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是要转移注意力般,他将手伸进裤子里头抓住接触冷空气的刺激后微微颤抖的昂扬。在触碰后发现对方早已有些湿润的下身,他啧了下感到十分不愉快,嘴里似乎还小声嘟哝了一句『在这种情况下居然还有办法发情,不愧上辈子是淫兽』之类的话。

  但白泽没能听清,因为他正全身紧绷如临大敌的望着身下被握着的小白泽,担心它的安危。

  「喂,你…你要干麻?」

  现在有人质掌握在他手上,白泽连大气都不敢喘一下,深怕自己万一又讲了什么让这个鬼畜男哪根神经不小心接错直接废了他还怎么跟女孩子玩耍!

  「当然是帮您弄出来,不然您这副德性还怎么出去?」鬼灯蹲下后抬眼看向他,用一副『您在说什么废话? 』的模样回道:「如果觉得很讨厌的话……就闭上眼想像您最喜欢的漂亮女孩子吧。」

  来不及看见鬼灯说最后一句话时眼底的苦闷,白泽连惊呼都还没来得及叫出口,裤子跟内裤就被半褪至膝上,湿润的唇舌纠缠上来。

  他喘息着闭上双眼,但怎么可能有办法想像任何一个妹子?就算闭上眼,努力的回想有哪个妹子的脸可以借用,但一直浮现的却都是鬼灯,尤其是他一脸痛心地说出那些话时看着自己的表情,更遑论刚才那个灼热的吻正持续在他体内发酵,这比起想像一个女子居然更令他浑身发热。

  软妹子也不会拥用这样子粗糙的大手,用这样的力度爱抚他的囊球跟柱身。而且这家伙像是吃到什么好吃的东西一般舔吮着,唇与性器交接处不断发出啾啾的声音,极尽所能地含吸舔弄他的下身。像是了解他所有的敏感处般以掳获全身感官的方式,给予官能性的刺激。

  被那家伙的技巧服侍到连脚趾都卷曲起来,只能勉力以后背紧靠着门边维持站立,双手抓紧鬼灯的发丝喘息。曾试图想要摆脱这样的快感,却被湿滑的口腔及灵巧的舌尖给逼得退无可退。

  他觉得自己快要被这个男人忽冷忽热的态度逼疯。每每以为他非常讨厌自己,讨厌到用尽一切方法欺负自己,让自己彻底讨厌他的时候,他又用这样惹人误会的态度请他要再多珍视自己一点,不要辜负那些喜爱他的人。

  那么,那些喜爱他的人,又是谁呢?阿香?阎魔大王?茄子还是唐瓜?他不认为刚刚鬼灯话里指的是他们,他在说那段话时的认真及犹豫让他发现猫腻,这个男人一定有什么事情在瞒着他。

  他不明白之前曾经发生过什么,导致他对自己的态度过于小心翼翼。甚至只要自己在危险的地方离开他的视线,他就会把自己拼了命的捞回来。白泽只知道来了地狱后很多人对他很好,而眼前的男人明明以自己的鲜血为药引巩固他脆弱的魂魄,却以恶劣的态度来逼迫自己远离他。

  刚刚只是单纯想安慰这个怒气勃发的鬼灯,让他冷静下来而已。结果反而更加触怒他。

  这个人,到底期待自己用什么态度面对他呢?他已经被彻底迷惑了。他张开眼睛露出一丝缝隙,看着在卖力吞吐取悦着自己的男人。这种事情,明明他可以转身离开要他自己处理的。

  如果讨厌他的话,为什么要做到这种地步?

  他咬住自己的手腕阻止逐渐增大的呻吟声,虽然刚刚鬼灯把厕所的门牌换成清扫中,但不排除会有硬是闯入的不速之客。若呻吟声一个不小心自唇瓣泄露,被听见该有多羞耻。

  「嗯…鬼、鬼灯……要出来了,你快离…离开…啊。」

  察觉自己要到了的白泽抓住鬼灯发丝,想让他退开一点以免弄脏他的嘴,没想到对方听了之后非但纹毫不动,还故意似的用舌苔打磨过铃口。白泽急着想抽出自己,却没能抽出来就这么尽数交付在鬼灯的嘴里。

