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忧和韩月儿回到客栈时, 已没了沈林修的身影,唯有几个男弟子还在大厅喝着茶,见韩月儿进来, 不禁眼睛一亮, 目光灼灼,却并未过来。

  离忧冲着众人点了点头, 随即走到柜台前,说:“掌柜, 给我们兄妹一间普通客房, 再准备一些吃食,能饱腹便可。”

  掌柜看看柜台上的银子,说:“好嘞, 一间客房,一些吃食, 小二,带公子上楼。”

  店小二连忙应声, 看向离忧和韩月儿,说:“两位客官随小的来。”

  离忧和韩月儿跟着店小二上了楼, 孙威和张敬也回了客栈,径直走向沈林修的房间。

  听完两人的讲述, 沈林修点点头,说:“这位陈公子的品性不错,若是能帮,就帮他一把吧。”

  “是,师叔。”

  离忧和韩月儿跟店小二进了客房, 房间很小, 只放了一张床、一张桌子、两个凳子。

  离忧将行李放在桌上, 转头看向店小二,说:“多谢小哥带路。”

  店小二见离忧为人不错,来到门前左右看了看,随即关上房门,说:“公子,小的看您是个好人,便提醒您一句,出门在外要多个心眼,尤其是您妹妹这般好看,别被人惦记了去。”

  离忧一怔,随即回过神来,说:“多谢小哥提醒,我一定留心。”

  店小二点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韩月儿关上房门,小声说:“哥,这店小二的心肠不错。”

  离忧点点头,拉开凳子坐了下来,说:“走了这一路,还真有些累。”

  “哥,你等着,我去给你熬药。”

  “药就算了,毕竟咱们现在穷困潦倒,连吃饭都困难,哪有闲钱去买药。”

  韩月儿眉头皱紧,说:“那怎么成,您的身子怎么受得住?”

  “之前我便炼制了药丸,每日服上一颗便好。”

  离忧说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瓷瓶,从里面倒出一颗药,仰头吃了下去。

  两人正说话,房门被敲响,门外传来店小二的声音,说:“公子,您要的饭菜好了。”

  “进来。”

  店小二听到应声,便推门走了进来,三两步走到桌前,将手中的托盘放下,摆好饭菜,说:“公子,两碗肉汤,两斤油饼,一碟小菜,虽然不够精致,却管饱。”

  离忧看着肉汤吞了吞口水,说:“谢谢小哥,感激不尽。”

  店小二笑了笑,说:“公子客气,若有吩咐,直接叫一声,小的随叫随到。您吃着,小的先退下了。”

  离忧再次道谢,韩月儿关上房门,看着桌上的饭菜,皱紧了眉,说:“这等粗食,怎能入得了口。”

  离忧听得一阵好笑,说:“你可是忘了之前的苦日子?”

  韩月儿一怔,随即说道:“月儿说的是您,您可是……怎能吃这些。”

  “有何不能?只要能达成目的,别说是吃这些,便是再难,我也做的。”

  韩明岑就是这个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的人,离忧说出这种话,韩月儿并不觉得奇怪。

  “月儿这不是心疼哥嘛。”

  “坐下吃吧,累了一日,也该好好吃些东西了。”

  离忧刚拿起筷子,又听到一阵敲门声,奇怪地问:“谁啊?”

  “公子,是我,店掌柜。”

  韩月儿眼底的杀意尽显,女子本身就敏感,再加上韩月儿是习武之人,感知更是高于普通人许多倍,自然能感觉到掌柜看向她的隐晦眼神。

  离忧安抚地拍了拍她的手,站起身去开门,看着门外的掌柜,问道:“不知掌柜找我有何事?”

