不是最有天赋的弟子。
如果再给他些时间,也许他会拥有与上弦六相匹配的实力吧。
但现在?我只想知道从他嘴里吐出去了多少情报。
至于他厉不厉害?
讲什么笑话呢?哪个上弦不是经过数年的时间才拥有需要好几位柱才能够匹敌的实力的?
即使狯岳在作为桑岛先生的弟子时再勤奋,有些东西没有当代的柱的指导,他也是一窍不通。
比我强?做什么美梦呢?
本来过了今年,天元就准备来考察他,看看合不合适做他的继子了。
现在想来,即使天元能够考察他,也会是以失望收场。
我垂下眼睑,叹了一口气,在狯岳的眼里,我可能是在嘲笑他的实力。
“你在看不起谁啊?”
他一下子变得十分愤怒,直接就冲了上来。
他那把刀,好像还是鬼杀队的日轮刀吧?他用了也不心虚?
我一边走神一边拦下了他的攻击,刚刚已经摸清楚了他的实力,没有必要再去试探了,因此看起来十分地轻描淡写。
狯岳好像更生气了。
那你气去吧。
我懒得周旋了,既然狯岳已经将刀刃对向人类、对向鬼杀队队员,那我自然不会再手下留情。
斩杀狯岳甚至都不需要用到异能核。
他还太弱小了。
“斩杀你不过是刀划过脖子,”在狯岳眼里我一定是面色寡淡又可恨至极,我一手搭在刀柄上,扶膝蹲下来,看着他即将化为灰烬的头颅,轻声说:“我不过用了不到三成力而已。”
你太弱了。
狯岳听懂了。
他似乎十分不甘心,在叫嚷着什么,我没有去听。
招呼着天上盘旋的鎹鸦,叫来了一白,准备将狯岳的事以及一些猜测写给主公。
炭治郎的鎹鸦带来了隐部队收拾残局。
我拿着从隐手中接过的纸笔,正在寻找可以写字的地方。
炭治郎就叫住了我。
“那个,师姐。”
“嗯?”
我疑惑地看向他,炭治郎指了指屋子里摆在一边的小桌子,还贴心地倒了杯茶。
里面一男一女两只鬼忐忑不安地跪坐在其中一边。
当然,不安的只是那个女鬼,那个少年模样的鬼正坐在女鬼身后对我怒目而视,尽管他明明很清楚他打不过我。
真有意思。
我盘腿坐下,正对着两只鬼,炭治郎在我左手边,祢豆子已经补觉去了。
那杯茶我没碰,谁知道有没有放什么东西。
不过,不知道为什么,炭治郎似乎对这两只鬼出奇地信任。
“说说吧,炭治郎。”我把手揣进羽织的袖子,像个老太太会有的姿势,“为什么要保护这两只鬼。”
“嗯……”炭治郎小心翼翼地看了我一眼,“我遇到了鬼舞辻无惨,是珠世夫人和愈史郎为我解了围。”
我:?
谁?
你再说一遍?
“鬼舞辻无惨?”我声音稍稍提高,看向炭治郎,向他确认。
炭治郎忙不迭地点头,急切地说:“我绝对不会闻错的!鬼舞辻无惨的味道我一直记在心里!”
炭治郎从他到达浅草开始说起。
难怪我们一直找不到鬼舞辻无惨的踪迹,他会变成人混迹在人群里,恐怕隔一段时间就会换一个身份;这人海茫茫,鬼杀队只有区区数百人,能找到就怪了。
毕竟谁也不会特地去关注一个普通人。
我捏着画纸反复向炭治郎确认鬼舞辻无惨的样貌,确认无误后连同狯岳的事和珠世夫人想要寻求合作的事情一同写了下来,吩咐一白尽快交给主公。
可惜童磨的血已经用掉了,不过小忍和香奈惠的研究成果应该有不小的帮助。
嗯……
不知道小忍和香奈惠介不介意和珠世夫人合作。
小忍在医学上,尤其是药理毒理上无疑是个天才,香奈惠也是,在人体内科和外科上也是无出其右;珠世夫人对鬼,或者说是对鬼舞辻无惨的研究持续了数百年,一定有一些鬼杀队终其一生也不会知道的情报,她们如果联手的话必定会取得重大的成果。
可是,横亘在中间的还有人鬼之间数千年的血仇。
香奈惠倒还好说话一点。
我盯着珠世夫人发呆,思考着劝说小忍的可能性。
上一次祢豆子的事已经很难为我了。
这一次还来?
炭治郎是拥有什么吸引鬼的体质吗?
嗯?
等等。
鬼舞辻无惨为什么要特地去杀了炭治郎一家?
之前我们只当鬼舞辻无惨是在觅食,现在想想,他为什么要特地留下祢豆子把她变成鬼?
炭治郎家有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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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限城。
鬼舞辻无惨手中的茶杯再次没能幸免,碎了个彻底。
“黑死牟!你不是说你转化的这个鬼杀队的会很强的吗?”
“那个小鬼连斑纹都没有开就把他干掉了!亏我还给了那么多血让他成为上弦六!”
“真是个废物!”
鬼舞辻无惨怒气冲冲,又砸了个杯子,在喝茶的桌台前走了两个来回。
他说:“天还没亮,你自己去干掉那个小鬼!”
鬼舞辻无惨也不等下首的站立的身影回答,直接挥手让鸣女将他送走。
纸门一开一关,十分迅速,声音在这座荒芜的城里格外突兀。
空气中隐约传来一句:“如您所愿,无惨大人。”
鬼舞辻无惨这才放心坐下,拿起另一杯茶,喝了一口。
作者有话要说:
这篇是想当然之作,属于我流同人。
其实我还是觉得狯岳还是由雷呼清理门户比较好,但是写都写了我又不想改了。
就当是雪莱作为鬼杀队的支柱在清理门户好了。
拜托我那八十个收藏稍稍忍受我一下,我下一篇就让大师姐干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