  「快吐、吐出来啊!」

  白泽急着蹲下想扳他的嘴,没想到却看见对方直接把他的东西吞咽下去,还舔了舔唇角边溢出的白浊及唾沫,仿佛在说『谢谢招待』一样。

  不知道该害羞还是该生气,本来就很红的面色这下子像是炸开了一样,白泽腾地一下站起身来避开鬼灯的注视,竟是不敢再看。

  「穿好就走吧。」

  鬼灯却一脸没事的样子站起来,揽住白泽的腰肢撑住他还疲软的双足,还顺便帮他把裤子拉好。

  「去、去哪?」

  「带你去换衣服。」

  想到那只该死的色鬼居然在那人的衣物上留下那样不净之物,就恨不得把他剉骨扬灰。他哔哔哔的在手机上输入一条简讯给方才传讯给他说逮到那只色鬼的唐瓜,让他和茄子直接将人绑去伊邪娜美的人柱上,等他回去后再收拾。

  幸好裤子是深黑色的,所以上头的污渍不会很明显。白泽走了几步后也觉得被汗水湿润而紧贴在身上的衣物,及被污渍所沾粘的长裤让他感到很不舒服。只是这个男人的品味让他不太敢恭维,希望等一下能自己选衣服。

  白泽做贼喊抓贼地评论鬼灯的审美观,幸好没有将刚刚的想法说出口,不然免不了又开启一轮全武行。

  他不晓得鬼灯要带他去哪间衣服店,但路途上那个男人反常的非常安静,没有再恶言相向。两人之间因为这沉默而一直有种莫名尴尬的感觉,一向聒噪不喜安静的白泽也不晓得该拿这阵沉默怎么办,感觉这时候说什么话题好像都不对。

  踏出车站后气温骤降,四周不知什么时候开始飘落细雪,只穿着一件衬衫的身子冷得直发抖。再加上另只手被鬼灯抓着的关系,所以无法将双手摩擦生热。

  或许是因为这阵沉默而有些紧张的关系,被紧握的手热得手心流出了汗水,但另只曝露在空气中的手却冷到他握紧拳头。

  他低头对着自己快被冻僵的拳头呵气,连鼻子都被冻得红通通的,看起来很像只可爱的麋鹿。就在他吹着热气的同时,一件外套突然飞过来遮住他的视线,他连忙用空着的手把那件妨碍视线的外套扯落。

  才刚拿下来就听见眼前停下脚步看着他的鬼灯抛了一句过来:「很热,麻烦您帮我拿着。」

  想一想似是觉得这样还是不甚妥当,于是转过身来大手大脚的帮白泽把外套穿起来。

  「还是穿起来好了,以免外套不小心掉在地上。弄脏的话就在地狱当免费劳动100年偿还债务,还要扣您这个月未发工资。」

  这也太严苛了吧?重点是连未发的工资都要扣嘛!虽然心里反射性的骂着这只总是对他如此严厉的恶鬼,但白泽发现自己开始能大概的分辨这是鬼灯的善意还是恶意。

  简单来说,这家伙有时候也只是虚张声势而已,其实根本就是想把外套给他穿而已不是吗?明明是这种寒冷的天气,为了把自己给他外套穿的行为合理化居然说好热,到底是别扭到什么地步了呢。

  白泽忍住笑意,以免那家伙又看自己不顺眼。他们也相处了一段不算短的时日,他多少有留意到每次只要自己笑了,被鬼灯看见的话他的反应都很大。

  而鬼灯虽然这么说,内心却对自己在匆忙之余没有多留意现世的天气,导致防寒衣物准备不周正懊恼着。虽然鬼不会这么容易就感冒,但以白泽目前仍是偏向虚弱的体质来说也很难讲。

  白泽以难得乖顺的态度,随着鬼灯的动作抬起手,让他得以顺利帮自己套进衣袖。

  默默在心里想的是,明明这家伙年纪应比自己大上不晓得几千岁,在情感表达方面却还是跟个孩子一样幼稚。不,有些孩子或许还比鬼灯更能够自然地表达内心的感受。

  虽然白泽自己也没好到哪去,但比起从前身为神明的他来说,成为人类后他反而更能体会人类的情感。

  不是说使用神明的角度观看世人不好,祂们本质上即拥有对万物无限地怜悯及慈悲,才得以一视同仁。他们活了太悠久的岁月,看人类就像隔了一层纱,明白又不明白。就跟人类无法理解神明的思考一样,神明也无法完完全全地理解祂们深爱的人类,那复杂又深沉的情感。