  掌柜往上举了举手里的托盘,满是歉意地说:“先前的事是我做的不对,特意给公子加了些酒菜,榆囍以表歉意。”

  离忧的眼角余光看到了男主林九,见他看向这边,眼神闪了闪,说:“掌柜客气。之前是我太不懂事,若人人都像我一样,你们还怎么做生意。您这饭菜,我受不起。”

  “公子这般说,就是还在生气,这事确实是我不对,不该食言而肥。我们这些生意人,最该讲的便是诚信,此事若是传出去,谁还敢来住店,这酒菜公子定要收下,您大人大量,让我安安心。”

  “无功不受禄,这饭菜我们不能要,掌柜若无其他事,我还需用饭,便不奉陪了。”

  离忧后退一步,不给掌柜说话的机会,‘砰’的一声,关上了房门。

  掌柜的脸色变了变,阴沉地看了看紧闭的房门,端着托盘转身离开了。

  林九看看离开的掌柜,又看看离忧所在的房间,端着饭菜来到沈林修的房门前,抬手敲了敲房门。

  “谁啊?”房间里传来沈林修的声音。

  “师傅,饭菜备好了。”

  “进来吧。”

  林九嘴角上扬,勾起一抹笑意,推门走了进去。来到桌前,放下托盘,林九看向打坐的沈林修,说:“师傅,我专门去厨房做了你爱吃的糖醋鱼,您快尝尝味道如何。”

  “放着吧。”沈林修依旧闭着眼睛,甚至连看都没看林九一眼。

  林九脸上的笑容一僵,不过很快便恢复正常,说:“师傅,这糖醋鱼要趁热吃才好吃,待会儿凉了便腥了。”

  沈林修没说话,专心打坐。

  林九脸上的笑容险些挂不住,说:“那师傅您打坐,我先回房了,师傅有什么吩咐,直接叫我就成。”

  沈林修仍旧没说话,甚至连动都没动一下。

  林丘的眼神闪烁不定,转身离开了房间。

  房门被关上,沈林修睁开双眼,看看桌上的饭菜,起身下了床。

  糖醋鱼,花雕鸡,凉拌豆腐,一碗肉汤,一斤油饼。沈林修几乎吃光了其他所有饭菜,唯独没动糖醋鱼。

  叫来店小二收拾碗筷,又要了些热水,简单的洗漱一番,便重新回到床上打坐。

  林九叫住店小二,看着托盘上的那条糖醋鱼,皱紧了眉头。如果不是这一路来,他从未离开过沈林修身边,林九都要怀疑沈林修是别人假扮的。只是林九想不通,为什么沈林修突然对他格外冷淡,甚至说是排斥,就连他亲手做的糖醋鱼,都没动过一下?

  见林九在发呆,店小二忍不住叫了两声,“客官,客官?”

  林九回神,看向店小二,说:“你走吧。”

  店小二虽然有些奇怪,却也没多问,转身离开了。

  深夜,离忧正躺在床上睡觉,突然听到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睁开双眼看向窗口的方向,只见韩月儿也被惊醒。

  一个人影出现在窗户上,鬼鬼祟祟地左右看了看,随后蹲下了身子,紧接着窗纸下方被捅破,一根很细的竹管伸了进来。

  离忧悄无声息地坐起了身子,朝韩月儿无声地说:“屏息,静观其变。”

  见韩月儿点头,离忧下了床,指了指床榻,示意她躺上去。韩月儿会意,轻轻来到床前躺了上去。离忧则坐了下来,趴在了桌子上。

  竹管内飘出一股青烟,慢慢在房间里散开,五分钟后,房门处传来动静,门闩被拨动,随后房门被人推开一条缝,一个人影在门口窥探,紧接着走了进来,随后又走进一人,伸手关上了房门。

  一个黑影来到离忧身边,试探地推了推他,见没了动静,又来到床边。

  “动作快点,别惊了其他人。”这声音是客栈掌柜的声音。

  “掌柜的放心,咱这又不是第一次了。”声音很陌生,离忧应该没见过。

  两人合力将韩月儿扛了起来,紧接着便走出了房门。

  离忧见房门关上,便睁开了双眼,小声说:“标记上了?”

  “主人放心,咱这又不是第一次了。”

  离忧听得一乐,说:“走吧,去刷好感度。”

  离忧丝毫不担心韩月儿的安危,以她的武功,别说两个人,就是二十个人,想要脱身也轻而易举。

  离忧跌跌撞撞地跑出房门,来到沈林修的房门前,软倒在地,靠在门上用力拍打着。

  “沈大侠救命,沈大侠……”

  正在打坐的沈林修听到门外的动静,突然睁开双眼,动作利落地下了床,来到门口打开房门,靠在门上的离忧顺势倒了下去。

  沈林修一愣,随即蹲下身将他扶了起来,皱着眉头问道:“发生了何事?”

