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通过选拔的果然是炭治郎他们五个,一个不多一个不少。
我目送炭治郎踏上了回狭雾山的路,跟在香奈乎后面回了蝶屋。
明明主公给我安排了住处,我还是喜欢有的时候住在蝶屋。
至于为什么不和锖兔一起住……鬼杀队甲级队员尚且忙的要命,柱就更不用说了,那个宅子几乎形同虚设。
香奈乎回来后,不出意外地被训了一顿,然后作为小忍的继子被带在身边好好地学习。
炭治郎回到狭雾山后,我们开始轮流去教他异能核的感应,万一是我教学的方法不对呢。
然而,效果仍然不理想,炭治郎还是毫无进展。
第十五天,钢铁冢先生送来了炭治郎的日轮刀,他还是像以前一样会絮絮叨叨地讲述日轮刀的锻造过程。
‘呐,鳞泷,下次你再收弟子,就由我来锻刀吧。’
看着坐在门口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的钢铁冢先生,我想起了当年他离别时的话。
这样一算的话,得有八年了,我今年都二十岁了。
钢铁冢先生,啊,应该说是每位锻造日轮刀的刀匠都对看自己锻造出的刀变色有着近乎执念的痴迷。
所以,当看到炭治郎的刀变成了黑色,我就知道,大事不妙。
果然,钢铁冢先生一个飞扑压住了炭治郎,开始扯他,他非常不能接受这个结果。
“你的刀就算不变成红色,为什么也不会变成像你师兄师姐一样好看的蓝色啊!啊?为什么?”
“啊!我也不知道啊!再说了,您今年都多少岁了啊?”
“我三十七岁啊!”
钢铁冢先生气呼呼地走了,炭治郎蹲在角落里种蘑菇,都快自闭了。
看起来好可怜哦。
但是日轮刀变色这个,我是真没办法。
好像是呼吸法的问题?我们的刀不就是因为呼吸法的不同颜色才不一样的吗?
黑色的话也许是碳的颜色?毕竟是炭治郎嘛,等这次年中的柱合会议之后问问杏寿郎好了。
用火烧嘛,应该挺接近的?
炭治郎的鎹鸦带来了任务,师傅赠他木箱,让他和祢豆子可以同行。
我和炭治郎在山下分别,各自去执行任务。
前几天因为要教导炭治郎,锖兔他们帮我分担掉不少任务,该回去好好工作了。
回到总部和主公汇报后,又得知雷之呼吸的继承人之一狯岳在三天前失踪,失踪的地点是浅草附近,刚好是在我辖区边境上的一座山中。
浅草由于是繁华的城市,人员密集,又与好几位柱的辖区接壤,一旦有鬼的风吹草动就十分显眼,于是便没有安排柱进行巡逻。
雷之呼吸一脉这些年来较为坎坷,主公不想要桑岛先生再次因为失去弟子而伤怀,委派给狯岳的任务一直是些并不特别厉害的鬼。
磕磕绊绊近一年,狯岳升上了丁级,这次的任务完成后便是丙级了。我倒是没有见过狯岳,实弥倒是见过好几次,但是现在也无法问他,就向主公讨要了画像。
我猜想着应当是狯岳在回程时路过那座山,从而失去踪迹,那座山我检查过几次,并没有什么异常,是新生的恶鬼吗?
临出发前特地去找了实弥,回来的时候又遇到了蜜璃,就和她一起吃了顿饭,然后答应给她从浅草带点特色点心回来。
我在山中找到一些鎹鸦的羽毛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的夜晚了,周围也没有血迹,独独只有起码要拔秃一只鎹鸦才有的羽毛堆在山洞的一角。
是狯岳的鎹鸦吗?为什么要拔掉鎹鸦的毛?
整座山上只有樵夫走过的小路,并没有狯岳的踪影,倒是在这个山洞口有些剑气划过的痕迹,但又不像是雷之呼吸造成的。
雷之呼吸速度极快,爆发力和破坏力一流,造成的剑痕要么极其细微,要么就是被破坏得彻底。
这些剑痕全部都是用得同样的力气造成的,甚至很有可能只用了一招,是个剑道高手。
我抿了抿唇,喉咙突然一阵干涩。
是剑之鬼吗?要是我与这样的鬼对上,能全身而退吗?
扪心自问,我的体术、剑技在柱中都不是顶尖,年少时还能占些便宜,大家都一样;年龄越来越大后,我们所有人都在进步。
我有些方面是比不过蜜璃的,蜜璃力气大,身体柔韧性几好,我在这方面是不及她的;但认真打还是能打赢的,毕竟我也是从小开始练习的,比蜜璃要早了好几年。
现在也只是能仗着对异能的了解,开发异能的多样性以及属性相克,才勉勉强强和锖兔打个平手。
而且我有理由怀疑他每次都是让着我的。
后来和实弥打了一次,才知道我是误会锖兔了,为此还愧疚了一段时间。
正想着这些事情时,突然眼前布满了亮光,原来已经在不知不觉间走进了浅草的范围,肚子也有些饿了,我就随意找了个还在营业的小面摊要了乌冬面吃。
吃到一半的时候迎面飞来了一只鎹鸦,见到我就开始叫。
“灶门炭治郎,危险!危险!”
