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莓/书
常林没理他的话, 径直往回走,微蹙着眉,面上难掩担心。
“你们今日可还顺利。”
常风双手抱胸走在他的身旁, 闻言讶然:
“就如你所见的那般啊。”
他不是已经知晓结果了吗?
常林眸中沉毅,顿了顿,正色着嗯了声,没再说话。
常风视线在那衣服上凝了几秒, 心中隐约懂了他的顾虑, 迟疑了片刻才开口:
“常林, 你自从跟了主子之后, 可曾在哪一日见他笑过?”
他偏头直视常林, 脸上是平日里不曾有的认真。
“不是冷笑, 也不是什么别的笑, 就是那种真心实意”
说着停顿了一下, 想了会怎么形容, 常林才斟酌着开口:
“山月风雪都为之黯然失色的笑。”
常林面色变了一变,表情有一瞬间的空白。
没有了,从跟着主子走上这条血路, 弑人舔血,步步为营,一路爬到如今权势滔天的位置, 主子永远都是冷如三九寒雪,阴郁疏人, 从未有人能走近他的心,又怎会笑得出来。
见他不做反应,常风移开视线,望向天边的霞云。
“可现在有了, 常林。”
“曾经我同你一样担心过,这段时间与她不多的相处,我也能看出来,陶姑娘她有时候虽咋呼了些,却也是个心思无害,心性单纯的女子,缘分有时候的确是个奇妙的东西,她既然能让主子这样上心,主子选了她,我便也觉得是件水到渠成的事。”
见常林的神情,常风便知道他虽担心,但心里也是默认了的。
只是常林直直看着他,却讲了句牛头不对马嘴的话。
“你最近脑子倒是好使不少。”
说罢便若无其事地往前走了。
常风:“”
*
昨个受了惊吓又受了累,今日陶容直接一觉睡到了大晌午,起来的时候太阳透过纸糊窗子,已经大刺刺地晒到脸上。
坐在床上伸了个懒腰过后,又是神清气爽的一天。
洗漱后陶容坐在椅子上,满意地看着铜镜里的自己,如今原主的气色相比之前已经好太多了,面前的人儿素面朝天,肌肤白里透红,用手捏一下,嫩得如同婴儿肌肤一般。
这铜镜是她上回在京城买的,女孩子都爱漂亮,陶容当然也不例外,心里乐滋滋地想着:每天都能看见这样一张绝色的脸蛋,还是自己的,想想就开心。
她梳了个上回郭氏教她的少女发鬓,上头别了枝简单的透玉小簪,再从两鬓边挑出些发丝垂下来,不知是不是睡觉压的,此刻微微打着卷,恰到好处地修饰了脸型,清丽之中不乏活泼。
此时二狗在外头嘭嘭地敲门。
“阿姐,奶叫俺来喊你吃饭。”
陶容应了声,整理好头发便开门出去了,二狗一见着她便跑了过来,抱住陶容的腿,睁着黑溜溜的眼睛仰头望她。
今天的神仙阿姐好像不太一样。
“阿姐,下回你和程哥哥出去玩也带上俺吧。”
陶容蹲下来,好笑地刮了刮他的小鼻子,这小鬼从昨天她回来后就开始念叨了。
“你都说多少遍了,整天就知道玩。”
二狗不好意思地笑笑,视线偏了个方向,眼神略带疑惑。
见他将小手伸向她的脸侧,陶容心里一惊,反射性地偏头一躲,在半空中拦截住了那双小手。
“阿姐,你的耳朵怎么被咬了一口?”
二狗皱着小眉头,一脸天真。
陶容:“”
她暗暗咬牙,这小鬼眼睛还挺尖,这么轻微的牙印都被看出来了。
“对啊,被只狗咬的。”
“阿姐别怕,它再咬你,俺就帮你打它。”
“那就多谢这位小侠士了哦。”
被二狗这么一提醒,导致中午的餐桌上陶容一直没敢放下手,全程虚遮着耳,郭氏和李氏的视线几次不经意地掠过她,陶容都恨不得将头伸进碗里。
这大约就是所谓的做贼心虚。
这顿饭吃了多久,陶容在心里扎小人便扎了多久。
饭后等李氏与郭氏都走了她才进了北屋的厨房,准备将昨天的鱼处理下。
门掩上的那一刻,陶容才沉沉松了口气,心里随之而来的又是懊恼,搓了搓一边的耳垂,其实这印消得都差不多了,哪还用担心旁人会发现。
再说了,这明明是那个狗男人弄出来的,她为什么要心虚?!