  「您……。」

  鬼灯帮他穿上外套后,一抬眼就看见白泽正直勾勾地盯着自己瞧,似乎是在观察他。这个眼神在千年以前,他曾在白泽身上看见过。美丽的神明因他的暴力而跌坐在地时,也曾用过像这样带着观察与探究的目光看着他。

  这让他感到心慌,担心自己的举动是否泄漏了什么。虽然表面上仍不动声色,鬼灯快速地背过身遮蔽那人的视线。

  「快走吧,别愣在这里挡到别人。」

  他拉着白泽走进一家衣服店,挑选了几件日常的衣物,都是很普通的样式。白泽抗议说这些样式太普通了,却被付钱的人一句话给堵了回去。的确,他现在身无分文也只能任人鱼肉了。

  重点是,那个男人连内裤也给他买了,而且还是拿了直接去柜台结帐。正在奇怪他怎么知道自己的size时,突然想到刚刚被抵在门板上折腾的事,他抓着自己耻骨的力道仿佛还残留在那里,微微发热。

  这么一想只是知道内裤的size而已,跟那件事比起来实在算不得什么。思及此,不由得面色一红,赶紧故作镇定地跟旁边正在收拾的小姐攀谈。

  碰巧转过头来看见白泽面红耳赤地在跟妹子聊天,鬼灯面色一沉。

  见鬼灯外貌出众,本欲与他继续攀谈故意放慢结帐速度的柜台小姐,见鬼灯突如其来地面色不善,马上噤若寒蝉以最快的速度帮他结完帐。一结完帐,那位容貌俊美却一直板着一张脸的客人立刻快步地走到有说有笑的两位面前,强拉着那位正在和其他女店员聊天的客人走了。

  强拉着那个到哪都不忘把妹的色胚走出店外,鬼灯才放缓速度,但对于一般人来说还是疾行的速度。白泽有些跟不上,微微喘气在后头叫他。

  「喂,恶鬼。」他晃了晃手臂,想让那个闷头在前面走的男人的注意一下自己过快的步伐:「走慢一点啊,我快跟不上了呢。」

  「请您留意一下自己在外的言行,不要随便就跟别人搭讪。」鬼灯干脆停下脚步转过头来,以冷冰冰的声调说道:「这里是现世,别忘记了现在是我在照顾您的这件事,如果您又闯祸收拾起来很麻烦。要不是大王的命令我也不会带着您,如果我不高兴大可以直接把您踹回地狱,还请您弄清楚自己的身分。」

  明明理由不是这些,鬼灯却可以讲得煞有其事。成功唬得对方一愣一愣的,虽然生气又莫可奈何。

  「我……。」

  白泽也有些来气,但总不好说刚刚是想到了什么事情,才故意和别人搭话借此冲淡内心的悸动吧?

  「这时候请您回答『是』就可以了,白猪先生。」

  白泽哭丧着脸,一脸委屈地说道:「我是不是有哪里得罪你,为什么你每次都突然就这样。」

  「是的,您本身的存在就已经得罪我了。」

  毒舌的补了一句觉得通体舒畅,鬼灯又重新拉起那个被刚刚那句话堵到一副心塞却说不出口,只能生闷气的白泽向前走去,最后停在一家旅馆前面。

  「这不是爱情宾馆吗?我跟你要住这?有没有搞错!」

  白泽一看见爱情宾馆的招牌立刻在门口大呼小叫起来,他绝对不要跟男人一起住这种地方。

  鬼灯睨了他一眼,一脸轻松地说道:「没有搞错,而且接下来的三天都是住这。」

  这一定是什么整人游戏……。他不懂为什么鬼灯可以这么淡定,那个浑蛋一定是故意整他的。本来打算抵死不从的,但他发现自己就连想奔回地狱都不晓得该用什么法子回去,只得死心跟上那个已经走进旅馆的恶劣男人。

  本以为这三天可以好好放松的,没想到他太低估鬼灯折磨人的手段了,跟那家伙在一起根本分分钟钟都处于紧绷的状态。白泽嘴里嘟哝着各种骂鬼灯的方法,除了恶鬼这个基本词汇外,什么独角兽、犀牛、朴念仁都出来了。

