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特小说>都市异能>春陰>第23章 讨教

  兰漱见我出神,问道:“梁公子见过这玉?”

  “嗯。我与你家李公子……”我犹豫了一下如何描述我同庄珩的关系,最后道,“我与上辈子的他相识,见他佩过这玉。”

  见他露出疑惑,我也为难地皱了皱眉,道:“确实十分古怪罢?我是鬼,记得生前事也正常。但他转世为人,理应不认得我。可实际上,上辈子的事他都记得。”

  “上辈子……”兰漱似乎对我与庄珩的往事十分在意,看着我问道,“你与李公子,上辈子是……”

  我瞅他一眼,哎,真是痴情人。我叹息道:“是冤家。”

  不错,我与他虽不对付,但想起来不过都是小打小闹,以庄珩的品性和为人,大概也不愿掺和到傅桓的阴谋里,因此仇家说不上,冤家刚刚好。

  “冤家……”兰漱听了,微微一笑,然后他慢条斯理地将衣衫拾起来,一边道:“梁公子听过一句俗话么?”

  我望着他。

  兰漱拢着自己的衣衫,白日的天光穿过纱帐匀匀洒入,他微微垂首,面庞浸在光线里,溶溶似月。我心里正感叹这妖精的得天独厚,兰漱倏忽抬眼,轻轻说道:“冤家不可结,结了无休歇。”

  屋内安静,帐中昏暗,兰漱眼中清凌凌的一点光映到我眼里。

  他说:“李公子前世因缘未断,今生还要找你,说不定正是因为这‘冤家’二字。”

  我心口无端又是一悸。庄珩也说我尘缘未了,也说生生世世无穷尽,那么难道戏还要唱下去,冤还要结下去么?

  他找到我,就是为了这个?

  兰漱见我皱眉不语,又说道:“俗话还说,冤家宜解不宜结。”他说着,倾身向我凑近了些,捉住我手腕,引向他心口。他心口玉璧的光又亮起来,我掌心一片凉意。

  我心知话说到这里,该来的躲不过,果然下一刻便听兰漱说道:“梁公子,你想解么?”

  我愣愣地看着隔着衣衫在我手掌心里发出微光的玉璧,一时无言。

  我其实不太想解。

  我很想告诉兰漱,人有时不必活得太明白。凡人数千年的智慧已经叫他们编出了一套完整的鬼话用以自我安慰。有一句俗话叫糊涂是福。还有另一句俗话叫往者不可追。

  但这妖精眼里揉不了沙子,他看上一个人,就要弄清楚这个人的来龙去脉。哎,这其实也是好事,若我从前也有此等觉悟,最后也不会落到这般下场。

  我缩回手,终于叹息道:“说说吧。你梦里是什么?”又正色补充,“兰兄,先说好,梦只是梦,我十分确定我与你们家李公子没有做过那种事,那梦多半只是你的臆想。现下让你说来,亦不过是看看其中有无能与我合上的蛛丝马迹罢了。”

  兰漱点头:“自然。”

  我又补充:“即便有,也未见得梦中之事便是真的。在人间,说话做事须讲证据,在有证据之前,兰兄万不可仅凭一梦就污人清白。”

  兰漱微蹙起眉:“自然不会。”

  “还有啊,你也千万别跟庄、不是,李勰讲,我与他原本一清二白,到时分明没什么,你一说,反而有什么了。”

  兰漱听我喋喋不休,略带好笑地看着我,“嗯”了一声,又问:“梁公子,还有么?”

  “还有……”还有就是我想劝他不必深究那梦,我轻声叹息,语重心长道,“兰兄,万不可执迷不悔……”

  我还想说什么,谁知兰漱突然半跪起身,倾身往我身上挨过来,又伸手将我轻轻一推,我没防备,一下子摔倒在床上,眼前床帐轻轻晃了晃,下一刻兰漱的脸便凑到跟前来了。

  我有些惊讶地看向他,眼前仍是风流清雅的一张脸,含忧带愁的眉目望着我,忽而他眼中微微一变,带上了戏谑与玩味,他轻声说了句:“你们凡人好啰嗦。”

  我虽不太懂他突然扑上来是为何,但也不防他,说:“以防万一,多动一点嘴皮子也无伤大雅。”

  兰漱却看着我笑了一下,随后抬起手来指节顺着我下颌轻轻一抚,我立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忙支着手肘往后缩,边道:“哎,兰兄,有话好好说。”他却又伸手往我胸口轻轻一按。

  “梁公子在梦中的情态,用嘴巴恐怕说不清楚。”他俯下身来,手指游向我腰侧,“不如我做给你看罢?”

  直如一记闷雷当头劈下,我头皮轰然炸开,满眼问号地看着眼前霎时像换了个人的妖精,连连后退道:“这、这、这,不好不好。”

  他压在我身上,款款追上来,轻声笑道:“梁公子缠着他,那般低三下四的事都做了,眼下还作什么态?”

  “什么低三下四?”

  我缠着谁低三下四了?

  “你……”兰漱看着我,打量着我的情态,须臾翘起唇角微微一笑,凑到我耳边来,呵气如兰,笑中却又带着点冷,“难怪一个两个都放不下你。我如今算知道了。”

  我耳朵根子一阵发烫,伸手推他,“兰漱,你说的什么话?”这兰妖真是弄得我糊涂了,“你看上的不是庄珩么?此刻怎么又——”我一把从他手中抢过自己衣领,气急败坏道,“怎么又跟我拉拉扯扯!”

  “庄珩?噢,你说李公子么,喜欢啊。”兰漱冷冷笑着打量我,“但我们妖精生来多情,喜欢一个、两个、三个,都可以。”

  我此刻恨起自己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鬼来了,也恨自己关了门闭了窗还将这妖精邀请到床上来宽衣解带,眼下这情形,外间任谁看都是你情我愿罢?

  挣动间他身上的衣衫又散开了,兰漱清凉的身体罩下来,将我的一只手箍住了压在头顶,另一手往我衣服里探进来,微凉的指尖沿着腰际蜿蜒而上,我浑身一抖,死死按住他手腕。

  我绷着嘴唇,浑身僵得像具尸体,便听他又轻声笑起来:“梁公子,何必紧张?我又不会害你,只是想与你讨教讨教罢了。”

  “你精于此道,应当知道这很快活的。”

  作者有话说:

  分个段。奸下章再捉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