“阿姐。”
安静的空间,突然而至的这一嗓子差点没将她送走。
陶容回头同二狗大眼对小眼,心里叹了声,差点将他忘了,不过刚好,她正好需要个帮手。
“二狗,你帮阿姐从那盆里捉条鱼上来,就放在这。”
陶容指着灶台上的木板子。
虽然她已经烧过无数次鱼了,但那些鱼都是商场里已经被处理过的,她还从没自己杀过鱼,对于摸活鱼这件事,心里说不怵是假的。
好在二狗很热心,脆脆地应了一声后,便快乐地撸着袖子去盆里捞鱼了。
“不要那个,要那个小一点的,对,就是那个。”
陶容拿着菜刀站在灶台前,身子往后退了些,蹙着眉,就等着那鱼被放在板上后,用菜刀砸晕它。
一副坚定赴死的模样。
二狗不负她望,一路顺利地将鱼送上了刑台。
鱼大哥,你赏点面子,让我收了吧。
陶容双手合十,心里默念。
可显然鱼大哥不想给她这个面子,只想逃命,还未等陶容的菜刀挥下,就极力蹦跶着翻下了邢台,直接蹦到了她脚边。
陶容吓得惊呼一声,连连后退几步,看着地上的鱼大哥,紧张地咽了咽口水,不敢上前了。
呜呜,她陶容胆子向来不小,没想到今天竟败在一条鱼上了。
二狗低头看看鱼,又看看阿姐,貌似懂了什么,然后很懂事地上前,双手抓着鱼大哥不安摆动的尾巴,然后拎起再砸下来。
厨房安静下来,鱼大哥显然已经不省人事了,在空中耷拉着头。
二狗看着阿姐呆呆地站在那不讲话,又贴心地把鱼放上了灶台。
“阿姐,你别怕,俺砸晕了鱼,它现在不会蹦啦。”
陶容:“”
现在的小孩都这么暴力的吗。
看着二狗一脸“阿姐俺厉不厉害,快夸我”的神情,陶容张了张嘴,半响蹦出几个字。
“谢谢谢。”
二狗笑得灿烂,乖乖地去到一边,让阿姐自由发挥。
陶容皱着眉头处理完了鱼,过了这艰难的一关,后面的步骤她就游刃有余多了。
将处理完的鱼在水盆里清洗干净过后,利落地划刀,抽掉鱼骨,一片片透明晶莹的鱼片在漂亮的刀工下呈现出来。
陶容满意地点点头,这肉质看着就很不错。
这种的鱼的鱼刺很少,且都是大刺,她没费多少力气就将鱼片里含的刺都挑了出去,再将一半的鱼片放进了碗里。
少许粗盐,上回磨的胡椒粉,黄酒几勺,再淋上蛋清液。
要想鱼肉滑嫩,淀粉肯定是必不可少的,陶容在橱柜里找到了木薯淀粉,但都是块状的,取出一点将之磨成粉再倒进去,最后再洒上一小勺的油,让它们不宜粘粘。
再用筷子将这些辅料与鱼肉搅拌均匀就好了。
在等腌制的时间里,陶容也没闲着,准备做点鱼丸串串香。
先将剩下的鱼肉用刀反复捶打,直至剁成细腻的肉泥放入碗中,同样洒上盐,胡椒粉等作料。
为了去腥,然后就是取姜水了,将姜剁成小碎块盛放进另一个小碗里,再加入适量清水,搅拌一下放置十分钟。
取好的姜汁水倒入鱼泥中搅拌均匀,这时候陶容不得不感慨科技发达的二十一世纪,发明了破壁料理机,而不像现下她只能纯手工压泥。
等终于将肉都碾成糊糊了,陶容额头已经冒了汗了,锅里的水也开了,最后一步便是用勺将肉泥挤出一个个球形放入锅中,煮三分钟捞上来放入冷水中冷却一会即可。
满室鲜香,二狗早就按奈不住趴在灶台上,陶容觉得他若要有尾巴,估计已经激动地甩起来了。
捞了一只喂过去,二狗一口便含了去,拍手跺脚,摆着头,满足地像是得了全世界。
“好吃好吃!”
