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揽手碰到的地方冰凉刺骨, 赶紧把人带进房间,关门。

  低头,程倦身上是他给套上的西装。视线对上去, 程倦眼睛里都冒着寒气。

  外面现在应该只有个位数温度, 和国内差了十几二十度。

  秦揽蹙眉。

  “拿了东西就上飞机?肖阮就没跟你说柏林什么温度吗?还有两天比赛,病了谁上?他个经理不想的吗!?”

  语气急冲冲得字赶字,下一个字会绊上一个字一样。

  程倦钩住他的脖子,玫瑰推到秦揽怀里, “路上看见, 觉得送你正好。”

  秦揽瞳膜除了有程倦,还有大片玫瑰,无论是人还是花,都灼得他浑身发|烫。

  唇线抿紧, 一股子急喘从胸肺往上走。手上力道加重,程倦腰身一疼, 往秦揽胸口上狠狠一撞。

  耳边掉了句轻音,“人和花, 我都很喜欢。”

  程倦抬起下颚, 吮住秦揽的唇,气息摩擦交融, 凌冽的霜气缠了秦揽一身。

  他手往上,猛地扣紧程倦后颈, 含上去嚼着程倦的唇瓣。

  一路风尘仆仆, 程倦身上冻得僵, 这么一碰, 慢慢燥起来。

  温度从内先融化, 一声软腔哼出来, 秦揽咽下唇齿间的声音,两眼浑浊地睁开。

  程倦习惯性掀开衣摆,手才贴上去,指腹一烫才想起来自己跟冰块一样。怕冰着秦揽,手收得也快,立马拿开。

  秦揽‘嘶’了声,后半截音被程倦咬断吞下。

  他伸手捏住程倦的指尖,把手放在唇边哈着热气,“花这么好看,还有下次吗?”

  秦揽指腹摸了一朵娇艳欲滴的玫瑰,声音陡然嘶哑,“去床|上,我给你捂一会儿,你好冷。”

  程倦点头,听话地‘嗯嗯’两声。

  秦揽掐着目光看过去,程倦软死了,怎么能这么乖。

  手勾着人往床边拽,程倦一手抱着玫瑰,满身凌霜。

  这人踩碎黑夜来到他身边。

  看着程倦,秦揽实在是忍不住,又把人往怀里拢,想亲,想揉进体内。

  程倦脚下颠簸两步,掐着秦揽的腰就往床上撞,直接骑上去。

  动作幅度太大,玫瑰散了满床。

  垂眸看着身下躺在玫瑰花里的秦揽,程倦凉声一句,“追你,我还是慢了点。”目光灼灼,很多话欲语还休。

  “你要喜欢,我送你一辈子玫瑰。”

  程倦目光热切直白,秦揽捏着被角,翻身把程倦和自己罩进被子里。

  “追人很累,让我追着你就好了。把鞋脱了上来,好好捂捂你,小冰块。”

  秦揽俯身让出点空隙,程倦踢掉鞋往里钻。

  手挂在秦揽腰上,慢吞吞问:“秦揽,你怕冷吗?”手想探进去、又卡在衣角进退两难。

  “我该怕冷还是不怕冷呢?”他佝着颈子,拉沉嗓子厮磨在程倦耳边反问。

  漆黑的被子里不见五指。

  “队长,我怕冷,你摸,我冷死了。”程倦蔫着腔,手上却是个凶狠的,一把扯开秦揽的开衫。

  秦揽喉结一翻,眼中直犯浑色。

  我艹... ...这声音,多正经人都受不住。

  玫瑰没有刺,但花茎还是会硌到人。

  到处滚动,艳红的花汁染了程倦一身,揉了一床。

  “你好冰,也好热啊程倦。”被子让秦揽的声音变得又闷又燥,低沉且迷人。

  程倦身上冰得跟把人一把按在风雪里一样,烫的地方又让人神志溃散。

  除了程倦,脑子里什么都没有,如在炽热氤氲中前行。

  秦揽被本能驱使,停都停不下来。

  潮热跟巨浪一样,拍的程倦哼哼唧唧、晕晕乎乎。

  秦揽一直追堵程倦的嘴,程倦想方设法喘着扭头避让,间隙中程倦呢腔:“你让我喘口气。”

  “不能,你一出声,我怕我会早——”剩下个字在程倦耳边消音。

  体温最高时,程倦迷迷糊糊昏过去,十几个小时的飞机,累都累死了。

  事后给程倦收拾完。

  床上东一块红,西一块红,全是玫瑰压出来的花汁。

  程倦冷白皮肤上,也印着花汁残留下来的色块,色块里还叠着其他,一起交错在身上。

  秦揽看得心火拔高,连忙给他往上扯好被子,裹紧程倦断了自己再一次的妄念。

  手抚过锁骨处的纹身,秦揽目光顿了好几秒,指腹往下按在seckill字样上。

  纹得时候疼死了吧?眉头凝着心疼。

  没想到,有一天程倦竟然会把他的ID留在身上。

  ... ...

