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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守了整整三日，才见门再次打开，宴夫人扶着杳生走出来。
我来到杳生身旁“怎么样，成功了吗？”
“成了。”
哪怕杳生说有十成把握，其实我心底还是有些没底。
只不过他非要试，对我而言帮他也没有什么坏处。
我怔怔的望着他“成了......”
我梦寐以求的东西，原来真的可以得到......
我......要换什么系灵根？
金木水火土？不行！太普通了。
我自然要换更稀少的变异单灵根。
雷灵根亦或是冰灵根，这可不好找啊......
直到杳生悄悄踩了我一脚，我看到宴夫人冷漠的眼神，才止住欣喜若狂的表情，努力往下压了压嘴角。
好吧，至少面上我也不能太开心。
如今在她看来，换灵根多半是我费尽心思一手促成的吧。
就算不是，那我也掺杂私心，想要宴杳生做试验品。
我将来是一定会换灵根的，否则我为什么要替无垢灵宗保守秘密呢？
他们心知肚明，却对我无可奈何，总不能杀了宴杳生，也不敢伤我。
“想必宴掌门与宴夫人还有事交待你，我进去看看星阑。”
我进了屋，留那三人在外面，宴星阑依旧在昏迷着，若是他醒来发现自己成风灵根了，不知道该多惊喜。
至少我看这家伙，现在不太顺眼了。
又过了一会儿，我觉得也应该说的差不多了，便打算出去看看，正看见杳生又跪在地上，顿时止步。
宴掌门与宴夫人背对他，最终宴夫人红着眼睛道“你走吧，我不问你去哪，你也不要再回来。”
看来无垢灵宗是一定要与杳生断绝关系了。
其实从头到尾，我也不觉得我与杳生有什么错。
我甚至有些不解，有必要如此决绝吗？
既然替换灵根可行，可以变得更强，遇到合适的灵根，那我为何不能换？
是留着让宗门内那群家伙日日嘲笑我三灵根吗？
我若是宴掌门，甚至会留下杳生，为无垢灵宗悄悄替换更多......
我也不敢扶杳生，只斟酌着措辞道“不然再休息几日，等养好伤再走？”
宴掌门身躯微微一顿，到底没有回头，只叹息道“他已选好了路，你带他走吧。”
我才扶起杳生，我们二人脚下已经生出无垢灵宗的传送阵，也不知通往何处。
这是要立刻赶人走呀。
杳生抬起头，露出一抹笑，却是比哭还难看，艰涩道“母亲......父亲......我走啦......”
......
我们被随机传送到了一个中乘界的湖中，好在我及时抱着昏迷的他上岸，又赶了数十里路，才到了城镇之中。
我在客栈里打听后，知晓了我们如今身处鲮浪乘界。
我的身体也已虚弱不堪，比他强不了多少，全靠灵力撑着，替他上完药后，昏昏沉沉睡了一夜。
等再次清醒时，身体恢复些生气，我又嗑了颗灵药，缓缓滋养受损的身体。
“阿樹......”
我眯起眼睛，看来还是在修行上急于求成了些，千劫塔锻体去得少，肉身不够强悍。
“抱歉，是我连累了你。”
难得在宴杳生脸上看到一丝愧疚，我顿时收敛思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好说好说，你伤好之后，立刻帮我收集替换灵根的材料就好。”
话刚说完，杳生脸色莫名又冷了几分“你就没有别的话要跟我说？”
我迟疑了一下，也不知他为何突然生气，又道“那你今后如何打算。”
“我先去下灵界。”
也对，杳生如今成三灵根还且毫无修为，到下界对他而言最好。
“你去下灵界，也要好好修行啊，可不能因为是三灵根，就什么都无所谓了！”
下灵界，实在灵力低微，我还从未去过呢。
杳生顿了顿“我会帮你再收集一份替换灵根的材料，两年之内估计能找齐。”
虽然杳生成了三灵根，可我不觉得他便会成碌碌无为之人。
他既然说了，那就一定能做到。
两年后我也才十六岁，我要好好想想，究竟换什么灵根呢？
“杳生，你去各界游历我如何找你？光是下灵界都有一百多个。”
“总要定一个地方，你每年底呆一个月，我好去找你。”
杳生点了点头“你选一个。”
“那就......就扶风灵界吧。”
我想了很久，才勉强想起个在下灵界中风调雨顺，又极普通的地方。
“杳生，那我若遇到合适的灵根怎么保存？”
我还要好好想想，有没有以前得罪过我，又恰好适合跟我换灵根的人。
总不能把人捉了绑起来，带过去替换灵根吧。
“你可留意清荆神木，用它做容器或许可使灵根完好无损，且能长期保存。”
“清荆神木？”
这是木灵根用来修炼的神物，我记得虞玉仪的私库中，好像就有一块这东西。
......
若是旁人，这神木怕是一辈子也不一定能找到，幸亏我是冰霄灵宗的少主。
“杳生啊......”
他抬眼看着我，眼中含笑应是心情不错。
“我很好奇，你竟没有丝毫留恋吗？”
不留恋无数人求之不得的无垢灵宗少主身份，不留恋这高高在上的上境界。
“有啊......”
他垂下眼睫，唇角的笑意又深了几分，嗓音越来越低沉“我留恋一人，可他所求与我不同，大抵是不会跟我走了。”
我忽然眼前一暗，一双手覆在了我的眼上。
干裂的唇被舌尖轻轻舔舐了一口，温热的触感转瞬即逝，恍是我的错觉。
我猛然推开他的手后退了几步，愣愣道“你的三识......我先替你解......”
我的脸竟有些发烫，克制着陡然跳动厉害的心跳。
我刻意忽略，他眸中那种隐秘的渴盼，刻意忽略他话中的深意。
这对我而言，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不必了，不解也是一种历练。”
“等你明年见我时，再替我解罢。”
他的语气，隐隐有些丧气了。
这算什么啊......
像是，非要再留下些痕迹。
像是，生怕我明年不会去寻他，再也不会去见他一样。
我还等着，他给我换灵根呢。
“宴杳生，你不能这样！”
他不仅不再回应我，甚至把头埋进了被子中。
“那我走啦，师叔还等着我回去呢。”
我眸底蕴起雾气，赌气的离开了客栈。
刚离开后我就后悔了，相处这么些年，宴杳生什么臭脾气我还不清楚么。
早知道顺毛哄两句，也不至于闹僵。
可我又觉得委屈，还是怪宴杳生，从来不听我的！
是你非要自己亲自换灵根，也是你自己非要走的。
我明明......不想让离开的。
从头到尾也是我辛苦受罪，好不容易宴杳生要走了，还弄得跟生离死别一样。
我一下子眼眶酸楚，竟莫名其妙涌出眼泪来。
我一点也不想又被褚权煊嘲笑娇气精，可泪水不知怎的，擦也擦不完。
“哭什么？本尊可不会哄人。”
“白断樹！”
我擦了擦眼睛，双眼通红直直的看着他，他慌忙错开视线“别哭了，我送你一件礼物。”
“什么礼物？”
“本尊不是说过，有一盏蓝炎魂灯，刚好就藏在鲮浪乘界旁边的感台乘界，我带你去取吧。”
“或许你将来会用得到。”
......
我来到感台乘界，进秘境没费多少时间，就在魔尊的指引下找到了东西。
好歹也是个白捡的法宝，我把这盏破旧的蓝焰琉璃灯扔进储物袋中。
回冰霄灵宗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