陶容笑了笑,自己也尝了一口,鲜嫩滑弹,比她想象地要美味,心里不免沾沾自喜。
自从穿书后,她的厨艺愈发长进了哈哈。
将鱼丸和腌制好的鱼片用网盖掩上,放进橱柜里,今天不营业,陶容昨晚就计划好了,去京城租铺子。
收拾收拾她便准备出发了,看着在扒拉着门框,一脸期待的二狗,陶容想了想,杏眸一转,笑问:
“想不想同我一起?”
闻言,二狗立马就站直了,眼睛一亮,直点头。
陶容莞尔,过去牵着他的手去找李氏。
李氏就在前屋绣帕子,往年这种帕子都可以卖上几个铜板的,不过托陶容的福,现在家里不需要那么拮据了,李氏也就当个闲时打发时间的活了。
“李婶这花秀得好是栩栩如生。”
声音冷不丁地从背后冒出来,李氏吓了一跳,看着是陶容,才有些不自然地瞥过头,手上的针线活也慢了些。
这夸人的话实乃陶容的真心话,没想到李氏竟还有这功夫,笑了笑,陶容扯了下二狗,示意他说话。
二狗看了眼她,陶容眨眨眼示意他安心,他这才扭扭捏捏地对着李氏开了口:
“娘,俺可以跟阿姐去城里玩不?”
说到后面声音越来越小。
李氏哪还能不知道自家臭小子的心思,他想出去玩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但做娘的毕竟担心孩子的安全问题,低头思虑了片刻,抬头时就将视线移去旁边了。
触到她的目光,陶容笑着同她点了点头。
李氏顿了顿,又低头开始绣起了花,嘴上也没饶人。
“整天就知道玩,上回同那二丫也不知道跑去哪了,回来时一身的泥,俺想着呀,再拒绝你几次,估计都要翻墙出去咯。”
二狗果然如此的神情,失落地低着头。
“罢了,去吧去吧!省得在这讨俺烦心。”
此番可谓是一波三折。
闻言二狗高兴地差点蹦起来,跳到李氏身上就是一顿亲。
李氏吓得连忙将手里的绣针给拿开了,另只手接住二狗,嘴里直骂:
“让你出去玩就高兴成这样了,平时让你干活怎么没这么起劲啊,莽莽撞撞的,不能看着点,看见娘这里有针,还乱扑。”
二狗受骂也不走,没皮没脸地挂在李氏脖子上,笑嘻嘻地说娘最好了。
李氏无法,被他这样子弄破功了,只笑着赶他;
“赶紧去赶紧去!不然得天黑回来了。”
陶容杏眸弯弯地站在一旁看着她们母子,心里也如这四月暖阳般温温柔柔的。
牵着二狗刚出家门槛,李氏便在后头喊着:
“二狗!听你姐话知道没!别尽惹麻烦,不然你爹知道了,你屁股准要开花。”
陶容笑出声,轻挑着眉,晃了晃二狗小手。
“听见没,你娘说的,要听我话知道不?不然你阿姐可就没钱给你买小糖丸了。”
陶容知道这村里的小孩都特别馋外头的糖丸,果不其然,二狗一听便两手扒拉着她的手臂,瞳孔发亮地直点头。
自从她教了二狗要干净,衣服也要穿整齐后,二狗鼻子下便再也没了那两坨脏兮兮的鼻涕,脸上除了那去不掉的高原红,其他地方也白白净净的。
现下说他是莲花村最好看的小正太也不为过。
陶容没忍住摸摸他的头上翘起的呆毛,笑着夸他乖。
这次的京城之路没有了交通工具,两人是纯脚动,尽管路不远,但也抵不过如今越来越热的日光了。
等到了地方,两人脸上都起了薄薄一层汗。
进了城门,见到这从未见过的繁荣昌盛的十里长街,二狗好奇又兴奋地四处张望,但来到陌生的地方难免会不安,更何况他还是个怕生的孩子,于是一路二狗都紧紧握着阿姐的手,不敢乱跑。
陶容看他新奇又害怕的小表情,心想也好,相比他乱跑,不如挨着自己,在京城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瞎跑,显然是不安全的。
路过一个卖冰果汁的小摊,陶容新奇得紧,没想到古代也有卖冰果汁的,刚好买两杯,清凉解渴也不贵。
走近了她才惊讶地发现这老板还是同村的人,因为他之前也光顾过她的串串香小店,显然老板也认出了陶容,笑着同他们打招呼。
陶容顿时有种出远门见老乡的亲切感,接过老板递过来的冰西瓜,正要递钱,哪知他坚决不收。
陶容心里暖暖的,但他在京城摆摊又谈何容易了。
“叔儿,我知道您的好意,但这钱一定是要给的,您快收了吧。”
“诶呦,丫头把钱拿回去,二狗这孩子俺也喜欢,再说你上次还给俺们打折了,这次就当是俺请了!”
