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眼前少年不加掩饰的明媚笑容,柏清宇无声勾了勾唇往前一步靠;

  看到眼前少年不加掩饰的明媚笑容,柏清宇无声勾了勾唇往前一步靠近他,两人距离被拉近到咫尺,连互相间的呼吸都异常清晰。

  如此近的距离柏清宇自然看到赵瑜红透的耳垂和其上一层细短绒毛,如桃子般玉雪可爱,让人忍不住便想品尝一番。

  没有像往常那般克制下去,柏清宇侧首吻住赵瑜的耳垂,感受到他的轻颤又轻咬了下,果然如预想那般软软弹弹,而赵瑜则哎呀叫了一声。

  “别、别咬那里,怪痒的……”赵瑜一手扒拉着柏清宇脖子,一面笑着往后仰去。

  他这个身体似乎哪里都有痒痒肉,一碰就控制不住有反应。

  柏清宇果然放过他的耳垂,然而还没等赵瑜喘过气来,又被毫不留情攻掠了唇瓣。

  虽然那晚更亲密的事都做了,但这还是清醒时候两人第一次亲近。

  赵瑜认知里柏清宇天生冷情,平时又总是忙于政事,他也不好意思黏着对方,特别是这几天两人都关注着宁王父子之事,连私底下说话的机会都难得。

  他还是有点想和柏清宇更亲近一些的。

  因此赵瑜在一开始的不知所措后也环紧柏清宇腰身,主动回应着他。

  他不是别别扭扭的性格,以前两人关系未明,如今既是恋人赵瑜也不排斥做这些亲密的事。

  一吻结束后两人气息皆有些不稳,赵瑜则被柏清宇挽住腰身才勉强站住。

  虽然说出来有些脸红,刚刚他这个大龄青年真的体会到了脚软的感觉。

  拦腰把赵瑜抱起来放到椅上,柏清宇把手伸向他的衣领。

  赵瑜内心挣扎了一下,这里毕竟是书房……这么大白天的不大好吧……不过想想好像也挺带劲……

  就这几秒钟赵瑜脑中已然脑补出无数小黄图了,然而柏清宇却只是把他的衣衫理理整齐,便收回了手。

  赵瑜:“……”

  太好了,他一点都不失望。

  大概是他脸上的表情变化太过明显,柏清宇没忍住抵了抵唇角,转而问:“陆太医开的药丸陛下用着可还好?”

  还停留在刚刚尴尬中的赵瑜下意识答:“挺好的,这几日都不觉得身子冷了。”

  彻底解了醉花荫之毒后,陆芸又给他开了方子调理,因为赵瑜怕苦便用炮制成了蜜炙的药丸,一天服两粒倒也方便。

  再加上天气也渐渐热了,赵瑜觉得最近身体比以前好多了,就如这几天操心处理宁王的事也没感觉疲累。

  柏清宇又问:“那还需服多久?”

  赵瑜想了想说:“陆太医说还得吃一个多月吧,他说如今天气暖和,正是调养的好时机,还说……”

  赵瑜咬住舌头,脸红红的望了眼柏清宇。

  陆芸开药的时候特地交待过,身体调理好之前要禁行敦伦,当时柏清宇也在旁一一听着。

  他就说怎么突然提起来吃药的事儿,原来是这层意思。

  “臣知道了……”柏清宇正正经经的答,好似他真的只是单纯想知道答案,“工欲善其事必先利其器,陛下且安心调养,一个月……也很快的。”

  赵瑜:“……”

  赵瑜忽而觉得他对柏清宇的认知有点偏差。

  就这么用商讨国家大事的语气把车开上了,跟他预想中清心寡欲的高冷男神……不大一样。

  赵瑜不禁对自己日后的生活生出担忧。

  ——

  十天后,让京城上下议论纷纷的宁王府案终于结了。

  早朝上赵瑜宣诏罗列宁王父子数项罪状,以侵吞民田、略卖人口、设置私刑等数项重罪一并处罚,宁王褫夺亲王封号,杖八十,贬为庶人,赵珂褫夺世子爵位,杖七十,贬为庶人,父子一并圈禁京都城西宗正府监牢,财产一并充入宫中。

  宁王长子赵珏未涉及其中,贬为庶人,与王府其他人等发配岭南,终身不得回京。

  其他与宁王有牵连的,一并按涉罪轻重处置。

  唯一不圆满的就是那个乌卢药师竟然趁乱溜了,眼下还没追回。

  诏书由张德福拿着在朝中一念,朝中一时静默。

  原来查封宁王府的时候还有人猜测皇帝只是雷声大雨点小,毕竟宁王父子与赵瑜关系一向亲厚,说不定就不轻不痒的处置下算了。

  但众官都没想到赵瑜一出手居然这么干脆利索毫不留情。

  几十杖啊,这打到谁身上都不是开玩笑的,何况还听说赵珂之前就中了毒折腾的半死不活,虽然后来解了毒但也去了大半条命,能不能养好还两说,再挨这几十杖,一个字,悬!