  鬼灯在前面听着后面低声咒骂的词汇,也不生气只觉得好笑,这家伙就算转世了,骂人的方法仍一点进步也没有。

  「请问这位客人的大名?」

  「加加知。」

  给了自己现世用的名字,并要一间双人床。听见双人床柜台小姐有些讶异地扫了他们两人一眼,但没敢多说些什么就把钥匙给了鬼灯。

  「喂,为什么要双人床啊?」白泽踩着小碎步跟上鬼灯的脚步,跑到他身旁小声地抗议:「刚刚那个可爱的妹子一定误会了!都是你害的,你叫我拿什么脸跟那些妹子说话啊!」

  鬼灯停下脚步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而后又迈开步伐往前走。他是不会告诉白泽那个笨蛋,他方才说的那些抱怨正是自己的目的。

  「欸喂!你什么意思啊?」

  白泽哭丧着脸跟在后头,就旁人的眼光看来大概像个小媳妇一样。柜台的妹子跟其他的服务生窃窃私语,虽然不是第一次有两个男人要求入住双人房,但那么帅气又堂而皇之的他们大概是第一对吧。

  而且看起来感情很好的样子。

  白泽如果知道那些服务生们把他们俩的拌嘴当作是感情很好的象征,大概会真的会委屈到哭出来也说不定,只有他自己知道那家伙跟他根本感情一点都不好。个性阴晴不定难以揣测就算了,总是动不动就凶巴巴地对他,还是个有暴力倾向的独裁暴君。

  进了房间后经过猜拳,赢家鬼灯就先进去洗澡了,白泽倒楣得连猜拳都能连输十次。

  耳边听着哗啦啦的水声,白泽倒在床上翻滚了一会儿便无聊地转开电视,却发现无论转哪一台都在播无码的内容,一应俱全就算了居然连G片也有。又连转了几台后觉得疲惫便随意停在其中一台,听了一会儿女优嗯嗯啊啊的叫声后,他翻了翻白眼把电视关起来,今天这样折腾下来实在是没有「性」致,不然平常看到这种内容至少都会简单地解决下生理需求。

  才刚关掉电视,转过头便看见鬼灯不知何时站在厕所门外,水珠滴滴答答地从他的发梢滑落,刚换上去的深色睡袍被水渍染上深色的痕迹。一向冷淡的眉眼间以富饶兴致的眼神望着他。白泽料想那家伙肯定又要狗嘴吐不出象牙时,就听见对方从喉咙里发出笑声,带点戏谑。

  只见他语带讥诮地说道:「我以为以您的『兽性』会就地解决,居然没有。是今天被折腾够了吧?看来以后工作量要安排大一点,以免您太有体力做些淫邪之事,拉低阎魔厅的水准。」

  「啰、啰唆,你才拉低阎魔厅的水准咧!」末了在嘴里嘟哝了一声,似乎是骂了犀牛之类的词汇,但没敢太大声。白泽碰地从床上弹起,他蹦跳几下准备溜进厕所,推开挡在面前的男人:「换我洗了吧?走开走开,让我进去。」

  就在白泽准备把门关上时,用力推了几下却发现关不起来。以为门坏了往外一看,这才发现鬼灯正伸手抵住浴室门,另只手从半掩的门缝里伸入,塞了件旅馆准备的睡袍给他。他看向那只伸进来的手,忍住把门用力阖上夹死那家伙以报前仇的坏心眼,勉力从牙缝中挤出声谢,还故意用中文说。

  「不用谢,我只怕不先拿给您,等一下会看见一只白猪裸奔。」不知是否错觉,白泽仿佛听见对方低低地笑了一声,正准备反驳时又听见鬼灯充满恶意地补了句:「伤眼。」

  白泽气得把浴袍抢过来后,立刻用力地把门关起来夹那只手,可惜鬼灯的手缩得飞快,根本来不及夹到他。气得踢了一下门板表达抗议,却发现门板比想像中硬,没夹到人就算了还撞得他脚趾发疼,总觉得今天什么事都在跟他过不去,实在倒楣透顶到无话可说的地步。

  他哎唷了一声,委屈地泡进放满洗澡水的浴缸里头。水温适中偏热,在这样寒冷的天气里是很舒适的温度。

  每次都一下鞭子一颗糖果的,这就是上位者恩威并施的手段吗?好吧,好吧。绝对不是因为这招对他有用,而是他不想跟那个幼稚的家伙计较,他别扭的在心中投降。

  他轻轻摩挲着脚趾疼痛处,态度已经放软一半了。他把冻得红通通的鼻子泡进水里,看着泡泡一颗一颗的冒出水面。他想知道那个男人把手伸进水里触摸试水温时,用的是什么表情?明明是件小事且答案显而易见,那个面瘫鬼哪会有什么表情?但仅仅只是想着他,却想得浑身发热。