话说到这份上,陶容也只能连声道谢,心里想着下次免费请他吃一顿串串香。
拉拉二狗的手示意他道谢。
“快谢谢叔叔。”
二狗捧着西瓜汁,乖巧地说了声谢谢,老板笑着摸摸他的头。
陶容却没立即离开,迟疑片刻,试探地问出来:
“叔,您知道京城哪儿有租店面的吗?”
老板啊了声,思虑片刻才道:
“这京城的铺子可多了去了,现在在租的也有不少,只是不知道丫头你要什么样子的尼?”
陶容闻言心里轻快了不少,看样子这老板应该懂些,她也不必在这京城瞎转悠去找店面了。
想了会才开口。
“面积倒是没有什么要求,只要不太小就行了,另外最好在人流量多的地方。”
老板嗯了声,手抵着下巴想了一会:
“有是有的,前面不远处的街上有一所学堂,来来回回的人多着尼,这学堂对面啊就有个店铺,面积也不小。”
陶容心中一喜,忙说:
“那您能帮我指下路吗?”
老板却叹了声:“你别急丫头,先听俺说完,这店铺好是好,只是听说这老板为人相当古怪,是要看眼缘卖的,不少人想去租,但无论银子多还是少,都通通被拒绝了。”
陶容眉微蹙,心里打着鼓,确实是个奇怪的掌柜,但是她还是想试一下,万一成功了呢。
“没事叔儿,我想去试试,是个谣言也说不定呢。”
老板觉得有理,天下哪有这样奇怪的店家,于是叫自己儿子看着店,自己领着陶容去了那地方。
果然不远,老板指着那处紧闭的红棕色雕花大门。
“就在那了丫头,俺就不去了,你敲下门,人应该在里面。”
陶容连声道谢,四处看了看,果然这附近是一个学堂,前面又是繁华街,人流量不少,也没有路边小贩挡着门面,的确是一处做生意的好地方。
盯着那处雕花大门看了会,她才拉着二狗走过去。
越近她的心里越是打鼓,那藤蔓沿着空字牌匾而上,阳光洒在绿叶上,落下一地碎光。
陶容:“”
好家伙,她怎么觉得这店铺的建筑风格与沽南阁有异曲同工之妙?这恐怕是她租不起的店面
低头整理好衣裳,将那鼓鼓的祥云荷包在腰间别好,陶容这才敲了门,总要显得自己是有钱才来租的,不是随意来逛逛的,增加些底气她也好有信心去谈判。
没一会,便有人来开门,是一个年轻男子,穿着银白的袍子,见到门口的女子怔了会,上下打量着。
陶容唇角弯弯,杏眸碎亮。
“您好,听说您这里向外出租店铺?我最近正好有租店铺的想法,不知我能否进来看看?”