  自大晋开国至今,上两个这么惨的还是先帝那会造反的两个皇子。

  但先帝一向铁血手段雷厉风行,大家也都习惯如此,而赵瑜留给众人的印象便是昏聩懈怠不理朝政,即便最近稍有好转也是有限,哪料到他这一系列动作竟是狠狠打了众人的脸。

  以往曾私下嘲讽过赵瑜的人背后更是冷汗涔涔,甚至于怀疑这位看似昏聩的小陛下是不是早就在朝中内外布下眼线,借此暗中监控他们有无僭越行为。

  有背后冒冷汗的,自然也有欣慰不已的,特别是以往对赵瑜失望的几位臣子更是精神一振,目光灼灼的望着龙椅上随意坐着的小陛下。

  往日他们看赵瑜那懒洋洋的坐姿都觉得皇帝自由散漫不讲礼仪,今日再看同样的坐姿却觉得陛下真是用漫不经心来隐藏其深不可测。

  看走眼了,真是看走眼了。

  不过这样的走眼越多越好!

  在龙椅上不舒服的调整了下坐姿,赵瑜环视一遍众臣开口道:“此案让朕甚为心痛,天子脚下有如此重案,朕真是上愧先祖,下愧百姓。”

  “涉案主犯是朕的亲眷,但国家典刑,我不敢私,如今此等惩处已是念在其宗室身份格外开恩,其他人等也依法惩处,众卿还有何异议?”

  赵瑜自然知道肯定有人会有异议,特别是那些把特权当理所应当的世家们,只是此案证据确凿,有异议的也不敢说出来而已。

  不过他也不在乎。

  赵瑜懒得管那些世家怎么想,他自己对这个结果还不满意呢。

  按他的想法是想直接把宁王父子给砍了的,但太祖时候定的规矩,除非是起兵谋逆,宗室有罪者不得上死刑。

  不过回头一想,就宁王父子他们平日养尊处优的,杖刑下去能不能活还是两说,就算命大活了下来,留下一身伤病再没人伺候,对他们来说反倒是生不如死。

  砍头反倒是便宜他们了。

  众官静默数息后皆跪地高护陛下英明秉正,无一人敢有异议——

  此案涉连众多,且证据确凿,以往与宁王有来往的都人人自危,没查到他们身上就暗暗念佛了。

  倒都还挺识时务,赵瑜本还想抓一两个刺头来立立典型,这下便算了。

  不过今天的事还没说完。

  赵瑜又让张德福把另一诏书也念了,正是三个月后开恩科及此后严限恩荫之事。

  诏书还没念完下面立着的就有人站不住了,尤其那些公候之家出身的官员都纷纷交换眼神,虽没人出声但也引发一阵骚动。

  待诏书念完,赵瑜问:“今后除了有大功者可破例恩赐,还有嫡长子可恩荫外,其他人等不得靠祖辈恩荫入仕入学,众卿可有什么话要说?”

  几位站在前面的官员犹豫着相互看了看,最终一个紫衣官员上前道:“陛下,恩荫入仕是开朝时候便有的,以示太祖对开国功臣的皇恩浩荡,这忽然就限了……恐与祖制相悖罢?”

  正是世家出身的文景阁大学士李志寅,平日世家里的官员隐隐以他为首,颇有些号召力。

  赵瑜扶着龙椅站起来,今日这朝会时间有点长了,他又被龙椅靠背雕花硌得难受急着想退朝,此刻皱着眉头一脸不耐烦。

  不过有人反对这也不出赵瑜的意料,恩荫关乎世家根本利益,要真没人出来反对才是怪事。

  况且这会他正缺个猴来杀给鸡看,这人倒自己送上门来。

  揉着腰往前走了两步,赵瑜淡淡道:“原来是李大学士,朕读书少自然不比大学士强闻博识,还请大学士告知与朕,哪条祖制上写的有恩荫入官这条啊?”

  “这、这……”李志寅这了半天,不得不说:“并无这一条,可……”

  赵瑜不等他说完,继续追问:“那又有哪条刑律上列有这项?”

  李志寅咬了咬牙道:“亦不曾有,可……从太祖那时便有此惯例,先帝在时也每年都有的,这忽然就限了,恐有不妥。”

  赵瑜混不吝的睨了他一眼:“有何不妥?朕怎么就没看出来?”

  他看李志寅一脸便秘的表情,又不咸不淡说道:“朕忽地想起曾听人说过,李大学士的夫人身子不大好,常年不出府,倒另有一姨娘颇为能干,年来节往迎客送礼的都由这位姨娘张罗,人都道这位才有大学士嫡妻的体面,单做个姨娘实在是委屈了,是也不是?”

  从赵瑜一开始说李志寅便变了脸色,听到最后更是冷汗都下来了,连连摆手:“陛下明鉴!臣家中万万没有此事啊!”

  本朝男子纳妾是可以的,但越是大家族宠妾灭妻越是大忌,李志寅不管私底下如何明面上是不敢带这个帽子的。

  赵瑜冷笑一声:“你要让朕明鉴的话那朕还又想起来了,你那姨娘还有一儿子,虽是长子却非嫡子,却入了太学读书,如今正是可以入仕的年纪,朕今日这道旨意刚好挡了他的门路,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