  离忧有气无力地说:“这是……家黑店,我妹……我妹被抓走了,求大侠救救月儿。”

  沈林修探了探离忧的脉搏,眉头紧锁,说:“你中了迷药。”

  “我……我不知这是怎么回事,头很晕,身上没有力气,只能眼看着他们带走了月儿。”离忧眼眶通红,说:“沈大侠,我就月儿一个亲人了,求沈大侠帮我!我愿一世为奴侍候沈大侠。”

  沈林修伸手抱起离忧,将他安置在床上,说:“你放心。”

  沈林修说完,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忧看看被关上的房门,又看看窗口离开的身影,小声说:“这林九看人看的挺紧,这深更半夜的,旁人都没动静,就他起了身。”

  “主人,剧本中男主对沈林修的占有欲很强,你这被沈林修抱来抱去,我怎么都感觉是在男主的底线上跳舞。”

  离忧没好气地说:“我能怎么办?还不是为了你。要不,这任务咱们不接了?”

  球球连忙抱住离忧的手臂,撒娇打滚地说:“不行,不行!我这么可爱,手感又好,是主人的最佳抱枕,主人一定舍不得我变回蛋。”

  离忧好笑地将他拎了起来,抱进怀里,打了个哈欠,说:“既然没我们什么事了,那就再睡个回笼觉。”

  韩月儿被一路被扛下了楼,一直被扛到了后院,那个扛着他的伙计,被累得气喘吁吁,说:“这小妞看着挺苗条的,没想到这么重,扛着一路还挺累。”

  韩月儿一听这话,心中恼怒,摸了摸袖子里的暗器,忍了又忍才没结果了两人。

  掌柜一听,说:“你少废话,赶紧走,若是惊动了旁人,看我怎么收拾你。”

  “掌柜,这都进了后院了,都是自己人,您还怕什么?”

  “你懂个屁!你没留意吗?最近咱们西望城来了不少江湖中人,他们各个武功高强,屁大点动静都能听见,你给我兜着点。”

  “是是是,小的听说了,据说是焦阳城要开武林大会,选举武林盟主,江湖上各门各派都赶过去参加。”

  “什么武林大会、武林盟主的,我看就是吃饱了撑的。”

  两人说话间进了房间,掌柜随即点燃了房间里的烛火,伙计则将韩月儿小心地放在床上。

  在烛光的映照下,韩月儿的面貌一览无余,伙计的眼睛直接看直了,他忍不住吞了吞口水,说:“掌柜,这次的货色可是上品啊,定能卖上不少钱。”

  掌柜一把将伙计拉开,脸色阴沉地说:“一边去!我警告你,她可是老子看上的,你要敢肖想,看我不弄死你。”

  伙计一怔,随即说道:“掌柜的意思,这小妞不卖了?”

  掌柜看向韩月儿,眼底闪着□□的光,说:“这么好的货色,自然要留着自己享用,等老子什么时候腻烦了,什么时候再脱手。”

  韩月儿心中的怒气高涨,刚想起身料理他们两个,谁知房门突然被人踹开。韩月儿连忙躺回床上,听着房里的动静。

  掌柜和伙计被吓了一跳,连忙看向门口,只见沈林修一身白衣站在门口,手里还拿着把长剑。

  “大……大侠,您这是作甚?”掌柜悄悄地移了移身子,试图挡住床上的韩月儿。

  沈林修淡淡地看着两人,说:“把人交出来,我饶你们一命。”

  “大侠,您这话是什么意思,小人有些没听明白。”掌柜装起了糊涂。

  沈林修屈起手指,轻轻一弹,一颗豆子激射而出,擦着掌柜的脸飞了过去,射进了他身后的床框上,只留下一个小小的孔洞。

  掌柜只觉得脸上一疼,心惊胆战地看了过去,随即跪倒在地,哀求道:“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小人只是一时没能受得住诱惑,才心生歹念。求大侠看在小人上有老下有小的份上,饶小人一命。”

  伙计见状也连忙跪倒在地,说:“大侠饶命,大侠饶命!”