说着刻意地摇了下腰间的荷包,让它发出些声音。
二狗:“”
这男子却始终一副严肃的脸,像检查物品一样扫视了陶容一圈,才露出淡淡的笑。
“姑娘请随我来吧。”
陶容笑了笑,牵着二狗进了去。
心里吐槽着:这人变脸倒是挺快的。
那男子端了杯茶递过来,客气地笑笑:
“姑娘慢饮,可四处逛逛,我这便上去请东家下来。”
“麻烦了。”
“无妨。”
原来他不是东家吗。
陶容咽了口茶,怔了怔,茶香四溢,味涩带甘,喝之让人心怡舒静,是不俗的茶,果然这东家想必不缺银子,难怪钱银多少都没租出去。
陶容蹙眉,只是既然不缺钱,还将这店面租了做甚。
这难道就是有钱人所谓的乐趣?
牵着二狗四处逛了逛,这地方应该有人时常打理,即使桌椅以及空的柜橱多久未用,也是干净得程亮,面积不小也不太大。
陶容满意地点点头,若是这单能谈妥,便就是它了。
这时二狗扯了扯她的袖子,掂脚指着他旁边柜台上的一金光闪闪的骏马雕像。
“阿姐,这里有发光的大马!”
陶容这一看吓一跳,心中也是一颤,眼疾手快地在二狗碰上那什物之前将他的小手抓了回去。
“别人的东西不经允许是不能随便碰的知道吗?”
二狗不舍地看了看闪闪发光的大马,然后低头乖乖地认错。
“嗯,俺知道了。”
陶容摸摸他的头,然后心有余悸的拍拍胸口,差点就要倾家荡产了。
看着那骏马,做工精细,全身金光闪闪,必定不是俗物。
就在陶容想着这玩意到底是金子铸的还是金子铸的时候,楼梯上一道懒散的嗓音清晰地传来,愈发近了,听着不大高兴。
“上回明明是个丑女,你还敢将我叫下来,这次再敢耍我,老子将你丢进伊敏河里洗眼睛!”
“小的不敢欺瞒,保证这次绝对是个美人!”
陶容:“”
听着这熟悉的欠揍嗓音,她心里突起不好的预感。
来人已走至一楼,一身绣满花纹的绿袍倒是与他这人相得益彰,一双狭长的眼在与陶容对视时,讶异了一会后又恢复了轻佻的模样。
“陶姑娘,看来我们的缘分颇深呐,茫茫人海中竟还能再次相遇,怎么?姑娘回去之后后悔至极,并对我日思夜想,今日是来挽回我的?”
陶容:“”
挽回你XX个头!
她想她终于相信了同乡说的传闻了,如果主人公是库石的话,那么这一切也不足为奇了。
走近了他像是才看见二狗,挑着眉看向陶容。
“呦,不会吧,这才短短几日,美人你竟生出个这么大的儿子来,虽然本公子垂涎你的美色,但也是万万不敢当这人人喊打的小三啊。”
“他是我弟弟。”
陶容额头青筋直抽,阎扬为什么会跟个智障一起做生意?
见她眼眸除了开始的讶然,之后便是平静无波,库石挑了挑眉点头,啧了声。
“看来美人醉翁之意不在我,怎么,来找阎扬的?”
阎扬你个头啊!
陶容压下心里的无语,咱也不能为了个人而放弃眼前的物对吧。
遂正色道:
“库石,我今日来是为了租铺子的,不知道你能不能租给我呢?”
库石讶然:“你要做生意?”
见她点头,倒也没多问,转身进了柜台躺在了太师椅上,全身上下都透着懒散的气息。
“我凭什么租给你?”
陶容一头黑线,不是你在门口贴这张出租的纸吗?
想了想道:
“你可以出一个合理的价格,我能接受比那多一点点的的价钱。”
库石双手架在后脑勺,闻言嘴角上翘。
“我可不缺钱。”
他话音一转,语调微微上扬:“除非你帮个忙,我便租于你了,看在相识一场的份上,一半的市场价便好。”
陶容闻言一顿,蹙了眉。
“前提是这个忙得是我能力范围内,且不触犯到底线的事。”
这么容易就答应了?不会是什么杀人放火,黄赌博吧?
库石从太师椅上起身,上挑的眼尾难得锐利,眸里也没了轻佻笑意,转身朝门外走。
“跟我来。”
陶容思虑片刻,便牵着二狗跟上。
库石这人虽不大正经,但他既然如此说了,这忙想必也不是什么违背天意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