  秦揽一手托着他的脸,轻轻印了个吻。

  枕头旁边还有一只完整的玫瑰,秦揽捏在指尖怔得出神。

  目光擦过艳丽的红色花瓣,是程倦静谧睡颜。

  他拇指一折,掐断花茎,把这朵玫瑰插|进程倦的发间。

  程倦的唇色和这朵玫瑰一样红,甚至还有点肿。

  秦揽跳下床拿手机,拍了张照设成屏保。

  这是我的玫瑰,我的人。

  房间温度打到最高,怕他受凉。

  秦揽摸出手机,在中国赛区大群里问谁有感冒药,想给程倦备着预防。

  最后亲自去HOP战队YUO的房间拿了一盒。

  肖阮电话打过来。

  “程倦两个小时前就到了吧?你这盒药怎么拿这么晚?”

  秦揽捏着药,食指愉悦地叩响盒子。

  音调懒散,“为什么?你猜。”

  肖阮打自己嘴,为什么,能为什么!

  “你们小别胜新婚,悠着点,比赛要开始了。”

  “这不一次就放过他了么。还有事儿没,没事儿我挂了!”

  肖阮瞪着眼睛,你TM一次两小时?

  秦揽刷开房门。

  肖阮一句话秦揽就把门又顺手带上。

  “江修远未婚妻刚才过来给程倦送婚帖... ...”

  来得瑟的么!?

  怎么一个两个都喜欢把人往死里逼呢?

  程倦回国自始至终都没有主动沾过江修远分毫,相处规矩。

  怎么有些人就是不识好歹!?

  秦揽脸上狰狞暴戾,两眼阴鸷,看着房门往后几步,感觉这个距离程倦听不到后才启唇。

  “几号?”

  正愁找不到时机报复回去,自己送上门,倒也省了麻烦。

  肖阮听得心涧一漏,声音战战兢兢抖出嗓子,“你要干什么?”

  他横眉冷笑,视线看向鞋尖。

  “有几段视频落在我手上了,我给他们送新婚贺礼。”

  肖阮刚开嗓,秦揽抢断他的话,“我知道!我在柏林参赛,没时间回去。可以了吗?”

  潜台词,‘我’什么都没干。

  肖阮咽下一口闷胀,“一个星期后。”又报了婚宴地址。

  他不说,秦揽也能查到,所以肖阮放弃挣扎说服。

  秦揽挂断电话,靠在走廊墙上,把肖阮说的时间和地址发出去。

  拨通同号,“上次你找出来的东西送过去,找人把现场录下来,全网给我发!要超高清。”

  那边懒洋洋地吊着腔,“行。”早知道会有这么一天。

  倏然电话里响起两声短笑。

  秦揽眉头一蹙,“怎么?”

  “你知道你妈现在在哪儿嘛?”字里行间一撇一捺里全是按耐不住的笑。

  秦揽:?

  “你妈现在在北京,找你男朋友他妈一起吃饭、喝茶、逛街。”

  秦揽一怔,我妈这是什么操作?

  不等秦揽问,那边狂笑起来,“别问,问就是你妈厉害,是真的厉害。”

  电话在笑声里挂断。

  秦揽靠在墙上想了会儿,给他妈拨了个电话。

  “妈,你在哪儿?”

  电话那边笑吟吟地说了几句话,秦揽眼睛都被说亮了。

  秦揽捂着额头,嗓子嵌着笑,“你真是世界上最好的妈。”

  “程倦跟你真是便宜你了,你之前发图我只觉得好看,那天看见真人我话都说不出来。你确定他是你队友,不是谁家旗下的在逃明星?一套房子根本不够,你看我们再给添点什么?把人栓牢了,跑了我抽你。”

  秦揽咯咯笑,“妈,谁是你亲生的?”

