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冰柱大人。”
正当我想得入神的时候,隐在后面叫了我一声。
我回头看着他。
应该是这次来的小分队的队长,他跪坐在外面的空地上,就差五体投地了。
我有这么可怕吗?
我看他好像很怕我的样子,就放轻了些声音:“怎么了?”
他说话十分迅速,一如当年给我和真菰在狭雾山介绍队服的那位隐先生一样:“还有一点时间天就亮了,这边没什么居民,我们也收拾得差不多了,您要先回总部吗?鎹鸦说您这次斩杀的是上弦六呢!”
他又指了指炭治郎和珠世夫人、愈史郎,说:“还有这位队员……和里面的两位……嗯……”
他似乎是看到了珠世夫人和愈史郎衣服上的血迹,但他们又毫发无伤,有些迟疑。
我干脆给他解惑:“他们两个是鬼。”
“诶?”他似乎受到了惊吓,又好像在疑惑我为什么和鬼坐在一起,整个人都灰白了。
我在心里叹了口气,干脆转了个身面向他说话:“具体的情况我已经给主公写了信了,现在在等回信。你们收拾完后等天亮就回去吧,离天亮也没有多长时间了,早点回去休息也好。”
他嘴巴张张合合,欲言又止,还是行了个礼继续去收拾了。
“是,那请您多保重。”
其实这位隐先生是觉得,柱这么做肯定是有她的道理,另外,不愧是冰柱,面对两只鬼也十分从容!
看着这位隐先生背身离开,我正准备跟炭治郎说些什么,就清晰地听到了纸门特有的一开一合的声音,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浓烈的恶鬼气息。
是那只叫鸣女的鬼吗?
居然敢在这种快天亮的时候来!
突然到来的鬼身形高大,落在人群中间,什么话也没说,我甚至没有能够看清他的样貌,只听见长刀出鞘的声音,他挥袖间就是数道弯月形的剑气。
锵——
我当机立断开启了异能核,凛冽的寒风呼啸而来,数道冰柱挡下了所有的剑气。
“全部后退!”
隐部队的队员反应很快,等他们躲好后,我操纵着风雪散尽,这才看清这鬼的模样。
他留着黑色长鬓发,身着紫色蛇纹和服、黑色马乘袴,面生六目,中间的双目清楚地刻着‘上弦 壱’。
左额与右脖颈处生着红色火焰型斑纹,与杏寿郎的十分相像,但是又没那么像,杏寿郎脸上的纹样是金焰红边的样式并且只占了半边脸颊。
他所持的武器,形似太刀,刀刃、刀柄、握把皆布满眼睛。
剑之鬼吗?
十二鬼月中的最强,狯岳口中的黑死牟大人,原来如此。
将狯岳转化为鬼的正是眼前的上弦一,而狯岳能够在短时间内成为上弦六,恐怕依靠的是鬼舞辻无惨给予的血液。
鬼舞辻无惨的血液可以使人变成鬼,同理,给予鬼大量的血液应当可以使鬼实力提升。
不过,这不是我现在该思考的问题了。
“冰之呼吸·仈之型·围城。”
凛冽的风雪化为冰墙,将黑死牟与所有的普通人隔开。
黎明的辉光只余一刻就会跃上地平线,我需要做的,就是在太阳的第一束光到来之前将黑死牟拦在这里。
“你是……”黑死牟眸色微动,仔仔细细地将我上下扫视了一遍,说出了让我不明所以的话:“原来你是缘一的后人吗。”
“那就更不能留着你了。”
“去见你的祖先吧,小姑娘。”
“月之呼吸·贰之型·珠华弄月。”
月之呼吸?!上弦一是从鬼杀队叛逃的剑士吗?
他成为鬼多长时间了?
黑死牟回转身体,同时挥出两道剑气,伴有圆月型的刃光直冲我而来。
我一时之间顾不上思考这个问题,连忙回击。
“冰之呼吸·连击·雪女·寒鸦。”
拔地而起的人偶伴随着鸦鸣,挥舞间挡下圆月刃光,冰蓝色的寒鸦冲向恶鬼,却被轻描淡写地斩碎。
“不错的剑技,”他持刀面向我,似乎是在透过我看什么人,“但是和他比还差得远了。”
虽然是说着这样的话,他的神色却毫无变化。
他并没有把我放在眼里。
我清楚地认识到这一点。
在他眼里,杀死我如杀蝼蚁。
“月之呼吸·叁之型·厌忌月·销蚀。”
新月形的连击技带着数道圆月刃光急速而来,大小不一的圆月角度诡异,我一时不察左腿被划了一道。
没有挡住的圆月刃光闪着寒芒,直接搅碎了三面冰墙,正在撤离的隐部队和残破的屋檐遮掩着的炭治郎、珠世、愈史郎在我身后暴露出来。
糟了,他一开始的目标就是四周的冰墙。
说起来惭愧,这就是围城的破解办法,破坏掉就行;之前对付童磨和玉壶时,并没有需要保护的普通人,所制造的围城范围极广,他们估计也只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而已。
黑死牟出现得突然,周围还有收拾残局的隐部队队员,我当然不可能连同他们一起圈进围城,范围受限,破坏起来就十分容易。
冰,本来就是很脆弱的东西啊。
黑死牟突然速度奇快的冲来,布满眼睛的鬼刃直直的冲炭治郎而去。
为什么?
