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千里喜道:“好好!俺想吃啥就说给将军知晓……”他也没心思在这;

  牛千里喜道:“好好!俺想吃啥就说给将军知晓……”他也没心思在这等了,“咱赶紧把余下几处给巡完吧,等会晚了那些崽子们指定不给俺留。”

  沈赫没脾气的白了他一眼,对赵瑜道:“那我们先去巡视,晚膳去陛下宫里。”

  赵瑜笑着答应,目送沈赫他们走了,看着一队人各个人高马大,体格健壮,少不了又心生羡慕的看了两眼才回了宫里。

  沿路上赵瑜见一行宫人抬着十几株花卉,另有些小心抬着各式花瓶,见了他忙回避行礼,赵瑜抬了手让他们走,又想起一事,便问为首的内侍:“这些可是要送福康宫去?”

  内侍忙恭敬道:“回陛下的话,正是要到太后娘娘宫里去,过半月就是花宴了,娘娘操心的紧,要先亲自把关看看呢,这几日已在福康宫搭着花架作各式装扮了。”

  赵瑜点点头:“那你们就把差事办好了,难得母后今年有这份心思,到时朕也亲自要去的。”

  内侍连连应是,赵瑜便摆手让他走了。

  这赏花宴本还是赵瑜提着让办的,前段时间忙的倒差点把这事给忘了,回头得记住让张德福去寻机样名贵的花来,也是尽了他的孝心了。

  因惦记着晚上跟沈赫一起吃饭,赵瑜步伐轻快的回了宫中,本来只想换身常服,因在校场上沾了一身花瓣,赵瑜总觉身上有些痒,索性便叫水来沐浴。

  一边洗着赵瑜还一边感概,他觉着自己最近可能被封建统治阶级腐朽的生活方式腐蚀了。

  以往他个糙汉子天热时候还能一天换身衣服,天冷了一件卫衣穿两天是常有的事,哪像现在这么讲究,一天被人服侍着换几次衣服不说,他居然还觉得这儿脏哪儿痒的。

  一开始他觉得被一堆人伺候哪哪都不自在,现在往那一站手一抬别人就知道他啥意思,赵瑜居然也觉得挺习惯了,最后的底线就是洗澡时候他还坚决要自己动手,不用旁人伺候,就这张德福还老大的不放心,怕累着他了。

  真是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呐。

  赵瑜撩着水想,难道等以后他回去了还要请位阿姨来打扫卫生吗?

  回忆下存折余额,赵瑜果断掐灭了这个想法。

  贫穷就是包治百病的良药,赵瑜觉得现在自己就是有钱作的,等他回去一摸比脸都干净的裤兜,保准啥病都好了。

  洗完赵瑜正拿了衣服穿,外面有宫人报柏相来了。

  柏相宇怎地这会来了?前日上朝也没听他说什么特别的事,难道……

  赵瑜略想了下,拿起毛巾将头发略擦了擦便从内殿出来。

  一进去就见柏清宇静立在殿中,这还是赵瑜做了那日的梦后第一次单独见到他。

  听见脚步柏清宇回身一双寒星似的双眸看向他,赵瑜脑中不受控制的闪过几个他被柏清宇这样那样的画面,梦中柏清宇也这般从容淡定的看住他,身下动作却是赵瑜未曾见过的凶狠霸道。

  “怎地脸这样红,陛下可是病了?”见赵瑜一声不吭的立在那里,脸也是红红的,柏清宇皱眉问。

  “没、没有,我刚洗过澡热的慌……”赵瑜回过神来结结巴巴的找了个理由,赶紧转移话题:“柏相这会儿来可是有何要紧事?”

  他这会随便披了件外衫,头发也散落滴着水,按说这么见人是不礼貌的,不过柏清宇现在已经被他划到最可信赖的熟人行列,赵瑜便也没在意这些细节,边请柏清宇坐了边招手让小太监过来给他绞头发。

  说到头发这真是赵瑜的短板了,他寸头了二十多年,实在也是拿这些又长又密的头发没辙,洗完头更是感觉跟顶了一头水草似的,真不知道那些姑娘们是如何做到一天一洗头的。

  只是这个小内侍是新来的,大概也没学过怎么做这活儿,平日这事也都是张德福做的,因此笨手笨脚的拽得赵瑜头皮生疼。

  赵瑜倒也不娇气,闭眼忍着疼让他弄,一边侧耳听柏清宇说话,却听他冷冷道:“下去吧。”

  赵瑜睁眼一看柏清宇不知何时已站在他的身旁,一身寒气的对小内侍道。

  小内侍惶恐的「是」了一声,小心翼翼的退了出去。

  赵瑜怕他责罚他们,忙道:“他平日没近身伺候过我,原也不会做这些活。”

  柏清宇意味深长道:“臣想起从前陛下的脾气,倒和如今全然不同了。”

  赵瑜被他这话说的心虚,又强自镇定道:“人总是会变得,柏相觉得我哪样更好?”