  “你们自己去官府自首,将你做过的坏事全部交代清楚,否则我便来取你们的项上人头!”刚才沈林修在门外听得清清楚楚,他们是惯犯,已经不是第一次做这种事。

  “大侠,您就饶了小人吧,若小人去官府自首,那小人这客栈还怎么开下去,小人那一家老小又该怎么活啊……”

  “闭嘴!”沈林修面色一寒,冷声说道:“你上有老下有小,那些被你害的女子呢?他们没有父母亲人,你可有想过他们怎么活?”

  “大侠,小人错了,小人也是一时猪油蒙了心,小人保证以后积德行善,绝对不再做坏事,求大侠饶过小人这一次。”

  沈林修不为所动,抽出手中长剑,说:“我给你们两个选择,一是我现在就了结了你们,一是你们去官府自首。给你们三息的时间考虑。”

  “大侠,杀人偿命,即便你们是江湖中人,也不能随意杀人。”

  如果他去衙门自首,不仅他要去坐牢,这家客栈也就完了,他一家老小也就失去了经济来源,但凡有一线可能,他都不想去自首。

  “深更半夜,我杀了你们,再毁尸灭迹,谁会知道。”

  掌柜刚想大叫,沈林修手指微屈,弹出一颗豆子,点中了他的哑穴,任凭他怎么张大嘴巴,也发不出声音。

  “看来你选择第一个,好,那我成全你。”

  见沈林修抬起长剑,伙计连忙说:“小的自首,小的现在就去衙门自首,求大侠饶命,饶命啊!”

  掌柜见状虽心有不甘,也不得不屈从现实,跪在地上不停地磕着头。

  “明日清早,你们便去衙门自首,若你们耍花样,便是天涯海角,我也会把你们手刃剑下。”

  “是是是,小的一定遵命,绝不敢耍花样。”

  沈林修收起长剑,来到床前,弯腰将韩月儿抱了起来。

  就在这时,跪在地上的掌柜突然恶向胆边生,从袖子里抽出一把匕首,朝着沈林修就捅了过去。沈林修就好似身后长了眼睛,一脚踹在掌柜的胸口,将他直接踹飞了出去,狠狠撞在了墙上,又砸在桌上,最后滚到了地上。

  掌柜撑起身子吐出一口鲜血,顿时昏死了过去。

  伙计一看被吓破了胆,跪在地上瑟瑟发抖。

  沈林修抱着韩月儿,转身看了过去,说:“记得明日去自首,否则……”

  “是是是,小的现在就去,现在就去。”

  沈林修没在多说,转身离开了房间。院子内,沈林修看向跟过来的林九,微微皱了皱眉,随即抱着韩月儿走了出去。

  “师傅,这种人恶心不改,您为何不直接了结了他们?”

  沈林修脚步一顿,转头看向林九,说:“你可还记得韩明岑当初为何会被赶出逍遥派?”

  林九的神情一滞,随即躬身说道:“师傅,徒儿错了,请师傅宽恕。”

  沈林修沉默地看了他一会儿,说:“当初那个人真的是韩明岑杀的吗?”

  林九的瞳孔骤然放大,随即抬头看向沈林修,难过地说:“师傅,您这么说,可是怀疑小九撒谎?”

  沈林修沉默了一会儿,说:“回去吧。”

  “师傅,是不是有人对你说了什么?”