铛——
为什么要杀炭治郎?
“冰之呼吸·肆之型·春寒寂。”
冰雾四起,空气中盘旋着数以万计的冰刃高速冲向黑死牟。
“围城。”
宽厚的冰墙再次竖起,这一次将所有无力一战的人护在了里面。
“为什么?”风雪的范围在扩大,片片雪花化为冰刃,在两兵相接中划向恶鬼。
“炭治郎身上到底有什么是值得鬼舞辻无惨所忌惮的?”
“雪夜灭门还不够,还要赶尽杀绝吗?”
黑死牟的衣服倒是破败了不少,但身上毫发无伤。
他面无表情,六目微寒:“这与你无关,你也无法知道了。”
冰蓝色的冰棱闪着寒光,时不时从地面冒出的尖锥冰柱在某种程度上确实给黑死牟造成了一些麻烦。
但是,还不够格。
黑死牟面上六目同时一眯,看起来令人毛骨悚然:“热身就到此为止了。”
“月之呼吸·陆之型·常夜孤月·无间。”
太快了!
我接不住。
轰——
“咳。”我撑着剑站起身,刚刚形成的冰墙根本没有撑多久,又碎了。
“师姐!”
“冰柱大人!”
炭治郎惊恐的脸映入眼帘,隐队长已经怕得声音发颤了,还抱着药箱准备向我走来。
炭治郎也是,提着刀的手在颤抖,几乎是咬着牙想要过来。
原地剩下的,倒是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别动。”我第一次觉得,日出太慢了,“躲好。”
看着炭治郎狠狠眨去眼中的泪花,强硬地拖着隐走开,我才放下心来。
面对上弦一,我仍然弱小。
不,应该说,任何一位柱单独对上黑死牟都只有等死的份,只是支撑时间的长短问题。
这样残酷的现实摆在我面前,我又不得不接受。
但身为鬼杀队的支柱,我绝不会让他伤到这里的任何一个人!
我闭了闭眼,只有用那一招了。
但愿太阳出来后我还有力气能够将上弦一的情报传递出去。
“冰之呼吸·十一之型·催花歇。”
漫天的风雪染上层层新绿,本是柔软的叶片,片片如刀;黑死牟冷眼看着,不以为意,这点疼痛像被蚂蚁咬了一样。
咚。
不对!
身体的异样使得心脏猛地一缩,黑死牟这才正视起这个在他眼里花里胡哨的招式。
冰雪化作的绿叶刀刃,接触到他的身体之后并没有从伤口划过,直接嵌入进了伤口。
在身体里吗?
当黑死牟认识到这一点的时候,一朵、两朵,五颜六色的绚丽花朵已经在他的全身开遍。
他下意识的想抬手挥刀,但是——动不了。
这是什么奇怪的招式?
黑死牟垂眸,准备再看看那些奇怪的花的时候,又是一惊。
哪儿有什么花朵?只有寄生在身体各处的冰花钳制住了他身上的所有关节,冰花所过之处血液全部静止不动。
要不是萦绕在鼻尖浅淡的花香,他还以为刚刚开出的花是幻觉。
咔——
黑死牟强行卸掉手臂的关节,等会儿再长就是了。
铛——
他的判断是对的,缘一的后人这一刀要是没有挡住就会直接划过他的脖子。
他本以为会看到失望的雪莱,却没想到她在笑。
笑什么?
啪嗒——
嗯?什么东西裂了?
黑死牟手中的鬼刃从兵刃相接的地方开始裂缝,紧接着他身上蔓延着冰花的地方也是,被冰冻住的血液也是,寸寸裂纹展现其上。
轰——
黑死牟的刀断了,紧急之下被他避开要害,我手中的日轮刀从他的左肩直直砍下,被冻成冰雕鬼身化为冰粉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
冰粉散尽不过片刻,黑死牟却又完好无损地手持断刃站在我面前。
“你很不错。”他声音暗哑,持刀的手因为用力遍布的筋脉显现出了形状,“确实不愧是缘一的后人。”
“但是,到此为止。”
“月之呼吸·仈之型·月龙轮尾。”
我眼睁睁地看着他手中的鬼刃变长分错,浅紫色的剑气伴随着无数巨型圆月刃光横劈而来。
我用来抵挡的日轮刀碎了个彻底,珠世和愈史郎居住的房子被斩成废墟,露出了被掩藏的地下室。
黑死牟挥舞着手中的分错刃冲向了被砍掉一截地板的地下室。
不行!