  柏清宇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脩然轻笑:“臣觉得,自然是如今更好。”

  赵瑜松了一口气,有那么一霎那他真的都要以为柏清宇是不是看出他不是原装货了。

  暗暗反思自己最近的举动跟原主相比是不是变化太大导致OOC了,却见柏清宇重新取了块毛巾来给他绞头发,手指从赵瑜乌黑发丝中穿过,微微一顿,又若无其事的继续。

  赵瑜一下顾不上自己是不是OCC了,大佬居然亲手给他收拾头发,这……

  僵直的「享受」着柏清宇的服务,赵瑜觉着自己应该是头一个有此待遇的人。

  柏清宇显然是头次做这种事,一开始动作还有些生疏,却很轻柔,很快就熟练起来,赵瑜一点也没觉着疼。

  “多谢柏相。”赵瑜受宠若惊的小声道,刚才小太监站在身边也没什么感觉,如今换了柏清宇在侧他似乎就格外敏锐了起来。

  从柏清宇身上特有的雪松气息到他触过自己额头的微凉指尖,赵瑜都感觉的一清二楚,心跳也不争气的快了几下。

  赵瑜心乱如麻,全然不知他耳垂红红的样子已被柏清宇看到眼中。

  “小事而已……”克制住想要吻上的欲望,柏清宇不动声色的放下毛巾,换了梳子给赵瑜擦干的乌发理顺,“官家仁义是好事,但也不可一味包庇,奖罚分明方是为君之道。”

  柏清宇庆幸此刻周围没有镜子,否则他的眼神就要把赵瑜吓到了。

  外人眼中的柏清宇清心寡欲,他自己也如此认为,当年接连两个未婚妻意外身故,柏清宇虽对她们并不熟悉,但也觉得心神疲惫,从此断绝了成婚的念头,家中给备的通房丫头他也一并打发了出去。

  虽父母一直担忧此事,乃至有心人传言他身体有疾,柏清宇也未曾在意,他自小便不喜与人身体接触,于情爱一事亦看的极淡,偶有欲求也可克制住。

  但这一切在对上赵瑜后全然无用。

  特别是那日之后,柏清宇才知体内藏了一头怎样贪婪狂乱的蛮兽,而他……也一日日更难压制住了。

  特别是此刻刚刚沐浴过,赵瑜身上没有昂贵的熏香气息,周身只有淡淡体香,却比最惑情的迷香更引人深陷其中。

  赵瑜自然看不到柏清宇此刻的神情,受教的「唔」了一声,又听他接着道:“臣来是为了春耕那日的事,已查明结果。”

  “真的?”赵瑜一下坐直了身体,脑中的胡思乱想也抛到一边,他谨慎的望了眼窗外,确定没人才低声问:“此事与何人有关?”

  放下梳子,柏清宇取出一封密信给赵瑜,静静等他看完。

  赵瑜看完愣了一时,才苦涩道:“我原也曾想过是他们,只是总不愿相信,同族血脉,何至于此呢?”

  他就知道是宁王父子的手笔!

  刚刚他看似发愣,实则是在看系统界面,果然显示那个追查疯牛任务已完成。

  面上做出一副难以置信的模样,赵瑜暗暗冷哼,除了原主那个小皇帝被蒙蔽,任谁都能看出那对父子的不怀好意。

  这个计谋看似鲁莽又漏洞百出,但前提是已被揭穿了,若当时疯牛没有被控制住,那场面混乱无比之下,被混进去的牧草很容易就被转移,难以追查。

  且无论有没有伤到赵瑜,最终结果都会进一步扰乱人心,因得议论纷纷。

  赵瑜紧握住手,趁机打苦情牌:“我自认并不是什么贤君,但也从未亏待过他们,为何他们却要做出这样的事?”

  柏清宇未答这个问题,反问道:“官家要如何处置此事?若仍顾及血脉亲情,臣便不再去管,若……”

  “朕顾及他们,他们何曾顾及过我,顾及过大晋的子民?”赵瑜愤然拍着桌子道:“那可是春耕大典!”

  赵瑜神色几经变幻,最终下定了决心:“此事还请柏相去办,只是莫要拿在明面上。”

  不知想起了什么,赵瑜苦笑:“虽也不是头一次同族相残,还是……给皇族留几分颜面吧。”

  柏清宇低声应是,又道:“若是暗中去办则还需一些时日,在此之前还请官家如往常般待他们,以免打草惊蛇。”

  终于能收拾了宁王父子积分也到账,赵瑜开心的要飞起,却不得不做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又怕柏清宇看出他的异样,索性低着头不出声。

  感觉到他的低落,柏清宇轻轻的拍了拍赵瑜后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