  更诡异的是刚刚听那些女优叫声一点反应也没有的下身开始蠢蠢欲动,白泽这才回过神来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开始,已经满脑子都是那个恶劣的家伙了,而且还想到起了反应。

  这太奇怪了,这不可能。他把脚卷起来抱紧,头埋到膝上希望能缓解下身的反应。可惜非但没有缓解,他还想起了那个男人刚刚走出浴室时,深色的浴袍无法完整遮掩的,被热气蒸腾得有些泛红的匀称肌理。还有他们挤在车站厕所的狭小空间里,鬼灯以温热的口腔包覆着他的下身卖力舔含的事。

  想到最后鬼灯还刻意以湿软的舌尖摩擦铃口迫使自己在他口中射出时,那带着红妆的眼角上挑地性感模样。

  白泽将头靠在密布着水雾的冰冷墙面上,自我厌恶地啐了一口后开始用手抚慰下身。顺便催眠一下自己只是晚上受了点刺激才会这样,其实自己还是很喜欢妹子的云云。

  不过…总觉得这场景似曾相似,好像在地狱时也曾经泡在水里这么做过。他微喘着气,柔软的发丝随着手指灵活的动作在湿润的墙面来回磨蹭,沾粘在上头拖出几道黑色的痕迹。既视感在欲望前臣服,很快的他就只能把那些怎么想也想不起来的事情抛诸脑后,思绪彻底沉沦。

  几声喘息后他释放出来,疲惫地将身体埋进浴缸里载浮载沉,彻底的自我检讨了一下。居然想着一个男人射出来,这种事情简直不可思议。

  接着又想到等会儿出去后还要面对那张脸,虽然他已经死了但还是觉得很想死,一点也没把握自己是否会做出不妥当的反应,万一反应过度被发现什么就不好了。

  于是就在他摩摩蹭蹭地吹干头发,正要打开门都还没碰到门把,门就碰地一声从外面打开,鬼灯顶着那张万年阴沉的脸直接踏进浴室。

  「要不是您已经死了,我几乎要以为您死在浴缸里准备破门而入了。」

  其实因为拟态药的关系鬼灯一直都觉得非常困倦,但他仍是强打起精神等那只洗澡慢吞吞的猪出来,结果一等居然就等了超过半小时,几乎快磨光他所有的耐性。只得焦躁地倚在床头跟睡意搏斗,忍住踹门而入的冲动。

  好不容易等到浴室传来吹风机的声音,却吹了老半天好像他的头发跟长发公主一样长需要整理很久一样,再也忍不住的鬼灯从床上跳起踹开那扇门。

  白泽因方才想着对方自渎而略为尴尬,不敢对上他的眼睛,面色微红地撇过头回道:「呃…有什么事吗?」

  「嘴巴张开。」

  鬼灯伸出锐利的指甲,轻轻划开左手食指及中指腹,血瞬间汨汨地冒了出来,滴落至纯白色的磁砖形成几摊怵目惊心的小血漥。这也是为什么他选择在厕所里的原因,就算血滴得到处都是只要用水冲干净就可以了。

  为免血渍溅到白泽的睡袍,鬼灯只是将指尖凑到他跟前示意他喝下。

  白泽却迟迟没有动作,他低下头看了眼地上的血漥,又看了下那个男人手上不断淌落血液的狰狞伤痕。尽管他能理解鬼灯方才的指令是要他做什么,但那个指令的内容他却无法理解。

  之所以把伤口划得这么深,是怕划得太浅伤口会马上愈合。见他似乎被吓着了直盯着自己的手指发楞,担心伤口愈合的鬼灯烦躁地蹙起眉头低声催促。

  「喝。」

  「喝、喝什么?」

  鬼灯报以一个看蠢蛋的鄙视眼神:「血啊。」

  「为…为什么?」

  白泽一阵慌乱,毕竟虽知晓为了稳固魂魄的关系这个男人流了不少血给他做药引,但亲眼看见他划开自己的皮肉还是无法接受。必须得先止血才行,他慌张地准备冲出去拿医药箱,却被鬼灯反手拉住扯了回来,不由分说地把流淌着鲜血的食指塞入他微启的唇瓣里。