炭治郎和隐部队的成员还在那里!
“冰之呼吸·连击·春草·一灯!”
我咬着牙,顾不得口中流出的血,抽出了铁地河原先生为我打造的胁差。
绿色的藤蔓急速而去,瞬间追上了黑死牟的步伐,紧紧的缠绕住他的腿往后拖。
高亢的凤鸣在这一刻响起,冰雪成凤,凤凰涅槃。
本是冰蓝色的凤刹那间浴火而来,裹挟着日光的能量。
那一刻,我好像感觉到是谁在握着我的手用出这一招,黑死牟整个人,啊,整个鬼在我眼中完完全全地变成了透明。
他的肌肉走向、骨骼完全暴露在我眼中。
我再次砍断了他的刀,附带一截手臂,他震惊的表情真好笑呢。
灿烂的金轮在这时候升起,密林中的风雪散尽。
蓝白的海浪裹挟着隐隐绰绰的莹蝶奔涌而来,却又恰恰只能在纸门关闭的后一瞬间击碎地面的碎石。
“就算是这样你也还是太弱了。”
黑死牟扶着被斩断的手臂,看向我的眼神复杂又鄙夷。
他临走前的话萦绕在我耳边,唯独,不想被你这样的恶鬼这么说啊。
好累啊,这就是上弦最强的实力吗?
明明只有十五分钟而已,我怎么感觉我打了好长时间?
太阳出来了,我毫无负担地倒下。
但是,后来黑死牟的手为什么没有长出来?
啊,相比这个,铁地河原先生给我打造的两把刀都断了,不知道他会不会怪我。
“冰柱大人!”
“师姐!”
隐跌跌撞撞地跑来,拿着绷带的手颤抖得厉害,嘴里喃喃自语;炭治郎哭得凄惨,直接被锖兔拎到一边,锖兔直接取代了他的位置。
我冻住伤口地冰雪在慢慢消散,异能核里的能量早就耗尽了,现在不过是强弩之末,强行从空气中抽取能量。
本来颤抖着的隐不知道什么时候把位置让给了小忍,咦,小忍是什么时候来的?
我趁着现在意识还清醒,去够锖兔的手,他察觉到我的意愿,握着我手的力气大得不得了。
“锖兔…”
我现在喘口气都有点困难,像要断气一样,但是情报是一定要说!
我强行运转异能核抽取能量,勉强咽下了口中的血,好,接下来一定要一口气说完。
“听我说,锖兔。”
我攥紧了锖兔的手,制止了他想让我闭嘴的行为,无视了小忍威胁我的‘和善’眼神。
“目前只有我一个人和上弦一战斗过。”
他们想说些什么却又无可奈何,与十二鬼月最强战斗的情报是宝贵的。
他们知道,哪怕这个时候是多说一句话就会断气的伤势也是无法阻止我的,锖兔握着我的手,紧抿着唇,小忍干脆撇过头去全心处理我的伤口。
我看着在锖兔身边哭哭啼啼拿着不知道哪里找来纸笔准备记录的隐,一时间还觉得有点好笑。
我缓了缓气,调整呼吸,尽量保证现在提着的气消失得慢一点,组织了下语言。
“上弦一黑死牟,面生六目,额头和脖颈生有红色火焰型斑纹;疑似叛逃的鬼杀队队员,使用的呼吸法名为‘月之呼吸’。血鬼术不明,疑似剑技,剑气宛如弯月,伴生圆月型刃光,剑术卓绝,杀伤力极强。武器形制似太刀,遍生眼目,断刀后会分刀生错刃,威力大幅度提升。”
“疑似…与战国时期…鬼杀队剑士…继国缘一… 有旧…”
我彻底没了力气,眼前一黑,在锖兔慌乱的眼神中失去了意识。
作者有话要说:
打斗好难写啊,黑死牟好难写啊,啊,什么都好难写啊。
其实通篇到这里看得出来是漏洞百出,我真棒呢(bushi
但是我又不想补设定,只能硬圆。
就当是私设叭,就当是玄学叭。
我真的,尽力了。
答应我,不要嫌弃它好吗?
我的女鹅没有错,都是我的错TV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