  “你们都是。不和你废话了,我赶紧和他妈妈再套好关系,争取早点两家坐下来吃场饭。”

  秦揽闷着嗓子笑不停,“好,那您赶紧去。程倦要知道了,肯定会开心的,他十年没回过家了。”

  挂断之前,秦揽抢了声,“妈,谢谢。”

  “人没跑就是真谢谢!晚点去看你们两,多照顾照顾他。帅死了!”

  音腔里还是对程倦颜值的意犹未尽。

  秦揽把手机丢进口袋,扺掌笑出声。

  他妈专门飞北京,就是为了和程倦妈妈套近关系,希望能让程倦父母认同他们这段关系。

  简直... ...

  程倦因为性向15岁离家,要这次真能回去,他肯定会很开心。

  开门进去,程倦还在睡,屋子里暖烘烘的,热得程倦掀开一大片被子。

  一看时间,七点半,还有一个多小时训练。

  秦揽打电话叫了早饭,掀开被子钻上床,把程倦拢在怀里。

  人是暖的了。

  他终于能替程倦剥去一身寒霜孤寂,把人好好捧在身边。

  程倦醒过来已经是中午了,光穿透玻璃落在床上。

  他到处找手机,头发耷在眼睫上,阻碍视线又痒,伸手往后捋头发,一支玫瑰掉在眼前。

  嗯?

  他伸手捏捏这朵玫瑰。

  四下一扫,这床可是真好看,被玫瑰花汁染得稀烂,自己身上也是一片一片的淡红色块。

  程倦摇摇头,感觉浑身都是软的,或者应该用‘酥’这个字来形容自己的四肢。

  嘴角抽抽,骂了句秦揽不是东西。

  他坐了会儿,下床在秦揽行李箱里捡了套衣服,抱着去洗澡。

  上午训练结束,下午应该要复盘和规整大赛流程信息,人既然到了,就不能再缺席。

  衣服刚穿好,门就响起声音。程倦应声抬头,四目相对。

  秦揽一脸嬉笑温煦,“休息好了吗?”

  程倦揉着还在滴水的头发,“还行,晚点再睡。正要找你去吃饭你就回来了。训练的怎么样?”

  秦揽放好外设包,“不都那样?你没参加过PGI.S,有什么不懂的随时问我。”

  脚下往程倦身边走。说到这里就觉得可惜了。

  程倦闷着调,“要是能参加一次PGI.S ,可能我们认识会早点。我之前战队那么差?”

  秦揽接过程倦手上的毛巾帮他擦头发。

  “欧洲赛区几十个国家、上百支战队,谁都想要抢那7个名额。FEI谈不上差,想想你之前打欧洲预选赛,哪一回不是要命血拼?来不了正常。你看看这次亚洲预选赛,大几十支队伍,又选上来几支参加PGI.S全球邀请赛的?”

  能出战的战队,脚下往往踩了无数战队和无数人的梦想。

  我们能做的就是拼凑起他们的梦想,带着与之向前,让他们一抬头就能看见。

  秦揽搓着发尾,“你很厉害了,每次PGI.S结束后的百人乱杀娱乐赛都有你,你可是国际公认的狙王,出过风头的。邀请赛没你们,但你线上娱乐赛狙死的人头积分也挺吓人。谁没被你狙过?”

  程倦不是参赛队伍,正常规则里他是不会出现在这种赛后娱乐赛里的。

  主要是他连狙神秀,以至于他能每年出现在这场线上赛,算是个‘踢馆’的。

  两年特邀!

  “你不知道,每次我都想和你同一局遇见,两年没碰见过你一次!这命运啊——”

  秦揽遗憾的声音逗笑了程倦。

  “线上随机对手,今年我坐你身边,也不一定能在同一局。”

  秦揽扑到他后背上,“今年千万别在同一局,我不想和你对狙。自从你狙王名头出来后,这两年国际上谁都想看我们对一场,苦于一直没机会。”

  程倦突然扭头,目光精锐挑衅。

  原本柔和的轮廓因为神色,线条突然硬朗凌厉起来,几分狠戾萧杀。

  “我想和你对一场,看看是你更厉害,还是我。我提过,叶常不愿意。”

  秦揽看着他,吊起眉角,“这得有赌注才行。”

  程倦想了想,攀上他耳尖小声说了句。

  秦揽嗓子‘咕咚’一声,喉结翻得浑身一颤。

  他颤颤巍巍道:“那娱乐赛看能不能遇到,遇到就按你说得办。”好半天秦揽又呓语一句,“你... ...你怎么这么会玩?”

  程倦扫了他一眼没说话。

  *

  作者有话要说:

  谢谢阅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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