  突如其来的血腥味让白泽一阵晕眩,但很快地就觉得有股力量充盈四肢百骸,跟泡药澡时的感觉很像,但或许是直接跟拥有神兽之血的血脉接触的关系,感觉更为强烈。

  心知白泽素来喜净,与其说无法接受,不如说是本能地拒绝这样的血腥味。鬼灯垂眸避开他困惑的眼神,勉为其难地做了解释。

  「在外面没法给您泡澡,将就点。」

  一开始觉得血腥味很浓重,难以入口。却在忍住恶心感吞咽下后,有种奇妙的感觉油然而生。本来的恶心感及血腥味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之前刚踏入桃源乡时的那种感觉,心底被一阵温暖的暖流包覆。那股力量像是在体内探寻着什么,一直在血液中四处流窜,最后逐渐和他融合在一起。

  白泽不自觉地伸出双手抓住鬼灯的手腕,闭着眼睛像小猫一样舔舐那两根指头。尽管到最后伤口已完全愈合不再流出新鲜的血液,他还是没有停止这个举动。鬼灯皱眉看着那只已经喝到忘我的白猪先生,尝试着将手指抽离,再这样给他舔下去连他自己都不能把握是否把持得住,虽然他现在困意大过欲望。

  「快给我清醒过来!」

  鬼灯抓住他后脑杓的发丝将白泽整个向后拉,欲以粗暴的方式把手指从他嘴里抽出来。但那家伙一点也不死心,湿润的舌头顺着指节攀附过来。

  「白泽!」

  听见这个名字,几乎将全身重量挂在对方身上的白泽瞬间清醒过来。他眨了眨眼睛,不明所以地看着鬼灯,这才发现自己正衔着人家的指节不放,热度一路从脖子烫到耳尖上。赶紧呸地将对方修长的手指吐了出来,他到底在干麻啊?偷偷觑了鬼灯一眼发现对方面色铁青,这次或许真的要挨揍了。

  鬼灯好心给他喝自己的血,结果他居然咬着对方的手指不放,一副要把人家吸干的样子。虽然刚刚的事情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但讲出来那只凶巴巴的恶鬼肯定不会相信的。

  其实他满怕疼的,所以他闭紧双眼等对方把拳头打到自己脸上,内心祈祷对方下手不要太狠。

  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偷偷地张开眼睛瞄了一下却发现,对方的身体直直地倒向自己。反射性地伸出双臂接住对方,险些被沉重的躯体压到栽跟斗,赶紧稳住后脚跟。以为鬼灯的身体尚未复原正紧张地准备出声询问时,耳边却传来匀称的呼吸声。

  终于抵御不住拟态药带来的副作用,他沉沉地睡去。

  「喂,别总是要别人搬你啊。」

  嘴里虽然这样嘟哝着,却很温柔地抱着那个醒着很凶恶,睡着却一副驯良模样的鬼灯往床边缓缓移去。

  「超…超重的,浑蛋!」

  把鬼灯慢慢放倒在床上,白泽这次没蠢到把自己也给甩上去。想到上次搬运的时候给这家伙压得够呛,差点连五脏六腑都给压出来,总算是学乖了知道要缓缓地把人放上去。

  他细心地帮鬼灯把拖鞋脱掉,把脚放上床并将被子拉好确定对方不会着凉后,正准备上床睡觉得他,突然听见躺在床上的人嘴里不知道在嗫嚅着什么。

  其实前几天照顾鬼灯时,就时常听见对方在梦呓,似乎都是反覆着在念同一个名字,那时他忙着照顾鬼灯跟找资料没仔细听,现在静下来了反倒很好奇对方到底在说什么。

  白泽趴在床边侧耳细听,在离鬼灯的唇边很接近的地方听清了那些音节,拼凑起来后他发现——居然是他的名字。

  白泽,他知道这个名字是他。

  但也清楚地了解那人喊的不是他,而是一直透过他在看着某个也叫做白泽的人,发自内心珍视的想拥在怀里的想必也是那个人。

  明知如此却莫名地心痛如绞,此时此刻就算他再怎么迟钝也无法逃避自己的心意,他确实地喜欢上这个人。

  而这个人,并不喜欢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