“啊!会说话的乌鸦!”
面摊老板吓了一跳,跌坐在一边,打翻了筷子筒。
我随意抽出一张纸币,塞到老板手里,然后跟着炭治郎的鎹鸦就跑。
“诶!客人!您给多了!”面摊老板似乎是追了一会儿,没过多长时间就听不见他的声音了。
炭治郎的鎹鸦飞到了一个地方突然消失了。
嗯?是鬼的血鬼术吗?
我跟了进去,是障眼法啊。
月下樱花的密林里,炭治郎与祢豆子形容狼狈,正在与屋外的三只鬼形成对立。
嗯?等等,躲在屋里的那两个是不是也是鬼?
被包围了吗?炭治郎。
屋里的两只鬼也有些血气,但是这血气很淡薄,再看看炭治郎所站的位置,似乎是在保护屋里的鬼。
我不解地歪了歪头,为什么?
直接问炭治郎好了,对面那三只鬼看起来也不是很能打的样子。
看着炭治郎慌乱的样子,我抵开刀镡,看了看距离,缓缓出声:“冷静下来,炭治郎。”
炭治郎看着我的眼神仿佛在发光,虽然他的眼睛本来就够亮了,拉着嗓子叫了我一声:“师姐!”
“调整呼吸,炭治郎,我教给你的全集中你已经忘记了吗?把它运用到战斗中来。”
“是!”
炭治郎双手握刀,调整姿势和呼吸。
“哈哈哈哈!”女鬼长了六只手,捏着六个球,笑得特别吵闹,尖细着嗓子说话:“又来一个送死的吗?”
“就让我等十二鬼月送你上路好了!”她像是故意的,舌尖掠过口中的尖牙,还故意舔了舔。
她身边的那个手上长眼睛的鬼也摆出了架势。
看到那个错位的眼睛,我突然想到了玉壶。
噫——
我嫌弃地皱了皱眉,然后看了看这两只鬼,他们似乎在给后面那只鬼打掩护。
“十二鬼月?”我顿时对这两只鬼失去了兴趣,原来鬼也会说谎啊。
“两位恐怕不够格吧?”我缓缓抽出了刀,杀他们都觉得浪费。
“不知道两位有没有听说过我,在下鬼杀队冰柱。”
冰之呼吸·肆之型·春寒寂。
四周冰雾漫起,女鬼睁大了双眼,似乎是吃惊了一下。
“喂!”手上长了眼睛的鬼急切地叫了她一声。
浅蓝色的剑光四起,原本还站立着的两只鬼霎时间四分五裂,随着烟雾的消散化为灰烬。
我收刀窜到了炭治郎背后,弯腰对上了屋里两只鬼的眼睛;这两只鬼一男一女,女鬼年长一些,跪坐在后面;男鬼少年模样,单膝跪地护在女鬼身前。
我又扫了屋内一眼,也是一片狼藉,看来此前经过了一场恶战。
屋外那只鬼倒是有点奇怪,到现在还一动不动,炭治郎还在提防着他。
屋里的两只似乎吓了一跳,那个少年模样的鬼像个炸了毛的猫,瞳孔一缩,整个鬼都惊了一下,但他依然挡在女鬼前面。
愈史郎:“什…!”速度好快!
“嗯?”我微笑着观察了他们一下,那女鬼似乎也是怕的,她刚刚呼吸都停了一下。面相在一众面目可憎的鬼里面倒也算是好看的呢。
“呐,炭治郎。”我直起身,问:“为什么要保护鬼呢?”
‘咕嘟’。
炭治郎咽了口口水,声音有些哑了:“师姐,这个我还活着的话会向你解释的,我们不如先杀了眼前这个十二鬼月吧?”
“嗯?”
我依言转过身,看向对面,一下子冷了脸。
“哎呀——”
看来面前的鬼不是奇怪,他是不想打,在寻找机会逃跑。
在听到我说我是鬼杀队的柱的时候。
因为,我会认出来。
这鬼黑发凌乱,脖子上系着一块青色的勾玉,血红的眼白,青色的瞳孔中清晰地刻着——上弦六。
我走到了炭治郎面前,气极反笑,还很有闲情逸致得拿出了主公给我的画像仔细比对。
“师姐,你怎么会有鬼的画像?”炭治郎在我身后探出了脑袋,看着我手里的与面前的鬼一模一样的画像,语气疑惑。
我把画像塞给他,把人往后推了推。
“退后,炭治郎,我有话想要问问。”
炭治郎捧着怀里的画像,拉着祢豆子,乖乖地退回了屋内。
“你是自愿变成鬼的吗?”
我垂下眼帘,看向腰间的日轮刀,手搭在刀柄上摩挲了一下,复又抬眼看向他。
“狯岳。”
‘那个家伙戾气太重了,恐怕不适合待在鬼杀队。’
我想起了实弥在我问起狯岳时说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