  林九不想就这样让沈林修离开,他清楚如果不把这件事说清,他和沈林修之间的关系只会越来越远。

  沈林修顿住脚步,却并未回头,说:“他自小跟着我,性子与我一样,沉默寡言,但本性善良,为何突然之间性情大变,不分青红皂白的杀人,我始终想不通。”

  “师傅,韩明岑自小被人遗弃,是您将他养大,您就是他的依靠,在您面前他自然表现出纯良的一面,可他内心却并非如此,偏执冷血甚至暴虐,这才是他隐藏的本性。”

  韩月儿听林九诋毁她的主人,心中怒气升腾,一时没控制住,乱了气息,被抱着她的沈林修察觉。未免被他怀疑,坏了主人的事,韩月儿索性睁开了眼睛。

  她茫然地看着沈林修,说:“沈……沈大侠,我这是在何处,你……你为何会……”

  见韩月儿眼底浮现惊慌之色,沈林修解释道:“你被人掳走,是我救了你。”

  韩月儿一听,连忙问道:“那我哥呢,我哥在哪儿?”

  “你放心,陈公子没事。”

  看着沈林修与韩月儿温声软语地说话,林九心里不是滋味,说:“师傅,既然陈姑娘已经醒了,您还是把她放下来吧,男女授受不亲,您这样有些不太好。”

  韩月儿闻言脸颊微红,有些羞涩地说:“沈大侠,月儿没事了,您还是放月儿下来吧。”

  沈林修将韩月儿放了下来,韩月儿刚刚站住,身子又倒向了沈林修,沈林修见状连忙扶住了她的身子。

  韩月儿抱歉地说:“沈大侠,对不住,我还是有些头晕,腿脚也不听使唤。”

  沈林修一弯腰将她抱了起来,引来韩月儿的一声娇呼,双手下意识地揽住了沈林修的脖颈。

  “姑娘中了迷药,药性还在,还是我送姑娘回去吧。”

  “那就麻烦沈大侠了。”韩月儿感激地笑了笑。

  韩月儿就是故意的,谁让林九说她主人坏话,而且听他们两人的对话,好像这个林九曾经还冤枉过主人,怎么着她也得给主人出口气。

  看着走出去的两人,林九的脸色阴晴不定,死死地握着手中的长剑,深吸一口气,紧接着跟了上去。

  离忧睡得正香,突然听到门外一阵响动,顿时睁开了双眼,人影出现在门口,随即房门被踢开,沈林修抱着韩月儿走了进来。

  “月儿,你怎么样,可有伤到?”

  刚刚还睡得很香的离忧,顿时换了副模样,半撑起身子,一脸担忧之色,紧张地看着韩月儿。

  “哥,我没事,是沈大侠救了我。”韩月儿说完羞涩地看了一眼沈林修。

  离忧心里暗道:“这丫头是真的看上沈林修了,还是演戏?”

  离忧强撑着身子下了床,‘噗通’一声跪倒在地,感激地说:“沈大侠,您对我们兄妹的大恩大德,陈明无以为报,愿一世为奴,报答您的救命之恩。”

  沈林修小心地放下韩月儿,伸手去扶离忧,说:“陈公子不必客气,武林中人行侠仗义,都是应该的。”

  离忧执拗地跪在地上,说:“若沈大侠不答应,陈明便长跪不起。”

  沈林修微微皱眉,说:“陈公子,你是读书人,志在朝堂,待你来日金榜题名,在来逍遥山报答我也是一样。”

  离忧脸上浮现迟疑之色,沉默了一会儿,说:“沈大侠给陈明两年时间,若两年内陈明依旧不能金榜题名,便赶赴逍遥山侍候沈大侠左右,这般可好?”

  “好,那便一言为定。”

  “一言既出驷马难追!”

  两人约定好,离忧才在沈林修的搀扶下站了起来。

  “主人,沈林修的好感度一下子涨到二十了。”球球忍不住嘿嘿傻笑道。

  离忧坐下,询问了沈林修救人的经过,说:“没想到这真是一家黑店,之前我还觉得掌柜为人不错,没想到是我有眼无珠,惭愧啊惭愧。”

  “明日他们便会去衙门自首。”

  “他们既是如此恶徒,定然不会束手待毙,沈大侠便不怕他们跑了吗?”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倒也是。”离忧点了点头,犹豫了犹豫,说:“沈大侠可是去焦阳城?”

  “是,陈公子可是有事?”

  “不瞒沈大侠,我们兄妹也是去焦阳城投亲,不知方不方便跟着沈大侠上路?”